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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北京爷们儿-第65部分

小说: 北京爷们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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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意地给他一掌,继尔又摆出副痛苦相。这招儿我从周胖子那儿学来的。“帮帮哥们儿,教兄弟几招。”

“你什么不会?”

在周胖子面前,我挺文明的,可在张东面前,脏字就是管不住地往外蹦,特想骂他。“我现在是星达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李丽是我的上司。”

“呵,驴槽子改棺材,您成人了。”

“我肚子有多少玩意儿你还不知道?咱上学时连小组长都没干过,哪儿当得了官?你得教我几招儿,经营管理方面的,先把那帮孙子唬住再说。”

“你不是上过三年大学吗?”

“自学成才。”我顺口说着。

“对呀,成才了还问什么?我又不是您的老师?”

“连徐光都说我是您的徒弟,人家本来想请您做副总,我捡个便宜。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找个饭碗不容易。”其实我从心底就不否认,张东随便从指头缝漏点,就比咱学八年都管用。

张东站起来,底着头在屋里走几步。“你把星达的情况给我讲讲。”

我老老实实地将星达公司经营现状、人员构成、营销策略,甚至李丽的脾气秉性都告诉张东。我相信他肯定有办法,好歹在行业里摔打了几年,又是个大学问,秃老板当初不重用,只不过因为张东不是嫡系,要不人家早是副总了。张东坐到写字台前,拿支笔在纸上瞎划拉。两根烟的工夫,他就转过身来:“你明天就起草个计划,将经营部门分成两部分,性格内向,熟悉技术的人分到外企部。特能张罗,半瓶子醋的分到国企部。分别负责两个经营的主攻方向。然后再实施业务分流,并且得实行两套经营方案,和李丽一起定,她会明白的。”

“有用吗?”我觉得张东太草率,不是糊弄我吧?

“对症下药。你明天先把想法和李丽谈谈,看她有什么反映。星达的情况我太清楚了,人员素质不错,就是用不到点上。”

“你这么快就能想出办法来?”我知道张东聪明,可猩猩再聪明也是兽类,总成不了神吧?鲁迅说:孔明之多智近乎妖!张东就挺象个妖精。

“我在行业里混了几年,干的比你见的都多。”说着,他踌躇满志地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儿。“这我是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就没时间了。一旦我的公司开张,估计咱们就很难见面了。即使见了面我也不见得认识你。”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嘿嘿,听说你也是苦出身,哪儿来那么多钱?”

“赌来的。”张东再次打开电脑不理我了。

第二天,李丽听完我的机构改革计划后,兴奋而震惊地扶着桌面,十指象弹钢琴似的在桌上敲来敲去。“两套班子,两套制度,不会造成管理上的混乱吧?”

“因地制宜,不能用拓展外企市场的办法占领国内基建市场。”我知道迎合首长意愿的建议是提案获得通过的最佳途径。

“哈哈……”李丽男人似的笑起来,她拉着我坐进沙发里,眼睛钩子似的挂在我脸上。“没想到,我居然请来个设计师。一企两制!这种企业模式没准将来会国内流行呢。”

“那还得看您敢不敢吃这个螃蟹。”

“你去弄个企业计划书,准备一下,在董事会上表决。”

“你不是老板吗?”我觉得这事李丽有权利拍板。

“企业经营部门的重组不是件小事。董事们要都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李丽站起来,挽着我的胳膊向外走。“问题不大,我给你施展的空间。”

我不敢再找张东了,自己加了两宿夜班,一份计划书就出台了,结果在董事会上大出风头。董事们听后除了大眼瞪小眼的钦佩,连个屁也没放出来。宏伟蓝图是制定好了,可我一时却无法把这旷世伟业进行实施。庆阳的货全部发出,我又坐上了南下的飞机。

广播再三催促旅客登机,我却有点不情愿。。

广场上空,几群大雁浩浩南下,雁鸣似雨。我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雁群了。小时候每当大雁南飞,雄浑的低吟从上空飘来时,我们就穿起新棉袄去捉麻雀。那时我常常躺在新割完麦子的田垄里,仰望上空,一只只地数大雁,常常一躺就是半天,最终把自己都数晕了。我不能理解,鸟飞那么高,为什么还能听见它们的叫声?那遥远而清晰的低吟似天籁之声冲击着耳膜,耳鼓微微发痒的感觉真舒服!多年没再关注过雁群,甚至忽略了它们的存在。雁阵依旧南去,大雨照样东来,我产生了淡淡的怅然。
北京爷们儿全文(159)
    雁群一拨拨儿地向南飞,悠闲而不知疲惫。这高傲的大鸟超越了都市污染的天空,在人们视野之外飞行着。它们年复一年地南迁北徙,毫不在意人间的诸多变故,这幸福的鸟是幸福世界的一部分。也许只有人类社会是多欺多诈、多愁多怨的。虽然我也将随季风南下,但自己绝没有大雁情怀。

