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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我是铁匠-第31部分

小说: 我是铁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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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事的缘故,还是因为肩上多了责任?少年无法确定。
    我也会变得成熟吗?他用眼睛问艾拉。
    “嗯?”她显然没懂。
    ***
    雨水时断时续的,一天都没停。他们心情也跟天色一样阴沉,并不急着赶路。因此傍晚来临时,这些伙伴还停在原地。
    接着他们就面对一个每天都要面对,而又没法逃避的问题,伙食。
    由于劳动力一下子少了,又因为所有人都应该熟悉一下丛林生活,李维和拉拉也参加了晚上的觅食活动。这次是艾拉和格斯拉在原地待命。普雷特要他们自由分组。比尔马上要求和拉拉一组,却被普雷特命令单独行动。
    “李维。”艾索米亚的小公主背着手,蹦蹦跳跳的来到少年身边。这时还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她是个小小的魔法师学徒。
    “嗯?”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女孩眨着眼睛说,想摆出艾拉那种高人一筹的商用面孔。不过一点都不成功。
    她太纯洁了,要装做奸商,难度就像薄荷要装成紫丁香,味道完全不对。
    少年看得很别扭。
    “我有办法让士兵留下!”女孩说。满脸的得意。
    “是吗?!什么办法?”少年着急的问道。
    如你手中握有对方志在必得的奇货,那么,你会从一开始就占到上风,手段高不高明都在其次。
    “和我一组!详情在密林中细谈!”小奸商这样说。
迷幻之森02寒冰骷髅
    迷幻之森西部剑猿部落首领红爪子已经是一只六十多岁的老猿。与它同一代的剑猿,早在十几年前就凋落了十之七八了,幸运的是,它的毕生伴侣,西剑猿族群的王后红尾巴也是一只长寿的剑猿,陪伴它度过了六十载风雨,直到今年夏末秋初。红尾巴死的时候非常平静、安详。它的一生无疑是幸福的。但妻子的离去还是把老猿红爪子的生活彻底掏空了。在交待了族群的后事之后,——这总共耗费了将近两个月时间:选出下一任首领出乎意料的难,没有一只剑猿愿意红爪子离去,它们都不想接任它的位置,红爪子独自离开了迷幻之森西部剑猿部落,朝着绿崖角的方向前进。那儿是红爪子与妻子定情的地方。多年以前,远的像一个传说似的,迷幻之森史上最出色的一只雄性剑猿邂逅了它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它们一同爬上绿崖角对面的一棵高树,眺望西天的斜阳。红色的霞光把一艘经过的艾索米亚帆船主帆染得血红。
    红爪子一遍一遍的回忆那时的美景。它正在被记忆吞噬。它觉得森林已经不再需要它了,它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可以实现的东西。
    红爪子要寻到记忆里的那颗大树,再次爬到树顶上,看一看夕阳。之后的日子怎样度过,到时再做决定。
    它沿着河岸自北向南走。斯瑞姆河的水位很低,时常比河岸低十几米。但是在绿崖角附近的河岸上有一处几十米长的塌方,常有一些东部林地的剑猿在那里捉鱼。斯瑞姆河中漂浮着无数杂物,多数来自是一艘大型航船的碎片。不过,这与红爪子无关,所以它视而不见。即使一匹背上驮着小狗的老马爬上河岸,尽情抖落着身上的水珠,即使那老马前脚上有一块星星般闪闪发亮的马蹄铁,小狗叼着一只绘有玫瑰图案的小袋子,袋子里装着的东西放射出蓝幽幽的光,它也毫不在意,只是绕了过去。
    红爪子一直走着。后来它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的男性人类,他死死的抱着半只木桶,随着河水漂流。河流在绿崖角转向时,把木桶连同青年抛上了岸。
    红爪子抱歉的伸了伸手臂,继续向前走。它是一只很有礼貌的剑猿。
    可是就在那时,被踩到肚子的青年喷出了一口水,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话。他重复的叫着一个名字,“艾拉”。
    这个名字大概属于一位人类女性吧?这个生命尚在危险中的人类男性,却一直记挂着别人的安危。红爪子推测,艾拉一定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老猿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它驻足向还在昏迷中的青年行注目礼。
    “我会守护你的……艾拉……我会一直守护你的……”青年说着,又昏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红爪子被深深的打动了。虽然它只是大略的明白青年的意思。自己的生活已经结束,是的,没有再延续下去的价值,但这个青年的生活不应该在这里打上休止符。他和那位名叫艾拉的小姐之间,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它可以为了他活着,而他要为了她活下去。
