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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绛痕记-第12部分

小说: 绛痕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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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确不是,但你不认为,以本王这满洲第一勇土的英武,她不能不以身心相属吗?”岱麟眼神锐利地看着杨章弘。

    这段话真正击垮了杨章弘,他恨恨地交出那块断玉,仍弄不清楚芮羽是被逼迫的,还是自愿的?

    但他自己是绝对没有别种选择了。

    岱麟接过断玉的同时,也看到杨章弘眼中的泪,内心不免有几分怜悯之情,如果今天角色换过来,他也会痛苦不堪的。

    没想到这杨章弘还是个多情种子!

    岱麟将玉收在腰间芮羽做的荷包里,唤了贺扬进来,人便走出小屋,在蓝天群山中,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长吏来报,岱麟的马已进正阳门,直往紫京城面见皇上,再过几个时辰便会回靖王府。

    芮羽整理着金阙轩的厢房,被枕帘帐都换成簇新的喜红。

    自从岱麟在山海关取回断玉得信得来,她就奉命搬进了岱麟的住处,像个待嫁的新娘般,只是没有敲锣打鼓的八人大轿,也没有父母亲人的依依相送,更没有拜天祭祖的隆重仪式。她会难过吗?不!她受父亲教诲,早看淡人世间外在的形式,套一句他老人家生前的话,谁教她生在末世呢?

    她要求的从来不多,北投杨家,是父亲的遗愿;入白湖寺出家,是大哥的希望!而如今,她能与岱麟长相左看,则是老天爷听到她内心最深切的呼唤呀!

    然而,她心里虽然快乐,却也不得不顾及杨家人的感受,尤其是被强制索回断玉的杨章弘,不知是怎样揪心撕肺的滋味呢?杨夫人与晓晋方才得到杨家父子己到盛京的消息,随即又知道他们己蒙特赦,再一段日子便可回京,都高兴地抱头痛哭起来。

    芮羽在一旁逗着年幼的佑宗,静默不语。

    芮羽,我们可以要回大宅,可以让你和章弘拜堂成亲了!”杨夫人抹着泪说。

    “娘。”芮羽喊一声,“我……我被王爷留下,不能和你们回去了。”

    “你被王爷留下?”晓晋说:“我不懂。”

    这本来该是马太太讲的,但芮羽与杨家婆媳曾共患难,已有根深的感情,所以宁可自己来说,可此刻一切又都那么难以启齿。

    她理了理佑宗的围兜,才面对瞪大眼的两个人脱:“爹。大哥和章弘能得特赦的条件,便是我必须成为靖王爷的妾。”

    杨夫人终于听明白了,“天哪。竟有这样的事?”

    “不是听说这位年轻的靖王爷为人正直、有原则吗?怎么也会强占民女为要呢?”晓音慌乱他说。

    “娘,大嫂,最主要的是爹他们已经能从宁古塔回来,这不也算是杨家的喜事吗?”芮羽尽量平淡他说。

    “这哪叫喜事?这可是你用一生的幸福换来的!”杨夫人说:芮羽呀!告诉我,是不是靖王爷逼迫你的?就像当初的允纶贝勒一样,威胁利诱,要你不得不就范?”

    芮羽垂下头来,她当然不能说她是打从心里想跟着岱麟。那年,大哥义愤填膺的反满情绪没能让她离开北京,现在,更没有任何力量能将她由岱麟身旁拉开。

    芮羽的心里有大多无法解释的感情,她唯有低声说:“娘,求您不要再问了,只要章弘他们能够平安回来,我什么委屈都可以承受,真的。”

    “这种事教我怎么说呢?我们这等于是在卖媳妇呀!”杨夫人哭着说。

    芮羽连忙跪下说:“娘,恕芮羽不孝,以后不能再恃奉您,也算我和杨家无缘吧!求您不要再为我伤心了。”

    杨夫人哭得愈难过,芮羽就愈心虚,但让杨家以为她是迫不得已的牺牲,总比知道她其实是深爱着岱麟好吧!

    她算不算是负了顾家杨家,忘了本身汉族血统,为了爱情而恬不知耻的女人呢?

    芮羽望着铜镜中双眼迷蒙的自己,因等待着情郎而散发出惊人的美丽,她掩住泛着桃红的粉颊。不敢再多看一眼。

    马大太捧着大红衣裳走进金阙轩,说:“我的顾姨娘啊!王爷都快回府了,你怎么连妆都还没梳呢?”

    这一声姨娘,叫得芮羽极不自在,她由辛者库晋升为王爷身边的妾,就属马太太最高兴了,因为这是她推荐的人。

    果真,她开口没两句就说:“顾姨娘,你总算有出头的机会了,只要你伺候得王爷开心,又替他生几个胖儿子,保证没有福晋,也会封个侧福晋呢!”

