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荡漾 下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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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笑了一下，没理睬我，又闭目养神了。我讨个无趣干脆也闭目养神去也。只是，人家是闭目养神，我竟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林姑娘，林姑娘……”是车夫在唤我。我睁开眼睛时旁边的四爷早没了影子。
忙整理下车。四爷和小秦已经进了前面酒楼。我紧走几步追上去，待进去才知道这个酒楼是我和四爷都来过，上次还是我掏的银子。
楼上凭栏有个好位置，离别的桌子远又比雅间有景致。四爷坐下后见我跟随过来，说道：“坐吧。”
等伙计倒好茶，四爷说道：“除了辣的，你可以点道菜。”
我左右看看，可能是时间不对吧，还没什么人吃饭呢。“四爷这是做什么？民女记得我没做什么需要奖赏的事情。”
“以后你可以自称兰萱，不用用民女或者奴婢。”
他没回答我，只纠正了我的自称便看向凭栏外面。伙计捧来菜单让我点，我刚要推辞小秦朝我眨眨眼。看样子我还是点了好。
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有肉有青菜，不过我怎么也不明白他干嘛带我出来吃饭。既来之则安之。见他示意我吃饭，我吸口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上次你说差点花掉身上所有银子……”
“回四爷，不是差点，是已经全花掉了。”
“嗯。”他点头，继续斯文的吃着。
我吃的比较快，待我放下碗筷时他的碗里还有三分之一的东西没下去。我望向凭栏外，见街市上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人们不禁微叹，真是没想到我还能从四爷府里出来看看，一直以为他不会让我出来的。
饭后，他低声和小秦说了句什么，小秦先下去了。他看着我问道：“一会儿去华玉坊，你随着一起。”
华玉坊。我曾听胤祺说过，是京城公子王孙经常光顾的玉器店。位于城东最繁华的地段。
没坐马车，四爷走在前面，我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而自出了酒楼便没再看到小秦。因为很久没上街市，这一出来我还真有点眼花缭乱。可能是天气很好吧，街上人很多，叫卖声热闹而嘈杂。他一直没说话，只偶尔侧头看我一下。唉，四爷的女人跟着他也够闷的，我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来。
按捺着想自己随处走走的念想老实的跟在他后面四处看着。“在五弟府上时你常常穿男装到街市？”
他突然问了一句。
“呃，也不是。只那么一次，还碰上四爷了。”
他继续往前走，也没再问什么。转过两个街角便看到华玉坊。
深色门面装饰，静雅又不失端庄。门口是一位着黑色长袍的老先生，面上带淡淡微笑。从那个笑容就能看出店大欺客的势头。进门出门的都是华服王孙或者衣着鲜丽的男女。
刚到门口，老先生热情的招呼着，刚要朝里叫掌柜，四爷一摆手让他退到一边去了。我暗撇撇嘴，在他们眼里真是财神到了。可是素闻四阿哥很节俭不象会花大价钱买种东西的人。
华玉坊门面静雅，这里面可比外面气派。架子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各式珠宝玉器，当然，极好的都在里面呢。那架子上的东西随便一件也够老百姓活几年了。我正好奇看着架子上的东西，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等掌柜说的那块到京后我再过来看吧，因为想雕成花儿……”后面听不太清了
。好熟悉，难道是他！我只觉得眼睛微热，呆愣愣的看向里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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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这样呆愣了多久，锦缎帘子一挑，那熟悉的身影步出门槛。他面带温和笑容，和店家说着什么，店家极为殷勤，跟在后面点头应允着。
他比以往清瘦了一点，天际蓝的月锦袍子衬着他英俊面庞，脸侧的疤痕淡了许多，面上的微笑很温和，只是眉间仿佛笼着一层低落情绪。我早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什么表情，或者说自己该用什么样子什么表情来迎接这个突如其来的遇见。
想躲到架子后面可是双脚早已动弹不得。此时他也看到我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脸上稍闪而过。
“四哥，今天兴致不错？也来挑玉么？”他深深盯我一眼，转而向四阿哥寒暄。四阿哥不动声色，微笑道：“哪里有五弟兴致好，怎么？五弟妹没随你一起来？”
