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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寒庭花-第19部分

小说: 寒庭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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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清醒过来,他不是御林军的总督统郑大人吗?

                  “怎么?你的消息也很灵通吗。”深沉浑厚的声音扬起,紫袍金靴的李世玄慢慢从正屋里踱到了跟前。

                  看着我的呆滞,大手已伸到了脸上,“一路上都没有休歇吧?脸上都是土——”
                  啪!我反射的挥开了他的招惹。
                  一列卫兵围了过来。
                  自己都吃了一惊。
                  “退下。”
                  “是。”
                  李世玄冷笑一声,“对你关心,不行吗?”
                  “谢皇上,罪臣不配。”我淡淡道。
                  “请圣上进屋,夜深天寒。”陈公公突的插话道。
                  李世玄微微颔首,转身入屋。
                  “韩大人,请!”陈公公扬起长袖,满面堆笑。

                  时隔半月,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一点变化,支着窗子的撑依然是半截残木,油灯的玻璃罩儿还保留着我擦拭后的光透,还有那张窄窄的木床。

                  李世玄也正注视着它,“朕在想呢,在床上,是他干你呢,还是你干他?”
                  “啪!”我的手掠过他的腮边,如果反应慢上半刻,那一巴掌肯定结结实实的刮到了脸上。
                  李世玄抓住了造次的手,将我拉到他的跟前。
                  “你不是爱着朕吗?怎么这么狠心?哈哈。。。”炯炯的眼神带着不屑和调笑。

                  一股火热升上脸颊,我曾经的爱情全然是个笑话,任他鄙薄和嘲讽。
                  “无双呢?”我收回手腕,认真的问道。
                  “朕还要和你们要人呢?”李世玄闲闲的找了张木椅坐下,陈公公马上殷勤的捧上了茶水。

                  你们?我留心着君主的每一个字眼。
                  “来呀,将擅自出城,私通朝廷钦犯的逆臣押上来!”李世玄一声喝令。
                  几个侍卫推门而入,押解着五花大绑的王飞虎。
                  “小虎子。。。”我惊慌的看着一脸鞭痕的他。
                  “我,没什么,我们都没看到无双,你放心——”王飞虎话音被侍卫的一记厉鞭打断。
                  “住手!”我一步上前,捏住了侍卫的手腕,“他再怎么也是你们的副督统,怎可擅用私刑呢?”

                  “韩大人?你反了不成,圣上面前竟由你做主不成?”陈公公苍老高亢的嗓子响起。

                  “罢了。”李世玄挥挥手去,侍卫收起鞭子,低头退下。
                  “陈公公你是有所不知的,韩书宁急着自己的亲兄弟,略有失态也是人之常情。”
                  李世玄的后一句话让我和飞虎同时看向了他。
                  那一脸的云淡天清,那一脸的笃定沉着,我的惊诧多过慌乱。
                  他知道季无双在洛阳,他知道小虎子可能是我的亲兄弟,他还知道什么。。。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他还知道无双在寒庭宫里养伤,知道无双的江湖纠纷。
                  “那次回宫后,就安排了内线在寒庭宫,你的身边。。。”——话语由言在耳,只是那次无双重伤的纷乱后,我已经清查了贴身的奴仆,现在,为何?
                  王飞虎震惊的双眼已经转移到了我的脸上,质疑,痛苦,和一点点恐惧,我在那沉重的炯炯目光中低下了头。
                  “朕查过当年陈将军的案子,出力帮他的是当时的兵部尚书,也就是现在的域北节度使王言将军。”李世玄又一次肯定了我埋藏的心事。

                  “子庭!!!”王飞虎一声嘶哑的低叫,象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已是满脸疼痛,冲上前去,颤抖的手拭过飞虎脸上的伤痕,极力装出轻松的样子,“有。。。我。。。这个。。。兄弟,不好吗?”
                  那一点点希冀之火在那双褐色的大眼里慢慢熄灭,浑厚的眉头痛苦的抽搐成川形,扭过头去,离开了我对兄弟伸出的关爱之手。

