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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宋阀-第4部分

小说: 宋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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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回答,杨彦抢道:“进了你的牢房,不死也得掉层皮!九哥,别听他的!”杨彦这些人,平时虽然在横行霸道,可对衙门的人,还是十分畏惧。但眼下徐卫有难,他怎肯坐视?    此话正中梁横下怀,当即将脸色一沉:“这么说来,你是要拒捕了?”    徐卫正在疑惑他为什么突然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听到“拒捕”二字,心中顿时一片清明。好家伙,居然是动了杀心了!    见徐卫不发一言,梁横放声说道:“大伙都看见了,徐卫拒捕,我身为本县县尉,维护地方治安,是职责所在……”    他话还没说完,徐卫一口截断:“少***废话!你先给我安个妨害地方,闹事伤人的罪名,然后又说我拒捕,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动手,再找个机会干掉我,刀枪无眼,混战中有个失手也属正常,况且我还是拒捕在先,你完全没有什么责任。你这小算盘打得咣咣响,真把你家爷爷当成二愣子?”先把话给你说破,你姓梁的要是还想硬来,那今天你我就得有一个人摆在这地上!    梁横那表情,就像被人硬塞了七八斤烧饼,半天没缓过劲来!举着刀的手也因为愤怒而颤抖!四周围观的闲人脑袋里似乎都被人灌了糨糊,徐九几时这般灵光了?我们都没看出来的把戏,他能看得透?    杨彦等三人听了他的话,直感背后凉风嗖嗖地吹,没想到梁横这王八蛋是“耗子架弹弓,起了打猫心肠!”    最郁闷的人要数杨进,他本来只想挫挫徐卫的威风,可万万没想到事情搞得这么大,已经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这可如何是好?    双方僵持着,谁也没说话,赌坊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有些年岁大的人,已经开始吃不消,阵阵眩晕。    “今天看来是过不去了,兄弟们,实在没办法,咱们做掉他!”杨彦边小声说道,边盯着杨进手中那柄朴刀,盘算着真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来个趁势夺刀!    这话一出口,徐卫倒没怎么样,张庆马泰都大吃一惊!杀人?咱弟兄往日架没少打,可从没出过人命官司,真要到了那份上,要么伏法偿命,要么就得逃亡江湖,搞不好还得落草为寇,这……    “干,干吧!”马泰话都说不清楚了,可事情因他而起,他不能袖手旁观。张庆看了徐卫一眼,没有说话。    “没那么严重。”徐卫不露痕迹,淡淡地说了一句。    梁横虽然继续保持着昂扬的姿势,狰狞的表情,可心里也开始没底了。谁都知道徐家老九是个败家子,平素里只知好勇斗狠,吃喝玩乐,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就当此时,一名衙役满头大汗,神色焦急的挤进赌坊,瞧见梁横,赶紧上前禀报道:“知县相公有请县尉,有紧急要务!”    梁横暗自松了口气,好家伙,有些年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了,这不正好有个台阶下么?可要是这么轻易地就走了,脸面上不好看,所以嘴里仍旧说道:“没看到我这有正经事要办么?让知县相公稍等,待我拿了徐九再说!”    听到“徐九”二字,那衙役脸色一变,看了徐卫一眼,低声说道:“徐胜刚到县衙,正和知县相公议事,听说是河北出事了。”

