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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凤待梧桐栖-第102部分

小说: 凤待梧桐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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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怒目而视,推了他一把道:“你以为我是你这等上妓馆风流放浪之人吗?只是有些东西放在这里未取而已。”

    “是什么?”他勾着笑看她,丝毫不改当年轻浮。

    她不语,少顷方启声道:“是那柄你见过的短剑,被一个叫张蝶舞的妓子收走了,眼下不知在何处。”她不愿直说,不愿让他觉得她取回这把剑的理由有一半是因着他。

    他摇着纸扇略一思量,轻笑几许收起了纸扇,倏地将她横抱起来。她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勾住他的颈项,距离近得让呼出的气息打在彼此的脸上,她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他凑于她耳畔道:“剑自是要拿回的,人亦然。”言罢,便将她抱上了马车中,放下帘幕,消失于众人殷羡的目光之中了。

    翠姐立于门旁捏着丝巾眺望,抿紧了唇锋,一时间全不似一个老鸨的姿态。旋即,她调整了笑容,又款款入了绮妍楼,调笑招呼客人。

    “有什么话你便直说,驾车之人是我的人,不会走漏只言片语,自然,也不会乱嚼舌根子。”他早已将她放下,她自然尽量坐得离他远些,他也不逼近,只是一副玩味的姿态俯视头低垂向窗外的她。

    她蓦然回头对上他肆意的目光,心中有千百种情绪不知何从说起,早已想好的台词也于见到他的第一眼遗忘殆尽。她只得挑一件最简单的问:“你来临泠作甚,据我所知,你已经……应当在京城才是。”她别扭着不愿说出那个词。

    他将她的忸怩作态尽收眼底,她方蓦然发觉这个言行轻佻的少年已经变得如同狐狸一般,以慵懒的姿态迷惑对手,让人忽视了他眼中狡黠的光辉。他又推开了纸扇,低声道:“诸多理由不便诉诸,简而言之是来见一个人的,本该是在沐雨城见他的,不过怕生事端,绕到了临泠来。”稍一顿,他无恶意地轻喝一声:“倒是架子大,说什么京城人多眼杂,比沐雨城还不安全,让我亲自来临泠一趟,怕是没有那个胆识上京城走动罢了。”

    她听他谈笑风生,说那些明明暗中牵动夏凉变易的大事,却似谈起自家的琐事一般轻易。慢慢发觉三年不见,他轻佻的表面下终于浮出锋芒,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其实他为何来临泠并不是她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那这位老者约你于绮妍楼相见?可真是老来亦风流呵。”她说得慢条斯理,微敛的眼眸中闪着跳荡的光芒。

    他伏低了身子靠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霖儿,怎不直说是你在讯问我?”比起三年前,面对她,他显得更为游刃有余,轻易便直击要害,她不知这是不是他在三年的朝廷风雨里历练出来的,只知这语气让人颇为讨厌,却又无可奈何。

    “你……我不过是随意一问,你上哪儿与我何干?”她尽量心平气和,不愿在气势上输与他。

    “哦?那我便直接告诉你好了,我要见的那人明日我才会去见他,至于今日,刚到临泠,看见绮妍楼新进的花魁名满市井,便忍不住想要一睹芳容了。”他耐着性子一点点剖去她硬撑的面子。

    她冷哼了一声道:“想必也是,不然谁人随身带一百两黄金,一出手便震惊四座。看来夏凉百姓日子不好过了,有你这么一个……”

    她的话尚未说完,他便抢白道:“我知道是你。”他的神色蓦然严肃起来,收敛的笑意,他这般神色让她心弦倏地一紧,宽敞的马车顿显拥挤起来。

    “我……”她面上的戾气去了大半,剩下的只是一个少女的不安。

    他蓦然笑了起来,说道:“车到了。”掀起车帘下了车,而后伸手递与她,她怔忡着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便满脸得逞意味地坏笑道:“莫不是还想与我同载一程?”

    她幡然醒悟过来,越过他的手怒然跳下了车,狠狠地瞪着他。

    而他一如五年前一般,笑道:“霖儿,莫这般看着我,好似我未着衣衫一般。”

    一路上也琢磨出一点他的脾性来,此次她不再言语,只是冷眼相看,与其让他捉得只言片语的把柄,不如一盆冷水浇下。

    他只是耸了耸肩,兴致依旧,为她披上了黑色的大氅,戴上宽檐垂纱的帽子。她下意识地抗拒。他只是笑道:“你若想被人认出,那就这样罢。”他清楚地知道有人会跟上来,不然她怎会出现在绮妍楼。

    她无可奈何地任他为自己围上大氅,系上衣带,又将帽子戴于她头上,正了正帽檐,顺势拍了拍她的脑袋,亲昵得如同还身在隐村里的年岁一般。穿戴完毕,她低声问了句:“你怎么拿到这身行头的?”这本是她让老鸨准备,谎称是表演要用的。打算哪个倒霉鬼买下她之后便借口如厕,将东西取了再去找张蝶舞的房间,拿回短剑,溜之大吉。