                  “好了,王飞虎,你可要好好感谢朕让你们兄弟团聚的苦心呀,押下去!”李世玄对这样的场面表示了满意。

                  王飞虎低下头,出了屋子。
                  我收回停留在半空的手,心神大乱。

                  转身看住那张残酷的脸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我服用六月飞雪解药之前吗?”我咬牙问道。
                  那句话,我至生难忘,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现在他就在这里,在这床上,也很需要男人,朕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如果,这个人早已知道事实,却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情何以堪?
                  李世玄挑挑眉毛,有些思索,既而一笑。
                  “子庭你这么说,还真是一直将朕放在心里。”
                  “告诉我。”我直视他的嘲弄。
                  李世玄渥渥在手里的茶杯,慢慢站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吐出的气息掠过耳边,“你从小英俊漂亮,在一帮男人的围绕中更加光彩夺目,朕远远的看着你,却绝对不会上前。”
                  “啪!”茶杯被生生捏破。
                  “皇——”陈公公刚想上前,就被主子的脸色制止了。
                  “老奴告退!”他知趣的赶紧退下,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因为,朕从来不屑和其他人争!”李世玄反手捏住了我的手腕,流露出心底最深的私语。
                  “但你却要和我争?兄弟友爱,母亲,还有无双。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到你眼里只有我?”我微笑道,笑到眼好涩,唇好酸,笑到——溢出了眼泪。
                  在我们之间一切破坏殆尽之时,知道了期盼多年的话语。
                  李世玄嘴唇哆嗦了几下,还是没有反驳,遥望窗外,喃喃自问:
                  “为什么,让朕遇到了你和无双,为什么,让朕和你遇到了无双,为什么?”

                  “皇上说得不错,我再纠缠这个问题也是毫无意义。只是关于无双,请皇上告之,他是否如于观行所述,有生命之忧?”我接着问道。
                  李世玄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天,朕与于观行的对话全然是引你上钩,至于真假,朕也不知。来人,传于观行盟主。”
                  “禀皇上,郑督统刚刚上报,于盟主昨日起就不知去向了。”门外陈公公应声回道。
                  “哼,草莽流寇,毫无定性,不值得朕这样提拔他!”李世玄甩甩衣袖。

                  这样不确定的答案让我更加焦灼起来,无双现在是生是死,又去了哪里呢?

                  “朕恢复你起居郎的官职,从今天开始,你要牢牢的跟在朕左右。。。伺候!”李世玄带着冷笑说道,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不寒而栗。“朕要你亲眼看看,作为朕唯一敌人的荣幸!”

                  连夜,李世玄带着所有人马赶回长安,走前,他下令烧毁了那处庭院。
                  这把火延续了很久,离开数里地了,还能在马上遥望见那团火光。

                  初春的下半夜,阴冷潮湿极了,李世玄将我唤到了马车里。
                  “很冷!”
                  “是。”
                  “朕很冷!”
                  “车里比外面已经暖和好多了。”
                  “可还是冷!”
                  “。。。。。。”
                  “躺到毛毯里来。”
                  “臣不冷。”
                  “朕不想说第二遍。”
                  看着他的闲然自若,我明白了什么,从今天起,我不是个孤儿,我有了兄弟,父亲,我——有了任人发挥的短处。
                  咬着牙,我生硬的躺到了他的身边。

                  既然服了软,他即可以为所欲为。
                  黑暗和寒冷中,他撩开我的棉袍,插入了我。
                  抱坐的姿势,在马车的颠簸下,一下一下,我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粗大的阳具上,我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唇,极力将自己的灵魂抛弃,无法阻挡的是生理上的快感也随着马车的起伏而节节升高。
                  在双方都达到顶峰后,我才尝到了唇上的血腥。
                  李世玄不再抱着我了,将我扔到了宽大车厢的另个角落里,我瑟瑟的缩在那里,嘴唇上淌着血,下体的密处淌着温热的精液。

