天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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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我主人可是位深藏不露的天巫!只要他动一动小指头,就能教你完蛋!”
“现在快要完蛋的是老兄吧?”霍去病脸一冷,语气里含着杀机道:“听说恶鬼最怕狗血,我却从没见过。今天总算有机会可以试一试。”
骷髅头大骇叫道:“千万别试,你把我脑袋往装狗血的铜盆里一泡,我就完了!”
“谁是你的主人?”霍去病用三根手指钳起骷髅头,抓到面前森然逼问。
“是伍先生……真是他,我没骗你!要不然让我连喝三缸狗血!”
霍去病展颜一笑,那模样在骷髅头看来和冥府里的魔王殿下几乎毫无差别:“你瞧,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你对我不再有任何用处。加工做成夜壶还得花我不少钱,不如直接到集市上买个铜制的更结实耐用。”
“别,别别——”骷髅头连忙道:“除了做夜壶,我还有更大的用处!我知道伍先生的秘密行辕在什么地方,那些从世子府逃出的刺客都藏在那里!还有、还有……”
望着霍去病笑吟吟不说话的脸庞,骷髅头咽了口唾沫——如果他有唾沫的话。
“虽然我丧失了鬼体,但我的法力也不弱,至少相当于一个大师级的阴阳师。让我跟着你,那些鬼魅魑魅绝不敢靠近半步!”
“是吗?听上去好像满不错。可我很怀疑,依你目前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最多只能算作半个废鬼。能有多大用处?”
“虽然我鬼元大伤,但只要一年半载就能恢复过来。”骷髅头赶紧回答说:“如果运气好能够服上点仙露玉液什么的,速度会更快。唉,可惜伍先生炼制的‘碧阴龟母露’被他藏在秘密行辕里,要不偷点出来就好了。”
“哦?那我恭喜你了。”霍去病微笑着说:“很快你就可以享用‘碧阴龟母露’。”
“怎么可能?”骷髅头傻呆呆瞅着霍去病,以为他在说笑。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把他杀了,秘密行辕里的那些东西不就都成了我的?到时候,你想用碧阴龟母露洗澡也不成问题。”霍去病冷冷道:“当然,假如你对我阳奉阴违,我也一定会请你洗洗狗血澡。”
骷髅头彻底没了脾气,忙不迭道:“老奴黑鬼头,誓死效忠霍公子!刀山火海,枪林箭雨,但凭主人一声吩咐,万死不辞!”
“这才乖。”霍去病和颜悦色地拍拍骷髅头,侧转过身,对着早已飘立在一旁多时的白衣女郎说道:“龙城公主,你还有什么要问他的么?”
“没有了。”龙城公主道:“霍公子,我很庆幸,那晚在定襄城外没有成为你的俘虏。”
“这却是我最遗憾的一件事啊。”霍去病轻笑道:“要是能将身为玉华殿四大天师级萨满之一的龙城公主收为贴身女奴,作为男人,此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霍公子的锋利口舌何时能饶过雪羽呢?”龙城公主似嗔似责地瞥过霍去病。
“雪羽?”霍去病对龙城公主的婉言责备满不在意,啧啧赞道:“这是公主殿下为自己起的汉名么?心似雪,影如羽……果然是入乡随俗,连衣裳都换作了汉家女子的打扮。可惜脸上的青铜面具始终不肯摘下,使我无缘一睹殿下芳容。”
“我此次率领匈奴使团前来寿春,是和淮南王刘安密商结盟之事。”龙城公主道:“相信在盟约谈妥前,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希望下次见面是在花前月下,而非这条鬼气森森的街上。”
霍去病彷佛丝毫不把匈奴准备与淮南王秘密结盟的惊天消息放在心上,对龙城公主的欣赏眼神一点儿也不掩饰,在她动人的娇躯上来回扫个不停,让人恨不得将他一双眼珠剜出来扔到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不过经历了定襄城下一战后,相信所有的匈奴人已将霍某视为死敌。公主殿下尽管雍容大度,也绝不会答应和我约会了。”
“我为什么要拒绝呢?霍公子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请我呢?”龙城公主道:“他乡遇故知,总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明晚如何?今天我必须先处理一些私事。”霍去病耸了耸肩膀说:“我请客,老人们都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嘛。”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句流传千年,感动无数仁人志士的古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听上去总觉得有些荒谬和吊儿郎当的味道。
龙城公主却郑重点头道:“好啊,明晚我在寿春城北淮水上的千素食坊设席静候。”
霍去病神色里的不正经消失了,向龙城公主彬彬有礼地躬身回应。
等他抬起身,对方的身影已经隐没在渐散的浓雾里。
慢慢地,他的耳朵里又听到了鼎沸的人声,街上的景物渐渐浮现。一个个贩夫走卒打从他的身旁走过,那道被刀芒劈开的沟壑却神秘地消隐了——彷佛刚才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霍去病将骷髅头纳入袖袂内,眼里又有了一抹懒散的讥诮,径自走入喧闹的人流中。
刘陵很不开心,无论面前这个相貌俊秀的面首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她,即使身体感官正在一步步冲向快乐的顶峰,她都觉得自己有些魂不守舍,无精打采。
那可怜的家伙还在卖力地抽动,胸膛上横七竖八都是被她指甲抓出的红痕。她狠狠咬住他的肩膀,感受到咸湿的鲜血一丝丝地吸入到自己的嘴里,眼前却总有个讨厌的影子晃来晃去,还不时发出恶毒刻薄的笑声。
“静倌儿,你以前去过青楼吗?”她蓦然挺直赤裸裸的娇躯,向面首问道。
“没有,小人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郡主的事?”面首放缓动作,喘息着回答。
“你骗我,你们男人一旦有了点儿臭钱,有几个不去青楼鬼混的?”刘陵低哼了声:“老实告诉本郡主,我和那些青楼里卖笑的娼妓谁更美?”