    这样想着,红爪子把青年扛在背上,顺着自己的来路走回去。
    那个青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更不知道自己将要有一段奇遇。他单纯的心理重复着一句话:“搞错了你的名字,真的太太太抱歉了……”
    迷幻之森最具威望的剑猿领袖,红爪子,扛着艾索米亚第一雇佣兵行会银刃盟的少主比格勒,步履蹒跚的向迷幻之森西部林带深处走。在同一片幽林中,距他们一天路程远的东方,艾拉一行人正走向相反的方向。
    ***
    丛林中的白天是短暂的。由于树木繁茂的枝叶遮蔽了阳光,夜晚来得格外早,又特别的漫长。这一点,和处于平原地带的里尔斯城大不一样。
    奥马失眠了,再一次的。自从在绿崖角一带登岸以来,已经过去了三天,每一个夜晚士兵都会失眠。并不是不适应这里的天候,更多的是由于内心的负担。他坐起身来,无神的双眼瞪着帐篷三角门外蓝黑色的夜,想尽量使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格斯拉和比尔的鼾声一左一右的从外面传来,因为拉拉被吵得睡不着,两个铁匠从昨晚开始就被赶到帐篷外去睡了。
    里尔斯的士兵使劲揉了揉眼,但还是看不到什么。在丛林深处,一切没有夜视能力的种族都与夜盲症之间连上等号。敏感的士兵只是凭借听呼吸声的办法觉察到帐篷里人很少,好像只有两三个人在的样子。接着,细微的交谈声顺着夜晚的微风传进他的耳朵。
    奥马顺着声音,悄悄的爬出了帐篷。这个时节,有些树木的叶子已开始落下,草还是绿的。压扁了的草叶流出的汁把干巴巴的枯叶粘在奥马手心。星光从树木枝叶间的缝隙滴滴答答的落下。
    他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来处小心翼翼的走。士兵不是喜欢偷听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此时他无法抑止自己的好奇心,尤其是听到米亚梅公主的名字出现在谈话中的时候。
    说话的正是铁匠头目普雷特和恐怖放贷者艾拉。
    “……即便他跨越了巨龙岭,赶到佛奥里亚把消息通知给当地的艾索米亚官兵,最快也需要一个月。等艾索米亚王室作出反应,米亚梅早已穿越提亚丘陵了。应该没有什么影响才对。我现在担心的,倒是奥马能否穿越巨龙岭。他太年轻了,也太心急……”
    “那是理想情况。”一个女声接道。“奥马能否活着到达佛奥里亚暂且不提,——我很怀疑他能否免除成为老龙口粮的厄运,米亚梅和安勒克斯穿越提亚丘陵,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儿的盗贼团伙比龙翼和艾索米亚加起来还多。战死,因为安勒克斯会以公主的安危为先,可能性不大,因此两人多半会被俘。那个叫康恩的家伙不是一直盯着他俩吗。到那时候,流亡公主的命运就操在艾索米亚手里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操在奥马手里。恐怕,从龙爆陷阱中逃生的士兵真的只有他一个。”
    “哎?操在艾索米亚手上?提亚的强盗难道是艾索米亚王室在背后支持?”
    “不。不是支持,是控制。果尔冬尼娅伯爵夫人,这个名字你听说过没有,普雷特?”
    “艾索米亚特务头子嘛。听说她最近一直在追查一个叫‘南方之星’的强盗团伙。……难道?”
    “‘南方之星’也是提亚的盗贼团。大概是不想服从果尔冬尼娅的控制。”
    “原来如此。”铁匠做了一个深呼吸。“那么公主是落到果尔冬尼娅的手上了。她可以把她交给安德列公爵卖个人情,可以打着公主的旗号组织一次龙翼起义,还可以留着她,以备不时之需。以艾索米亚的立场来看,龙翼王国与艾索米亚貌合神离,多半是安德列公爵从中作梗。安德列公本来就是龙翼的事实统治者,即使把公主送给他,他的立场也是不大会改变的,顶多在短期内向邻国示好罢了。因此把公主给那个人没有现实意义。发动龙翼内战又实在太过冒险,由此看来,果尔冬尼娅一定会把米亚梅扣押起来,等待时机。”
    “长期来看,安德列公的龙翼王国对艾索米亚的立场固然不会变。他与佛卢斯的关系太亲近,迟早会协助佛卢斯发动对艾索米亚的又一次战争。可是如果能得到米亚梅,安德列公也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在国与国之间的交际中,维护各自的利益,是唯一不会改变的原则。”
    “代价?——比如?”
    “比如达文城的攻城战。”她轻轻的冷笑。
    “达文的攻城战?银刃盟不是有着绝对优势的吗?难道……难道你的意思是,安德列公会在幕后操纵这次的攻城战?如果真的是这样,艾索米亚王室也不会不插手吧?卡扎利斯侯爵不会任人欺负的。”
    “他当然也会插手。可是双方能做的,都有个限度,不能太露骨。对艾索米亚更是如此。别忘了,达文的事,其它几个自治都市,佛奥里亚,西博斯和普奥林正密切关注着呢。如果王室在达文做的过火了,其它的自治都市会认为自己的权利也受到威胁。”
    “也就是说,果尔冬尼娅会把米亚梅交给安德列公爵,换取达文攻城战的正常进行。”铁匠做出了结论。沉默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唉。想不到千里之隔的几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居然这样纠葛在一起。政治的事,真是一想头就大。幸好我只是个铁匠!”
