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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一个怨妇的真实生活(节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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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会和平离婚,估计会把我折腾得体无完肤……”
艾琳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动你一根毫毛。再说了,你还有忆槐呢,他的势力大,不信就制服不了一个小小的德广!”
香喷喷的汤已经煲好了,艾琳关了煤气。
我正在准备碗筷,忽听艾琳低声叫道:“快看,今天这个鸭子打扮的好帅。瘦是瘦了一圈,倒显得更爽利了,风采丝毫未减哇!”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时辰。而此刻我再看见小白,却没有了第一次看见他时的那份好奇和激情,竟因之烧糊了一锅排骨。我瞥了他一眼之后,就快步走出厨房,招呼艾琳快些开酒。
我的情绪像南国的冬天一样,陷入了阴冷的低潮期。
我先是不敢白天出门,我感觉每每从那些婆婆妈妈身边走过,她们都会嘁嘁嚓嚓地议论。后来我夜里也不敢出门了,急需什么东西,就打电话叫超市外卖部送货上门。我对公公婆婆谎称身体不好,连儿子也不敢接回家,怕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小脑瓜不清静。流言蜚语已经充斥了整个大院,我成了头条新闻,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有人肯花心思去追究真相。我是委屈的,我与小白的交往,是姐姐与弟弟之间的交往,而不是女人和鸭之间的交往。但是这种委屈无处诉说,小白那样疯狂地喊我的名字,换了我也会认定两个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连艾琳都怀疑我了,她不是暧昧地笑着问过我,有没有使过小白吗?
我不过是个渺小的家庭主妇,没有能力像那些大明星一样,开记者发布会辟谣。我也不可能满院子吆喝自己的清白,只能这么窝囊地活在人们的吐沫星子里。
这期间忆槐来过几次电话,询问我的近况,我都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他在外面打拼已经够辛苦,我不能再用这种这种事情分他的心。再说,他是极力反对我跟小白交往的,要是对他说出实情,他肯定会责备我。虽然每次挂断电话我都会流上一阵泪,却从没敢让他听到哭声。
就在我的日子过得最艰难的时候,儿子在寄宿学校得了肺炎,我不得不走出家门,陪他住进了医院。儿子的身体一直不错,这次得病算是最厉害的,也是第一次住进医院。进医院治疗三天之后,每天还是会出现高烧,我开始害怕了。
这天夜里,待儿子睡熟,我悄悄走出病房,来到院子的一个僻静处,拨通了德广的电话。
德广开口就责备我为什么不照顾好儿子,为什么等小病发展成肺炎才带去医院。他的话像连珠炮一样,一句接一句,让我没法插嘴。后来他质问我是不是还在跟那个无厘头鬼混,把儿子都忘记了。——这是越洋电话呀,他活活发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火。这是什么男人呀,在儿子生病的节骨眼上,他关心的却不是儿子的病!他不再把我当老婆了,他已经不想再去体会一个女人在家带个孩子的艰难!——也许我不该怪他,我不也不再把他当丈夫了吗?这桩婚姻早就死了,如今围城里关着的不过是两具尸体!
挂断德广的电话,我胸中憋闷异常,立即拨了忆槐的号码。
一听见他的声音,我就像个孩子一样,哇地大哭起来。
“你怎么了,我的女人,哭得我心都裂开了。好好好,你先哭,我听着呢,哭够再说。”忆槐柔声说着,我清楚地听到他倒抽了一口气。
哭了好大一会儿,我才止住了,跟他说对不起。
“我的好女人,说明我还没有做到最好。咱俩已经确立了关系,你还这么哭,不管你为什么哭,责任都在我。告诉我遇到什么为难事了,好吗?”
我略去了有关小白的那些烦恼事,也没提起德广,只说:“儿子病了,我现在是在医院里跟你打电话。”
“什么!儿子病了,怎么等到住院才告诉我?谁帮你把他送进医院的?住院多少天了?”他焦急地一连串追问着。
我心里很快变得暖和起来:“住院三天了,还是每天发烧,是肺炎。”说着,我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淌泪。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飞机回去,估计明天下午到。”
他的话令我吃惊不小!怎么他倒像个爸爸,德广反而像个陌生人?
我忙说:“你关心我,我就很感谢了,没有要你回来的意思。你的生意很忙,再说肺炎也不是什么大病。”
“什么生意不生意?有咱儿子的病重要吗?你怎么糊涂了?”
“我刚跟德广打了电话,他是当爸爸的,还没你反应强烈!”
“嗯,他不反应是他的事。我为咱儿子心急呀,也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不来。我要让咱儿子有两个爸爸关心,让他的幸福比别的孩子多一倍!”
