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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北京爷们儿-第75部分

小说: 北京爷们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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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科长尴尬地瞪了怪胎一眼:“大张是区里的,我是办事处的。”

八爷哈哈大笑,他拍着周科长的肩膀道:“慢慢喝,慢慢喝,都是兄弟,有事你言语一声。”

“好说,我们在您这儿聚聚,给您添麻烦啦。”周科长随声应付着。

“哪儿的话,要不——要不这顿算我的?”八爷依旧笑容满面。

“那哪儿行?”周科长赶紧摆手,他从眼角里瞥着怪胎,揍他一顿的心都有。

八爷大手一挥:“一顿饭算什么。”他冲吧台一努嘴儿:“免啦。”

收银小姐面有难色地说:“刚才有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快,拿回来呀,快!”说着,八爷便向吧台走去。

周科长像抱山似的将八爷拉住,两条腿在地上被拖出去一米多远:“没事儿,没事儿,您要这么着下回我就不来了。”

八爷停下来,无奈地叹息着。“你瞅瞅,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要不下回咱哥儿俩好好喝一顿。”

“好说,好说。”说着周科长拿起座位上的衣服,他的同伴也跟着站起来:周科长作了个揖道:“那什么,要不我先走一步?”

八爷挽留了半天,周科长还是走了,临出门时还瞪了怪胎一眼。

怪胎就是洋二,他本来想抖个机灵,没想到两头儿不买账,见八爷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拉着油头粉面坐下了,边儿整理碗筷边儿小声质问:“你不是说认识小周吗?怎么也不上去搭个话?”
北京爷们儿全文(183)
    油头粉面四下看了几眼,脸色颇有些难堪:“我是托人在饭局上认识的,可能人家把我早就忘了。”

油头粉面自然是狼骚儿了,要说狼骚儿学好了,他不仅戒掉了毒瘾,发廊开张也指日可待了。有时狼骚儿真佩服自己,偌大的北京听说谁戒毒成功了没有?没有!听说谁戒完毒又走上正道没有?没有!听说给谁走上正道又事业有成没有?没有!现在我狼骚儿算是拔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所以他干脆把自己的发廊起名叫金不换美容中心了。其实狼骚儿心里明白,什么金不换,有银子就换,不换银子开发廊干什么?这几天发廊装修,人手不够。狼骚儿就把蛐蛐儿借了过来,开始时洋二八百六十个不愿意:“蛐蛐儿会干什么?他话都说不清楚。”

“就是卖点儿力气,等干完活儿,我请你吃饭。”狼骚儿拍了胸脯才把蛐蛐儿借出来。

“在人家饭馆门口开发廊,你就等死吧你?”洋二咒道。

“在饭馆门口开发廊,保证赚钱,你信不信?”看见洋二摇头,狼骚儿掰着手指头说道:“靠着医院的买卖保证是卖花圈的,人死了省得往远里跑。挨着洗浴中心的保证是药店,得了性病出门就有药。钢铁厂旁边全是拣废铁的,连偷都顺手。注意过吧?饭馆儿门口的发廊多了,吃饱了干什么去呀?还不得……”狼骚儿的手在空中抓挠,一时间得意忘形了。

今天发廊完工了,狼骚儿不得不实现自己的诺言。本来蛐蛐儿以为有自己的份儿呢,结果走到饭馆儿门口,洋二回头发现了他:“你干嘛来,回去看家。要是少了个螺母,我就把螺丝钻你屁眼儿里。”蛐蛐儿忍了半天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没办法,名字后面加个长,放屁就带响儿。洋二是修车铺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专门管自己的。

周科长走了,八爷吧嗒吧嗒眼皮,他实在瞧不上洋二,又去喝茶了。洋二本来以为自己给八爷搭了个桥,他应该好好谢自己。可人家连眼皮都不抬,无奈只得找狼骚儿的晦气,好在狼骚儿特别吃数落,从来不急。没说一会儿两个人就开始嘀咕起发廊的事了。

徐光一脸冷笑,他小声对方路说:“看见没有,就这主儿。”他隔着屏风用手指点了洋二一下:“听说人家当年是这片儿的一霸呢。”

“他?”方路嘿嘿了几声。他和徐光的家本来不住这一片,七、八年前楼群盖好了才搬过来,对这一带的奇闻逸事大多是耳闻。

“看见了吧?当年的老大现在就这模样。”徐光摇摇头。“混混儿能有多大出息?听说他有个美国妹夫,牛逼大了!”

