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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凤待梧桐栖-第37部分

小说: 凤待梧桐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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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窗外大雨如注,渊缓缓起身,目光幽幽,轻声道:“时日不早了,厅里有些早膳,你自便吧,我去看看甘兰。”语毕,拖曳着素色长袍转身离去,闪烁的目光在消失的那一刻凝成一抹清冷的哀怨,只是那么一瞬,来不及捕捉便已消失于门栏尽处。

    她始终注视着渊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感觉随着室内沉郁的气息一起膨胀,似要爆发一般,令她窒息。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不安,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愈来愈远,不知为何,好像要莫名地消失了一般。

    甩甩头,她嘲笑着自己的敏感,下雨时人总会胡思乱想,她最终将这种不安感归于雨天的幻想。屋内沉闷依旧,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向她迫近,让她想逃离这里。

    此刻的她需要清醒和冷静,床边体贴地摆着一盆清水,她掬起一捧冷冽,一洗脸上的尘垢,也想激去内心的烦乱。轻轻地,将水洒在脸上,不沾湿了眼,以免犯了眼疾。铜镜中,依旧是这张出水芙蕖般的面容,有些模糊,她渐渐遗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原本的她是怎么样的?是冷漠薄情的?还是口是心非的?都市浮躁的际遇让她迷失而不自知,沉浸在商场、家庭人与人间的战争胜利中,却失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现在的她活在一个奇怪的世界中,依旧是你死我活的挣扎,却让她多了一份思考,曾几何时,她也天真地笑过,走过那些纯真的年代,怀着美好的梦想憧憬着,拼搏着,却在阴暗的童年中支离破碎。

    童年?一想到那一段时光,她便会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不曾活在她真正的童年中,只是在她身是孩提心已非的时候出现了,他曾经在沙地上写着:我叫林濂睿,你呢?后来又用低沉的嗓音告诉她:我本名林宸封。这个人是她的表哥,是当今圣上的十三皇子,是要取她性命的人。可是,仅此而已吗?那又为何,在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她会如此的怦然心动?

    哐当一声,水盆摔落在地,水湿了她的双手和衣裙,她愤怒地推倒了水盆。这样的懦弱和不安,是不应出现在她的脸上的,她想毁掉它。

    水洒了一地,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矛盾如她,又当如何收场呢?她有些歇斯底里地紧紧拽着湿淋淋的衣袖,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泛着白光,有些惨白的脸显出痛苦的神情,她紧咬着下唇,仿佛在抑制着什么。

    门外,渊斜眼望向屋内有些狼狈的她,目光如炬,微有些颤动,无人知晓他平静的外表下是否隐藏着一颗波涛汹涌的心。

    甘兰无声地走到他的身旁,他回头望了甘兰一眼,示意她莫要出声,旋即又看向屋内,甘兰望着他,没有出声,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沉霖抱着膝蹲在地上,埋首于双臂间,目光定格在积了些灰尘的地板上,无人知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良久,她才缓缓起身,平静地收拾屋内的残局,盆瓦叮当。一个转身,罗裙旋转起来,划起优雅的弧圈——她推开房门,打算去用早膳,也好提提神,不沉浸在这抑郁的氛围中。

    刚步出房门,她顿了一下,很快又低着头疾步向客厅走去。待她走远,渊和甘兰才从隔壁的门后闪身出现,听着她消失的跫音,甘兰低声问道:“你还是打算按原计划行事吗?”

    渊笑道:“为何这么问呢?这不是我们谋划了很久的吗?眼看着快要实现了,怎能终止?”

    甘兰和渊对视着,一个严肃一个微笑。无何,甘兰低下头,说道:“渊,你变了。你知道不该帮她去解决那件事的,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过早暴露,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这你也是知晓的。我这么问,你当是清楚我的意思的。按计划行事,势必会让她陷入险境,你还舍得吗?渊。”

    甘兰的一声声叫唤,让渊有些触动,他低声说道:“清漪,你可曾恼我如此的决定?”

