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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永远的冬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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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考上上海音乐学院了吗?还是第一名,嗯?”
“是啊。可是现在我已经……还想那个干什么?”如果说在萧远心里有什么事情不愿意对人提起,那么除了自己的职业,大概也就是这件事了。那种与理想目标失之交臂的无奈让他情愿把过去的辉煌都深深埋在记忆里,永远不再翻出来检视。
“那就不念书也不工作了?这一行你该不会打算干一辈子吧?”
萧远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周韬坦白犀利的问题就象一根尖利的锥子,深深地刺到了他的痛处。“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干不干,干多久,现在好象都由不得我作主吧?”
新闻中间暂停,电视开始插播广告。一个著名的笑星跳进镜头,夸张而拙劣地吹嘘着某种莫名其妙的产品,周韬呵呵地轻声笑起来。
“你说的是‘云天’吗?”他轻描淡写地说,“放心吧。昨天我已经摆平了。那些东西我都替你要回来了,老韩跟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萧远呆住了。这个意外的巨大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无法相信那是真的。他愣愣地直盯着周韬,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动就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个幻觉,更害怕自己一旦追问,周韬会笑着告诉自己说他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
“怎么,傻啦?”周韬的眼睛仍然看着屏幕,手却在萧远衣服里面沿着脊柱一路滑下来,在骶骨附近挑逗性地轻轻拧了一下。“这么经受不住意外打击?早知道就不告诉你。”
“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萧远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以后,真的跟‘云天’没有任何瓜葛了?”
“不相信我?”周韬惩罚性地在萧远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萧远毫无防备地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除非你想主动去找他们,否则,他们是决不会再来找你了。”周韬的口气很平淡,跟谈论天气和物价时没什么两样。但是听在萧远耳朵里,却比这世上最优美的音乐还要美妙动听。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在狂喜的强烈冲击下萧远已经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能不停地重复着这句最简单也最能表达自己心情的话。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主动地搂住了周韬的脖子,嘴唇也几乎贴到了周韬的耳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不带任何强迫性质地,出于本能地对一个男人做出亲密的举动。
但是周韬注意到了。他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几乎完全贴到自己怀里的萧远,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笑意。
“可是,开学都三个多月了,报到时间早就过去了。现在去报到学校也不会收我入学的。”激动过后,萧远渐渐冷静下来,突然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放心,学校那边我早就疏通好了。明天我的秘书会带你直接去找教务主任。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听我的安排就好,行了没?”紧搂着靠在身上的萧远,双手不安份地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周韬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一把拉下萧远的衬衫,周韬低头吻了下去,含含糊糊地问:“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说了一半的话在模糊的尾音中消失,周韬直接一个翻身把萧远压到了下面。
那天晚上萧远第一次表现了主动的热情。除了对周韬的动作格外顺从,还很难得地有了相当积极的回应。在吻上周韬胸口的时候萧远的脑子里并没有以身相报的念头。虽然这个想法在这之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他对周韬十分感恩,也渴望能够有所回报,更知道以自己一无所有的状况也只剩下这个身体了,但是在做爱的过程中他并没有想起这些。当高潮过去以后,萧远带着满身的汗水躺在周韬怀里轻轻的喘息,他仍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尚未完全消褪的激情和欲望的味道。