方路对美国人没兴趣,但他知道有美国妹夫必定有个妹妹,而他妹妹肯定与所有女人一样有一个人见人爱的性器,于是走遍天下,到美国也饿不着。每念到此,方路都会感到由衷的悲哀,为什么自己不是女的呢?这些年吃苦受累,一次又一次地往局子里去,不都因为自己是男的,做男人天生就是这么倒霉!今天下午把刘萍赶下车时,方路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再不能对女人用心了,再说人家也根本用不着自己这样的笨蛋操心。俩腿一叉,万事大吉,顶不济嫁个人,用小鞭子一抽,这傻男人就得白天当牛,晚上做马,没一天清闲……

方路专心致志地喝酒,转眼就喝掉了多半瓶二锅头,头有些晕了。此时刀脸突然站了起来,他用手捂着小肚子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嘴里说道:“我得去卫生间,这玩意儿走肾。那什么你先等等我……”

女人微笑着点头,而服务员却在吧台里关切地叫道:“先生先生,我们这儿有卫生间,街上的太远。”

刀脸痛苦地指指自己的肚子:“大的,是大的。大小一块儿来,前后较劲。”说着他便推门跑了,可后腿刚跨出门槛便传来一声惨叫,人旋即就不见了。服务员和八爷立刻跑出去,洋二他们也站起来看。原来门口的积雪被人踩硬了,路面非常滑,刀脸一出门便出溜了个跟头。八爷将他扶起来时,他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得赶紧去,快出来了。”话音未落,刀脸又跑出去了。

“大老爷们儿,至于吗?”八爷进门时嘟囔着,忽然他指着服务员道:“听着,今天晚上下班前把门口扫干净,明儿摔了人我抽你们的筋。”

“我操,德行劲儿大了,他怎么没尿裤子呀。”洋二哈哈大笑。

“快了,下回你就能看见,”狼骚儿说。

八爷没心思答腔,他看了那个女的一眼,又机警地看看服务员。聪明的服务员立刻站到了门口,八爷微微点头,于是挺着偌大的身躯又去喝茶了。

“要说尿裤子呀,我可有个乐子。”狼骚儿跟演讲似的环视了众人一下,八爷眼睛一直望着刀脸走的方向,徐光、方路耳朵里听着,眼睛却懒得看他。狼骚儿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个哥们儿坐火车,让尿憋坏了。车里人特多走了半天才找到茅房,可茅房门口排了五六个人。这小子想让人家将就将就,跟一个人说:兄弟,我憋坏了。能不能让我先上。你猜怎么着,人家瞪他一眼,根本没搭理他。”狼骚儿抹了下嘴,故意停顿了一下。

洋二等不下去张嘴就骂了出来:“又不是让你做报告,要说就快点儿。”

“你小子将来结了婚,保证也是个快枪手。着什么急?”狼骚儿鼻子上翘,伸手抹了把头发。“他不甘心,就又找到第二个,说:兄弟,我实在憋不住了,你就让我先上吧?可人家还是没理。我这哥们急了:你们丫怎么这样啊,楞瞧着大活人让尿憋死,一点儿阶级感情都没有……。你猜怎么着?那主儿终于说话了,他咬着后槽牙说:你死不了,你他妈还能说出话来呢。”
北京爷们儿全文(184)
    徐光第一个笑出来,他趴在桌子上笑得胳膊肘乱颤,接着方路也笑起来,八爷则啪地一拍桌子:“绝啦。”紧接着就是一阵海啸山呼般的笑声,镇得整个屋子直颤悠。连那个独坐的女人也抿着嘴笑起来,洋二看看大家,他咧了几下嘴,想笑却又不知为什么,一脸尴尬。狼骚儿无奈地拍了他一巴掌:“那帮孙子憋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咳!”洋二终于想明白了,他本来想大笑,可嘴张了半天又极其痛苦地闭上了:“这有什么呀?嘁。”

狼骚儿的笑话对八爷的影响最大,他像个间歇性开锅的锅炉,不一会儿就会扑哧一声喷出点儿什么来,等把那口气喷出去便会安静一阵儿,可过不了多久他就又会笑出来。如此好几个来回,他才想起来去看墙上的挂钟,看到时间他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而眼睛却再没离开那个独坐的女人。

其实那个女人早坐立不安了,刀脸出去半个钟头了。终于她点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服务员,这条街上的厕所远吗?”

“远,得拐两个弯呢,但再远也早该回来啦。”服务员道。

“那……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女人焦急地说。

服务员看了八爷一眼,八爷撇着嘴,眼睛望着屋顶,那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服务员见八爷不开口服务员只好道:“外面雪大得很,他早晚都得回来。要不您先把帐结了吧。”

女人脸上闪现出一股绝望的表情,她痛苦地挤出几个字:“先等等吧。”

服务员点点头,又站到门口去了。

饭馆的门终于开了,服务员和女人都如释重负地大出了口气。但来人却不是刀脸,一个面目清冷的男人立在门口,红缨枪似的的目光在屋里搜索着。洋二拍了拍巴掌:“东子,这儿呢。”来人就是张东,如今他已经某大广告公司的老板了。他向屋里走了几步,却一眼看见与洋二同桌的狼骚儿,脸上顿时流露出厌倦来。“这么大雪,你叫我来干嘛?”他瞪着洋二问。