“没有，我也是随意看看，这不是要到容华生辰了么。给她看看有没有合心的好玉。”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的看着他们说话。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林兰萱，和你五爷见礼。林兰萱——”四阿哥见我毫无反应，后面那声加大了音量。
“五……五爷……您一向可好？”我暮的从呆呆望着胤祺的状态中清醒，上前几步行礼。心里千丝万缕，胤祺，我非常惦念你，你可好？身子可好？心情可好？过的愉快吗？
胤祺的温和声音传出：“嗯，我和你容华姐姐都还好。你姐姐知道四哥和四嫂待你极好，等过些日子去四哥府上时会去看你，到时你就能见到他了。”不徐不疾的语速，可我却能听出话里的微微抖动。对于在此能够遇见我他也是非常吃惊吧。
我看一眼四阿哥，点头道：〃嗯；谢谢五爷和姐姐记挂；四王爷和四福晋对我极好的。〃四爷淡淡笑了笑；说道：〃我去看看上月订的玉；想是兰萱也有话想让五弟转给弟妹。〃说完他在掌柜的陪同下往里间走去；我心里吃惊他竟能让我和五阿哥单独谈话；是对五阿哥的信任还是对我呢？他们又能真正信任谁呢？
单独对着五阿哥时心情放松下来；他默默凝视着我；我微低头含笑看他。说心里话，若不是在这人来过往的玉店里我真想给他一个大拥抱。有时候拥抱能表达很多感情；并非一定是男女间的情思；我和他之间的思念仿佛已经超越男人女人间的那份情。
默默相视了好一会儿
〃你。。。。。。〃
〃你。。。。。。〃
我们同时说出话；又同时轻轻笑了。
〃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他要说的是这句。
〃你要快乐。〃这是我要说的。
我和他一起点头；可是我们都知道；这做起来有多难。
〃四哥制家素来严谨；你又是以容华表亲妹妹去他府里客住；再如何他也会留出面子给我和你姐姐；你自己万事小心便是。别惹府里任何人；但也别让人欺负了去。〃
〃嗯；这我知道的；府里的人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待我很好。五爷请放心。〃
〃与四哥的关系你要拿捏好；不然定会给自己惹出事端。嗯〃他抬手将我耳边碎发别到耳后；轻轻叹口气：〃他确是待你很好了。。。。。。〃
我暮的一怔；他在担心；担心我会对四爷。。。。。。
展开一丝灿烂笑容；我压低声音道：〃他不是我亦不是。我和四爷不过勉强能称为友人而已。〃
五爷凝视着我的眼睛；笑容在他眼里慢慢漾开。〃男女之间的情谊；你的解释与处理方式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你们哪里都是如此吗？〃
他若不提；我都快忘了自己来自未来了。
〃嗯；也不全是；有的是较劲认死理儿的。〃因为他知道我的来历；和他一起时最是轻松；哪怕只有短暂的时间。忽然想起那件事情；将声音压到更低问道：'许大夫。。。。。。〃
〃嗯。〃他点头。
〃。。。。。。〃
我停住不再问。难道每个府里都有他们兄弟互相安插的人吗？
“既然是友人而已，你更要好好把握，四嫂们可不会有你那样的度量和想法。“
“嗯。五爷放心。“
“好了，去吧。万事小心。“
“你也是。”
最风云多变的几年，虽知道他不会卷入夺位之站，但身为康熙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完全置身事外呢！
我转身刚要走，忽听他喊住我
“兰儿，等等。。。。。。〃
回身看他；他轻拍我的肩膀；手略做停留；眼里是不舍与心疼；感到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衫落上我的心头。逐向他展开最美丽灿烂的微笑；胤祺；有你在；我知道我身边一直有你在。。。。。。
北京的秋季是最美丽的季节；碧蓝如洗的天空；绚烂多姿的色彩。而在这个美丽的季节我却得到不好的消息。
九月初，听到十福晋乌日娜身体不适没有参加皇族宴会的消息。我想可能是小恙没几天就会好的。结果半个月后听到她推掉所有聚会宴请卧床养病。怎么回事？我有些担心，便写了封信给她，经由四福晋过目同意让仆人给递到十阿哥府上。很快回信来了，还是先呈给四福晋过目，毕竟十爷府哪里不比五爷府。四福晋并没有打开，直接递到我手上说是关系好的姐妹互相问候而已不用她再看了。
我见信上乌日娜让我不必担心，她身子还好只需调养几日便会痊愈，我这才放心。
我与她后来不常见面但一直彼此互相惦念，也是我来到这里后一个非常贴心的姐妹吧。自到了四爷府更是不能见到了，她时常叫人给我捎来些女人爱吃的小零食，弄得四福晋笑她：这个十弟妹，好似我们雍王府没有小吃食委屈了兰萱似的。
说归说，四福晋并没有制止她的做法，而乌日娜还是经常送。
天气越来越凉了，十月底的一天，我得到乌日娜病情转重卧床不起的消息。天！心里突的一沉，一个不好的感觉涌上来。这里没有现代医学，总觉得一但卧床不起就极难治愈。到底是什么病这样严重。我必须去看看她。我出府必须要禀报四福晋，可是四福晋好象躲着我般总也见不到踪影，不是不在就是在了却因这样那样的事情不见我。
就这样又拖了好几日，进入十一月份时，我实在是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直接去请示四爷。
“你要去十弟府里？”他语气平静。
“嗯，四爷，不管如何我必须去看看十福晋。”
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不管怎样？看来你是知会我一下而不是请求了？“
我没说话，只低着头。但是肯定的讯息已经传了出去。屋里半天没有声音，我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窗外的风儿吹起落叶，我心里的希望随着沉默的等待在一点点消失。他是不会让我去了，十爷府！那些人个个是他的对头，怎么可能让我去呢！我太贪心了！
