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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长乐夜未央-第149部分

小说: 长乐夜未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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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间中尉毕竟是领兵之人,倒是没有太顾忌刘庆的想法,回过神来便冷哼了一声,对刘庆直言不讳:“孝武帝尚有子孙,纵然广陵王不肖,尚有昌邑王”
    ——这是让刘庆少妄想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刘庆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青白交加,好一会儿,也没有缓过来,最后更是满脸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怒。
    “中尉之言虽直,理却甚正,望大于思之”河间太傅缓缓言道,虽然委婉,却仍然是附和中尉的说辞了。
    听到这会儿,刘庆的脸色又白了一下,随后却是慢慢地缓了下来。
    “卿等所言甚是。”刘庆慢慢地说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间挤出来,不过,毕竟是认可了。
    三人着实是松了一口气,然而,随即就听到刘庆提起了另一桩事:“卿等以为王后如何?”
    河间傅、相、中尉同时吓了一跳。
    “大王何意?”
    太傅的脸色很不好看,也是第一个出声的。河间相却是若有所思,中尉更是神色淡漠,似乎毫不关心这个话题。
    刘庆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累了,重新坐了下来。
    “非寡人无义……”刘庆拧着眉,着实是为难,“此番侯史吴之案……”
    对刘庆来说,侯史吴案的情况表明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汉朝廷内,对于元凤元年的谋反案不仅在追查,而且,是从严治案
    ——这对以鄂邑长公主女孙为王后的河间王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若不是宠姬提醒了刘庆不可久留,他必然要等到此案有了结果,才会离开长安。
    ——此案……对他……关系重大
    听到“侯史吴”这三个字,河间傅、相、中尉同时变了脸色——这几日,长安城中,被谈论最多的事情就是这个案子。
    ——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官吏来说
    ——案情是很明白的,侯史吴自己也供认不讳,关键是如何论定
    ——更关键的是霍光究竟是什么态度
    长安城中的官吏在关注,随着消息的传开,关注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大王可是忧虑,大将军有意重提燕王案?”河间太傅低声问题
    刘庆点头。
    ——当日,霍光为了安抚天下,除主谋,对涉案人员几乎全矛宽宥,去年又赦天下,看起来是不会再追究了
    ——然而,忽然之间,侍御史上了那样一份劾章……
    ——是不是……在霍光权力稳固的现在,他打算重提旧案……顺带着……清除异己?
    刘庆无法不这样联想。
    同样,他的长吏也无法不这样联想。
    ——谋反……——这是诸侯王最不能犯的罪
    ——甚至是不能沾上一点怀疑
    ——狱吏验治,何求不得?
    ——最重要的是,一旦天子起了疑心,再小的罪行都可能引来极重的刑罚
    ——汉承秦制,律法严苛同样沿袭秦法
    刘庆无法不担心
    河间官吏同样不能不担心。他们甚至不能说刘庆多虑了
    君臣四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河间中尉开口:“大将军重法,法无株及子婿之条。大王更非燕王,天汉四年方嗣王,至今不及二十载,又是年少为王,诸事不得自专。汉岂会忧大王?”
    ——又是大实话,也是正理,也同样那么不顺耳
    刘庆无奈地看了中尉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河间中尉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似乎是完全不在意刘庆的想法。
    不过,这会儿,刘庆也顾不上在意别的了,不过纠结了一下,便看向自己的太傅与相。
    ——历经孝景皇帝与孝武皇帝两朝的刻意抑制,诸侯王的权力与诸侯王国的独立性都急剧萎缩。
    ——高皇帝初置诸侯王时,诸侯王掌治其国,有太傅辅王,内史治国民,中尉掌武职,丞相统众官,群卿大夫都官如汉朝。经历过八国之乱,孝景皇帝中五年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子为置吏,改丞相曰相,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大夫、谒者、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孝武皇帝太初元年,改汉内史为京光尹,中尉为执金吾,郎中令为光禄勋,故王国如故。损其郎中令,秩千石;改太仆曰仆,秩亦千石。
    ——如今,诸侯王国中,二千石的官吏只剩下太傅、内史、中尉与相四个内史治民,不便轻离,诸侯王更不便亲近,因此,刘庆此番来朝,并没有带内史前来。
    这会儿,刘庆格外需要亲信之人的建议,然而,事涉王后,又关系着汉朝的局势,他的太傅与相又如何敢轻言建议?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恭敬地对刘庆表示,中尉之言极有道理,但是,两人也委婉地表示,他们不敢妄测大将军的想法,更不敢妄测天子的想法
    刘庆又急又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拍案斥退三人:“还国再议”
103、刘氏危矣!
    103、刘氏危矣!