“当然是郡主!”静倌立刻察觉自己失言,连忙掩饰说:“小人尽管没有去过青楼,可郡主是天下第一美女,又有谁能比您漂亮呢?”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似乎在静倌这里找回了先前遭受严重打击的自尊心,刘陵艳丽的唇角泛起一缕微笑。但没有多久,这缕笑容就冻结在了脸上。
幽暗的房间里忽然轻轻响起掌声,霍去病如鬼魅般伫立在帘帐垂落的窗户前,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讥嘲光芒,满脸笑容打量这对赤身裸体的男女。
“真是精采呐,在其它地方即使花银子也看不到吧?”他朝着大床上目瞪口呆的两个人躬身一礼,露出一副歉疚的表情说道:“对不起,败了两位的兴致。或者两位请继续,我先退出房间,等郡主有空了再回来。
“站住!”刘陵一把推开静倌,随手抓过一条被单裹住身体:“你是从哪儿进来?”
“那儿。”霍去病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刘陵半裸的酥胸上来回扫荡,用手指比了比背后开启的窗户,嗤笑道:“郡主,天冷了,小心着凉。”
“去死!”刘陵抄起一个枕头砸向霍去病,被他轻轻松松抓到手里。
“如您的愿,过了今天我将从郡主的视线里永远消失。”他摇摇头,啧啧道:“原本是打算来向您辞行的,没想到来得真不是时候。”
“你要离开寿春?”刘陵一愣,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逃命呗,有人要当街杀我。我惹不起他,只好敬而远之。”霍去病挥手把枕头抛还,无巧不巧地落在静倌脑袋上。静倌大叫一声,昏死在床上。
刘陵已无心关照自己的面首,愕然问道:“奇怪了,这世上还有你不敢惹的人?”
“对方来头太大,连世子都敢刺杀。我小小的一个王府门客又算得了什么?”霍去病叹了口气,可看上去并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现在该明白我为何急着来见你了吧?毕竟郡主有恩于我,不告而别可不是我的作风。”
“这人是谁?”刘陵脸上的羞怒和慌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凛然如霜的森森寒意。
“鬼头,麻烦你告诉郡主殿下,是什么人摆下百鬼迎宾的大阵仗,要取我性命。”
“是,主人!”骷髅头从霍去病的袖口里探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了遍。
“伍被!”刘陵赤脚走到霍去病面前站定,微笑道:“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现在唯一不会被伍被安插亲信的地方,就是郡主从长安带回的亲兵门客。”霍去病悠悠道:“另外我还希望,今天晚上他恰好会被某件要事绊住,回不了秘密行辕。”
“可以,”刘陵回答说:“其它的问题就看你了。我会在父王府上敬候佳音。”
第一部 第二集 九鼎传说 第五章 楚巫
入夜后,淮南王府内红烛高烧,歌舞升平。十六位由郡主刘陵从长安城乐坊带回寿春的妖娆舞女,正在宫乐的伴奏下载歌载舞,献演于天宁宫中。
一百多位来自寿春的名流和王府的客卿端坐席间,忘情地击节应和。
世子刘迁坐在刘陵上首,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紧盯着领舞的少女,悄悄盘算着该如何抢在父王下手之前,将她据为己有。
穿越过舞女们轻盈婆娑的曼妙舞姿,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对面席位上正襟危坐,目不邪视的兄长刘不害,不屑地暗骂道:“假正经!”