    他狡黠一笑道:“你以为我为何站在二楼?我早瞧见你把大氅与帽子藏于舞台后了,所以起先我是站在舞台后的二楼的,下边的人只顾着看你,哪还注意到我?得手后我便回到原座了。”

    他边说边走进了客栈,她不语,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后边,在见到他之后,一肚子的怒气莫名其妙地化为了乌有。

    客栈处于闹市之后,格调清雅,并不太多人往来,对于他们这些不愿声张之人是再好不过了。客栈内有文人雅士三三两两地饮茶吟诗,今宵确然是月明之夜,若是还在山谷里,她或许会与君溟墨于山腰的亭子里下几盘歪棋。她蓦然回头望了望夜空,才想起君溟墨不知身在何处了。

    不觉中,他已领着她上了楼,走到一间厢房前,推开门,微风拂纱,无边的月色涌入房中,浸润了桌上质地温良的茶具。一刹那,让她有种回到了多年前飔风城的那轮月下。他俯身点上灯盏,烛光与月华交融,房间被熏得温暖。

    只是好景不长,她立时想到了那夜两人是同寝一室的,眼下这莫不是……“你该不会只要了一间房罢?”她试探道,心中却猜得七八分了。

    他抖直了扇子,笑颜如月缺,说道:“那是自然,我花了一百两黄金买得你来,不好好享用,岂不浪费?要知道,那可是足金呵,若不是因着你,我倒是舍不得呢。”边说着,边一步步接近,门不知何时已关上,纵然开着,也不会如多年前那个夜晚,甘兰不识相地闯进来了。

    而她也早非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把推开他逼近的身子,冷笑道:“钱是你自己要花的,我一分也不欠。倒是你若不去竞价,如今我早逃出去找君溟墨了,何用在此与你穷消磨。”

    “君溟墨?你跟他来的?”他蓦然正色起来,眉宇微锁,隐含一丝不悦。

    她的耳听出了这一丝不悦,不禁让她笑得更为恣意,并说道:“是呵,三年前我便随他入了爷爷所居的山谷,便是他师父。如今我说要出来找爹娘,他便又随我来了。因着些许意外,我们走散了,我正打算去找他呢。”她的话语中浸着一层不自然的得意,连她自己也未留意到。

    他也不甚拘谨,不以为意道:“想必也是没什么本事,不然怎会让你被卖青楼?”

    “你……”他的笑声让她觉得极是刺耳,若说这世间有什么人是她绝不肯低头服输的,除了君溟墨外,便是林宸封了。

    旋即她又释然而笑道:“他若是没什么本事,怎会有人三番五次同我说他做事颇有些手段,雷厉风行,绝不心软留情呢?想必是某些人比之更不如罢。”

    两人似乎并不疲于无谓的口舌之快,他的眉拧得更紧,嘴上却还死逞强:“今非昔比了,护不住你不说,还需你自己逃出去找他,这不恰是最有利证据吗?”

    她的脸色冷到极点,重重哼了一声道:“纵是没落,也比某些耍手段靠女人爬上去的人好。”

    他的脸色立时变了,肃然道:“你都知道了?”

    听他亲口承认,她反倒豁然开朗了,轻笑道:“连市井乡民皆知,你真当我隐居了三年,连你做了什么好事也不知情了吗?林宸封,收起你的假仁假义罢,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抑或补救,我自有我的去处。”她说这话时,是当真有一股勇气涌上了心头,决意与他一刀两断的。

    然而事实总不如她想的那般简单,他的目光紧绞着她,她亦不回避,坦坦荡荡地直视他,甚至有一瞬不再期许他做出任何解释。而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便让她瞬间崩溃了:“我以为,只有自己站在最高的地方,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个人从前是母亲,而如今是你。”

    她倏地低笑一声,以极不自然的声调问道:“为了我?林宸封,你未免太可笑了。事到如今还妄图以这等冠冕堂皇的借口蒙骗我,真当我还少不更事吗?”

    “霖儿,我……”他的瞳仁蓦然黯淡了,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而她只是手背一挡,阻隔了他伸出的手,而后冷眼篾笑道:“我来临泠,只是为了找爹娘耳,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如今你已高居太子之位,我于你而言当是利已尽了,而我也不想纠缠过往,权当两清,也望你自重。”稍顿了顿道:“你走罢,夜深了。”其实此刻恰是灯火通明时分,华夜初上。

    他缓缓缩回了手,望着她如冰雪削砌的面庞,水蓝的眼瞳闪烁着寒光,他不禁觉春夜凉透,收回的手如染了霜般冻得放不下,不自然地顿于静默的空气中。

    少顷,他的面颊上蓦然荡开一片笑意,是五年前飔风城那夜昏黄的灯光,融化了一整座喧嚣冷寂的城池。他轻声说道:“你曾说你有所顾忌,所以我要站在世界的顶端,让你无所顾忌。”言罢,他缓缓转身离去,留下一室残破的烛光灯影。