    甘兰摇摇头,回道:“无论是竺清漪还是甘兰,我只知道,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出生入死,只凭你一句话罢了。即便你放弃了初衷,我也没有悔怨。”

    渊微笑着揽过甘兰,呢喃道:“这一切都不会变的,我们等了那么久了……”

    偎依在渊的怀中,甘兰附和道:“是啊,我们都等了太久了……不能再等了。”

    越过甘兰的缕缕青丝,渊的目光变得迷蒙而不真切,一如蒙在窗纸上的雨雾。

    沉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桌上有些白粥小菜,清淡宜人,正合她寡淡的胃口。执起筷子吃了起来,窗外雨还在下,她一人坐在空荡的厅里,只有碗筷碰撞地叮当作响,回荡在沉郁的空气中,分外清晰。

    吃着吃着,她却不动了,望着雨气迷蒙的窗扉,她感到有一张熟悉的脸,透过半透明的窗纸,在望着她。

    那轮廓渐渐清晰,带着久违的微笑,神色宁和地望着她,让她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到窗前,怔怔地伸出手,去触摸那幻象,想感受那一丝温暖。可所触之处仅是一层冰冷的窗纸,冷冽顺着指尖蔓延到她的心底,将她激得清醒。

    她努力地去抹掉脑海中那个人的容颜,却是徒然,在这样的雨天中,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点点滴滴,竟有一丝温存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她顺着窗沿颓然地滑落,蜷缩在角落里,任窗外雷鸣电闪,大雨如注,她只是静静地发呆。不管她是否愿意,那个人始终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爱不起,也不想去爱。

    是啊,她不能,斜眼望向窗外,雨水在窗扉滑落,偶有雨丝钻入窗角,飘进屋内,洒落在她干涩的眼角,滑落在嘴角边,不是点点清泪,只是一滴无色的雨滴,淡而无味。

    加之眼疾未愈,此刻,她的视线迷蒙,雨打在眼上,如刀刻般生疼,她只是捂着眼睛,没有落泪——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哭泣了。

    一个人蜷缩在角落中,她感受着眼睛穿来的阵阵疼痛,不是不怕疼,只是如此才能让她清醒些,疼了,才会知道错,知道该如何走以后的路。

    渐渐地,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跫音愈来愈近,可是她睁不开眼,她只知道不是他,再沉郁的气味也遮挡不住他身上薄荷叶的清香,可此刻却没有,她知道来人不是他。

    渊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她,瞬时一阵心急,疾步向她奔去,抱起她时,他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红肿,还有些透明的液体残留在睫羽之上,心中一紧,他只觉得这是眼泪湿了她的眼,才会犯了眼疾,那红肿的眼便更让他肯定了。

    “眼疾犯了为何不唤我和甘兰?”他轻声责备道,眼中满是担忧,她却看不到。

    她缩在他的怀中,笑着说:“真是对不住了。”

    他一阵无言,只是唤来甘兰为她医治。甘兰淡淡地望了渊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为她看眼疾。

    沐雨城太守府云阳阁内——

    “公子,窗边风大,您有伤在身,不宜久伫,还是到屋里来的好。”林宸封回首,看见来人是氿泉,正淡然规劝道。

    林宸封有些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踱着小步回到屋中,坐在小圆椅上,对氿泉问道:“有消息了吗?”

    氿泉摇摇头道:“渊向来行事谨慎,又善乔装打扮,我们的人很难找到他。”

    林宸封低应了一声,目光又飘向窗外,仿佛不远处有引人入胜的风景一般,痴缠住他的目光。

    望着林宸封出神的模样,氿泉悠然道:“公子,有句话我不得不说,若有冒犯还望见谅。莫忘了我们的目的,您已经多次逾越了,圣上若是知道了,恐怕会降罪下来,希望您能以大局为重。”

    听了氿泉的话,林宸封缓缓回头,看着氿泉,淡然道:“氿泉,放弃日影,难道你不觉得痛苦吗?”

    氿泉的手震了一下,仍面不改色道:“公子,氿泉不知您的意思,还请明说。”

    林宸封笑了笑,道:“你和溟墨也追随我多年来,当初你在暗月时和日影是什么关系,我不曾听闻,但我焚毁隐村之时,逃入林中,日影和月影却没有追来,我便知是你们来了。以你们两人的武功,是不在他们之下的,若不是手下留情,又岂会让他们逃之夭夭?况乎当日再见日影之时,你仍是犹豫了片刻,错失良机,我便知你对她说有一番情意的。”

    氿泉冷然道:“公子教训得是,氿泉自知当日念及旧情,没有将两人除去,是我之过。但以后倘若再见,定不会轻放。”

    林宸封叹了一声,说道:“氿泉,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为了教训你什么,只是感情之事,溟墨尚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

    氿泉重声说道:“公子,大丈夫当以朝局为重,何以儿女情长?食人奉而为人事,岂因一己之私而坏了大事?望您能明白。”

    林宸封摇摇头,并不去辩驳他,世界很无奈,他们都没有选择,氿泉只是他父皇的一颗棋子,却不得不为了父皇的江山大计而舍弃个人情感,再想想看,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窗外大雨瓢泼,他只是想着,在这广大山河中的某一角,此刻,她是否也在窗边痴立着呢?他低笑了一声,笑自己太痴也太傻,做着这样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看着他这番模样,氿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望去,烟雨朦胧,佳人如梦,心中的某一角蓦地变得柔软,消融在这一片情意绵绵的雨幕中。