                  我们就象两个陌生人那样,分坐在两个角落,处在同样的黑暗中,不言不语。想着各自的心事,做着各自的梦。

                  梦醒的时候,便是长安了。

                  十四章
                  走进寒庭宫,一个俏丽的身影急急风的跑到了跟前。
                  “韩大人,您吓死人了,这几天,您去哪里了?”香香一脸焦急。
                  “去洛阳了,皇后的安排很隐秘,我没有告诉你,不过——”我疲倦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不过,你不用忙着去告诉皇上了,他知道。”
                  轻轻的,手中的丝帕落到了地上,一身尘埃。
                  我抬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朱红的菱角小嘴微微哆嗦着,凤仙花汁染红的纤细指头紧紧抓着衣摆的荷花边。
                  “您,知道了。?”
                  “你,承认了?”
                  她突而一笑,扬起面来,杏子眼眸闪着泪光。
                  “不错,奴婢是。。。圣上安排在寒庭宫的奸细。从很久以前开始,那时,小翠姐姐还在。”
                  “原来,无双来寒庭宫养伤的事也是你告诉他的。”我回忆道。
                  香香默认,看着自己的脚尖,继续道,“没想到小翠姐姐走得这样快,我立即从一个三等奴才提拔到大人的贴身宫人。。。照顾着大人。。。”
                  “好了!”我制止了她,从小翠离开后,我真心对待的女人只有她,深宫的寂寞和无助中,我安心依靠的也是她。到头来,只是人家手里的一只蚂蚱。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我下了逐令。
                  “韩大人,奴婢这就走了,您可多多保重。”她转身行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跪了下来。“奴婢厚颜求您一件事,看在。。。”
                  “说吧。”
                  “奴婢盼望能葬在西面冷宫后的坟园子里”
                  谈到死亡,我无论如何也是有些伤感的,“为什么这样说,你为皇上做了这么多事,他不会对你这样无情的。”
                  香香仰头望我,惨然一笑,“皇上,什么时候是有情的?奴婢是从小就长在宫里的,比不得那些外面选的,我们这辈子的使命就是忠于皇上,以后的事情不想去预料,只是——想和姐姐葬在一起作个伴,免得黄泉孤单。”
                  “姐姐?”
                  “是,奴婢的姐姐,上个月赐死在冷宫,葬在后园子里,她就是传闻和季公子有染的那个女官。”香香淡淡说道。

                  我呆坐在那里,连香香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不知沉坐了多久,小幺来报,宫女香香在房中自缢了。

                  生与死,在这深红的围墙中,就是这样云淡风轻。她的使命完成了,就意味着她生命的终止。
                  我吩咐将她葬在了她姐姐的身边。

                  我再次出现在朝堂上,御书房里,我是皇上的起居郎,几乎寸步不离。只是我不再轻易说话了。
                  为了每天清晨伺候他梳洗穿衣,我从寒庭宫搬到了紫薇阁,一间很偏落简陋的小房,从唯一的窗子里可以看见成片的牡丹花丛,不知他们用的什么方法,居然在漫长的冬季后还能培育这娇贵的花儿,只见成把的鸡毛草灰洒下去,花朵嬴弱不振,勉强的半抬着骨朵儿。

                  倚着窗,看着这些差强人意的国花,心里无比寂寥。

                  李世玄也只待我如最平常的贴身郎官,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沉默。

                  他将王飞虎押在天牢,又派钦差御史前往域北一省,对我驻边大军和匈奴近来的战事进行监察,此举已是明显对王老将军的质疑。
                  我已经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那天,李世玄首次御驾亲临了在仰凤宫举行的盛大宴会。陈皇后的脸上闪耀着惊喜的光采。
                  “臣妾实不敢当,圣上日理万机,近来域北又遭蛮夷骚扰,本已是无暇偷闲,只是臣妾阔别二十载的长兄从边陲调回长安,巧遇父亲六十虚寿,为尽微鄙之孝才在不当之机举行此宴,忘圣上不要责怪。”

                  李世玄保持最礼节的微笑,“国丈的寿宴朕如何能不到席?皇后多虑啦。”

                  我冷眼看着这对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夫妻,他们各自统治着一片天地,威风八面,万人景仰,但他们之间的对话空洞得只剩下了繁文缛节,爱慕和亲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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