    “马太太,我可是汉人呢!”芮羽提醒她说。

    “汉人又怎么样?”马太太说:“我的先祖也是汉人,不过是因为在关外就归顺的,今天还不是和满人都一样了?放心啦!我看得出王爷是爱你爱极了,不会亏待你的。”

    芮羽直等到初更,亮了烛火,才听到岱麟的脚步声。

    她紧张地坐在床沿,心如小鹿般乱跳,隐约中,听见他要奴仆退下的命令,然后是关门声,接是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

    芮羽忍不住抬起头,迎上岱麟凝视的目光。

    他缓缓走过来,拥她入怀说:“你,终于属于我了!”

    他不也属于她了吗?芮羽微湿着眼,感受着他强壮的力量。

    突然,岱麟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说:“你看!”

    是那另一半玉!

    岱麟拿起她胸前的王,两块合而为一,”见玉如见人,玉合人团圆”,如今这断玉盟约是我的,绛痕盟约也是我的,对你,我有了双重的枷锁,锁住了芮儿,也锁住了羽儿,让你一个都跑不掉。”

    芮羽仔细看着那块玉,忍不住问:“你拿回玉的时候,章——他还好吧?”

    岱麟听了,脸一沉,取走她手上的土说:“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不允许你心上还有别人,永远不许!”

    他说着,便抱她上了薰着檀香的新床,拔下她的银簪,让一头秀发披散,然后动手解着她衣裳的盘扣,一见着洁白肌肤上的绛痕,就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等一等,我有话要说!”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说。

    “闭上嘴!”他准备要吻她的唇。

    “不!”芮羽拒绝着,“我只是要问,你为一个汉人女子这样徇私枉法,皇上和皇太后生气吗?”

    “你不必操心这些。”岱麟的手往她的酥胸摸去。

    “我非要知道不可!如果有人因为我而非议你,那我宁可……”此刻他低吼一声,整个人更陷入她的柔软之中,像要吃掉她一般,他吻遍拖每一寸肌肤。

    满意忘情到销魂蚀骨,到理智彻彻底地崩溃瓦解。

    芮羽又回到那一片任意泅游的温水中,只是这次漩涡更令人眩惑,波祷更汹涌,她紧紧地攀他的肩,共同赴往那人间极乐的彼岸……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七月盛暑天,紫禁城内一片不寻常的肃静,连蝉鸣声也时断时续,像个受惊的孩子,偶尔嘶鸣两声,便又躲藏起来。

    蓦地,慈宁宫传来骚动,仿佛远方响动的滚雷,只听见皇太后高几的声音说:“在这紧急情况下,皇上还有闲情逸致哭?幸好这里只有我和岱麟在场,否则传了出去,岂不贻笑天下?”

    “皇额娘有所不知。”皇上愁眉苦脸地说:“自从郑逆叛军入长江后,破瓜州、镇江、扬州,东南整个陷入动乱。据报,他们的声势已往北直逼山东,这几日,军情已断,江南粮食运输亦绝,教儿臣怎能不忧心呢?”

    “忧心也亦不至于哭呀:“皇太后忍住怒气,转向岱麟说:“这个郑森也太大胆了,他的父亲可还被我们软禁在宁古塔耶!”

    “郑家父子关系早断,他并无这层忧虑。”岱麟说。

    “不是说郑逆只盘据几个小岛吗?为何会闹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皇太后又问。

    “微臣们的疏忽是其中一,但最主要的是民心向背问题。”岱麟说:“江南原就是人心浮动,最不可测的地区。据报,郑逆直逼南京后,先后来降者达数十县之多,囊括了大江南北,因而才造成郑逆的嚣张妄为。”

    “瞧!民心问题呀!”皇上摇摇头说:“光看看京城好了,汉人就比满人多好几倍,万一有变动,实在是不堪设想。”

    “还不是皇上那一句‘明臣而不思明必非忠臣’,才弄得民心难防?哀家真不知道是上哪来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皇太后意有所指的说,她心里叨念的是来自江南的董颚贵妃。

    但是皇上没听出弦外之音,脑海里净是汉人杀入紫禁城的情形。他想到在煤山自缢的崇祯帝,虽然清军人关时他才六岁,可是当年京城内外的惨状,仍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愈想愈无法忍受,脱口就说:“皇额娘,我们暂回关外避一避,好不好?”

    皇太后一听,不禁气急放心,人差点昏倒,喘了半天的气才说:“你——皇上所言,还像个人君吗?皇上所行,可对得起我太祖、太宗当年建立霸业之苦心。”岱麟也被皇上的话吓住,这位小他八岁的皇上,天性仁厚,又不喜争掠,自六岁起,就要面对一大片未臣服的中土,还有内外强臣的压迫,难怪常有遁世之想。

    眼见皇太后已骂到口不择言,他立刻说:“请太后息怒,民心难防,实要怪微臣,两年前‘朱三太子’一案,顾端宇等罪首未能铲除剿尽,‘科场案’也太手下留情。”

    皇太后看岱麟包揽一切过错的当担,内心感慨,岱麟实在比皇上有开国君主的气魄,但福临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岱麟还是隔了一层肚皮呀!