“今儿。狼骚儿的买卖开张,大家一块乐乐。”洋二一把将张东按在座位上,脸上全是亲昵。

“他干正事了?”张东瞥了狼骚儿一眼,屁股却一直不愿意落在椅子上。

“都是发小的哥们儿。”洋二拍了张东肩头一把,然后爬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屏风后的徐光和方路都是一惊,张东和这些人认识?张东不大可能看见他们,二人干脆就没出来。

此时等刀脸的女人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来到门口,拉着服务员问:“厕所在哪儿,我去找找他吧。”

服务员看了他们的桌子一眼,女人把所有东西都装上了。“厕所倒是不远,我陪您去吧。”说着她便和女人一起走了出去。

八爷腾地站了起来,他向后厨一招手,立刻有两个杂工跑了出来。八爷向服务员和女人走去的身影看了一眼,牙缝里只挤出两个字:“跟着。”

杂工炸出一脸兴奋,然后一溜儿小跑地追了出去。

徐光、方路、洋二、狼骚儿以及刚刚坐下的张东把这个变故看了个满眼,他们相互望着,一时谁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方路冷笑着小声说:“丧气!刚从监狱出来就碰上特务了,看来我还得进去。”

别人都没听见,八爷听见了,他吃惊地望了他一眼。此时服务员和女人都回来了,两个杂工像看守似的跟在后面。女人一边往门里走一边不满地说:“你拉着我干什么?我又跑不了。”

服务员冷冷地说:“您先把帐结喽。”

“我跟他是今天在舞厅认识的,他说是珠市口开饭馆儿的,是他要请我吃饭的。告诉你,你们的饭我可一口都没动过,凭什么叫我结呀?”女人一把将服务员甩开,脸早气红了。

“我不管您们认识不认识,吃饭埋单,谁看您吃没吃!”服务员边说嘴里边嘟囔着什么,虽然没出声,可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她想说什么。

“什么意思呀?你一外地人牛什么?我可是北京人,我们北京人不跟你们似的……”女人一下子找到了交战的理由,似乎北京人的招牌可以把服务员打倒。

服务员的脸立刻变成了酱紫色,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一句话:“哪儿的人吃饭都得给钱。” 

“没错!哪儿的人吃饭都得交钱,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八爷终于走了过来,大肚子在女人身前一挺,女人似乎立时消瘦了一大圈儿。

“谁说不交了?谁说不交了?不就一顿饭吗?”女人嘴上一点儿都不服,她啪的一下把钱包甩了出来。“多少钱?”

“54。”服务员冷冷地说。

女人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然后在钱包里找钱,可她翻了了好几遍都拿不出钱来。突然双手一拍,哎呀哎呀地叫起来。八爷哼了一声:“您别拿鸟叫吓唬我,我血压高。该给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实在不行我给您打个折,50怎么样?”

女人用眼角扫了其他人一眼,忽然柔声道:“老板,我,我可是北京人,就住这一片儿,今天去跳舞,我钱包里忘了装钱了,明天我给您送来。”

“就住这一片儿啊!好办。”八爷的声调一点儿没降低,他向两个杂工扬了扬下巴:“你们两个跟着大姐去拿钱,好好扶着这位大姐,人要是半路摔倒了我可跟你们两个没完。”

“你还不信我是怎么着?”女人几乎尖叫了起来,可看到八爷满脸的麻坑立时又软了下去。她铁青着色脸,一甩手将BP机拿了出来:“我把这个先压在您这儿,明天来取。”说着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八爷没想到她跑得这样快,像阵儿风似的,一下子就刮出去了。过了好久他才把BP机拿起来,笑道:“值了,光服务费都值了。”
北京爷们儿全文(185)
    “您可得看好喽。”狼骚儿欠了欠身子:“现在这玩意儿假的可多了,是个人腰里都带一个,其实不少是电子表。”

八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又随手按了几下:“真的,保证是真的。”

“哼,不就是几十块钱吗?”沉默许久的张东突然冷笑一声:“现在的人都他妈疯了,至于吗?”说着他瞪了对面的狼骚儿一眼。

别人还没答话,屏风后醉意很重的方路摇晃着站起来:“没钱行吗?我看你是疯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跌跌撞撞地想走到张东桌前去,却被徐光一把抱住了。张东看了洋二一眼,洋二一个劲摇头。只听方路继续道:“没钱行吗?干什么没钱行?没钱搞女人人家能让你进去,没钱谁让你白吃饭?你大爷也不行啊!告诉你们擦屁股纸都是钱……”

那天方路是被徐光拉出去,第二天他把头天的事全忘了。后来洋二说起这事时,方路竟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

第二部分

小卖部



老妈

方路看看表,又是六点四十五分。

女人又过去了,她悄无声息地低着头,似乎怕惊扰到什么。今天她换了身深灰色的套裙,脖子上挂了一圈儿亮晶晶的黑石头。快一个礼拜了,每天她都在这个时候从门口走过去,而方路只要在小卖部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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