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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曾国藩的升迁之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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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欧阳夫人一愣,反问,“按夫子的品级,只能封赠到老爷呀?……”    
    低头想了想,忽然一笑,道:“妮呀,诰命可不是随便给的呀,皇家的制度严着呢!就算加恩封赠到老太爷,也只是四品呢。以后,可不能拿这个寻我的开心!”    
    黑妮想了想,二次走出卧房,很不服气的样子。黑妮是欧阳家陪送过来的丫环,打小就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无论她说深说浅,曾府上下都让着她。    
    欧阳夫人望着黑妮的背影,很无奈地摇摇头道:“这妮子,真犟!”    
    话音刚落,黑妮同着奶妈夏嫂走进来,一齐边行大礼边道:“恭喜少奶奶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    
    见欧阳氏还半信半疑,黑妮急道:“唉呀我的奶奶!大少爷的信儿都传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还不快下炕收拾收拾,诰命轴子就要进府了呢!”黑妮说话从来都是大声大气,仿佛在教训自己的下人。    
    欧阳氏这才紧张起来,知道皇封三品诰命是真的了,于是赶紧下地,等着跪接诰命。


第二部分 王法和权力究竟哪个大第32节 欧阳氏的家庭出身

    欧阳氏的淑娴慢悠性格与她家庭出身有关。    
    湖南衡山南麓的衡州府,当时是湖南仅次于长沙的大城郭,衡州府的府学也很有名,府学有名正八品训导叫欧阳凝祉字小岑号沧溟的,是衡州百里方圆数得着的人物。欧阳三代在衡州做官,虽然都是八九品的小官小吏,门第的书香气却是极浓的。    
    曾国藩二十一岁时,经人举荐,曾入衡州府学学习过半年。起始,训导欧阳凝祉是很讨厌这名门生的。首先,这名门生长相不雅,是难登大堂之相。按着《麻衣神相》的说法,这种人不是无赖便是恶霸,是绝难成正果的。再就是那身皮癣,三天一刺痒,五天一出血,弄得同宿的人都烦,竟未有敢挨着他睡觉的,怕传染。    
    但很快,他又喜欢上了这名门生。这名门生不仅做人有礼有让,做事也明明白白,尤其是八股文章做得更是好。看法一好,自然亲近许多,教导得也就格外卖力,已有将闺中长女玉英许配之心。尽管他也知道曾国藩的那身皮癣实难根除,但为了女儿的前途,为了欧阳家族的书香兴旺,统通顾不得了。    
    当时,玉英已是十九岁的年龄,免不了有大户人家的媒婆子经常登门提亲。老欧阳这几年也是东访西问,没有闲着,怕一招儿不慎误了女儿一生。欧阳玉英也并非貌能闭月羞花、才敌汉时文姬,但五官却也端正,又识得一些字,不仅能背写《孝女经》,连《二十二史》也读得。这些还不是小姐的突出优点,她最打动人的地方,是温柔善良的性格,良好的道德修养,少大家闺秀的娇气。在当时的年代,女子有德便是宝,是大家的共识。    
    曾国藩当时尚未入县学,只是名四处求学的童生,年纪也已老大不小,曾家也正到处张罗亲事。偏偏国藩的长相与身子不争气,曾家家境又不是特别的好,婚事就一直拖下来。尽管大家都承认子城这孩子挺实诚,也肯学,曾家也确是好人家,但仍没有哪个人真肯把女儿嫁过去活受罪。    
    老欧阳把自己的想法对夫人讲出以后,老夫人起初也是蛮同意的,不同意是七天以后的事。    
    老夫人流着泪对老欧阳说:“从我嫁进你欧阳家,凡事都是依着你的,但这次却依不得你。我已着人访听清楚,湘乡曾家的大少爷,原来是个鱼鳞身子。玉英嫁过去,如何近得他的身?这不是让玉英受活罪吗?”    
    夫人的一番话,自然在老学究的意料之中。    
    老欧阳慢悠悠道:“古来成大事业的男子,哪个是十全十美的?——韩信三分似人形七分像猴子,乾隆朝的刘墉刘石庵可谓才高八斗,却偏生是个罗锅!——老夫观那曾子城,其德其才,日后断非寻常之辈。而我家玉英,虽识得几个字,却天生木讷羸弱。嫁个君子,有诰命之份;嫁给猛夫,定然短寿。”    
    一席入情入理的话,说得夫人哑口无言,眼见得是同意了。    
    欧阳家的媒婆子一踏进曾家的大门,曾星冈当时就满口答应下来,转天就让麟书将子城的生辰八字及聘礼送到衡州,惟恐老欧阳出现反复。    
    曾国藩以后的日子便在“夜永对景,那堪屈指,试把花期数”中度过。    
    曾国藩的洞房花烛不久便在祖父的全力操持下燃起了火苗。    
    客人散尽,曾国藩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把羞答答的玉英拥进怀里。但在行周公之礼时,玉英小姐却被夫君斑斑驳驳的蛇皮身子吓得晕了过去。    
    清晨起来,曾国藩早已经出去见客了,玉英却发现不仅自己的身上全是皮屑,褥子上也留下条条血痕,好不恶心人。    
    玉英挣扎着起来,在黑妮的服侍下梳妆了一番,这才勉强到大堂和太公太婆、公公婆婆、叔公叔婆见礼。    
    饭后,回到房里,仍是独自一个发呆。    
    曾星冈见新媳妇的眼角有泪,断定是受了委屈,便把子城叫到自己的房间,训斥道:“子城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哪。我曾家几代务农,到你父亲一辈,才算挣了个秀才。而你岳丈欧阳夫子,不仅自身做着朝廷的训导,且三代做学问。这样的望族小姐肯做我曾家的媳妇,这是多大的荣耀!——你不同于常人,是有暗疾在身的。不仅你要看重玉英,我曾家满门都该敬着人家呀!”    
