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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虹之彼端-第27部分

小说: 虹之彼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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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指的是,与洞口完全相反的方向。虽然海尔嘉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在她心里,Z是绝对不会错的。只要他下达了命令,她绝对会不折不扣地照办。没走多久,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亮光,那里是一处岩石的裂缝,其大小正好可以通过海尔嘉。而从外面看来,枯黄的常春藤刚好把这个裂缝遮得严严实实。这个洞穴,是Z经过精挑细选定下的藏身之处,自然有它的妙处。

    海尔嘉毫不费力地钻过裂缝,接着,把Z拖了过来。幸好Z本来就很瘦,如果他像帕斯瓦尔那样体格彪悍,累死十个海尔嘉估计都服侍不过来。海尔嘉爬上巨大的岩石,在树丛的遮掩下向洞口方向望去。

    Z所料不差,那个老哥,以及手下数十个士兵,正全副武装地趴在岩石后面,虎视眈眈呢!

    “老哥老哥,刚刚你到底闻到了什么?快说呀!”弟弟喉急得不得了。

    “是气味。”Z解释说,“我也是刚才才猛然想到的。”

    “是气味。”老哥解释说,“鱼腥味。”

    “我们最近吃的都是烤鱼,”Z说,“因此身上沾染了浓浓的鱼腥味。虽然我们俩本身完全没有察觉,但是,那气味在阴湿的洞穴中,分外刺鼻,外人一闻便知。”

    “狼,是不会吃鱼的。”老哥说。

    娃娃兵们一致点头,齐刷刷用敬佩的目光向自己的队长致敬。他们各自摆好了伏击的姿势,准备对付山洞里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弟弟也满脸兴奋之色,不过他脑中所想的,只怕不是如何擒获躲入洞中的敌人,而是那个人,是否如同传说中那么美貌才对。

    “听说海尔嘉公主曾经站在阳台上挥手致意,顿时引来全场的欢呼声”弟弟不无遗憾地摇着脑袋,“可惜咱们参军的时候太晚,没能赶上那个盛况。可惜呀,人人都说她漂亮得很,我特意参军就是为了看她来着~”

    “收声!”老哥低低吼了一声,“你太大声了!”

    情况看得差不多了,海尔嘉便亲手亲脚地从岩石上滑了下来。貌似不等到天黑,不,不等到洞里面冒个东西出来,他们是不会走的了。海尔嘉一把拉住Z,“我们走。”

    他们穿过低矮的树丛,面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白茫茫的芦苇丛,悠扬地飘舞在他们头顶,足足沿着河岸蔓延了1/4法尔赫斯(1法尔赫斯=6公里)之远,一眼望过去漫无边际。时下正值一天中的暮时,昏黄的太阳斜挂在河边,在水中洒下了一把细碎的黄金。再加上微风吹拂下轻舞飞扬的片片芦苇,轻盈地仿佛从天而降的天鹅羽毛,这简直不啻人间仙境。

    太美了!

    为什么约当河能够这么美呢,处处有景,处处是美?还是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其实随时随地,美只出于内心?

    海尔嘉拨开芦苇,找到一块还算结实的陆地。她把Z温柔地放上去,躺倒,他的身下则是压倒的芦苇。接着,她也躺在他的身边。

    抬头望天。

    还有那惊起的,芦荡中一行行的白鹭。它们舒展着欣长的翅膀,向着碧蓝的天空飞去。它们洁白优美的身形,在蓝色天幕上涂抹着静谧的绘画

    好安静啊。

    所有的喧嚣,都已消失不见;所有的纷扰,都已摒弃在视野之外。整个世界里,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已。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个声音,一个颤抖的,渺小的歌声,从女人的嘴巴里巍巍地飘了出来。开始还很微弱,似乎要经过千回万转才敢从嗓子里发出来,羞答答与他相见。渐渐地,歌声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她唱的是:

    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

    遇到爱不懂爱从过去到现在

    直到他也离开留我在云海徘徊

    明白没人能取代他曾给我的信赖

    Seemefly

    I‘mproudtoflyuphigh

    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给我拥戴

    Believemeicanfly

    Iamsinginginthesky

    就算风雨覆盖我也不怕重来……

    王弟掏出了笛子,但旋即又放了回去。那是海尔嘉一个人的歌,他并没有任何立场掺和进来,更何况,是那么蹩脚的笛声。虽然总有一天她会为了他的笛声而歌而舞,但眼下,时机还未到,他决不会贸然出手。

    不知不觉,夜色深沉,月亮已悄然降临在他们身后。那是多么皎洁的月光,直直照在海尔嘉的脸上,比起日间,更增添了几分魅惑的魔力。Z却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

    “看!”海尔嘉悄声说,“上弦月真的很像钩子呢!”