    第六章 其实 我穿越了

    梁横闻言,面露惊色,河北出事?能出什么事?就算有事,那徐胜任职军中,怎么会与地方行政长官议事?契丹人不是已经完蛋了么?    满脑子疑问无从解释,梁横终究放下了刀,可他还嫌有失颜面,思之再三,丢下一句话:“缉拿徐九归案!”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不见丝毫犹豫。    这一来,可就苦了几位公差,县尉把这烂摊子丢给咱们,自己跑路了,这叫他娘的什么事?平时吃拿卡要,都是你的油水,没见跟弟兄们分点残羹剩饭,现在碰到徐九这个刺头,你他娘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什么东西!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去捉拿徐卫。    “哎,徐九呢?徐九人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吗?”一个脑子灵光的突然咋呼道。    另一个立马接口:“哎呀!不好!跑了!”    “弟兄们,抄家伙追!”一干衙役高举着刀,虎吼着窜了出去,惟恐跑得慢了。杨进瞪目结舌,这是什么世道?衙门当差的都这素质?    出了大通赌坊,徐卫等人寻了一个医馆,替马泰处理伤情。那老郎中认得徐卫,怎敢收他的钱?后者却执意塞给他几钱碎银,老郎中捧着银子,老泪纵横:“我可算见着回头钱了……”    因天气实在炎热,四人便打算回徐家庄去。县城里一些滚泼皮无赖跟在后头,极力奉承。    “小官人这番做得真漂亮!那豪气,那魄力,那风度,简直就是三国关云长再世!”    “是极是极!大有温酒斩华雄的阵势!”    “九哥,您真人不露相,怎么跟兄弟们还藏着掖着?那么俊一手,从前怎么不见使过?”    杨彦性子急,被扰得不耐,破口骂道:“滚滚滚!谁他娘的跟你是兄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面相,就想天鹅屁吃!”一顿杂七杂八,骂得众泼皮一哄而散。    四人出城不久,被烤得头皮发痒,全身大汗淋漓,没一地干处。杨彦估计半月没洗澡,身上痒得难受,鼻子又阵阵发痛,便随口骂了一句:“娘的,遭这份罪……”    有道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马泰一直低头不语,只管走路,这会儿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兄弟们,此番全靠你们周全,否则我就折在大通赌妨了。马泰承你们的情了!”他惹出来的事,却要徐卫来收拾,刚才跟杨进对峙,他又迟迟不敢动手,心中一直有愧。    他一跪,把其他三人吓了一大跳,徐卫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杨彦骂道:“你他娘的吃错打胎药了?咱们弟兄不是义比桃园么?”    张庆伸手去扶:“起来起来,成何体统?”马泰纹丝不动,杨彦一急,撸起袖子要动粗。    徐卫倒是看穿他的心事,和颜悦色的说道:“起来吧,没谁怪你,杨彦就是张吃屎嘴,但他应该没别的意思。”马泰闻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起身。那头杨彦还没闹明白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哎,我总觉着九哥生了那场病后,简直那个,那个啥?”杨彦急得真挠头,愣就想不起那个词叫他娘的什么玩意来。    “判若两人?”张庆道。    杨彦一拍脑门:“对!就是!虽然还是那么横,可觉得哪里不对头。还有,这么些年,我还不知道他的赌技?今天怎么灵光了?”    张庆深以为然,点头道:“的确,这场病后,他好似脱胎换骨一般,让人费解。”    走在前面的徐卫回头苦笑道:“两位,悄悄话不是该小声说么?还有,刚才那一手不是什么赌技,那叫千术。”    “什么树?”杨彦疑惑道。    “千术,就是做假耍诈的技术。十赌十骗,那些骰子里面全部灌了水银和沙子,移了重心,只要手法得当,你想要什么点数就有什么点数。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杨进在掷骰子前,手在桌面上捶了一下,这是让水银和沙子沉到底部,以便他掷出想要的点数。”徐卫说这话时,表情十分严肃,看不出来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说,杨进那帮人做假骗钱?”张庆问道,脸上满是疑色。    “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我怎么会赌杨彦的一条膀子?我一摸骰子就知道了,所以才敢压着杨进,只比他多一点。”徐卫解释道。    “去他姥姥的!我说今天怎么老是输,合着大通赌坊是在做假坑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这还是不是大宋的天下了!反了反了!这些下三烂……”杨彦一个人,倒骂得挺乐呵。    “行了,咋呼个鸟!既然徐九说大通赌坊这般下作,那其他赌场估计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张庆冷哼道。    徐卫笑道:“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杨彦撇了撇嘴,显得很是不服,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惊一诈道:“哎呀!不对!既然你知道他们做假,为何不当场揭穿,走的时候还把骰子还给杨进……哦,是了是了,你肯定还留着后手,以后敲他一笔银子,我说得对不?”    徐卫张庆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就连马泰也摇了摇头,投之以鄙夷的目光。这世上但凡开赌场的,哪家没点猫腻?徐卫今天要是当场揭穿杨进的把戏,得罪的可不止他一家。    四人正说笑间,徐卫耳尖,猛然停住脚步:“后头有人追来了。”    自从他在大通赌坊露了那一手之后,杨彦对他的景仰比开封铁塔还要高,咂舌道:“这你都知道?你背后也能视物?”    马泰叹了口气:“哥哥,你脑袋左右两边那东西叫耳朵,不是马桶盖。”    四人回身望去,果见夏津县城方向,数骑飞驰而来,莫非是冲着他们?    “一定是大赌妨那帮下三烂丢了面子,半路寻咱们晦气来了!弟兄们,抄家伙!”杨彦说罢,俯身拾起地上一块石头,只等着拍死一个算一个。    对方马快,顷刻之间已奔至眼前,张庆看清最前面那人,笑道:“徐大哥回来了。”    马泰那张胖脸着实挨了不少老拳,这会儿肿得眼睛都张不开了,还喃喃念道:“我怎么看见两个徐大哥?”    杨彦把石头一扔,摇头道:“可怜可怜,我没当成独臂侠,你却要成独眼龙了。”    在他们这群徐家庄后生的心中,有两个高山仰止的大人物。一个便是徐太公,但毕竟年代久远,已不可考。另一个,便是来的这位,徐太公的长子,徐卫的长兄,徐胜。已经在禁军中作了指挥使,据说和梁县尉一个级别,可人家那是天子近卫,虎狼之师,哪像姓梁那王八蛋,窝在夏津县当个土霸王,算条俅,呸!    马上骑士在徐卫等人身前勒住缰绳,当先一人翻身下马。上戴一顶青纱滚边头巾,身着一领青蓝云锦战袍,腰里系着龟背银带,脚上蹬着磕爪皂靴。目若朗星,浓眉高鼻,一派英武气象,让人不敢小觑。    那徐胜一下马,张庆,杨彦,马泰三个都站得笔直,一起施礼道:“徐大哥。”    徐卫站着没动,张庆醒悟过来,赶紧提醒道:“这是你亲大哥。”    徐胜身材高大,足足比四个小鬼高出半头,对张庆等三人点头之后,便将目光落在弟弟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见弟弟连根毛都没伤着,这才放心。他因公务回到夏津,先进了一趟县衙,听说了大通赌坊的事情,这才心急火燎地追了过来。但见弟弟只是望着自己,既不说话,也不见礼,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大哥”两个字,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徐家大宅内,合府上下都在为大官人的归家而喜气洋洋。自从大官人受荫补,到大名府军中任职后,时常一月不得回家一次。太公年迈,偏小官人又是个混世魔王,徐家里里外外,就全靠着大娘子张罗。    徐卫坐在自己房中,看着自己那双已有薄茧的双手,真是越看越欢喜,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个徐卫还有一身好功夫。”    若是别人撞见这场景,保管认定徐卫是大病之后,疯了。但其中实情,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前的身份颇有几分神秘的色彩,比较正式的说法是“千术师”,俗称“老千”,也就是通过出千做假赢得牌局的赌徒。    不久之前,他带着几个兄弟从云南出了边境,到达缅甸迈扎央,传说中的赌城。有人出大价钱请他的“团队”到迈扎央,对付几个据说是中国内地过去的暴发户。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可就是在赌桌上,他这个纵横内地赌场的千王,却被人当场抓住出千的把柄。在缅甸这种地方出千被抓,结果可想而知……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临死之前,幕后黑手终于出现了。对方是一个在重庆被他赢了三十多万的黑老大,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但他在业界名声太大,重庆又正遇扫黑狂潮,不好贸然动手。所以,黑老大才不远千里,劳心费财地在中国人最爱去的缅甸迈扎央赌场设下这个局。    其实他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当对方接头人报出高价邀请时,他就怀疑过。可是,他对自己的千术太自信了。其实,这也并没有错,因为黑老大之所以能抓住他出千的把柄,不是因为他技艺不精,而是内鬼的出卖。    总之,当一颗罪恶的子弹结束他罪恶的一生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睁眼时,他已经成了徐卫。这几天,他把从方方面面得到讯息汇总之后,得知自己现在身处宋代,在一个叫大名府夏津县的地方。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知。

