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男子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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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我愿意等妳。”俞雅静静地望着她。
“谢谢你。”
，
深夜的时候，下起雨来，倾盆大雨就那样浇头而下。列风走在路上，他的神智其实很清楚。他知道自己要回家，也知道现在该避雨。
他不该这样任雨淋着自己的，他能坚强的面对一切，从懂事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都那么努力啊！他的理智告诉他该躲雨，生根的脚却僵在雨里，任大雨淋得自己浑身湿透。
他微薄的嘴唇紧抿着，双手紧紧握成拳，他痛恨，痛恨自己现在的软弱，只不过是一段感情的逝去，他为什么无法振作呢？
你不可以这样，列风！你不可以！
他心里的声音在对自己吼着，温热的东西却随着雨水浸润脸颊。他呆呆站在雨里，一直站着……
※※※
列风昏睡在床上，只觉浑身热烫，像有把火在他身体里焚烧，撕裂的痛楚也伴随着这炽热。
“大哥……大哥……”
隐约中他好像听到妹妹的哭泣声。她怎么了？他挣扎着想睁开眼。
“大哥……你会死吗？”列莹吓得哭着匍匐在床边，列风在发烧，他整个人都好烫，一直昏迷不醒。她不要哥哥这样，哥哥为什么躺在这里呢？
“莹莹……”他昏沉地开口，“哥……不会死的。”他不会死，也不能死！他并非独自一人，他的家人都需要他，而他也要过自己的生活。他要坚强的活着，这是他在父亲坟前立下的誓言。他只是在发烧，他会好起来。
“莹莹，别哭了，妳哥会没事的。”
迷乱中，他好像听到母亲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的声音。
※※※
列风醒过来时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睡得正熟的妹妹，他嘴角微动，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嗯……”她含糊的应了声，抬起头来，睁开迷蒙的眼看他，“大哥，你醒了？”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额头，“我没事了，已经退烧，妳一晚上都待在这里吗？”他有些心疼她蜷缩的样子。
“莹莹要在大哥身边啊，妈妈也才刚走呢，她说大哥会没事的，真棒，妈妈没骗我呢！”她开心的说着。
列风笑笑，想站起身，这才发觉四肢绵软无力。浑身汗水淋漓，他要去洗个澡。“乖，妳到哥哥床上去睡一下。”看着列莹困倦的脸，他怜惜的说。
列莹见他走进浴室关了门，便好奇地打量起这房间来。
平日她很少进来，因为妈妈不让她随便进来，说会打扰到大哥大嫂。自从上次剪纸事件她被大嫂骂过之后，她便有些怕她。
现下细看这房间，她突然发觉这房间好漂亮。淡蓝色的墙壁，乳白色的家具，她好奇地翻动起抽屉来，想着是不是能找到一些漂亮的图纸，她还记得大嫂有许多有趣的图。翻啊翻，她只找到一本海蓝色封面的书。
列莹其实不确定，只觉得这应该是书，看起来很厚的样子。她认识的字不多，打开漂亮的本子，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字，但她都不认得。
“莹莹，妳在做什么？”方萍忽然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熬好的白粥，看到女儿正跪在地上，房间里的抽屉乱七八糟地打开着。“妳大哥呢？”
“哦……大哥他在洗澡……”她说得支吾，其实是怕母亲骂她，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母亲警告过她不许再乱动东西。她怯怯地看着母亲，暗暗将那蓝色本子扔到桌子底下去。“莹莹好困，想睡觉。”
方萍怜惜地看了女儿一眼，“那就快回自己房间睡觉去。”
列莹乖乖应了声，她走后，方萍开始动手收拾起房间。她略微皱眉，列莹这丫头竟会将房间翻得这样凌乱。
蹲下身子放进底层的抽屉时，在桌脚旁的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她伸手将它取出，那是一本海蓝色封面的笔记本。
她有些疑惑的将它翻开。
※※※
列风冲澡出来，发现母亲留下的热粥：心里掠过一阵暖意。
“你今天不要去酒吧了。”在他忡怔的时候，方萍又推门走进来。
“妈……”
“先喝了粥，待会儿把药吃下去，再睡一觉，”方萍神色淡然，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多亲切，但她伸手探了探儿子的额头。
