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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猪样年华-第1部分

小说: 猪样年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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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猪圈行为艺术家
    向来,在俺们猪世界里,猪圈之间深如壁垒,绝少往来,很多猪终其一生,活动范围不过只有几十平方米,从来不曾发生过睡觉睡错炕拉屎拉错坑吃食吃错槽的情况,因为并没有多余的炕坑槽让俺们去犯错误。

    最近,俺们猪圈新调来一个场长,据猪圈日报介绍,这是一个解放思想锐意进取的改革家。通常,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场长来到俺们养猪场不过三天,立即推出了他的改革方案:一是将养猪场大门重建,由过去的宽三米高五米改为宽六米高十米,以显示养猪场的开放形象。养猪场几乎每到一任场长,大门都要改建一次,越改越大,造价也越来越高,这一次光大门的装修费就花了一百万元(小道消息说其中有一半落入了场长腰包,但这显然是一小撮阶级敌人散布谣言,不足为信)。第二项改革措施是为养猪场新建一个有两百台电脑的信息城,以让饲养员通过互联网掌握更先进的饲养技术(当然,这些电脑的购置价也比市价高出很多,而且后来因为闲置,被场长的小舅子以每年九百九十九元的租金弄去开了一家网吧,生意十分红火,总算发挥了作用)。场长推出的第三项改革力度似乎并没有前两项大,却由此改变了俺的一生:他宣称,猪圈不应该闭圈自守,而应该多与外圈加强交流与学习,于是决定和西方一个叫米国的养猪场交流一头小猪,实现互通。

    由于这是俺们猪圈的第一次外交,因此养猪场上下十分重视,决定选派一头在各方面都堪称模范的小猪去米国,以免有失圈体。俺因为最近刚刚荣获猪圈十大杰出小猪而引起了场长的注意,通过政审、体检和组织谈话,最终俺有幸成为这一猪选。出圈那天,俺们养猪场派出了一个由八十八人和一头小猪组成的庞大外交出访团,充分显示了这一活动的隆重。这八十八人全是场长的七姑八大姨,他们在米国考察了一个月,在带着各种丰厚的礼品心满意足地回到养猪场后把俺丢在了米国。

    俺的猪圈行为艺术家生涯就此开始。

    米国养猪场当局对俺的到来并没有做特别的准备,他们只是把俺安排到一家猪圈就算了事。米国的猪猪们也并没有对俺表现出特别浓厚的兴趣,虽然俺是第一头来自遥远东方和他们种族不同肤色各异的小猪。他们只是在俺刚到米国的几天好奇地过来参观了一下,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俺真正引起他们注意的是俺的行为。

    俺来到米国后,基本无所事事,按照习惯,整天呆在自己的圈里,坚持自己的作息:早上六点半起床,在猪圈里进行晨跑,吃猪食,看报(由于米国文字俺不懂,俺看的还是俺们的猪圈日报),学习领导讲话精神,睡觉,中午吃猪食,继续学习,继续睡觉,继续吃猪食,晚上写学习心得,睡觉到第二天。

    久而久之,和俺同圈的那头米国猪山姆奇怪了(他虽然是米国猪,却也能说俺们猪圈的语言,是米国配给俺的翻译):“你每天都这样吗?从不出自己的猪圈?”俺比他还奇怪:“你们这里的猪圈守则不是这样规定的吗?”山姆被弄糊涂了:“猪圈守则?哦,你是指猪圈法律吧?我们这里的法律并不规定猪猪们的生活,你可以出去走走,外面阳光灿烂。”山姆的话对俺并没有一点诱惑。俺们的猪圈守则是德与法的完美结合,他是不可能理解的。山姆每天都出去玩,晚上回来的时候总是带回不同的母猪。据俺了解,山姆并不是一头种猪,只是一头普通的公猪——而在俺们猪圈,只有种猪才有交配的权利,他这样干,是完全违反道德而且非法的,俺可不愿意破坏了俺们猪圈的光荣传统,变得和他一样。

    俺无动于衷,继续保持自己的革命本色。

    日子波澜不兴。渐渐地,俺发现俺的猪圈里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访客,他们仔细观察俺的生活,用笔在纸上匆匆写着什么,还向山姆了解俺日常生活当中的细节。电视台的记者也来到猪圈,连续三天不停机拍摄俺的日常生活,在米国猪圈进行现场直播。俺搞不懂俺的生活有什么报道的价值,依然不受干扰地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有一天山姆拿出一份文件,要俺授权让他当俺的经纪人。

    “经纪人?那是干什么的?”