    不是舍得,而是不得不舍。氿泉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他知道林宸封还不知其中的秘密,才会还怀有留恋之情,倘若他知道了真相,这一切都由不得他了,皇上不会那么轻易放手了,那个秘密太大,即便他不愿意去完成,也会有人代替他,公主是必死无疑的。

    轻叹一声,氿泉悄悄告退了,只余林宸封一人在房中,沉浸在天与地相接的浩瀚雨景中。

    “沐雨城,因其终年多雨而得名,尤其是在初秋时分。多雨时,连下数日不止,雨虽大,却不至毁土木。雨多聚于城郊,多年来形成一条天然的护城河,作为夏凉的边境之都,同羌羯的石牙城一般,易守难攻。两者的区别在于,石牙城山势险峻,一看便知不易攻下,自会加派兵力、谨慎谋策;而沐雨城却只有一条护城河,在旁人看来只需渡河便可攻下沐雨城,殊不知水猛于火,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以柔克刚,恰是沐雨城的优势。

    同时,沐雨城也因其终年沐雨而显得烂漫、梦幻,从远处看去,整座城如梦似幻,笼罩在一层水雾之中,恍若天上宫阙,有仙云环绕。”

    沉霖随意拾起积尘的书架上的一本书,翻了几页,只是一些沐雨城的介绍,甘兰方才嘱咐过她,莫多用眼,以免再犯眼疾。于是她又将书放回了书架,抖落了一袭尘埃。

    尘埃已落地,但还有未落的,她不知那是什么,只是倚在窗棂边,惘然地望向远方,只有一片雨幕,浩浩荡荡地将天地连成一线。




第四十七章 ;恰是雨连天(三)

“窗边风大,还是回屋里歇息吧。”沉霖伫倚在窗棂边,回头望见渊向她细声叮嘱着。

    她紧了紧原本开着的窗扉,随即转身步向屋内。

    桌上红烛摇曳着光辉,她有些模糊的视线中,渊笑意满眸,似要溢出一般,别有一番柔情。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不可思议,轻笑了一声。

    渊笑问:“笑什么呢?”用衣袖拂去椅子上的水渍,悠然坐下来。

    她摇摇头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可笑的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稍顿了顿,她说道“倒是你,整日往我这屋跑,也不怕甘兰多想?”

    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那是些痴痴艾艾的男女才做的事,既是聪明人,又岂会不明其中道理呢?”

    她也笑着说:“你倒是聪明,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夸了甘兰一番。不过,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理所当然的,情这种东西,可以让聪明人变得愚笨,像那些痴怨的男女一般。有了误会,不是不知真相,只是自怜自艾地不愿去知道真相,仿佛全世界都欠了自己一般。”
     
    渊沉吟了一声,道:“那,你是不是也这样呢?”

    她一怔,不知如何作答。无何,才渐渐回过了身,冷冷地说道:“难道这个世界没有欠我吗?”她的一切不幸,都是这个世界给的,没有一分一毫是她自己幻想、杜撰出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或许,其实不是你想的这般呢?”渊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她捉摸不透渊的意思。

    她只是敛下眼睑,缓缓说道:“那,你告诉我,事实是如何的。”

    渊摇摇头,道:“很多事我也不清楚,”稍顿了一下,他有些不肯定地说道:“即便是知道,也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你总会知道的。”

    “那是多久呢?”她含着笑问道。

    “不会太久的,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就可以到来……”渊的目光穿过她的肩头,望向窗扉锁住的广袤大地,更像是在召唤着什么,而不是回应她的疑问。

    尽管她看出渊的神色、语气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在意,和他的目光一同穿越大地,这一切总会揭晓的,在大地的彼端,或许那个谜底正在向她迎来,不会太久的……她一定要知道这一切的始末,她不是天下的附属品,更不是那个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隶。

    如此想来,她渐渐觉得内心平静了许多,人生总是要有目标才能活下去,哪怕是逃亡。沉寂了许久的血液按捺不住地沸腾着,一股力量似乎要从胸中喷薄而出,是什么?那是什么?她隐约觉得有些事要发生了。

    退出沉霖的房中,渊轻轻地扣上门,明知她还未休息,却还是怕惊扰了她,这样微妙的感觉让他不觉凝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她睡下了吗?”渊转过头,是甘兰迎面而来,低声问道。

    渊回道:“应该还未入睡。”

    之后,便是两人冗长的沉默。雨夜的昏暗中,看不清两人此刻的表情。
     
    良久,甘兰无言地转身,正欲离去,渊的声音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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