萧远无法弄清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从来都不是。在此之前,这种男人间的性爱对他而言始终都是一种忍耐和折磨,过程中偶尔的快感并不能淹没精神上的抗拒和排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绝不可能习惯这种非正常性行为的。但是这一次,他有点害怕地发现,自己开始适应接受男人了,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想过会有可能发生的事。
第十二章
    第二天去上音报到的时候,萧远才体会到周韬的安排有多周到。也不知他到底动用了什么关系,教务主任居然亲自陪着他去办手续,所到之处一路绿灯,两个小时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包括刚刚分到的宿舍床位。其实那个床位倒是可有可无,因为萧远根本就不会住校。
因为不想引人注目,萧远坚决地拒绝了周韬派司机接送的建议,仍然保持了挤公车的习惯。其实他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打算在下课后打一份零工,如果坐着昂贵的私家汽车去小酒吧打一份时薪几十元的工,那可真成了笑话了。
前一天晚上周韬让他去念大学的时候萧远确实狂喜了一阵,但是一个很现实也必需面对的问题马上随之出现:妈妈的医药费。这是萧远不能不认真考虑的。当初他之所以会走出那一步就是为了给妈妈治病,现在钱没有攒够,挣钱的路又没有了,绕了一个圈子,关键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当晚和周韬做爱之后,这个问题已经几次到了萧远嘴边,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于周韬的建议他实在很难拒绝。这几个月的黑暗经历使萧远对美好生活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点,就象自杀过的人通常都没有勇气再次尝试一样,萧远面对着失而复得的难得机会,也同样无法狠下心再放弃一次,那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他不是没有想过妈妈的病,可是经过这段时间他也早就发现了,以他目前的情形,想攒够三十万元根本就是做梦。上大学也许是一条新的生路。练琴,参赛,深造,最后努力使自己成功,到那时收入应该会大大提高吧?至于现在,如果把周韬给他的零用全省下来,再加上一两份打工的收入,妈妈眼下的日常医药费支出还能勉强应付。
萧远不想再向周韬开口要钱了,那样未免过于得寸进尺。虽然周韬从没提起过,但萧远猜想他的自由不可能光用一两句话就赎得回来。周韬已经够慷慨了,他已经大方地给了萧远足够的金钱,无论是应得的还是不应得的,日常开销还是额外花费,完全没有道理要求他再为自己的家人负担更多的开支,即使那对他并不算什么。
但萧远显然还是太不了解周韬了。
进入上音的第一天,刚刚上完一天课程的萧远还没走到校门口就远远地看到了周韬的黑色奔驰停在学校的大门外。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码的时候萧远稍微犹豫了一下,考虑着是不是要绕道溜出去,免得影响了自己的打工计划。可是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周韬已经打开车门向他招手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萧远有点奇怪。周韬的日程安排相当繁忙,萧远通常也只会占去他的一部分闲暇时间,几乎从来没被他亲自接送过。
“带你去看你妈妈。”周韬只简短地解释了一句,就开始搂着萧远安安静静地欣赏马勒的交响曲,弄得萧远都没机会再问别的话。
“车走错了吧?”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到医院,萧远忍不住拉开纱帘向外看了一眼,“我妈的医院不在这边。”
“我知道。”
“可是车子怎么往……”
“嘘,别问那么多。听音乐。”
在周韬那种无形的威严和气势的影响下,萧远只得乖乖地闭上嘴,不闻不问地只管跟着周韬走。其实他心里也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萧远没有想到的是,周韬居然会这么细心周到,不光把他妈妈转到了一家高级私人疗养院,住进了最好的病房,甚至还为她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用上了最好的药。更主要的是,周韬已经打通了全市几家大医院的关节,保证只要一得到合适的肾源,就立刻优先为萧远的母亲进行换肾手术,所有的费用都不成问题。为了妈妈的生命,对于周韬的这个安排,萧远就算再骄傲再有骨气也无法拒绝。更何况,看着妈妈安详的睡颜和周韬淡淡的温和笑意,萧远当时根本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他想,也许自己今生是已经注定了要欠这个人的情,那么,大概也只能用这一辈子来还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萧远过得单纯而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单调――在大学的头两年,他的生活基本上只由三部分组成:练琴、定期去看望妈妈、和周韬在一起。
因为忙,周韬并不经常来,也不是每次都留下过夜,但是对于萧远的生活,他却照顾得非常周到,而且出手十分慷慨。似乎是看穿了萧远的心思,知道他不愿意多用自己的钱,周韬很少给萧远现金,除了最初时给过他一张信用卡外,总是直接把萧远需要的各种东西送到他面前。大到各种价格昂贵的肾病新药,小到萧远用惯的青苹果洗发水,甚至还时不时会派人送来几张专场音乐会的门票,名家演奏的绝版LD,或是一本李斯特的传记,让萧远在意外之余又大为感动,想拒绝都没有办法拒绝。
可以说,在周韬的安排照顾下,萧远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生活,学业,甚至于母亲的病,一切一切都有了保障。为了忘记那段黑暗的过去,更为了报答周韬的善意,萧远几乎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音乐上。出众的才华加上忘我的苦功,使他在音乐上的进步一日千里,开始渐渐崭露头角,在行内里有了一点名气。