    “你说该怎么办呢?”皇太后止住怒气,无奈地说。

    “大清军队仍强过郑逆的乌合之众,只是朝廷重兵为对付桂王,大部集中在滇贵一带。

    皇上已下旨命各路兵马全速赶往南京,援军很快便到,这其间,江南诸将皆令采取援兵之计。”

    “怎么个缓兵法?”皇太后问。

    “或许谈和,或许诈降,这些将领的妻儿都还在北京,如果我们从人性上下个赌注,他们是不敢真正造反的。”岱麟说。

    “你这么一说,本宫就觉得好过多了。”皇太后又转向皇上,“皇上这回派谁去江南呢?”

    “儿臣已封达素为安南将军。”皇上说。

    “不够!不够!这等大事,应该叫岱麟亲自去我才放心。”皇太后说。

    “皇额娘,儿臣希望岱麟留在北京护驾。”

    “胡闹!北京安全得很,江南才需要岱麟。”皇太后反驳道。

    岱麟那日就领个“靖国大将军”的印赶回王府,准备整装出发的事宜。

    他想到芮羽,这才算是新婚燕尔的妻子,内心实在不舍。随即又出现一个念头,芮羽对江南落入反清复明的郑成功手上,是悲还是喜呢?

    他把马儿丢在前院,人就急急地往金阙轩而来,他动作快速,奴仆们根本来不及招呼,也吓了正在一起裁布的芮羽及兰格格一跳。

    还没等她们讲完安,岱麟就叫人将兰格格带下去。

    芮羽穿着月白绣牡丹的绸裙,松松的髻绾着。

    这段日子以来,她洋溢在前所未有的幸福里,既有王爷的宠爱,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亦逐渐接受她,于是,整个人更添一股明艳风采,也散发出少妇特有的妩媚风姿。

    岱麟一见她便醉,也不顾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拥着她就吃起她脸上、嘴唇的胭脂,一副色欲薰心的模样。

    “王爷,非礼勿动。”芮羽轻笑着说。

    “这睡房之地,还谈什么礼?”岱麟的吻更鲁莽了。

    “芮羽谈的是‘宰予画寝’之事——”她躲着说。

    “管他是要‘幸’谁呢!”岱麟说。

    小俩日呢呢哺南地温存了好一阵子,岱麟这才放开发钗已乱的芮羽,握着她纤纤的小手说:“过两天我就要出征了。”

    “出征?”芮羽睑一僵,立刻想到江南战火,这几天她对郑成功的水路进长江已略有所闻,但一直不敢问。

    “没错!我将要出征,攻打你的汉民族,镇压你的江南故乡。”他仔细盯着她说:“芮羽,你的心到底向着哪一边?是满人,还是汉人?”

    这话岱麟曾经问过她,就在马场草原上他逼她骑“赤骏驹”的时候,结果马狂奔,他为救她而跌下。

    她站在哪一边呢?大哥在反清的阵营,她希望他能尽卒大业,完成毕生心愿;但岱麟是她深爱的人,一生不败,若功竟未成,他一定会狂郁心碎,而他心碎,自己的心又如何还能完整呢?

    她眼中有着千言数不尽的泪珠,只发自肺腑地说出一句,“芮羽心向着王爷,王爷在哪一边,我就在哪一边。”

    “哦!芮羽,我没有爱错人,我的心也没有给错你!”岱麟激动地拥住她,紧紧地似不再放开。

    她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深情,久久才又说:“王爷,芮羽但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轻轻抹去她的泪说。

    “斯土斯有民,有民方有国。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千万不要再有当年‘扬州十日’及‘嘉定三屠’的惨剧发生了。”她恳求地道。

    “你放心,擒贼要先擒王,我早已不是当年的侵略者,我所求的也不过是归顺及和平统治而已。”岱麟说。

    此时,对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贺古扬似乎压不下去了,岱麟很不高兴被打扰,皱眉地走出来,芮羽则整了整装跟在后面。

    站在前厅破口大骂的竟是他几个月未见的弟弟允纶。

    岱麟脸一沉便问:“是谁允许你从山东回来的?”

    允纶立刻推开贺古扬,两眼瞪着他,再瞪芮羽叫道:“好呀!原来你趁我不在时,把羽儿勾到手了!当时你从盛京赶回来,是怎么义正辞严地教训我的?搞了半天,原来是你没安好心眼,自己要她!”

    允纶愈说愈火大,又冲到芮羽面前大吼,“还有你!当初像个贞节烈女似的,结果你是看上靖王爷的地位,没把我这小小贝勒放在眼里,你——你这不要脸的小娼妇——”

    岱麟早一步过去将允纶驾开,但允纶疯了似的嘴巴说个不停,让芮羽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再说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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