    曾国藩被训得莫名其妙,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诺诺连声,一口一个“是”,弄得一整天会客都蔫头耷脑,打不起精神。    
    当天晚上,曾国藩躲进书房,一个人读书直到夜半。他怕在书房停留过久二次遭祖父的骂,便悄悄地回到卧房,却猛见娘子玉英正在灯下一个人坐着想心事,分明在等他。    
    曾国藩两眼一热,动情地说一句:“玉英,委屈你了!”便一屁股坐在床头掉眼泪。    
    玉英婀娜地站起身,给曾国藩亲手斟了一杯茶,细声细语道:“夫子啊,你不要过分自卑。奴家想了一天,总算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命。其实,蛇皮身子又不是你的错,慢慢总能好的。何况,也真不碍什么。奴家再不嫌弃就是了。夫子啊,你今后定要放掉一切念头,一心读书,给奴家挣个诰命回来,无论怎样,玉英都能受得!”    
    一席话,把曾国藩说得心花怒放、前嫌尽释。他把玉英紧紧地搂进怀里,动情地说:“我曾子城何德何能,上苍竟将这么贤惠的娘子赏赐于我!我如再不发愤读书,何颜去见列祖列宗啊!”    
    此后,曾国藩的读书热情更加高涨,湖南境内的名师,几乎被他拜了个尽。    
    令欧阳玉英想不到的是,她年纪轻轻,夫君就把个三品的诰命给她挣了回来!——曾国藩当时三十五岁,玉英才三十三岁。三十三岁而得三品诰命的,全湖南女子中,她是第一个。    
    曾府的单独一间房里,一下子便挂上三个诰命轴子,这间屋子于是也就成了下人们的禁地。两封报喜的家信,也于午后分别发往荷叶塘与衡州府。    
    当晚,曾府的祭祀堂里香烟缭绕,曾麟书领着在京的一家大小祭奠完上苍又祭奠起祖宗,祭奠完祖宗又反过来祈祷上苍。一连忙活了十几天,曾府才渐渐安静。    
    但曾麟书却安静不下来,他还有个心愿未了,想去天下读书人个个倾慕的翰林院看一看。曾麟书也是个读书人,尽管他已知凭自己的才能不要说与进士无缘,连举人,怕也是捞不到的了,可他特别想去看看翰林院的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也就算没白活一回人。倘若以后继续坐馆,也能增加些资本。当然,这后一点,是他自己的小秘密。    
    他憋了几天,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在一天饭后和曾国藩闲拉时,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他以为只要自己把想法一说,不要说翰林院,就是军机房,儿子也能让自己去呢;说不定儿子一高兴,还能把他领到万岁爷的眼跟前呢!——儿子不是经常见皇上吗?儿子可是堂堂的四品官哪!四品官是比县太爷大好几品的官,还有做不到的事吗?    
    曾国藩却猛地打了个愣怔,没想到父亲读书读到了这种无知的程度!按大清律例,不要说官员的亲戚不准进办事房,就是皇妃想见亲爹,也得万岁爷下旨才可以召见。父亲怎么连这点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呢,要知道,翰林院官员擅带亲戚进办事房犯的可是杀头之罪啊!    
    曾国藩当着两个弟弟的面,扑通跪倒在地,道:“父亲大人所请,有违大清律例,儿子不敢答应,请父亲大人宽恕。”说毕便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曾国潢、曾国华赶忙扶起大哥。    
    曾麟书万没想到儿子的一句“有违律例”便把自己的这个小小愿望回绝的干干净净。他满脸通红,一时有些下不了台。    
    他叫着曾国藩的乳名道:“宽一,你爹尽管没有功名,可好歹也算个读书人。你爹无非是想借着你的名号到翰林院看一眼,也算对得起‘读书人’三个字。咳!    