接连几次在国内外的钢琴大赛中获奖之后,萧远成了学校里的明星学生,受到了老师的额外重视与关注,也得到了更多演出和比赛的机会,生活越来越紧张忙碌。为了准备演出和比赛,萧远练得更刻苦了,除了定期去探望妈妈外,他几乎整天把自己关在学校的琴房里埋头苦练,连家都很少回。周韬几次难得有空时去找萧远,却都扑了一个空,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知道周韬扑空的事情后,萧远心里很觉得内疚,也有些不安,但周韬却表现得十分大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笑着鼓励萧远继续努力,要练就练出个名堂来,还动用自己的人脉帮他安排了不少演出,甚至联系了上海交响乐团,使萧远参加了他们在国内外的多次巡演,增加了不少经验和见识。学业和演出的双重压力使萧远的时间越来越不够用,周韬又派了一名助理小吴帮萧远打理日常琐务。小吴年轻机灵,能说会道,整天笑嘻嘻地热心又能干,很快就跟萧远混得烂熟,大包大揽地把一应琐务都揽了过去,连跑东买西订机票扛行李都一手包办。萧远觉得这种百事不管的米虫生活有点过分,但几次拒绝均告失败,也只得接受周韬的好意,把一切都交给小吴安排。
“这个周韬对你不错啊。”闷着头听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口气虽然挺平淡,心里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是啊,我那时也是这么以为的。”萧远转头瞟了我一眼,目光闪动了一下,又转过脸,望着远方的一盏路灯,“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灰姑娘,而卖火柴的小女孩,却满街都是。”
什么?我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萧远已经微垂下头,开始继续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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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大三那年,五年一届的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于波兰华沙再度开幕,而那是萧远连做梦都渴望能参加的。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是世界上最有名、最严格、级别最高的钢琴比赛之一,堪称音乐界的诺贝尔奖,比赛举世瞩目,获奖者一夜成名,被称为国际钢琴家的摇篮,自然会成为钢琴新秀们努力追逐的目标。但萧远之所以对这一奖项如此渴望,却并不完全是为了这些。
尽管父亲去世的时候萧远才八岁,但那时他学习音乐已经有五年了。在父亲的影响下,萧远从学识字时就学识谱,会说话时就会唱歌,个子还没钢琴键盘高,就已经开始学弹钢琴了。很小的时候萧远就知道,音乐是父亲一生的痴迷,而肖邦则是他心中的最爱。对自己钟爱得近乎宠溺的父亲,能放任自己因为好奇而拆掉了家里唯一的电器――收音机,却从不允许自己碰一下钢琴上摆着的肖邦头像。萧远记得自己正式学弹的第一首曲子就是肖邦的练习曲,而父亲哄自己入睡的时候,总是哼着肖邦的夜曲给自己讲述肖邦的创作生平和趣闻轶事,以至于在自己的印象中,那位纤细苍白、忧郁敏感而又才华横溢的钢琴诗人仿佛就生活在自己身边,是自己学琴的第二个老师。
父亲年轻时最大的心愿,就是象傅聪和李名强一样在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中取得名次,甚至超越他们,摘取桂冠。为此他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与汗水,一直在不懈地努力奋斗。然而还没等到五年一届的比赛再度举行,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在那场可怕的浩劫中,父亲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健康,更失去了自己最爱的音乐,参加肖邦钢琴大赛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更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自从幼时的萧远展现出过人的音乐天赋后,父亲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那时还不大懂事的小小萧远也曾经怨恨过父亲严厉得似乎不近人情的严格训练,反抗过父亲对自己玩乐时间的剥夺,甚至因此一度讨厌过钢琴。直到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才突然从父亲充满遗憾与期待的目光中读懂了一切,并暗自下定决心,要把音乐当成自己一生的事业,达成父亲未竟的心愿。
为了参加肖邦国际钢琴大赛,萧远准备了将近一年,把四轮比赛的所有曲目都练了不知多少遍。不光自己擅长的波罗乃兹和玛祖卡弹得越发流畅自然,就连以前较少接触的E小调和F小调协奏曲也练得十分纯熟。在得知自己确已获得参赛名额后,萧远兴奋得整整一夜无法入眠,练得更加废寝忘食。而周韬也给了他极大的支持,除了找来乐队帮他练习决赛的协奏曲,还在比赛前一个月弄来一架与比赛用琴同一款式的斯坦威,放在松江的别墅里,让萧远关在那里一直苦练到出发前夜。
萧远动身去波兰的时候,是从松江直接开车去机场的。临行前他本来想去看一看妈妈,可周韬却说大赛在即、不宜分心,硬是拦着没有让他去。这让萧远有点不满。他已经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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