    刘庆归国时,刘弗陵与霍光都没有出面,但是,汉以羽林列队相送,甚至有诏令,特准河间王法驾从驰道出霸城门。
    刘庆感激涕零,在霸城门前稽首再三,才挥泪告别长安。
    ——诸侯王法驾,官属傅相以下,皆备卤簿,似京都官骑,张弓带鞬,遮迾出入称促。
    等浩浩荡荡的王驾卤簿全过了横桥,送行的官吏与羽林郎才依次离开。
    大鸿胪属下都松了一口气。
    未央宫中,御史大夫寺的气氛却陡然紧张起来。
    事实上,刘庆刚过横桥,便有河间邸的官吏快马赶来,最后好容易才在灞水边赶上刘庆的法驾。
    因为持的是河间邸所出的符传,赶来的官吏顺利地登上了刘庆的安车。
    ——诸侯王所乘之车,朱班轮,青盖,金华蚤,黑木虡文,画轓文辀,金涂五末。
    ——哪怕是皇子,这种车也只有在立茅受封之后,才会锡以乘之,因此,此车被称为王青盖车。
    赶来的官吏只禀告了一件事——侍御史所上劾奏被下御史。
    刘庆半晌没有回过来,还是参乘的太傅将来者打发走的。等刘庆回过神来,也没有顾上关心来使怎么离开了,直接就问太傅:“侍御史所上劾奏再下御史……大将军何意?”
    刘庆的神色颇有些古怪,看上去是哭笑不得。
    河间太傅也弄不明白。
    ——“下御史”的“御史”指的是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
    ——说白了,就是让御史大夫召集公卿讨论一下,形成一个意见再报上来。
    ——这是正常的程序。
    ——但是,这次劾章本来就是御史大夫属下所上,再交给御史大夫主持公议?
    ……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更何况,那份劾章所劾之人本就是公卿大臣
    ——按理,哪怕皇帝不便出面,也该由霍光或者田千秋亲自主持朝议。
    想了想,河间太傅只能猜测:“许是因为车丞相需避嫌。”
    ——徐仁是田千秋的女婿。霍光哪怕刻意不让田千秋插手这件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无人能挑理
    ——王平又曾是霍光的属下,霍光自己多少也要避些嫌疑。
    ——毕竟,那位大司马大将军……看起来还是在乎名声的
    刘庆叹了一口气,扶轼眺望,良久才道:“太傅以为,此案可能速决?”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答。河间太傅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臣以为不会”
    刘庆示意太傅说明。
    “大将军若欲速决,当不会下御史。”河间太傅轻笑,“御史大夫是极谨慎的人”
    ——估计,光是受不受这份劾章,双方就能来回推上个好几次。
    听到这个答案,刘庆的神色更加晦黯了。
    “大王?”河间太傅不解地唤了一声。
    “久悬不决,大将军意欲如何?”刘庆始终无法放下自己最初的忧虑。
    对此,河间太傅就无法给出答案了。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大将军所思若能为我等轻易揣测而知……”
    ——那就不是大将军了
    河间太傅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话中的意思是很显而易见的。
    刘庆咬了咬牙,瞪着前方,终究没有再说话。
    直到在传舍休息时,河间君才再次议论起此事。这一次,参与讨论的不止太傅、相、中尉,还包括其他随入朝的河间官吏。
    刘庆的宠姬就在一旁侍奉他饮食,自然也听到他们君臣的议论,不过,妇人不与国事,至少在表面上,她没有露出一丁点关心他们君臣所言的意思。直到夜间,侍奉刘庆就寝时,她才轻声慢语地对刘庆说:“妾不知国事,不过,有一点妇人之见,大王姑听之,可否?”
    刘庆本不是严厉的性子,再加上两人正在床上,也就随口应了。
    那名宠姬一边侍奉刘庆更衣,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妾想着,大将军将此案拖延不决,是否欲令朝野只关注此案?”
    “哦?”刘庆有些兴趣,“卿为何有此念?”
    他的宠姬娇笑言道:“妾不知此案如何,不过,妾知长安城中再无人议论它事”
    刘庆挑了挑眉,问自己的宠姬:“它事?”
    刘庆的宠姬低眉顺眼地道:“妾也是方知,大将军令禁内后宫皆不得进幸。”
    刘庆的神色陡变,不敢置信地问道:“当真?”