    第七章 辽国完蛋

    正盘算着自己的第二次人生计划时,家中仆妇已经在门外请他出去吃晚饭了。    偏厅之上,灯火通明,徐家是庄中大户。这厅中陈设虽远算不上奢华,却也对得起大户之名。厅中已摆上桌席,几名仆妇正端着酒菜一一放置。这一点让徐卫很是郁闷,人家穿越过来,一睁眼便有几个俏丽丽的丫环在那儿柔声呼唤着“少爷”“公子”之类,他睁眼就看到一个怪大妈快把脸贴在他头上,在那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这倒也难怪,徐家虽是庄中大户,可你再大的户,这里只是大名府治下一个县城的城郊,说白了就是乡村。到哪儿找那知书识礼,又乖巧温柔的丫环去?也就是雇几个附近的失地农民,男的管管马厩门房,女的洗衣打扫。    “牛肉放在这面,叔叔爱吃,阿爹牙口不济,吃不了这硬东西。”    说话这妇人约有二十六七年纪,盘起的头发上插着几件再寻常不过的首饰,上穿一件蓝花窄袖短衣,下着罗裙,相貌虽平淡无奇,在徐卫看来,已然是徐家庄里当仁不让的绝色了。她正是徐胜的发妻,徐卫的嫂嫂,徐王氏。    “叔叔来了,快些坐下,你哥哥和阿爹稍后便来。”看到徐卫这个小叔子,徐王氏笑道。    “大嫂辛苦了。”徐卫知道,他这位嫂嫂是个极贤惠的妇人,家里上下全靠她操持。前几日自己卧床不起,她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实在不易。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徐王氏感动莫名,小叔子自从大病一场之后,似乎整个人懂事多了,真是因祸得福,祖宗庇佑啊。    正说话间,徐胜搀扶着一位老人从里间出来。那老者约有六十开外,须发花白,满面沧桑,身着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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