再到庆阳时,公司的货已经到了。小刘接货时累得够戗,在我面前吐了半坛子苦水。我不得不请他吃饭,才把这老哥的嘴堵上。

抽样和检测都是在徐总亲自关照下进行的。等检测结果的几天最无聊,好几回我都抑制不住找孟殊的念头,真找就坏啦!没辙,便把自己关在宾馆里看电视。王权和于建来过一回,只不过是各怀鬼胎,闲聊淡扯。说实话,我心里真没底,虽然李丽拍着胸脯保证质量没问题。可男人拍胸脯是咚咚作响,听着可信。女人拍胸脯则是扑扑的,听完照样没谱儿。

第五天,我又来到徐总的办公室。“小方,坐吧。”徐总向我伸伸手。

我打心眼里不想见徐总,兜里揣着碑砣却不敢拿出手。“忙吗?”

“没有不忙的时候,这两天竟忙你的事了。”徐总不动声色,一脸严肃。

“检测结果出来了吧?”我似乎觉得情形不对。

“哼!”徐总闷哼一声,面似冰霜,全无善意。他手里一支铅笔象在手指尖跑似的上下翻飞。

“我们在厂里检测过,没问题。”我浑身泛凉,手心冒汗。

“哼”徐总哼哼的动静更大了。“你,到财务去办汇款吧,我打过招呼了。”

我差点哭出来,徐总这老东西成心吓唬自己。我把碑砣扔到他桌上,便直奔财务室,几步路足足走了三分钟。幸亏我没心脏病,即便如此我也感到双腿绵软,眼珠都不灵活了。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肥头大耳的财务科科长嘴里说给我办款,可就是推三阻四不动地方。我在财务浪费了一盒塔山也没结果。此刻我终于明白,还得去找王大公子,这家伙太闹心!

敲开王总经理办公室费了半天劲。女秘书笑盈盈地出来为我开门,我第一眼就发现她套装的第二个扣子忘了扣上。我冲小姐点头后,便蹭着她的身子挤进办公室。出人意料的是王权不在,于建正假惺惺地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瞧见我进来,他竟舒心得意地笑起来。“王经理不在?”我面无表情,正襟危坐。于建这玩意儿真无聊。偷鸡摸狗还觉着自己挺美。

“他去娄底办事,晚上回来。”于建换到王权的座位里,得意地拍拍椅子扶手。“听说,质检合格了。”

“你们早该通知我。”我面露不满,不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吧?

“就是不合格也与我们无关,大不了把你们的货退回去,我们赔不了一分钱。”于建摊开双手,跟电影里的美国无赖一个样。

“我今天到指挥部办款了。”

于建一脸笑意,鼓鼓的眼珠子小灯泡似的直闪亮。“办成了。”

“没你们二位发话,我在庆阳能干什么?”

“方先生当然是明白人。”

“行了。我们之间还是有话明说的好,你们划个道儿。”

于建又举起两根手指在鼻子底下晃。“道儿?”

“就是实施方案。”

“王经理不在,我也不好说。要不你先提个办法来商量?”

“是你们找的我,方案应该你们拿。”

“昨天,王经理走时倒是也谈过。”他站起来,大眼珠子跟变色龙似的左右转悠。“原则就是一句话,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被他烦得在沙发上直扭屁股,沙发滋噶滋噶的声音十分刺耳。“这也正是我想说的。”本来就是竹竿打狼,两头害怕的事。其实汇票就在我身上,现金也已汇到庆阳,我却不敢去领。

“总应该找个办法。”于建不抬杠,要是王权听到这话,早火冒三丈了。

“各让一步,我先把汇票交给你们。等指挥部把我的汇票办好。另一半现金估计就汇到庆阳了。反正咱们的事儿不完,我也甭想离开,是不是?”

“大家在市面上混,都是讲信义的。我跟王总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于建终于坐下来。

“越快越好,迟了大家都受损失。”

“没问题。财务科长是我同学。”于建胸有成竹。

我暗骂了九声“王八蛋”,早估计到是他捣的鬼。“你在庆阳好象谁都认识,神通广大!”

“庆阳是巴掌大的地方。好搞。”

回到富豪宾馆,服务台说有位姓孟的小姐找过我。幸亏刚来时我多了个心眼,告诉服务台只要是有女士找我一律说方先生还没来。想起孟殊,我总有些追悔。听周胖子说,山西三百块就能破个雏儿,自己在庆阳花了上千元。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女人逐渐失去了耐心和信心。曾一度对女人们呵护有加的方路,除了脸上残存的微笑外,只能在记忆中追寻对她们的好感。

我躺在床上,力图把曾与自己共赴巫山的女人们,从头到尾数一遍,较了半天劲却数不清楚,不是把几个人攒成一个,就是颠倒了前后顺序。连记忆都靠不住了,我开始担心,孟殊来敲门,我能否认出她呢?