    他的宠姬抬眼,颇有些委屈地望了他一下:“妾岂敢对大王虚言?此乃邸中官婢所言。”
    官婢虽然身份卑贱,但是,消息却格外灵通,毕竟,禁中侍使的女子皆是官婢。
    刘庆相信了,不过,对于这个猜测,他却是不信的。他拍了拍宠姬的肩,温言道:“卿所言若是……寡人幸甚。”
    尽管如此,刘庆仍然披上衣裳,快步走出寝殿,并命人去召太傅与相了。
    ——无论如何,霍光禁止皇帝宠幸宫中女子都是一个极重要的消息。
    河间太傅与河间相对这个消息也很惊讶,两人怔忡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向刘庆进言。
    傅相二人的意见是相同的——此事关系禁中,非诸侯王宜论。
    ——一个不小心,不等他们发难,窥探禁中的罪名就先下来了。
    刘庆皱着眉,攥紧了拳头,半晌才低声道:“寡人……所虑……非禁中阴私……乃大将军……”
    咬了咬牙,刘庆将话直接说了出来:“寡人以为,大将军此举已失人臣之分”
    傅相二人骇然变色,几乎是齐喝斥。
    “大王噤声”
    “大王慎言”
    刘庆同样害怕,但是,他心中却有一股火,让他觉得自己不能不说。
    “若大将军有不臣之心……刘氏危矣”
    ——这也许是刘氏子孙才会有的忧患意识。、
    许多年后,也有一位刘氏子孙,因为外戚之势而忧心忡忡,不过是旁系末属的他对友人言:“灾异如此,而外家日盛,其渐必危刘氏。吾幸得同姓末属,累世蒙汉厚恩,身为宗室遗老,历事三主。上以我先帝旧臣,每进见常加优礼,吾而不言,孰当言者?”随后更是上封事极谏。
    奏疏扬扬洒洒千余字,所言从古至今,文辞斐然。此书奏上,当时的皇帝立即召见这位宗室,叹息悲伤其意,也亲口对其言:“君且休矣,吾将思之。”
    臣闻人君莫不欲安,然而常危;莫不欲存,然而常亡:失御臣之术也。夫大臣操权柄,持国政,未有不为害者也。昔晋有六卿,齐有田、崔,卫有孙、甯,鲁有季、孟,常掌国事,世执朝柄。终后田氏取齐;六卿分晋;崔杼弑其君光;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衎,弑其君剽;季氏八佾舞于庭,三家者以《雍》彻,并专国政,卒逐昭公。周大夫尹氏管朝事,浊乱王室,子朝、子猛更立,连年乃定。故经曰“王室乱”,又曰“君氏杀王子克”,甚之也。《春秋》举成败,录祸福,如此类甚众,皆阴盛而阳微,下失臣道之所致也。故《书》曰:“臣之有作威作福,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孔子曰“禄去公室,政逮大夫”,危亡之兆。秦昭王舅穰侯及泾阳、叶阳君专国擅势,上假太后之威,三人者权重于昭王,家富于秦国,国甚危殆,赖寤范睢之言,而秦复存。二世委任赵高,专权自恣,壅蔽大臣,终有阎乐望夷之祸,秦遂以亡。近事不远,即汉所代也。
    汉兴,诸吕无道,擅相尊王。吕产、吕禄席太后之宠,据将相之位,兼南北军之众,拥梁、赵王之尊,骄盈无厌,欲危刘氏。赖忠正大臣绛侯、硃虚侯等竭诚尽节以诛灭之,然后刘氏复安。今王氏一姓乘硃轮华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蝉充盈幄内,鱼鳞左右。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僭盛,并作威福,击断自恣,行污而寄治,身私而托公,依东宫之尊,假甥舅之亲,以为威重。尚书、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门,管执枢机,朋党比周。称誉者登进,忤恨者诛伤;游谈者助之说,执政者为之言。排摈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毁而不进。远绝宗室之任,不令得给事朝省,恐其与已分权;数称燕王、盖主以疑上心,避讳吕、霍而弗肯称。内有管、蔡之萌,外假周公之论,兄弟据重,宗族磐互。历上古至秦、汉,外戚僭贵未有如王氏者也。虽周皇甫、秦穰侯、汉武安、吕、霍、上官之属,皆不及也。
    物盛必有非常之变先见,为其人微象。孝昭帝时,冠石立于泰山,仆柳起于上林。而孝宣帝即位,今王氏先祖坟墓在济南者,其梓柱生枝叶,扶疏上出屋,根垂地中,虽立石起柳,无以过此之明也。事势不两大,王氏与刘氏亦且不并立,如下有泰山之安,则上有累卵之危。陛下为人子孙,守持宗庙,而令国祚移于外亲,降为B670隶,纵不为身,奈宗庙何妇人内夫家,外父母家,此亦非皇太后之福也。孝宣皇帝不与舅平昌、乐昌侯权,所以安全之也。
104、田千秋的决定
    104、田千秋的决定
    刘庆终于将自己心底最深的忧虑说了出来。这是他在禁中小见时就兴起的念头。
    ——威胁
    这位诸侯王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霍光对刘氏天下的威胁
    河间太傅与相都沉默不语。
    刘庆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因此,说完之后,便垂着眼,怔忡着发呆。
    “……大王有此心……非过也……”最后,开口的还是太傅,“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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