    “但这一切事情都有一个前提,既是奥马把米亚梅的消息和行踪送到。如若不然,果尔冬尼娅根本什么都不会知道。这件事迟得一分,就有一分转机。”
    “那他岂不是害了他俩?可怜啊。那孩子会终生后悔!”
    “可是他不会回头。因为他是个艾索米亚士兵。也许是最好的一个。”艾拉做结论说。她想起奥马偷偷望着米亚梅时,他眼中流露出的无限的牵绊,而安勒克斯又被士兵视作自己的老师,禁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会回头的。”普雷特重复道。
    ……
    士兵不清楚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迷幻之森雷鸣般的虫鸣猛然间响起,起潮似的,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片森林,令他感到天旋地转。
    ……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拾行装,再次踏上旅程。
    他们走得不快,因为天色黑得早,有时只行进半天便扎营休息。夜晚对于迷幻之森中的人类来说,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即使是在正午,森林里最明亮的时候,他们也时常能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窥探着。但他们却从未正面遇到过任何危险的事。
    每天两次,他们分成若干个小组出去打猎。每当李维出去的时候,拉拉就和少年一组。这两人几乎从来没有什么收获。普雷特总是悄悄的跟在少年和少女后面不远处保护他们。他发现,两个小家伙正在进行着一个秘密的交易。他们走进无人的灌木丛中,或者爬到高高的树枝上去,他把一本小小的书交给她,从她那换到稍大一些的另一本,然后在下次,有时会间隔一次,出猎时再换回来。拿到较大的那本书的人会在树枝上躺着静静的看上半天,另一个则在附近设陷阱捕捉路过的兔子。他布的陷阱从未抓到过什么,而她则会在小动物接近的时候出声,把它们吓跑。回来的路上,他们会热烈的讨论问题。铁匠注意听了一下,经常是关于结阵、魔法施展什么的。他还听到,少年自称已经可以用极简单的咒文召唤骷髅,而女孩总是说他吹牛。
    拉拉是他们的小天使。现在不止铁匠比尔这样认为,当然,他还是她的粉丝中最忠心的一个,愿意把大把的晶石花费在无聊的表演里博她一笑。
    士兵奥马一天比一天更疲惫。这种疲劳是来自心底的。每个人看着他时,都会被他的忧郁传染到,欲言又止。拉拉偶尔会用一些简单的办法开导士兵,可士兵为了什么忧愁她完全不知道,即使普雷特告诉她,她大概也不会懂得。
    格斯拉采回的甜树根大受好评。所以黑大个也愈加卖命,每天的收获都在增加。他从来也不提他的树根是从哪里弄来的。
    里尔斯的美丽医生从来也不干活。他们去觅食和打猎的时候,或者做饭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呆在帐篷外。她微蹙眉梢,把一块艾索米亚,龙翼,佛卢斯或者古艾瑞拉的金币按在胸口上,轻轻的叹息。树木仿佛都被她的忧郁感染,一齐哀叹起夏天的飞逝,振动起来,抖落掉枝头的落叶。每到这个时候,林子上方飞过的候鸟也会悄然降落在她的身边,在她的肩头和掌心里蹦跳,唱着欢快的歌,想抚慰这悲伤而美丽的人儿。很遗憾,多数候鸟的鸣叫并不好听。
    为了很多不明不白的理由,现在每个人都欠了她一笔不小的债。格斯拉尤其灾难深重,为了保住恩师的遗产,比尔总是尽量离艾拉很远。
    他们的脚印一直向东方延伸。旅途并不艰难,几乎像是一次略略有些疲劳的野游。很多活跃在迷幻之森传说中的生物,剑猿,独角兽,魔法豹什么的都不曾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甚至连普通的猛兽也没有看到。危机感很快在树叶的婆娑声中淡漠。他们的心态渐渐变得很轻松。
    ——如果不是奥马,里尔斯的士兵一天比一天更令他们感到担心的话。
    这天黄昏,又到了打猎的时刻。李维和拉拉小组步履轻松的走进林地。他们有意挑了一条这样的一条路:地面上丛生着一尺高的亚利亚尔草,——这种草的草叶尖端有着人类的眼睛看不到的锯齿状尖刺,如果被刺刺到,会生出一些痒痒的红色小包,树木则多是些低矮的蓬勒木,多数树顶的高度不到两米。他们蹦蹦跳跳的走进林中,知道以普雷特的身高,走在这样的林地会非常辛苦。
    李维和拉拉在一株蓬勒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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