”后日过去吧。“
”什么？“我愕然抬头。
“别等我改变主意，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他府上。下去吧！”
“谢四爷！“深深给他行了礼，我知道这个答应有多困难。依他的性子该是不会同意的。
见到乌日娜时我几乎没认出她来。憔悴的容颜，暗黄晦暗的面色，消瘦的面颊上唯有那双眼睛还稍微有些活力。
”乌日娜。。。。。。〃我几步冲到榻前；〃是什么病？怎么弄成这样？〃
〃昭兰。。。。。。〃刚叫了我的名字眼泪就在她眼眶里打转。我有点生气道：‘怎么不送信给我，都病成这样了！要不是我听到消息还不知道呢！到底是什么病啊？“我几乎是喊的。
”昭兰。。。。。。〃十阿哥的声音。
不见他还好；这一见他我就一脑门子气。转头看他也不见礼；劈头就问：〃士爷；你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弄成这样？〃
〃我。。。。。。〃十阿哥没想到我会这么冲；怔了怔。他没什么变化；只是蓄了胡须；看上去成熟不少。
“我也没想到她会病到这种程度，该请的大夫我都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
〃等病了再请大夫有什么用！你就不该让她得病！〃我已经气的不讲理了。
〃。。。。。。〃
〃十弟；她是担心弟妹的病才这样说的。”八阿哥斯文的声音传来。我该想到的，只要来到这里定是能碰到他们。心里漏跳一拍，他呢？八阿哥后面并没有人跟着进来，绿色团福的帘子落下便没再挑起，怎么没见他跟着来。
我使劲忍住不再往后想，起身给八阿哥十阿哥见礼。
“林姑娘，起来吧。”八阿哥微笑说道。
我也不再客套，起身坐回乌日娜所躺的床边，“大夫怎么说？”
“只说我这个病一时半会好不了，让好好养着，药开了一大篇，唉。。。。。。每日要喝好几次。你也知道我是最烦喝那些劳什子。〃她靠在床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往日那个漂亮丰满的乌日娜已经不见踪影。
〃是怎么得的病？大夫说什么病了吗？〃
乌日娜看了一眼八阿哥他们。
〃呃；十弟；咱们先出去。让她们姐妹聊聊。〃
等他们出去后；乌日娜叹气道：〃早先是□流血；我以为是月信来了；没太在意。谁想后来越来越严重；不单房事后会流血；平时也会有；而且还有。。。。。。〃她有些难过的低头。
我忙接道：'是不是还有白色或者黄色的东西流出；味道特别不好！〃
〃是。〃她有些惊讶的看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糟了；乌日娜莫不是宫颈方面的疾病。如果真是那可是糟糕了。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呢？现在是什么症状？〃
〃里急后重；那个不出来；特别难受；我的腿也肿了。。。。。。〃
我暗叫不好；在现代时曾经关注过宫颈癌和乳腺癌；这两种疾病是女性的杀手；这里每日食用的高脂肪食物更容易惹上这些病。
她定是得了宫颈疾病；最好不要是宫颈癌最好不要是！
〃你等我一会儿〃我安抚好她；急急出了屋子；见八阿哥与十阿哥都在小跑过去问道：〃十爷；大夫说过什么？〃他支吾着不讲；我急道：〃说啊！〃
他看看八阿哥；八阿哥点头。他才道：〃大夫说好的话能到冬天。。。。。。〃
〃什么！〃果真是那个病！
〃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早有症状时怎么不看啊！〃
〃我也不想啊！〃十阿哥被我说的有点急。
我退后两步；是啊！这个皇家贵族；每个男人都有很多女人；怎么会特别注意关照谁呢！而且这个病开始时根本就不痛不痒没有明显征兆。怪他又有何用。
我心里下了个决定；反身回到屋里；望住床上侧靠的乌日娜说道：〃你和我说实话；心里是不是还有惦念十三阿哥？必须说实话；不不可隐瞒。说你最真实的想法。〃
乌日娜先是吃惊的看着我；但是她眼里的光彩骗不了我；虽然那小小的光彩一闪就消失了。
〃嗯。〃
〃如果我请他来。。。。。。〃
〃不；他出了事情；在府里不便出来；再说我这个样子。。。。。。〃
〃我想办法。你只说想不想见？〃我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加重语气道：'要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和期盼。〃
她好像明白我的意思；看着窗外微笑道：想见他！我想。。。。。。〃
〃你说吧。〃
〃今日天气好好；我想荡秋千。〃
〃好！你等着我。我帮你达成所愿。〃我大力的抱了她一下。
本该是如花女人怒放的年龄，现在却要凋谢；去他的礼教我要帮她在临去前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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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微凉，但挡不住滚烫的情谊。等我请了十三再回到乌日娜身边为她梳洗打扮时，她的精神竟是好了许多。
“你怎么请他来的，他闭门不见任何客人有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