    而她望着他离去,凉风吹起的帷幕将烛光割裂得支离破碎,月光汹涌,她的思绪亦然。仿佛自己以三年建立的壁垒顷刻间坍圮,她双手支着额头,水光凄冷的发丝垂下,灯影悠长,向晓无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逢如初见…

沉霖不知林宸封这夜过得如何,只知她自己是如何也睡不着的。整个房间幽暗深沉,满楼的月光被锁于窗外,汹涌地拍击窗纸,拍击她的心房。直至夜色将阑时分,她方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身上穿着他早准备好的平常衣衫,柔软的丝绸却割得她的皮肤生疼,疼得仿佛要滴血。

    天光方晓,透过轻薄的窗纸铺于她的颊上,她本睡得极浅,点滴动静也能让她醒来。坐于床上,她感到几分茫然。枕边是收好的短剑冰薄荷与她解下的竹笛,桌上是一些清淡的早点,虽则简单,却不失精致细腻。

    她甚至不知他何时取回了短剑,何时端来了早点,又以怎样的目光扫过熟睡中的自己,步伐轻如垂杨,仿佛生怕惊动了一颗风浪中飘摇的心。

    三月春意始发,街上行人三两,天边流云万千,暖意更压薄寒的日光充盈了整个房间,如此安静的早晨,仿佛这一路不曾走过,还是最初的纯真年岁。她不禁莞尔,笑自己浅薄的天真,也笑这一场短暂的静好。

    一些无关风月的是是非非涌上心头,二十载光阴不过弹指间,少年非少年,一段朦胧错杂的情缘亦已被岁月揉碎。

    窗檐下的街道蓦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达达作响,轻轻地踏于她片刻柔软的心上。蹄声久不绝,似是徘徊于楼下,有节律地点响三月的春韵,淅淅碎碎地杂在她的回忆中。

    她随意推开了窗,阳光裹着一分不温不凉的温度涌入她的怀中,向下望去,她不禁怔住了。一匹棕马矫首而立,马上的男子熠熠神采,他仰首向她看去,微微一笑,恰似岁月长河般清浅,细密流金镶嵌了他略勾的唇锋,眉目间依稀透着股喜悦,深敛含蓄。她忽觉心中一阵惴惴不安,在如此质朴的一个清晨,蓦然看见这个陪伴自己走过了十年坎坷崎岖的人,已从少年蜕变成一名成熟的男子。然而这种跌宕的心绪,还如十五岁年少时一般,青涩、难言。

    如是刹那,她甚至忘却了责备,忘却了不甘,只是怔怔望着他,等待早已显而易见的答案。而他坦然回以微笑,瞬间轰轰烈烈地席卷了岁月割裂开的鸿沟。

    她方知,纵然是三五载光阴渐行渐远,纵然是九万里河山如隔参商,亦有些情愫无法阻隔。此时不见,彼时不见,如若有朝一日可再相见,思念如故。

    少顷,林宸封纵马驰过,带走春晨的轻寒,只余下漫天倾泻的温和。她斜倚窗棂,眺望他渐远的背影,一如数年前那般,不需咬说出口,便已知对方的答案。他要去何处,做什么,曾说过什么,已不重要。

    她轻轻阖上窗,不自觉地回味那一瞬的美好,唇角轻扬。或许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人太过欣喜,她连吃早点也是笑意满面,仿佛白粥里掺了蜜糖。

    如此明媚的日子,纵然无所事事也是不愿呆在房中的。床边还搁置着她的宽帽与乌黑大氅,短剑与竹笛亦一应俱全。她略一思索,觉着并无大碍,便披衣戴帽,只留下一张纸条便出门去了。

    日头渐爬上竹竿,阳光正好,她抖了抖披风笑着混入了街市中,如同许多过往的侠客一般。

    临泠是夏凉最繁华的都市,丝毫不亚于京城,不过是日初升光景,已是商店满琳琅了。她独自走过一条条长街,不为寻觅什么,只是怀着一种熟悉的旧情绪,渐渐习惯这种平静的生活。

    只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最初的感觉了。她兀自立于一片繁华中,不知该责备什么,该放下什么,又该何去何从。

    蓦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警惕地推出刀鞘,一回头,迎面而来的白衣女子挑起面纱,对她朗朗一笑。她一怔,竟是江千雪。

    江千雪又放下了面纱,她已经很老了,头发是纯然的花白,却有一张三十岁女人的脸,若是不遮遮掩掩,怕也是要当妖怪乱棍打死的。

    纵是隔着面纱,江千雪爽朗的声调丝毫不减:“小丫头长进不少了呵,有生人拍肩知道提防了,可没白辜负你的教导罢?臭小子。”江千雪推了推身后的乌衣人,沉霖方看见君溟墨悄然立于她身后。

    江千雪不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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