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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官商霪雨-第12部分

小说: 官商霪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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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可以概括。”
“一个字……哦……”她道,“看你花嘴料舌到哪个时候。”
“一个‘恋’字了得。”
“恋哪个??”她道,“总不会想那个可爱的美得不能再美的小表妹吧?”
“有时我真想她。”
“哦……”
“想起来就好……怕她。”
“哦……她真的那么可怕?”
“你晓得不,我自认嘴上功夫不输给别人。可是这次却输得彻彻底底。”
“这倒是天下奇闻?。我们的黄大主任居然会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只怕不是输在嘴上,而是输在心里吧。心中无鬼,口中也无理占先机,有理占十分的黄大主任如今终于败下阵来,妙妙妙,想起来就妙。”她听到张权禄叹了口气,一口无奈的气,心中也暗暗稀奇起来。
她跟严祺鸿见面虽不多,但是挺温文尔雅的一个女孩,竟然令黄权路大为后怕,看来他所言非虚了。
“也许这就叫心口如一吧?是啊,心口如一。”他呐呐地说,眼神有些迷茫。
“你的心哪时与口合一??”她道,“其实想想也有理。你的心口合一,大概只在一种时候才会出现,而且只对极其个别的那么个把人。”
“比如说你……”
“我哪敢有如此侈望,我咋个敢担当如此美誉?我只不过是你法律上的妻子,而你的事实上的……”
“你看你又扯远?不是。”
“我扯远??只怕是你做事做远?吧?”
她想起洞房花烛夜之时,对男女之事那么老辣,一到床上就如鱼得水,原以为男人天生都是个中高手,也就没有怀疑许多。但存些许怀疑,也被岁月浸润得无影无踪,如今一提起柏拉图,不由得勾起了那段沉睡的历史记忆。
“我哪时把事做远??”
“哦……没得远没得远好?吧?黄大主任做事总围绕着一个主题在转,转来转去几乎就转进了死胡同。本来想自己绕进去,之后,又得意洋洋地绕出来的……可是绕进去,却仿佛在转迷宫了……一定好玩得很吧?不然咋就象呃乐不知返,大有阿斗进晋营乐不思蜀起来?呢?”
“你在这个迷宫中绕也绕了九十不离十三年,累不累?十三年呐,抗日战争也不过只用了八年,而你,我们伟大敬爱的黄大主任,你居然一绕就是十三来年。
“也难怪我们学校的人都说,黄主任的日子可是只比解放战争长,不比解放战争短呐。而且迷宫里好玩不?到得如今,还如此这般的有劲,并且余味无穷,越绕越有劲,可算是绕不到回家哩路?吧?”
“我不是回家?嘛。”
“这个家是只怕是你临时哩家。你最终哩家还不晓得在哪个旮旯窝窝里嘞。”
“这的确是我最终的家嘛。”
“最终……”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还好说最终。既是最终,咋个一入医院深似海,别人进别人的医院,你反倒似一进医院比海深?既然都上不了岸?,还梦游回家来干啷子?既然晓得还有个家,尽管也许是你早已忘怀?的家,就像是宾馆,也得在哪儿停在哪儿吃啊,可是你在家里吃过饭了吗?没得,是吧?我就晓得你没得,一个连吃饭都懒得吃的地方,居然还是你的家,这就不得不让我这个蒙昧无知的女人感到奇怪?。”
“我这不是怕……”
“你怕……你怕啷子?我好像是老虎,还是医院野躺着个比老虎还老虎的人。这只老虎让你一提家就心惊胆战?”
她的话语虽然仍然是那么轻那么柔,却那么令黄权路背心直冒虚汗。只得又沉默下来,任由树芳说去。
校园里,清清凉凉的冬夜突然间喧腾起来,总是大为不便,大为失面子的事。
树芳接着把对他是原始的怀疑如泣如诉地倾吐了一番。
“其实我也不怪你。哪个男人不偷惺是吧。婚前的事我也懒得怪哪个,也无从怪起。但是你婚后呢?哦……婚后……是的婚后。婚后你为了……为了你那个伟大得不能再伟大的永恒的中国化主题,而奋不顾身,一往无前……这我也不能怪你,谁让全兰?的男人都如此野心勃勃呢?”