光这个动作就让列风有些屏息，他长大后，母亲再也没这样抚摸过他的额头，这种母性的温暖，让他觉得感动。
方萍的眼神柔和了不少，直望着他，“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妈……”列风怔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方萍轻轻一叹，微白的两鬓透露着沧桑，“我不是好母亲，但我是你的母亲。因为对你父亲的恨，我却经常忘了这一点。”她神色问带着淡淡的惆怅。“你好好睡吧，记着，无论如何，你还有家人。”她说完这一句便合上门，留给列风一片寂静。
母亲的话，让他在温暖中入睡。
当他再度醒来时，居然发现他近距离对着齐朔的脸。“你怎么来了？”他微怔之后，淡淡一笑。
齐朔双手托腮，已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我正在研究啊。”他说得煞有其事。
“研究什么？”列风疑惑。
“失恋的人，是不是都要病上一场，以示对爱情的忠贞啊？”齐朔睑上充满戏谵的笑。
列风苦笑，“你未免太没同情心。”
“懂得开玩笑，你还有救。”齐朔重重地点头，“我这可是做兄弟的在慰问你。想当初，我失恋的时候你不也照顾过我吗？所谓大恩不言谢，我就刚好逮到这个机会，让我来回报你！”
“你一直在等我失恋？”列风淡笑着，见他一本正经说着这些玩笑话。
“列风，很好，忘了吧，虽然你是个蠢男人，但一定会有很好的蠢女人来配你！”齐朔忽然执起他的手，很认真地说。
列风笑的时候眼角有点湿热，“谢谢你。”这三个字说得郑重。
两人正说笑着，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进来的人居然是白紫淅。
看见她，列风的神色微微一僵。
“听说你病了，好点没？”她一身简约的装扮，深深瞧着列风。
再次见面的她，给他一种沉静的感觉。他觉得她是在压抑自己，他较喜欢当初那个火爆率直的她。虽然她的脾气不好，但至少那样的她没有现在沉闷。
他没有感受到她的喜悦，她现在显得不开心。
他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就算她要分手、她要离开，他还是希望她是快乐的。
“你……什么事？”他的目光落到她手上的牛皮纸袋。
“抱歉，我不知道你病了。”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我带来这个，这是我请律师拟的协议书，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可以签上名字。”
协议书？列风心里沉沉地被刺了一下，她省略那两个字，其实他们都很清楚那是什么，可没想到她的动作这样快，昨天才说分手，今天就送文件来了。
“好，我知道。”他苍白的脸上有些微微的抽搐，接过文件袋的手重若千斤。
突地，他僵硬的手被齐朔挡开。
“拿回去！”齐朔重重地将牛皮纸袋扔回白紫淅面前。
白紫淅愕然，看了齐朔一眼，随即冷冷说：“这是我和列风的私事。”
齐朔轻蔑地看着她，眼里闪着怒火，“这种东西妳没资格交给列风！没见过妳这么无知又冷酷的女人，妳要离婚是吗？很好，回去等着他给妳离婚协议书吧！”
白紫淅僵着脸，听到齐朔吼她的那一刻，她胸臆间进发着一股炽热火焰，她忽然觉得受够自己的阴阳怪气、自己以为的成熟理智！那让她几乎窒息！
但是，她燃起的目光接触到那张挂着的结婚照。
她心里倏地涌起淡淡的伤感，注视照片中自己明媚的笑容，为什么那时候会这么开心呢？不到半年，她的心境竞有这样大的转变，人生是否永远都难以预料？
她的心冷了，她的情淡了，因为她的骄傲理智不容许她爱上这样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不值得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呢？如果他值得她爱，那该多好？
她想着：心里的火焰瞬间熄灭，她捡起地上的牛皮纸袋，淡然地看了列风一眼，“我放在这里，如果没什么问题，请你签字。”她漠然地说完，转身离开。
“这个女人！”齐朔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有不打女人的原则，他真的很想赏给她两巴掌。
“齐朔！”列风叫住他，温和的眼里虽然蕴藏着痛苦，但是很平静。
在白紫淅离开之后，他才轻声说：“别找她麻烦，这是她想要的。一场婚约里没有理解与信任，分开是必然的。”
白紫淅木然地走下楼梯。
“妳等一下。”身后忽然传来方萍的声音。
“妈。”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才发觉这个称呼的尴尬。不仅因为她们不佳的关系，更因为她就要和列风离婚了。
方萍的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她只是递给她一本海蓝色的笔记本，“这个，请妳看一下。”