挂断忆槐的电话,我泪流满面地靠在一棵树干上,心里甜丝丝的,身上也有了力气。我有这样一个男人了!他不仅能给我爱情,还能让我依靠。他让我不再害怕,让我相信不论遇到什么难事,都有一副肩膀帮我扛着。
由于飞机晚点,第二天傍晚忆槐才到。
天空阴惨惨的,风很冷,我站在医院门口的一棵大树下,看见他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下来了。这回不是他自己开车,里面还坐着一个司机。
他的目光与我的相遇的刹那,我的心就一下子抽紧了。他在笑,嘴角弯弯的上翘着,笑得很甜。此刻,我方才明白,他把甜给了我,内心该是怎样的苦呀。爱上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女人,未来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美好吗?我能顺利离婚吗?我的儿子会不会排斥他?所有的苦,他都自己吞咽了,从没对我诉说过半个字。这才是个大男人!德广跟他比起来根本不算男人!
他跟司机交代几句之后,就走上前来,揽住我的腰朝医院里走。
“别怕,有我在呢。”他微笑着安慰我。
我心里动荡不安,不知该说什么,只对他点了点头。
同病房的一个小病友的妈妈非常热情,看见忆槐,就忙地对我儿子说:“好孩子,快看,你爸爸来看你啦!”
我羞得双手都找不到地方放,也不敢看儿子一眼,生怕他生我的气,怨我带来一个陌生男人让人家误会是他爸爸。不过,忆槐被误认为是我丈夫,这对我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安慰,至少在外人看来,我跟他在年龄上还算般配。
儿子听罢,机灵地坐了起来,疑惑地望着忆槐,半晌才冷冷地说:“这不是我爸爸!”
那个小病友的妈妈非常尴尬,一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应该是叔叔或舅舅吧?你爸爸怎么没来看你?你妈妈一个人照顾你,难哪……”
“我爸爸在美国工作,太远了,不好赶回来的。”儿子显然是在为他爸爸辩护。
忆槐哈哈一笑,蹲在儿子的床边,亲切地说:“小宝贝儿,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在美国认识的。你爸爸跟担心你,我正好回国,他就托我来看你、帮你妈妈照顾你。你就叫我林叔叔吧!”
忆槐就是有这样的能耐,言谈话语的感染力极强,能迅速拉近别人与他的距离。儿子的戒备心比一般孩子的强,听罢他这番话,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温和起来,叫了他一声“林叔叔”。
他夸张地答应了一声,从手提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礼品盒子,笑道:“这是你爸爸在美国买给你的,是个速度很快的玩具赛车,还带遥控的。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儿子最喜欢摆弄玩具赛车了,忙地接过盒子,急不可待地打开来,爱不释手地低头玩赏。
明明是他自己买的赛车,为了使儿子愉快地接纳,竟说是德广买的。我与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幸福感尽管乍现即逝,可它毕竟渗透到我的身心之中了。
忆槐用手背试一下儿子的额头,又试试自己的,又试试我的。
我羞得脸上微微发热,忙说:“托你的福,今天你回来,儿子的高烧就开始退了,还是有些热的。”
儿子得了赛车,就在床上坐不住了,要求下地玩一会儿。
忆槐把他抱在怀里,软商量地说:“医院地上细菌多,你去叔叔家里玩好不好?肚子饿了吧,叔叔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快走吧!”
“好啊,多谢林叔叔!”小家伙的戒心已完全消除。
我帮儿子穿好鞋子和大衣,正要扶他下地,忆槐却将我轻轻推开,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大步走出了病房。
“忆槐,不用抱他的,他都七、八岁了,应该自己走。”我快步追出去,在后面叫道。
忆槐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直跟儿子说个不停,问这问那,看起来他还真的喜欢我的儿子。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满面笑容,心里弥漫地感激着,感激忆槐、感激儿子也感激机缘、感激命运。
司机正等在医院门口。忆槐为我打开后门,我上车坐好,以为他会把儿子交给我,自己坐在前排。谁知他却把后门关上了,抱着儿子坐在了前面。
“他不是小孩子了,坐在腿上你会累的。”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小宝贝儿,对妈妈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忆槐笑道。
“妈妈不记得我喜欢坐前面了吗?”儿子扭过头来,朝我吐吐舌头。
我乖乖地听了忆槐的话,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却交织着纷乱的甜蜜,好像掉进了一片幸福的花海,阳光耀眼,找不到一点瑕疵。我再次确认,这是爱情,并且是一份超越了一般意义之上的爱情。爱情也像是登高,最迷人的风景总是出现在人迹罕至之处。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能体验到真爱,如今,我就是那爱情金字塔顶的幸运者。
我又一次被带到他的祖屋前,这一回多了我的儿子。
下得车来,忽然想起上回他说的话:“这是我祖辈留下的家产,是我家的老屋。除了你,我没带任何女人来过。妈妈活着的时候嘱咐我,不能做老婆的女人不要往祖屋里带,不吉利……”
见他扯着儿子朝屋里走,我拽了一下他的衣襟:“这是你的祖屋,我们母子都进去好吗?”