“可是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是不是做得远远比其他男人还要过分而且十足哩过分?这我也不怪你,是啊,谁让你一无靠山,二无金钱,三无良好的开头,四无顺风顺水的环境。可是,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啊……”
“官不官哩,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一家三口,平平安安清清静静堂堂正正地过,即使一贫如洗也乐在其中……可是黄权路,我们大家伟大敬爱的黄权路同志……你让我有过这样的感觉?吗?没有,真的没有,我成天为你提心吊胆不说,还得外加七分的含逅忍辱。”
“这也不用说?,你最不该的是,不应让小明我们共同的儿子,也一起过这种含逅忍辱的生活。他还小,再说这些也不应该是他应该承担哩,你说是吧?而且他现在十一岁?,有些道理他不懂,但是他又不是全不懂。正是老庄所说的那种懂不懂非常懂的阶段,那种大道无言,言非大道的阶段。这是一种非常阶段,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滑向人生的另一端。”
“这不,我一直都努力走过这段泥淖。不过这段泥淖,我似乎也看到?尽头。”他道,“树芳,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这不,陈旧的时光即将过去,崭新的时光即将来临。”
“是啊,你的好时光即将来临。”
“不是……是我们的好时光。”
“我们?哪们?哪个我们?”树芳长长了叹了口气。
“不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嘛。”
“哦,你终于又提到这个家?。家的时间越长,日子反而越淡起来。这难道是淡到极处即是甜?看你美得……简直甜到脑中上?瘾是不?”
“我没瘾。”
“我看你是身在瘾中不知瘾。哪天瘾大?……无解……又瘾到浅滩遭蜂戏?,是不?”树芳道,“无瘾胜似瘾无穷……”
黄权路一见风向东南,马上转换了话题:“你们那两个班成绩有所起色嘞。不错不错,该上《兰?时代报》风光一番。”
树芳一听自己那两个班,又叹了口:“虽有起色,但仍然不如人意。离二十五个名额还有老长一段距离。”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她说说,趁学校各个毕业班的名额还没有最终敲定,回旋回旋,余地也就自然生?出来。”
“当初我们自己定下来哩,决不反悔。”
黄权路知道她的脾气,更知道这七个被憋屈了六七年的人,在被其他老师不看好的情形下,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那股垂暮壮志,正如自己当初生处逆境时一样,自有一股不服输的气概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于是又把话题转到如何教学上来。
谈着谈着,不知不觉散步回到了家门。开门进去。 
   第十章  论短长愁绪乍起⑴ '本章字数:210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2…26 10:08:47。0'
 
  小明看到他俩红扑扑的脸,诡秘地一笑:“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说完,又埋头做起了功课。
“小鬼,你懂啷子?大人的事你少管。”
“你们要不是我爹妈,我才懒得管哩。”小明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去跳楼。”
他俩一听,相视一笑,进了家门。闻听此话又是一惊。树芳看着埋头攻书本的儿子,轻叹了一声。唉,孩子,唉……
两人坐下,不觉说起明天的课,并就树芳那两个破班的事讨论来争论去,制定了一个方案又推翻一个方案。
黄权路只觉得头都大了,树芳仿佛信心十足。他看着她如此信心,嘴上恭维不休,心下却不以为然,难呐难呐这两个没有受精的蛋,要真孵化出健康茁壮的小鸡。
树芳芳他们几个不被人看好的老师,被人瞧不起了半世的老师只怕真成了兰?的奇迹了。
当初这两个班可是人见人推,避之唯恐不及。她却随便弄了几个虽到民中二十年却书未教几年的老师,硬生生扛了下来。全校哗然。
纪文感激之余却也为此愁肠万转: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反正这两个没有受精的蛋也需要受精,不管受什么样的精,不过为学校挣工分,考取几个省内一般大学也就算他们七个的本事了。
黄权路觉得,没有名额限制,这倒也公平,也不再为树芳争了。
没有名额限定,还有什么好争的?可是树芳似乎发疯似的,非要争个明白,仿佛没有定名额是对他们七人人格莫大的侮辱,没有刷新名额是对他们教育品质的变相轻蔑,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是对他们这伙人的深层的猥、亵。
其他人想方设法想把自己的名额有理有据地减得越多越好,增得越少越妙,他们可好,一时间传言“一伙神经精精神起来?”。
脑筋搭铁不详说,还要啷子品质?现在看来不仅仅是搭铁那么简单,而且正如神经病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全校其他教职工似乎等待着看一出好戏,七个神经带出两个搭铁班,真是神到一块去了。
许许多多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老师千般推诿万般搪塞的班级,怕影响了教学名声的班级,他们居然敢大言炎炎地承头,而且吵着名额一定就是二十五人。
当宣称他们定二十五人时,全校再次哗然,兰?民族中学顿时地震,并且余震不断。
地震波居然涉及到了市教育局,朱局长领导下的全体又是鼓励,又是高兴得紧张不已。
典型!这样的典型树立白不树立。
朱局长开义正辞严:你们正在为全兰?教育树立了一个了不起的榜样。
为此,还全所未有地召见了他们这两个破班的小班子会,直乐得他们忽悠忽悠了好一向。
小明知道后直竖大拇指:“妈妈英雄,妈妈伟大。妈妈是我的榜样。”
在小明幼小的心灵里,妈妈从来没有这么伟大过,如今伟大了一次,仿佛头也抬得更高了,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神气十足。
兰?这地界劲从无处生,当有英雄的时候,尤其上面发话后,大拇指竖个不断。
人前人后的拇指立多了,不过是将来竖小拇指的前奏。等到竖小拇指时,一群人注定落得给人提鞋都嫌,别人嫌你下贱。这便叫尘埃落定处,公道在人心。
如今是该讨论他们这个烂摊子的事了,这个烂摊子再不讨论讨论,只怕只有一烂到底,以烂为烂了。
 “分类辅导,各个击破。”
“各个击破还分类?你搞错没得?”