    Z奇妙地瞥了她一眼,海尔嘉突然捂住了嘴巴:

    “对不起!”她捂着嘴巴,拼命向Z道歉,“我不是故意出声的!”

    Z笑了,他伸手过去,摸摸她的额头。

    “傻瓜!”

    “如果那些士兵还在的话,早在你唱歌的时候就会冲过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你是说,他们早走了?……”

    “放心吧,傻瓜!”

    “哦,”海尔嘉顿时把手放下,长长松了一口气。突然她大叫了一声,“好爽啊!总算可以说话了!”

    “可是……”她转念一想,“你怎么知道我唱歌的时候他们走了呢?你可真牛,连这个都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Z含笑着,“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啊?!”她顿感大吃一惊,“那你怎么不阻止我呢?”

    “那是因为,”Z盯着她蓝绿色的眼眸,轻柔的说,“那么悦耳的歌声,我不忍心打断啊!”

    他脸上挂着邪邪的笑意,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情欲的气息;他的黑眸离她的眼睛近极了,近得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他紧紧抓住了她柔软的双臂,他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令他头晕目眩的,纯真而甜美的香味……

    突然,海尔嘉指着天空叫了起来:

    “流星!”

    她慌乱地挣脱他,一个劲儿地指着天空。王弟不得不顺着她望天上看,没想到,视线刚一触及那冷冷的月光,他就马上害怕地捂住了脸。

    “怎么了?”海尔嘉很奇怪地问他,“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他颓丧地摇头,“我没事。”

    “今晚的月亮也很美呢!”她托起尖尖的下巴,“嗯,真想坐在那个月亮的弯钩钩上面。一定很好玩……”

    “别说了……”他无力地扯住她的衣襟,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如此清冷的夜里,额上居然出了满头大汗。他只会重复这一句话,“求求你别再说了……”

    他的嘴唇嗫嚅着,足以证明他的内心,斗争是多么的激烈。然而那一句坦白的话,他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害怕那月亮……”

    因为那里,曾经有我的孽……
第三十章 猫扑老鼠还是老鼠扑猫
    “早安,公主殿下。”

    早晨当海尔嘉一醒来,听到的竟是这样一句问候语。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声音她并不陌生。Z也同样诧异地睁大眼睛,脸上充满了懊恼与不忿的神色。他们所有的弓矢和剑都牢牢握在那个男人的手里:他们被缴械了。

    “卑鄙!”她从牙缝里狠狠迸出一句,“居然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偷袭!”

    我们睡觉,嗯,王弟坏笑了一下,这个字眼用得好。

    “我不想误伤您,”男人简单地撂下一句,他远远地坐下,“我的同伴就在附近,请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王弟顿时松了一口气,“同伴在附近,”男人的话反过来理解,其实就是“现在无法立刻出现”的意思。也就是说,其他士兵不是“一起”发现他们的。目前,眼下,敌人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更深入的想一下,应该不是海尔嘉昨晚的歌声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那个男人,他是单枪匹马。想到这里,王弟更添了几分把握。

    他正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身边的海尔嘉,突然,一把剑呼啸而至,剑尖离他的鼻子只有半腕尺之远。男人冷冷的目光一直密切注意着王弟的一举一动,“公主殿下,请离这个人远一点。”他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你根本无需顾虑我,”Z拍打自己捆绑了厚厚木条的双腿,“要知道我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残废而已。”

    “我听说过您的传闻,Z大人。”他的神态极为警惕,“就算您真的是残废,我也从不敢因此而小看你。”

    “承蒙贵言,”Z的瞳孔泛着嘲讽的点点寒光,“难道尊贵的大公殿下没有教育过他的部下,应该称呼我一声,提坦的王弟陛下吗?”

    男人沉默了。许久,他开口道,“请您收声,Z大人。”

    “老哥!”那个弟弟兴冲冲地钻出一个脑袋,“我看到你的烟火信号了,你是不是抓到公主了?哎哎,她到底长得怎么样啊?……”他猛地瞅见呈三角之态或坐或立的三个人,其凝重的气氛令他嘎然收声。

    “开始吧。”

    “不等其他人了吗?”弟弟问,“他们应该也快来了。”

    “就我们俩,够了。”老哥说。

    他捆住王弟的双手,反剪在背后。他又把绳子递给弟弟,示意海尔嘉给他。弟弟蹲在海尔嘉身前,仔细打量她。

    “您就是……公主殿下?”他迷恋地望着她蓝绿色的眼眸,“好漂亮……”