    你又何必如此呢。”说毕,重重地叹了口气。    
    国潢这时劝道:“爹,按大清律例,翰林院官员擅带亲戚进翰林院,是要杀头的呀!——这事谁敢办哪?您老就别难为大哥了。”    
    曾麟书道:“爹何曾不知道这些!不懂大清律例,爹能中秀才吗?——可你大哥是堂堂的四品大员哪!——四品官员比县太爷大好几级,就全湖南来说,也没有多少啊!四品京官的爹,何况还封赠了三品中宪大夫,连想看看翰林院究竟是个什么样儿,还不行吗?”    
    曾国藩再次跪在地上:“爹,您老就用家法惩罚不孝儿男吧!就算您杀了我,这件事我也绝难从命!——父命不可违,君命更不可违呀!”    
    国潢、国华赶忙再次过来扶大哥,哪知曾国藩下定决心,坚决不起来。曾麟书无奈,只好道:“宽一,你起来吧,爹不去翰林院了。——细想想,你现在做着翰林院的官儿,爹看不看那翰林院,也没有什么要紧!”    
    说完,含着两泡眼泪,背起手,踱进自己的卧房去了。    
    曾国藩这才冲着爹的背影磕了个响头,爬了起来。


第二部分 王法和权力究竟哪个大第33节 仇恨是埋在心里头了

    这一天,曾国藩正巧值夜班,陈公源同着江忠源两个人乘着两顶小轿来曾府看望曾麟书。    
    谈了一阵饮食起居,曾麟书忽然问陈公源:“陈翰林,翰林院是好大的一个院落吧?有没有湖南长沙的贡院大?”    
    陈公源一抱拳答:“回曾老爷的话,翰林院何止比长沙贡院大!长沙贡院只是个乡试考点,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可是堂堂的二品京官,品级相当于湖南的巡抚呢!    
    ——怎么能比!”    
    “哎呀,那么大!”曾麟书吧吧嘴,“怪不得读书人都想挣翰林!”忽然又苦笑了一声:“今生做不成翰林,能看一眼翰林院,也就知足了!——哎!”    
    江忠源这时道:“曾老爷,您就让曾翰林带着您走一趟翰林院不就全知道了?”    
    陈公源急忙用脚踢了一下江忠源,江忠源这才猛然醒悟,想起大清律例来,就急忙补充一句:“其实,那翰林院也是徒有虚名而已。就算点了翰林,不也有做一辈子候补知县的?——穷得什么似的!”    
    曾麟书仍在愣愣地发呆。    
    告辞出来,陈公源仍在埋怨江忠源:“曾老爷读了大半辈子的书,举人也不曾中一个,有进翰林院看一遭儿的念头自然难免。可这有违大清律例的事涤生怎么能做呢?曾老爷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旦勾起痰症,又如何向涤生交代!涤生几年如一日,不要说越制,就是错话又何曾说过一句?”    
    江忠源临上轿却道:“我们何不背着曾大人,为曾老爷子了了这一桩心愿?也算是替涤生尽孝了,可不是好!”    
    陈公源大惊:“快闭上大鸟嘴!这等杀头的勾当,如何能做!”    
    江忠源坐进轿里道:“让忠源想想办法——”用脚跺跺踏板:“起轿,回贝勒府。”    
    这一天早起,曾国藩照例先到父亲房里请安。曾国藩定的规矩,自己起床后,须先到父亲房里请安,请安后便洗漱,然后才能开饭。饭后的一段时间,曾国藩还能替门生们看上一篇文章,之后,才起轿去翰林院办事。尽管这样,他每日仍能保证第一个跨进詹事府的门槛,值事官把茶给他冲上之后,他喝上一会儿,其他官员才开始陆陆续续地进来。    
    早起床是曾家传了几世的家规,曾国藩在京里这几年一直保持着这传统。他先在父亲卧室门外问上一声:“爹可曾起床?”如果里面说一声:“进来吧。”他就推门走进去接着问一句:“晚上睡得可好?”等曾麟书回答“好”的时候,周升这时已把净面水端过来了,于是就净面漱口吃早饭。    
    今天却很奇怪。    
    曾国藩在门外连问了两声:“爹可曾起床?”里面都没有回声,曾国藩的心怦地一跳,开始胡思乱想:莫不是爹的气疼病犯了?莫不是爹真生自己的气了?    
    “爷!”周升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曾国藩的身后,倒把曾国藩吓了一跳。    
    “老爷呢?”他问周升。    
    周升垂手回答:“回爷的话,老爷被陈翰林和江孝廉天没亮就用空轿子抬走了,说好早饭前就回来的。小的一直在门外张望,就忘了跟爷说了。”    
    “陈翰林和江孝廉没说让老爷去干什么吗?”曾国藩疑惑地问。    
    周升摇摇头,道:“这个不曾说,小的也没敢问。——想那陈翰林和江孝廉除了请老爷吃酒还能干啥呢?”    
    主仆两人正一问一答地说话,曾麟书却笑眯眯地推门走了进来。曾国藩急忙垂手问安,周升则慌乱地去厨下为老爷打净面水。    
    用早饭的时候,曾麟书仍是满面春风,搞得曾国藩愈发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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