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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神之弃地-第61部分

小说: 神之弃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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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观音双目赤红,五官挪移,如同索命厉鬼一样扑过去。
她用铝链子狠狠地勒住了孔令俊的脖子。
双腕较劲,用力猛绞。
巨大的疼痛,是失去呼吸的感觉,孔令俊恐怖绝望地瞪大看着萧观音,生死一瞬。她和她挨的那么近,彼此能看清楚对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一个贵人,一个贱人,即便交》媾,她们也从来没有这样呼吸与闻,平等直视。
这是她们第一这么努力地瞪视着、打量着彼此。
萧观音扼住孔令俊的脖子,一字一泪地把她一辈子的冤屈哭出来:“就算我们没有高官爹娘,就算我们生来下贱,我们也有血有泪有喜有悲,,我们不比你们差什么,苍天在上!我们也是人啊!!!也是人啊!!!你懂不懂!!!???”
临死之前,她对着这样一张美丽凄厉绝望的脸。
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也许是冥冥中一点良知不灭,记事以 
 46、苦海回身 。。。 
 
 
来的吉光片羽闪电一般从眼前掠过,孔令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方便萧观音掐死她。
一滴滴愧悔难过的泪水顺着眼角成串地淌到了锦绣繁华的被褥上。
她是个贱人,她是个女人,她是人,她不是。
她知道她毁了她的一切。
原来要到自己死的时候才会知道人一辈子只能活一次。
从来没人对她说过。
真的从来没人对她说过。
原来是死这样痛。
原来人人都不想死。
天旋地转里,孔令俊用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睛,她想用眼神告诉她:十分十分的,对不住……
萧观音显然是看到了,她手下莫名一松。毕竟虚弱,萧观音整个人一下子歪在那里,仿佛一瞬间卸掉了全身的力气。
粗重的喘息,两个人的胸膛都在剧烈的起伏。
良久,萧观音收手了。
她绝望地看着孔令俊,绝望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锁链。
萧观音猛然爆发,扑上去撕扯啃咬着孔令俊,她绝望地嚎啕:“我杀了你有什么用!!我杀了你有什么用!!我杀了你有什么用!!!???”想清楚了这一世的兰因絮果、前后因缘。萧观音一瞬间软了下来,她浑身颤抖,泼妇发疯一样一下下地在孔令俊的胸口上撞头哭喊:“我便是杀了你,他们也活不回来了……他们也……活不过来了啊……”
她哭地那么伤心,那么绝望,那么心有不甘,那么无可奈何……
可是又有什么用?
她是观音,观音不杀人。

孔令俊就这样痴痴地看着萧观音哭,她安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从嚎啕到幽咽,从幽咽到无声地饮泣。
屋子里有一种诡异的宁静。
孔令俊默默地流泪,她在陪着萧观音哭泣,她想这样,她想为她做点儿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观音慢慢收了哭声。她挣扎起来,去掉了孔令俊口里的破布。
孔令俊傻呆呆地看着萧观音。
她再不理她,自顾自慢慢地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她说:“我没用,报不了仇,他们死了。你好好地,好好地活吧……”
孔令俊挣扎着出声:“你,你要去哪里??”
萧观音抚着脖子,忽然笑出来,惨白烛光之下,红颜缟素,无限诡异。
她说:“你只觉得勒死痛,可你怎知道我活着比勒死还难受百倍……”
孔令俊发狠地从从床上滚了开来,她用尽力气对着她的背影叫:“不!!你别走!!!”
萧观音凉凉瞥她一眼,凄然而笑,翩然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可挽留,不可追溯。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有意无意地萧观音并没有关好门,冷风吹入,刺骨轻寒,孔令俊慢慢地慢慢地蜷缩在温暖的长绒地毯上,她懦弱地哭泣、哀求 
 46、苦海回身 。。。 
 
 
:“不……请你……求你……不要走……”
根本没人听到。
而这一点点断续、哀恳的声音也很快湮没在不远处繁华热闹的喧嚣里。
再无痕迹……

正月十五,月上西楼。
上海最大的戏园子里,高人满座,贵客云集。
锦绣大幕繁花点缀,撒金的台围都闪闪发光。
只待良辰吉时,大幕拉开,就要上演这珠光宝气的一出人间好剧。
谁知风动帷幕,锦帐飘零,露出了不该有的东西。
贵人们惊呼声中,只见戏台的正中,一个宫妆艳扮、绝色无双的贵妃娘娘正正的吊死在舞台中央的横梁上。
微风吹来,裙带飞扬。
冥冥之中,仿佛有杨氏玉环娇声曼唱:奴冷清独自,回宫去也……
这当是萧观音一辈子演得最称心的一出戏。