今天上午霍去病在书房中的话,像一根骨刺深深扎在刘迁的心头,一想到那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可怕刺客,他便感到寝食难安。
“王八蛋,咱们走着瞧!”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刘迁喃喃地低声恶骂。
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转回到那位领舞的少女身上,看着她婀娜的舞姿,娇艳的红唇,刘迁一阵阵心痒难熬,恨不得将她立刻拥入怀里肆意轻薄。
“嗯,待会儿就去找伍被,让他赶紧想个法子帮我把这丫头弄到手。”
他瞥了眼刘不害后排席位上的伍先生,暗暗为自己想出的高招得意。
同样心神不宁的,还有刘迁身旁的郡主刘陵。她的目光不时瞟向宫门外,焦灼地等候着霍去病的消息。
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信任这个难以捉摸的年轻人?仅凭对方的一席话和一个骷髅头的供词,就把三百亲兵和从长安招揽来的众多门客交付在他手上,还特意安排这场歌舞献演将伍先生召至王府。
假如他是在欺骗自己呢,又或者他弄错了,甚至把事情给办砸了该怎么办?她不由自主望向高坐在王位上的刘安,默默祈祷霍去病马到成功,没有辜负自己的信托。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父王交代。
此刻,刘陵无心赏乐,更无心观舞,偏偏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哪怕心里正打着小鼓。
突然,一团黑乎乎的物事从宫门外飞入,被抛跌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宫殿中央霓裳飘荡的舞女们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刺穿了悠扬的舞乐。
乐声戛然而止,舞女们四散奔逃,人们惊愕地看向门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上百道目光的注视下,霍去病空着手,悠然踱进了天宁宫,先朝刘陵投去一笑。
刘陵得到暗示,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心想,这恶棍实在无法无天,也太会胡闹了。
“小霍,你这是在干什么?”刘迁站起身,老大不开心地喝问道。
“世子不是命我追查今早那群刺客的来历么?我将他们都请来了。”
霍去病弯身在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中年人身上拍打几下,解开了他被禁制的穴位,一把将他拎站起来。
“对不起,惊扰了诸位观赏歌舞的雅兴。但我保证,稍后上演的节目会更加精采,一定足够抵偿大家刚才所受到的惊吓。”
“咦,他不是我大哥府里的管事刘义吗?你抓他干什么?”看清楚那个哆哆嗦嗦的中年人相貌,刘迁觉得自己还是一头雾水。
“刘义老兄,劳驾你告诉王爷和世子,今晚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霍去病十分亲切和蔼地拍拍刘义肩膀,就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在打招呼。
刘义脸色灰白,显然刚刚吃了霍去病不少苦头,心虚地朝刘迁对面的筵席望了望,赶紧又低下头,含含糊糊地嗫嚅道:“我……小人去了……”
“哧!”一抹碧光破空呼啸,射向刘义胸口。
霍去病早有防备,抓住刘义肩头往身后一放,闪电般抽刀劈落,将碧光一截为二,竟是支三寸长的碧绿色尖梭。
“有刺客!”王府侍卫纷纷拔剑,将淮南王夫妇、世子刘迁等重要人物密不透风地重重保护起来,四处找寻发射尖梭的刺客。
“慌什么!”刘陵冷喝道:“刘义,你说!今晚去哪儿了?”
刘义死里逃生,知道自己差点被杀人灭口,把心一横,大声道:“我是受大王子吩咐,前往伍先生设在城外的秘密行辕,探望今天上午暗杀世子失败,退回那里躲藏的十几个刺客!”
“什么?”刘安大吃一惊。尽管他下午就得到爱女的密报,却作梦都想不到这件事的幕后真凶不仅是伍被,竟连自己的长子刘不害也牵涉其中。
“带刺客!”霍去病轻蔑地扫过面色发青的刘不害,和伍先生深幽冷厉的眼神在半空中短兵相接,随即又一错而过。
七八个伤痕累累做了俘虏的刺客,在田由和郡主府亲兵的押送下进入宫内,衣衫已被剥去,每个人的背心都触目惊心地露出一个“楚”字刺青。
刘迁回过神,指着垂头丧气的刺客大叫道:“对,就是这群混蛋妄图刺杀本世子!”
刘安惊怒交集,手指刘不害问道:“真是你干的?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生兄弟?”
“对,是我干的!”刘不害这时也恢复了镇定,眼睛一眨不眨地与淮南王对视。
“我为什么要杀他,这问题父王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我是长子,可就因为生母不是王妃,你们便肆意作践我!
“做不了世子,是我命不好,我认了。可天子颁下的推恩令你为什么抗拒不行?连一块小小的封地都吝啬给我,只想着留给刘迁!
“他算什么东西?除了吃喝玩乐,欺男霸女,他什么都不会!凭什么我要矮他一头,受人欺负?我不服!”
“放屁!”刘迁涨红脸大骂道:“你不过是个贱女人生下的小杂种,能跟我比?还想让父王推恩封土给你,作梦!”
“好像闹大了,主人。”躲在霍去病袖袂里的骷髅头小声咕哝说:“看样子这兄弟两个非干起来不可,一场宫廷惨剧迫在眉睫啊。唉,谁让淮南王这么能生呢?”
霍去病嘴角上翘,不发一言,好像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和他完全无关。
“来人!把刘不害这小畜生和伍被一块儿锁了,押到殿下听审!”刘安气得发抖,但到底不愿把王室丑闻暴露在大庭广众下,忙向王府护卫下令。
“大王子,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您还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