他一听此话大惊失色,他口头常例般点头称是,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种等着看戏的念头转瞬间化作千般忧虑。
这样做需要多大的精力?需要多少时间?再说把时间花在如此这般的两个班上,想得不偿失也真难。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呐,妻子有难丈夫不支援还有哪个支援?到时别人哪里是笑话他们呐,那明明是笑话我黄权路的无能来了。
有夫如是妻亦如是,那可真是妇唱夫随,妻无教夫之过了。
他看着踌躇满志的树芳,不断地踌躇满志地规划着她念念不忘的两个烂班,长长地叹着气:“你们准备着焦头烂额吧?”
自打接下这两个班,树芳就无一日安生过,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她不只一次说过,不争馒头争口气。
自从八月份接手以来,如今一晃快两个月了,虽有功效但也见效甚微,离目标似乎似近犹远,只怕会越来越远,渐行渐远。
为此,她又提出了过异想天开的想法:“我们准备成立一个七人课题组。”
就你们七个?就七个从来没有上过毕业班的神经病?他暗自大大地摇头又摇头,好像看到七匹瞎马四处瞎奔,东闯一头西踢一脚,盲目地跛行在茫无边际的沙漠上。
“这不是在跟你谈谈它的可行性吗?”
“可行可行。不过,最好是跟其他老师商量商量。”
“跟他们商量?你不是说笑吧?”
他一听此话,也觉得自己的意见有些天真。
如今民中的高考不仅是在考学生,而且更是在考老师的斗智斗勇。
老师们亲和的笑脸下,暗潮潜涌,如平静的兰?河水,平静得水面下波涛?天,人人自危,个个争先。哪里还会顾及别人,顾及整体。
虽然纪文歇斯底里般叫嚷了近三年的建立团队、团队协作,可是终究还是一盘散沙,散兵游勇。她常常哀叹,在知识分子中建立团队咋就这么难。
还真难,难得一嚷三年,声沉校园,居然没有扰起半点微澜。
他苦笑道:“是啊,是啊。”
此事就此作罢,让树芳他们与其他毕业班老师讨论,比让他黄权路上天揽月下海捉鳖还难。盲人?瞎马还得盲人?瞎马,真是无可奈何。
这时,小明似乎也做完了作业,收拾好书本笔墨,突然蒙蒙懂懂地说:“你们的事咋个象呃难缠。唉,还是不长大的好,你们看,我们的小伙伴多开心。”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晓得。现在,你个小屁孩,还不懂。讲了你也不懂。”树芳道。
黄权路一想到儿子过去的情形,打趣地说:“小明,你开心过吗?我是说真正的开心。” 
   第十章 论短长愁绪乍起⑵ '本章字数:240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2…27 09:16:43。0'
 
  小明扬起小脑袋,沉吟了半晌:“说快乐有爸妈还有外公外婆和奶奶,说不不快乐嘛,就是读书没有半点乐趣。”
“你不想读书,傻儿子。”树芳逼问着,“你真的不想读书??”
“就现在这样堆起骡起的作业,换了我老黄,也不想读?。更何况小明?”
“就是就是,还是爸爸了解小明。”
树芳看着小明收拾着电灶上那一尺来高的辅导书长叹道:“你说,现在的小学咋个些??这么多的辅导书,会不会有猫腻?也难怪,如今很多老师都不想教书?,成天只想着写书,出书。一时间,社会上的专家,似乎越来越多?。”
“你应该去出两本的。”
“一是我自认为时间有限,二是别人既然已经写了,我们遵循鲁迅先生的拿来主义就行。何苦去做这种事。不过我拿来?,可不像小明他们老师,只顾拿来了,却不经过消化。”
“你知道人家不消化??”
“一个简单的常都不晓得,还谈消化?”
“人家怎样不消化??”
“别的科目我不敢说。就拿数学来说吧。”
“数学。他妈的数学。”小明道,“可恶的数学。”
“小明。别打岔。听你妈说。树芳,你说吧。”
“被他们老师的那个试题一搅和,我也不知自己是否记错?。”
“记错啷子??”
“一个已经丢弃了十五年左右的知识点呗。哦对?,不过,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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