看着那个熟悉身影飘飘荡荡在眼前,奉命买票捧场的中航公司代表华童紧紧咬住了牙。他热泪盈眶,青筋暴起。他和萧观音相熟的!他重伤的时候是这个美丽妇人如长姐照料幼弟一般的服侍宽慰过他。她是个善良柔顺的贤惠女子。才貌双全,无可挑剔。
华童向来视萧观音为自家女眷。她就是!她是她的弟媳妇儿!!!
素节尸骨未寒,观音居然就被人害死在大庭广众之下,暴尸在所有人面前!
华童从来不信萧观音生性放荡守不住冷清孤寂。
他知道,她是被逼的。
再深深地看萧观音一眼,混乱尖叫的人群中,华童无声地挤了出去。他要去办更重要的事。

次日,中航公司现任总经理何凤鸣直拜孔祥熙夫人府邸,开门见山,要为萧观音收尸。
孔夫人以事务繁忙为由,表示无暇会见。
何凤鸣双目炯炯:“如果夫人忙,我可以等。”
托中航公司洪福齐天,何总经理总算没让人给轰出去。然只能干干地坐在大厅,甚至没人给他一杯水。
五个小时之后,有西装革履的秘书走出来代为转达孔夫人的一番善意:“经医生鉴定,萧观音女士突发脑炎导致神志失常发生不幸。考虑到脑炎具有传染性,出于公共健康考虑,国民政府卫生部门已经将萧女士的遗体火化,骨灰深埋。请何总经理已国民政府战争状况和前方将士为念,将精神多多关注从事事业。须知国父遗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字字句句,言之凿凿,仿佛当真,入情入理。
把何凤鸣生生地噎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何其冠冕,何其堂皇,何其令人发指!!!
他明明知道,是这些懦夫气恨不过,把那弱女子挫骨扬灰!!!
可他何凤鸣又有什么法子???
不提防有人正在不远处里等着他……
居然是他们中航的报务长华童先生陪着一位斯文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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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立街角,朝着他抱拳拱手微微笑。
微风吹过,何凤鸣出了全身冷汗。
这华童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何凤鸣下意识地拱手相谢,他脑子里乱哄哄地莫名想起来师兄黄敬仪曾经意味深长说过一句话:礼不可废……
是啊……礼不可废……
如今何凤鸣已非当日少年气盛咄咄逼人。总要吃过闷亏,晓得留条后路。

有了孔夫人那边的官样文章做解释,航委会又下了严旨让何凤鸣压事,中航公司终是不便强出这个头为萧观音收敛。
何凤鸣也有苦衷,手底下几千号人指着他吃饭穿衣过日子。总不能为了死的,害了活的。
永远不知死的董小鱼哭成泪人一样,自告奋勇要出首发送自己姐妹。
没想到让她娘指着鼻子骂个臭死:“你自己作死没关系!!总要把肚子这块肉养活下来再说!!看看光复,再摸摸肚子,好歹也是人家的娘!你怎好意思不睁开眼睛看世道???”
老太太指天骂地,说着说着,跌坐地上放声痛哭了出来:“可怜我的孙儿没了娘怎么活!!”
老太太哭,吓得小小的光复“哇”一声也哭出来。看看白发苍苍的娘,再看看话都说不稳的儿。董小鱼坐在墙角也摸开了眼泪,于别的事也不敢再提了。
陈定睿事后听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扭头去找了副总经理。
结果,萧观音的丧事是邦德出手操办的。依例,建个衣冠冢。发丧之日,孔二小姐着人送来织锦缎的一个锦盒,来人说的很简略:“萧老板的东西,原物奉还。”
玛姬夫人打开看时:翠蓝碧羽,流光璀璨。里面装着一副再精致不过的点翠头面。珠围翠绕,中间安放着一片云纹的铝片,上面镌刻端庄楷书。
玛姬夫人认识的中国字不多,但是作为一个妈妈,她认得那小东西的名字,无论用中英哪种文字书写。
玛姬以手掩口,放声大哭:“我的上帝啊!!”
很快、很多人默默无声地把这些东西安葬在章素节身边。
迫于形势,他们只立一块石碑:章素节夫妇之墓。
这死去的妇人无子无女,无夫无父,殒身之后、尸骨无存,即便墓碑也不见名姓。若非报上登载的巨幅招贴墨迹未干,人们几乎找不到她在这世上存在过的证据。
邦德在这块年轻的墓地前虔诚地画十字:“我儿媳妇生性豁达,她不在意这些的。她只喜欢……和节在一起……愿万能的上帝,接纳这对纯洁孩子的灵魂,并且赐给他们永恒的安息……”话音落处,这美国货老泪纵横。
邦德和玛姬都坚信:儿媳虽然没有经过洗礼,但是这对夫妇不会担心末日审判。
离地三尺有神明,莫道皇天无报应!
从此,中航公司的副总经理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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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问世事。
不管愿意与否,年轻的何凤鸣必须独掌中航大局。而眼前等着他做的,绝非是一任太平官。