    海尔嘉愠怒地别过头去。弟弟颤巍巍伸出手,不敢触碰她的肌肤。

    “快点动手!”她干脆地伸出双手,捅在他的面前,弟弟正犹豫着将绳子套上去,突然,海尔嘉抓住绳子的两端,手臂绕过他的头部,就势一翻,竟用绳子勒住弟弟的脖子。弟弟想挣脱,但是他血气上涌,加上平日训练不足,竟吓呆了。

    “让我走,否则,我就勒死他!”她的双手稍一用力,弟弟就咿咿呀呀叫了起来。

    天哪,王弟呻吟了一声,劫持,又见劫持!他教给海尔嘉的东西也不少啦,怎么她偏偏就学会了这一招,屡试不爽呢?简直就像是什么谚语说的,“人质在手,走遍全球”了嘛。不过,别看她现在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要是对方知道她根本就不会下手杀人,还会吃那一套吗?

    男人双手抱胸,悠哉游哉地望着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杀吧。”

    完了,王弟懊恼地以头撞墙,被人家抓住把柄了。海尔嘉也吃了一惊,她以更加凶狠的表情,努力瞪起一双牛眼,“我真的会把他勒死哦!”

    “我说了,”男人不耐烦极了,“杀吧。杀完了,我再带你回雅可比。”

    “老哥~~~~~~~~~~~~~~~~~~~~~~~!!!”弟弟再也受不了了,“不要这么狠心啊,老哥!!!”

    “据说被勒死的人,临死前会大小便失禁,屎啊,尿啊,屁啊统统都会一起滚出来,”男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还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杀吧,我等着看。”

    “老哥!!!”弟弟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我知道是我错了——那时候弄坏你的小木马的人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男人说,“还有爸爸留给我的头盔。”

    “对对对,”弟弟点头如捣蒜,“那个也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有上个月的工钱,你骗我说老板没发是吧?”

    “啊?那个,我拿去赌钱了~等我赢了一定还你~~~”

    “等屁啊!你都快给人家勒死了,还不赶快还来……”

    “够了!”海尔嘉终于发现不对劲,“少演戏了!”她拖着弟弟走了两步,发现那个男人紧张地跟了上来。

    “别跟着我!否则就宰了他!”

    “我只是不想让你逃掉,”男人说,“与他无关。”

    海尔嘉冷笑一声,突然挥起手刀,砍在弟弟的后颈上。虽然她的力道不大,但是脖颈是人的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重击之下甚至会导致大脑失忆。弟弟吃了这一记,高声叫痛,海尔嘉趁机把他往前一推,自己飞快地跑开。

    她奔跑起来。

    她跑过芦荡前的空地,跑进树林;她的头发松开了,她披头散发地在大树斑驳的阴影之间奔跑,她纵身跳过横躺的树干,踩在遍地的落叶上,沙沙作响。她感觉到树枝挂住她飘飞的发丝,并在她跑过的时候急切地吻她的脸。

    最后,她停下了脚步,爬上高大的梧桐树。她看见老哥一路追随而来,妄图寻找她的足迹。而远处,河边,那个弟弟站在王弟的身边。

    近了,渐渐近了。男人渐渐走近她藏身的树下,不慌不忙地来回踱步。

    他倒是很冷静,海尔嘉心想,不管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可以输!她纵身朝着男人的头顶扑下去,试图凭借凌空之势将他压倒。男人吃了一惊,身形一闪,便躲开了——他果然早有准备,一直等在树下,也只是懒得出手,而要让她自动现身吧?眼看海尔嘉就要直直跌到地上,男人闪电般出手,一手提住了她的腰带——

    好机会!

    海尔嘉别在袖笼里的匕首,此刻终于出手了。也许她还有些许的不忍,但是,为了救Z和她自己,她别无选择!

    匕首深深扎进男人的肩头,并没有血,然而海尔嘉分明听到,血肉被强行割开所发出的残酷声音。当她好不容易拔出匕首,殷红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高高溅满了她一身。

    粘稠的血液沾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好烫,好热,热得几乎在灼烧她的身体。她感到它们在缓缓向下流动,留下一道道可怖的痕迹。它们深深吃进她衣服的布眼里,接下来,往更深的去处前进。好恶心,她觉得好恶心,但这些血,却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这只手,亲手割开对方的肌肉,取出的鲜血。而那个男人,在他稳操胜券的时候也并没有伤害过她,他只不过在履行他的职责罢了,就在刚才以为她坠地,还伸手拉了她一把。然而她却利用他对柔弱女子的怜悯之心,狠狠偷袭了他!她骇得腿都要软了,然而男人惊愕的程度并不亚于她。她看到他茫然的眼睛,突然意识清醒了很多。男人扑过来拧住她的胳膊,她则不顾一切回身扑打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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