白紫淅疑惑地接过，盯着海蓝色的封面，不知那是什么，随后迎向方萍深沉的眼。
“我想，这里面的一部分也属于妳。”方萍只是简单地说。
※※※
十二月二十三日
微雨
推销的工作不像原本想的那样容易，今天我又得罪了一个客人。
方姐不只一次的暗示我，要我接受那些夫人的邀请，让她们开心。这使我感到厌恶，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单纯的推销化妆品。
这世上似乎没有简单的事，为什么总要隐藏着那么多龌龊而卑劣的事呢？我不想妥协，虽然我需要钱，但不会出卖自己。如果出卖了自己，那么也许连活着的意义也没有了。
我会再试着做做看，阿星的学费又该缴了。
妈的态度总是让我伤心，我想她对我并没有大多的感情。我不明白地为什么总喜欢说那些会伤人的话，是我做得不够好？如果，渴望她用看阿星那样的眼神看我，是不是一种奢望呢……
四月二十六日
晴朗
我一生也忘不了的日子。
我和紫淅的结婚日。我娶了她，我真的娶了她！
这原本是在我梦中的事情，虽然听到那番谈话让我感到痛苦，但还是感谢老天，让我能够和她在一起，那一直是我深埋在心底不敢奢求的心愿。
紫淅她爱我吗？她就像个孩子，想得到她要的一切。我喜欢她的执着，喜欢她的倔强，喜欢她的蛮横，喜欢她……那么多的喜欢，只为了她的执着才战胜我的怯弱，让我拥有这天大的幸福。
三年前失去她的时候，我痛恨过自己，无力感将我击败，为什么我总是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
多少个日夜，我都会回想起她的样子，她那开心时明媚的笑，生气时微噘的嘴、清秀的眉、烁然的眼……只能在回忆里思念的人，如今却要生活在我身边，这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我默默祈求，上天不要再残忍的夺去一切，让我贪婪的拥有这或许算是奢侈的幸福吧，因为，我真的……爱她。
六月十二日
晴朗
今天我试着向紫淅讲酒吧的事情，但是她毫无兴趣。
她的事业心很重，有着野心渴望成功，执着而又热忱，那应该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她认真的样子很美。
我有点沮丧，夫妻之间应该好好沟通、互相理解，这样感情才能长久。但是紫淅不在意这一点，我想，她还是个孩子，并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
我可以等，等她慢慢的学会，毕竟现在对她来说是重要的时期，她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支持她、信赖她，是我所能为她做的。
虽然我很想告诉她，我开这间酒吧是为了她，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业，但里面有我的执着和努力，一份稳定的收入，是对妻子和家庭的承诺，我希望她了解。
也许我开始变得贪心了，但一个人不该有太多的要求。
八月六日
阴雨
紫淅完全的不振作，她开始沉迷在酒精里。她以前有过酗酒的不良记录，我很怕她会再犯，但又无法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不让她喝酒。
我明白，这次她所遭受的重创，对她来说是多么痛苦难熬。那并不仅仅是她的事业，还粉碎了她对人心的信赖，因为背弃她的是她所深信的朋友，那种背叛更毅她痛苦。
她似乎听不进我的安慰，整个人变得毫无斗志，以前充满干劲及野心的女人，现在忽然畏缩在我怀里，甚至一蹶不振地说要做个安分的主妇、依靠丈夫的小女人，不再去做那些无谓的努力拼搏，这让我深深的感到不安。
她不该是这样的，这不是白紫淅，不是她的本性，这样的她让我心痛。
紫淅，我该怎样帮助妳恢复原来的样子呢？那样充满活力的妳、火爆的妳，才是真正的妳。
我想了很久，一直犹豫。我知道有个方法一定可以奏效，因为我了解紫淅的睥气。她也许听不进劝慰的话，但对刺激的反应灵敏过任何人，尤其是现在的地。
我真要那么做吗？我好犹豫，我怕这样会失去她。事情从来没有两全，我只能有一个选择，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只为自己的私心和感情而任她这样颓废下去。
我能够失去她吗？能够吗？
紫淅说过她最重要的是她的事业，她渴望成功，比任何人都渴望成功，那样的她，该生活在耀眼的光环下，如果这样黯淡下去，她会毁掉自己。我不能再犹豫，即使是失去她。
那时候，我说所求的是一份永远。她知道吗？我的永远就是她，想一直在地身边看着她、守护她。
但是，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我只要……她好。
白紫淅猛然合上日记本：心抽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