47

47、两航起义 。。。 
 
 
1948年是一个兵败如山倒的年头。此话适用于风雨飘摇的国民政府也适用于历经磨难的中航公司。
他中航总经理这个差事大概从来都不好干,无论哪一任。哪一任都有哪一任的难处。何凤鸣不是个没本事的人,他不是没努力过。许是对孔夫人行事略有微词,许是黄敬仪交好于宋氏不得庇佑殷鉴不远,也许……单纯因为何凤鸣是个血还很热的年轻人。
中航的何总经理与蒋大公子经国颇有点儿私交。平心而论,经国公子并非纨绔一道,贵胄子弟当中算得上翘楚,且难得胸中有点丘壑,比之孔家子弟胜了数筹。倘若与民国第一败家子张将军学良比起来,那简直云泥之别。
48年抛开诸多战事不言,经国先生一心励精图治,在上海轰轰烈烈地打开了老虎。太子爷是真心惩治起贪官,想澄清宇内。这一出戏唱得是声势浩大,赫赫扬扬。让人心潮振奋!何凤鸣也真心希冀太子爷口含天宪,能有一番作为。
可即便如此,凡事遇到了孔家,还是无疾而终。老蒋先生一顿臭骂,灰了小蒋先生一片雄心。何凤鸣算是跟经国先生走得近的,他知他终日醉酒,动辄狂哭。
所以说做头目的人定要喜怒不形于色,方能自神于众目睽睽。更不可轻易沮丧落泪,否则纵你还有千般良策过关,手底下人也会先慌了一片心,生出无数异志来,那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瞧着如此颓唐的蒋经国,何凤鸣也不能免俗,下了我国民政府只怕大势已去的判语。
上海医院内,何凤鸣静静地坐在前总经理病床前,看着病入膏肓的黄敬仪,心里五味杂陈:如果大师兄于此日死去,也许就不用亲眼看着大厦倾覆、事业东风……那么也许未必是十分坏的事……
黄家人早已预备下了后事,金发碧眼的洋医生也表情凝重:“这位先生不会再活很久了。”
找这样一位商量日后中航公司的出路,好像有点儿缘木求鱼。可是何凤鸣心知肚明: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此时的黄敬仪已经危殆,意识时而清楚,时而混沌。找他问计很像扶乩,你需耐心等待,然后从凌乱的只言片语里剥茧抽丝找出和现实对得上的,或者自己想听到的。
这很难。
何凤鸣等得起,他现在过得比这难百倍。
烽火连天,国土缩小,航线取消,摊派无数。
何总经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以前黄敬仪当家的时候,千难万险还能跟邦德连吵吵带打乱七八糟地患难与共。更加上邦德副总经理先天下之忧而忧,唯恐把自己家买卖做赔了,没有他不管的事儿,诸多惹人讨厌,让民国政府恨不得弄个笼子把他扣起来,可是无论如何当时人家还是管事的。如今何凤鸣处心积虑地挤兑着 
 47、两航起义 。。。 
 
 
美国人没多少股份了,邦德先生正好趁乱悬崖撒手、不问世事。兵凶战危,何凤鸣有的时候不免疑心邦德是就坡下驴故意看他笑话。
经人打听,还真不是。
现在副总经理老公母俩唯圣经是命,虔诚地只差住进教堂看夜。什么中航,什么产业,什么垄断,多少真金白银人家都已看破。碰到何凤鸣总经理上门商量公司大事,邦德连面儿都不露。老妈子唐妈临老入公门,六十四岁出息成了中航公司美方言论官。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谁知道人家唐妈这一开口绝不输穆桂英半百挂帅的见识,老太太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后生啊,您往后就别登这个门儿了,我们家老爷太太都绝户了还操那么大心干什么?老两口子还能吃多少穿多少?有口粥喝就完了。人家说了,信洋教的这般好处,教堂给棺材,牧师管发送……国家大事,您找那有儿子的去说吧……”
“咣当”一声,大门关闭。
瞅着黑漆漆的钢铁大门,何凤鸣呆呆地发了半天愣,他木木地算计着:
蒋总统有儿子,孔夫人也有儿子。
哎……
走投无路,何凤鸣想起来:黄敬仪也有儿子。
十三岁的黄熙宁家教渊源,斯文俊秀,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小小少年。见了他会礼貌地唤一声:“何叔叔”,阳光照着他胸前赤金的十字架,闪闪发光。
如此锦瑟年华,为人父母怎忍不为儿女将来打算?

胡思乱想里,黄敬仪终于悠悠苏醒。
许是病糊涂了,黄敬仪恍若隔世一般地打量了何凤鸣许久、许久……
久到何凤鸣从黄敬仪依旧清晰的瞳仁里照见了自己的影子,久到他清楚地看见大师哥深沉眼睛里最后一点希望的光芒明灭殆尽……
他既来,他就知道是怎回事了。
何凤鸣艰难地动一动嘴唇,千言万语,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总不好告诉他:“你交给我的中航,不过三年就要倒了……”
瘦骨伶仃的黄敬仪艰难地让人搀扶着坐了起来,气虚疲惫的声音:“你预备怎么办……”
摒退左右,何凤鸣以手指北:“那边儿……”
黄敬仪眼光忽而凌厉一闪:“住口!”
强弩之末的国民政府已经风声鹤唳,党内清洗至48年尤为严重。
何凤鸣一身冷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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