他转过身来,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让儿子听出来。“快上来,咱俩还得给小宝贝做顿好吃的呢。”
上到三楼,儿子就开始在客厅里玩他的玩具车。忆槐把我领进厨房,里面有一堆刚买回来的鸡鸭鱼肉和蔬菜佐料。
“你下飞机去买的?”我很是惊讶,竟买得这样齐全。
“刚才我们在病房的时候,司机去买回来的。”他笑道,“以后不要在儿子面前说见外的话。我早说过了,难道我只接管你,不要那个小宝贝儿?你放心,我爸妈活着的时候是最爱我的,我决定娶什么样的女人,他们都相信我是对的,会一百个赞同!”
我心里又涌起一股熟悉的感激之情,张了张嘴,又觉得不该说出来。
“好了,现在开工吧!你先负责煲鸡汤,我杀这条鲤鱼,做个美味的糖醋鱼给咱儿子吃。”他说着,就去捉养在盆里的鱼,捉了半天也没捉住,鱼吓得猛跳,溅了一地的水。
“怎么不买条人家杀好的?看你笨手笨脚的,怎么摆弄。”我笑嗔。
“嘿嘿,我只想演习一下将来的生活嘛。到咱们面朝大海的时候,我自己养鱼给你和孩子们吃,到时候把鱼从池里捞出来,还拿到市场上给别人杀呀!”
他真像个孩子,憧憬起婚姻生活来竟是这么踌躇满志。
我轻叹一声说:“看你爱上我多麻烦,吃了不少的亏呢。还没做新郎呢,就被一个老女人拖累,还带着个那么大的孩子。你要是娶个年轻姑娘……”
“停停停——”他叫起来,“你看我满手是鱼鳞,没法捂你的嘴。再说下去,我可要用嘴去堵了!”
我忙闭了口,埋头煲制鸡汤。我的脸上在发烧,眼睛里一定有深深的笑意。这就是有爱情的生活吗?连厨房也变得如此温馨,饭菜中都融进了爱的甜蜜。
两个人相互配合着摆弄两个小时,才做好了一桌子的菜。我正要把做好的菜往外端,他却站在门口堵住了我,深情地望着我的眼睛,仿佛在认真地寻找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妥吗?”我有些担心。
“我想对你说一句重要的话,你要牢记。”
“嗯,你说吧。”
“不要以为我爱你,你就欠了我,就该感激我。我爱上了你,如果你不让我爱,就等于把我推向深渊。你没拒绝我,我是不是也应该感激你?”
“爱上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就对了!爱一个人是没办法的事,我爱上你,就爱你儿子,这可以说是一种本能。就好比你爱上我,我有个孩子,你一样会爱我的孩子一样。所以,别觉得欠我。咱俩彼此相欠,那是亿万年前的情债,金字塔初建时就欠下了,今生咱们互还,还一份情债!”
面对一桌丰盛的晚餐,儿子的胃口也开了不少。他爱吃虾,忆槐就一只接一只给他剥。
我对忆槐说:“儿子大了,自己会吃的。你也快吃吧,天冷菜凉得快。”
“小宝贝不是还在病中吗?”忆槐笑着看看我,又转过头去问儿子,“林叔叔现在给你剥虾吃,将来等林叔叔老了,你给林叔叔剥,好不好?”
儿子害羞地笑了:“林叔叔老的时候就没牙齿了,我把虾剥好,再绞碎给你吃。”
忆槐听罢,一把就把儿子抱在怀里,激动地说:“真是个好孩子!林叔叔会好好疼你的。等叔叔空闲了,就带你去泰国玩,那里有很多很多大象……”
“真的吗?拉勾,不许变卦呀!”
他们的小指勾在一起的刹那,我陷入一种奇异的感动之中,恨不得自己也去跟他们勾一勾,三个人其乐融融,一辈子都不变卦。他们跟一般的父子没什么不同,似乎比一般的父子还亲密些。将来跟忆槐生活在一起,儿子不会成为障碍了。我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儿子吃饱后,继续玩他的玩具车,忆槐自己不吃,又开始给我剥虾。——我忽然想起小白对我说过的一番话,意思是婚姻最终会成为坟墓。小白说的是他认识的一个中年男人对婚姻的感慨,刚结婚那会儿,他老婆要吃虾,他能一口气为他剥二十只。现在呢,他连剥她衣服的兴趣都没了,激情被时间磨光了……
“再过三十年,我老得不能看了,你还会为我剥虾吃吗?”
“傻女人,你老了,我不会老吗?或许你不相信,认识你之前,我是个顽固的独身主义者。我现在既然决定跟你结婚,就是想跟你相爱、相守一辈子,当然会一辈子都剥虾给你吃。我连妈妈都没有了,只会剥给你一个女人吃。”
就在两个人沉浸在爱的遐想中时,小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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