越是搞不清的事越想弄明白。我坐在床上,撕了些纸片,把每个女人的特征都写在纸片上。一直干到半夜,还是有几个对不上号儿。我最终不得不放弃。时间象蛀虫,它吞噬着人们的肌体和记忆。我一直认为人是可以在记忆中活着的,活得有血有肉,活得令人悲哀、痛苦、思念、怅然。一旦回到现实,就全都乏味得想一脚踢开。现在倒好,我都想给自己一脚了。也许再过若干年,我们会老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什么初恋情人,什么海誓山盟,全是扯淡!我越琢磨越没意思
北京爷们儿全文(160)
    第二天,我在王权公司的一间卧室里见到这小子。女秘书永远是面如美玉,笑容灿烂。我突然明白她原来就是未来世界的品种。王权斜卧在床上,满脸黑胡子茬儿,头上还居然戴了个白帽子。

“你——你出事啦?”我不敢想象有人会把王大公子打成这样。

“没事,没事。”王权精神挺足。“昨天在娄底与人打了一架。他们跑不了。我老爸在娄底公安局有不少熟人。昨天我找过他们了,现在正等信呢。不扒他们层皮才怪?”王权说着,示意我坐下。自己也欠身起来点烟。

“没事就好,多将养几天。”我心里愤恨,为什么侠客义士不把他打死?

“谢谢,啊对了,听说你们的质检合格啦?”

“还不是您关照?”我的手轻轻捏了下支票夹。“昨天找过您,徐先生把情况告诉您了吧?”

王权嘿嘿一笑。“他说,您非常明白事理。这点我相信。“

“汇票已经到了。”我拿出支票夹放到桌上。“我会遵守咱们之间的协议。另一部分现金,公司已经汇出来了。只要汇票到手,就会给您送来。”

王权拿起支票夹在手中掂了掂。幸亏不是现金,不然王公子的娇嫩身子骨还真掂不动。“你今天没事就去指挥部吧。于建会给他们去电话的。”他轻轻摸了下头上的纱布,稍微鼓起的地方正往外渗血。

我一分钟也没耽搁,来到指挥部,财务科长看见我,屁都没放一个,便命令手下的出纳,跟我去办汇票。看着银行的办事员有条不紊地为自己办钱,我的心都快跳成一个响了。我发誓,尽一切可能在今天离开庆阳。等汇票时,我又给于建打电话,希望他把说好的发票准备好。拿到汇票,我又马不停蹄地跑到附近的邮局取现金。邮局的人数现金时,直用眼角扫我。而我则望着那一本本钞票犯呆。最大的愿望是把钱全都带走,一分也不给王权留。

为预防万一,我没出邮局便将钱又存在邮政储蓄的柜台。王权的存给王权,自己的留给自己。邮政储蓄全国联网,回北京也不愁没钱花。

一切就绪,我回宾馆把房间退了。临出门时,我有些留恋,上次也是这间套房,我清楚地记得孟殊第一次进来时惊羡的表情。奢华的空间里有小奸商初次成功的欣喜,有一条手链换走的湖南姑娘的贞操。将来这房间里还会住很多人,发生很多故事。但我断定再不会有一个叫方路的家伙来了。

从邮局出来我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肯定是王权、于建安排的小喽罗。我坐车来到王权的公司,他们俩都在会客室等我。“你的汇票办完啦?”于建问。

“办完了。”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想坐今天晚上的车回长沙。”

“那……那……”于建惊异地望着我空空的两手,不知该说什么。王权立着眼,伤口还在渗血。

我笑着从包里拿出存折。“钱都在这儿,是用您的名字,密码四八四八。我的发票呢?”

王权他们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于建把发票给我。“方先生想得太周到了。”

我很不屑地瞧瞧于建,终于玩儿了他一回,“大家都保险。”

“是,方先生,你要记住,指挥部连质保金都没扣你的,合作很愉快。所以,从此以后我们还是不认识。”王权站在我面前,细脖子楞长,青筋一条条写树叶纹路般铺在他皮肤上。

“我明白。现在我就不认识你了。”我说完扭脸便走。

我在火车上依然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到了长沙跟踪者才失去踪迹。于建是猴子成精,他们生怕我在汇票和存折里里捣鬼。确信无误了才放过我。

我本想找徐总道个别,但想起徐总来就浑身刺痒,念头一闪也就算了,至于孟殊,我盼着她尽快把自己忘掉,自然更不敢去招惹。离开北京又有十几天了,这回咱再不是穷光蛋了,李丽也在公司等着给我发奖金呢。

如果说头次来庆阳时还多少有点新奇,这次却是无聊而无奈。我似乎找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感觉到了却又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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