    “就是替你管理日常事务的人。你刚到米国,什么都不熟悉,有我帮你打理,你可以省心很多。”

    “俺生活得挺好,不需要什么经纪人。再说了,要你替俺管理日常事务,那不是对你的剥削吗?俺不能那么做。”

    “我乐意那样做,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经不住山姆热情的劝说,俺终于在他的授权书上摁上了爪子印。随后,俺发现猪圈一直开着的门被关了起来,山姆请了一头公猪坐在门口,每头猪必须购买一米元的门票才能进来。即使这样,每天出入猪圈的米国猪还是川流不息,他们看着俺,忍不住连连赞叹。有些调皮的小猪在俺按时睡觉的时候开大音量,大放摇滚乐,试图改变俺的作息,但却并不能成功。他们翻看了俺的学习心得,发现每篇心得都一模一样,而俺还坚持每天照写不辍,这令他们十分惊奇。有些有心的米国猪还带了天平,发现俺每次拉的屎重量都完全一致,不由他们不深深佩服。

    看到这么多米国猪前来参观,俺想,俺总算为俺们猪圈争了光。同时,也想以俺的实际行动,使米国猪们受到深刻的猪圈守则教育,于是表现得更加一丝不苟。

    通过努力学习,俺逐渐能听懂和看懂米国文字,终于在米国日报上了解到俺竟然被米国猪们称做行为艺术家——原来,他们把俺十年如一日没有丝毫变化和偏差的生活称为行为艺术,并认为俺是米国猪圈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行为艺术家。

    俺不懂什么叫行为艺术,但知道艺术家是一种高尚的称呼,俺为此十分骄傲,于是给俺们猪圈写了一封信,谦虚地描述了一下这一情况。很快,在俺们猪圈给俺寄来的猪圈日报上,俺看到了关于此事的报道,而且配发了社论,称俺被米国尊称为行为艺术家,标志着俺所代表的猪圈先进文化在米国赢得了伟大胜利。场长还亲自来信,勉励俺继续发扬光荣革命传统,为圈争光。俺也不负重托,用俺的不朽表现继续得到米国猪们的尊重。

    一天,俺在猪圈拾到一分米国硬币,俺立刻举着它问:“谁掉了一分硬币?”没有一位失主认领,俺只好把它交给一位前来参观的米国警察猪。第二天,米国日报发表大幅配图文章,通栏标题非常醒目:“东方行为艺术家最新行为艺术:请警察为一分硬币找失主!”。

    又一次,一头前来参观的米国小猪不小心把一只玩具小人掉进了俺的粪坑,俺奋不顾身地帮她捞起来,自己差点被淹死,而这头小猪连一声感谢都没有,吓得扭头就跑。这次米国日报的报道标题是:“粪坑冒死捞玩具:东方行为艺术家差点为行为艺术献身!”

    当然,俺的行为艺术虽然数不胜数,但毕竟有些枯燥乏味,以至于米国猪们逐渐对俺失去了兴趣,觉得不再新鲜,渐渐地,前来参观的猪猪越来越少。俺的经纪人山姆为了制造影响,专门邀请米国日报记者对俺进行了采访,并登出题为“东方行为艺术家对自己的行为艺术解释:为猪圈主义奋斗终身”的报道。但事与愿违,此时,米国通过交流,来了一头留着辫子的外圈公猪,猪猪们的兴趣立刻转移到它的身上。虽然俺声称俺的祖先早在一百年前就留着辫子,但米国猪们完全不屑一顾,对于他们来说,光是那头公猪的辫子已经是很伟大的行为艺术,说不定他的表现会带给大家更大的惊喜呢。

    后来,山姆因为无利可图而离开了俺,就连饲养员也都忘记了这个猪圈还住着一头猪,俺在这个猪圈完全被遗弃了。俺坚守在猪圈,继续一丝不苟地坚持着猪圈守则。但因为并没有饲养员给俺送来猪食,俺只能吃一些残汤剩羹,连残汤剩羹都没有的时候,就只好吃自己撒的尿拉的屎,最后连屎尿也没有的时候,只能嗷嗷待毙。

    就在俺快给饿死的时候,俺收到从俺原来的猪圈寄来的最后一份猪圈日报。俺挣扎着起来学习,看到关于从米国交流到俺们猪圈的那头米国猪的报道,他的遭遇和俺截然不同:养猪场为尊重米国,专门为他修建了豪华猪圈。米国猪爱唱爱跳,是一头快乐不羁的公猪,从不受猪圈守则的约束,在俺们猪圈的影响相当广泛,特别是得到那些母猪的欢心。很多母猪都倾心于他的英俊潇洒,对米国猪圈的生活充满幻想,他几乎是俺们猪圈的大众情人。养猪场为了防止猪种异化,终于礼貌地把他送回米国,今天正是欢送他的日子。

    俺从这则报道中看到了希望,原来交流出圈的猪猪还可以回到原来的猪圈,于是挣扎着给猪圈当局写了一封完成交流使命,申请回圈的信。所幸这封信很快被收到,并且丝毫没有受到官僚主义的耽搁,养猪场又组织了一个八十八人的迎接团,俺终于在被饿死之前回到俺原来的猪圈。

    俺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恢复了元气,随后接受养猪场安排,在各个猪圈进行巡回演讲。俺在米国保持猪圈守则的壮举使猪猪们深受教育,每到一处,俺都受到英雄般的欢迎。

    玫瑰水手

    2002年6月3日
会下蛋的猪
    今天早上,俺们猪圈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更准确一点地说,是俺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当俺从美梦中醒来,正伸着懒腰,享受一天当中最美的晨光的时候,突然感到软软的肚皮被什么东西硌着,很不舒服。俺移动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现。再移动一下,俺的身下居然滚出一只椭圆形的巨蛋。

    俺盯着它看了足足三秒,然后惊奇地叫道:“蛋,俺下了一只蛋!”

    这一声惊叫把老母和兄弟姐妹们从睡梦中吵醒,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异事件弄懵了,并没有立即跑过来,而是呆在原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那只巨蛋,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喜悦。

    六妹小心翼翼地说:“好象是一只蛋。”

    五妹也不太确定地说:“至少看上去是,不过,好象太大了。”

    四弟说:“既然只是看上去好象是一只蛋,也许并不是,或者应该把它送到猪圈科学院去检测。”

    二妹说:“在俺们做出一个判断之前,最好别把这件事传扬出去。”

    大哥在深思熟虑后也终于发言:“俺赞同二妹的意见,这是一件事关俺们猪圈荣誉甚至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千万不能草率从事。俺看俺们还是派一头小猪到别的猪圈去打听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老母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的确异乎寻常,咱们还是先搞清楚事情的性质再做定论,也许派一头小猪出去打探打探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可是,派哪一头小猪去呢?兄弟姐妹们都紧张地低着头,假装正在沉思,直到俺说:“既然这事出在俺身上,当然俺去。”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俺来到隔壁猪圈。奇怪,往常的这个时间,猪猪们应该早就起了床,吃过早餐,自由活动了,然而,他们每头猪都还趴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俺问:“怎么,你们还没吃早餐吗?”一头猪回答:“吃过了,正睡回笼觉呢。”可是俺看他们老母的奶头涨满的样子,根本不象刚刚被吮吸过。

    俺来到第二个猪圈,里面的情形和第一个猪圈一模一样。俺问:“大家好,今天有没有什么新闻啊?”一头猪立刻警觉地问:“你觉得应该有什么新闻吗?”其他猪也都充满期待地看着俺。俺说:“不知道啊,今天早上送报猪还没送报纸过来呢。”猪猪们神情黯淡,满脸失望。

    第三个猪圈,情形居然还是一样,每头猪都趴在他们昨晚的位置,神情不安,有的猪显然被尿憋坏了,但还强忍着。俺想,恐怕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于是改变策略,甘冒被怀疑的风险,试探道:“听说有只小猪下了一只蛋。”猪猪们立刻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地问:“是吗?那只蛋多大?”“那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猪圈安全局逮捕?”“或者他会因此受到嘉奖?”“靠,想得美,这种逆经叛道的事情,还嘉奖?一定会被处以绞刑。”“俺什么想得美,又不是俺下蛋,俺只是设想一下而已。”“别吵别吵,还是听听这事后来怎么了!”俺说:“没什么,俺只是看大家这么闷,开个玩笑。”“就是说嘛,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听说有猪会下蛋的。”“这小子吃饱了撑的,拿哥们开涮呢!”“小子,你有这种幻想,证明你的思想已经在危险的边缘。”“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他既然想到了,没准有一天真会下蛋,猪圈法庭应该对他这种想法进行审判。”猪猪们开始对俺进行声讨,俺赶紧落荒而逃。

    不用说,后面的猪圈情形没有丝毫变化。

    俺无精打采地来到最后一个猪圈,这里住着一头享受政府津贴的猪圈科学院院士猪,他的地位崇高,因此单独住着一个豪华猪圈。俺问:“尊敬的院士,您觉得一头猪可能会下蛋吗?”俺的问题吓了他一跳,他以为俺看出了什么,赶紧把他身旁的稻草搂了搂,看看实在没有破绽,才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翻了半天,说:“从理论上来说,如果发生变异,是有这个可能的,不过,可能性只有万亿分之一。实际上,史料中并没有猪下蛋的任何记载。”这话恰好被一个来访的政工猪听见了,他严肃地盯着俺,说:“一切行动的根源在思想,如果思想反动,什么古怪邪恶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不是真下了一只蛋吧?”俺赶紧摇头:“俺哪里敢下蛋,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想向院士请教。”政工猪还想说什么,但俺不等他开口,赶紧跑回了猪圈。

    老母和兄弟姐妹们还保持着俺离去时的姿势,都焦急地趴在自己的窝里,见俺进来,赶忙问情形怎么样。俺沮丧地说:“俺不知道其他猪圈的猪有没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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