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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部分

中华野史-第774部分

小说: 中华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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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问何人所拟,明珠不敢隐,举其人以对,则徐健庵也。圣祖笑曰“尔纨绔,敢与状元公交好乎?尔试为朕面解其义,毋为人笑没字碑也。”明珠历陈意义,颇觉未误。圣祖曰“此亦可谓难得矣。”遂将御制诗文赐之曰“尔及身虽不复能博通,然以此昭示子孙,毋使再受金玉败絮之诮也。”明珠退,遂增聪老儒数人,专教其子揣摩御制笔法,其后容若等俱以诗文鸣禁中。 

初,明珠为固宠持禄计,闻圣祖宫中欲选良家闺秀为女官,以充典签校书等职,而限于满、汉之界。满人女子,多不娴文学,无可当选者。乃异想天开,密遣使往苏、杭间购小家碧玉未成年者至邸中,先教以言语,次授之各种学艺,以备进献。 

其女皆美丽而天足,并欲使冒为满旗贵族也。其事绝秘,虽家人不与知,所知者惟一、二心腹而已。其夫人早卒,以妾代之,悍妒有力,明珠颇畏焉。或告之曰“相国谋署外室,城西别墅中粉黛殆以百数,三十六宫都是春也。”夫人觇之信,怒甚,曰“予必尽杀之,固不使相国知。”先是,别墅所购待年之姬,分科习文艺,宛若学校者然。如书史、诗词、歌曲、音乐、弈棋、绘画、雕刻、女红、游戏等,各占门类,习一艺成,以次递习。有老儒杭人,博通书史,兼擅诗词歌曲,相国聘之以教诸姬。老儒仅知为相国之待年宠也,所教为及笄女子三,曰新梅,曰娇杏,曰茜桃,若姊妹花然。茜桃尤聪慧,年仅织素耳。老儒怜之,独教之古列女节孝贞烈事,茜桃慨然欲自振拨,顾念身世,辄为之泪下。然技艺之精进,突过侪辈。偶见即能仿效,诗词出语有天然韵致,非人力所能为也。老儒誉不置,而娇杏颇妒之。院制每女子三,必有一老妇管理其起居饮食,凡师教外督责之事皆属焉。娇杏嫉茜桃之能,辄短之于老姆。 

茜桃承若儒教,慷慨尚气节,不肯谄事老姆。且以己所处地位,无异娼妓,永无拨云见天之日。故觉生趣顿减,而怨愤之词或见于词色。于是老姆亦厌恶之矣。一日,会时节,闻夫人来园中游遨,诸老妇大惊,知必有祸,乃匿其驯扰心爱之姬,而班崛强者出迎,意谓夫人若加凌辱,此辈固无足惜耳。无何,夫人至,颇和蔼无怒容。既遍阅诸姬,乃命膳夫设宴,以享群花。 

且命醉饱勿惧。既而命诸老妇善事诸姬,率婢媪登车去。茜桃既入课斋,老儒见其双颊微酡,问所以饮食者。茜桃具以告,且曰“夫人固有礼,但未知肯释放吾辈否?儿已微露求请意矣。”老儒色然曰“危哉,此岂尔求请时耶?”茜桃曰“何谓?”老儒曰“夫人之有礼,于理为常,未可深信。恐其城府甚深,蕴毒亦愈厚耳。且虽不愿尔辈在此,亦岂愿尔辈安然他适,享太平之幸福?而尔骤露求请之意,彼知尔之不易驯服,必设计更速。惜哉,尔之不习世放也。”茜桃闻言,自悔性躁,伏案痛哭。老儒慰解之。新梅最长厚,争来解劝,娇杏则不知所之矣。未几,茜桃腹痛,自归寝室。比晚,新梅走告老儒曰“茜妹死矣。凡侍夫人饮者十六人,中有六人得赐酒,赐酒者皆毙。”噫,殆酒中有毒耶?老儒叹曰“吾知头角峥嵘之为害速也,但尔辈亦不能免。娇杏何如?”新梅曰“娇妹方鼓掌称乐。”老儒曰“妇人之妒,一至此耶。虽然,舐糠及米,彼自不知死期之将至。何乐之有?”新梅惧甚,齿为之战,跽地求老儒援救。老儒曰“吾姑试之,未知有效否。” 

新梅称谢去。老儒乃函致其徒为显宦者,言于相国求去。相国知有异,遣人引老儒至密室,询所以求去之故。老儒以前事告,相国惊曰“吾固不知。此禁脔也,奈何夫人贻误若是?”老儒从容曰“与其死之,不若生之。”相国颇首肯,乃命人稽园中人数。将下赦令,夫人已知之,争先驰往,命缚色美者别置一室,而驱其中姿以下者。新梅朴讷无华,竟得漏网。因感老儒惠,辗转访得其寓所,愿作奴婢以报。老儒乃纳为子妇焉,而相国献姬之事亦遂寝。 

○夺嫡妖乱志七则 

康熙帝既立胤禛为太子,以为天下无事,娱情内典,藉自颐养,不日且内禅。而诸子众多,俱以胤礽长厚,无奇才异能,坐跻大宝,心不甘服,咸思帝制自为。其间权力最盛、党羽广布者,则推胤禛、胤禵、胤礻我、胤禟。胤禛即世宗,有异禀,膂力过人,能驱使番僧及海内奇侠之士为己用。胤禵等与之抗,各树一帜。惟胤禔等常自附于胤禛,以张旗鼓,故胤禛与之感情颇洽,而视胤禵四人,则仇敌也。先是,满洲家法不主立长,盖尚袭蒙古、辽、金旧俗。既入关,诸臣文饰汉义,请立储贰。 

康熙帝亦醉心汉家文化,恐不立储为天下后世笑。贸然许之,而大错铸成矣。胤礽性厚重,短于智略,然苟使多读书史,洞明大义,实足为一令辟。惜满廷不事此,亦无出阁就学之典礼,但使嘛喇教之番经,世仆数员,督以清书骑射而已。圣祖因好儒书,独不使储贰懋学,为绝可怪之事,然实满廷之劫运也。 

胤礽不知德足胜妖之事,习闻喇嘛之言,下至佥人群小,争相构煽,遂与诸子征逐,务为相胜,而事乃败矣。当储贰之初建,圣祖命与诸弟习射于便殿,弯弓无一中者,其他技击,亦均不娴,而诸子多勇武命中,胤礽引为大耻。师傅某公,满人中昏庸之杰出者也。乃进言说太子,谓诸子获胜,皆出崇奉喇嘛及养士之力。太子瞿然问计,师傅乃为画计争致喇嘛及击剑敢死之士,务胜诸子,敌势自却矣。太子固不更事,深信不疑,乃与诸喇嘛约曰“苟有能以咒语秘术制人死命,使彼不敢抗衡者,尊为国师,受上赏。”又阴使人语各省大吏曰“能求得奇侠之士,武勇技击足以胜人者,封大官,举主同受上赏。” 

于是喇嘛争以魔术自效,而江湖术士、山谷伏莽,咸趋阙下,以求效用,京师纷扰,宫闱若市井。奇服异言之人,往来阙廷,司寇不敢诘。有识者皆知宫中多故,祸不旋踵矣。是时康熙帝方深宫颐养,潜心内典,外间事绝不闻知,左右亦必不使之闻知也。 

胤礽之养士拜僧,实求自卫,误中某傅之离间,初无意于树敌也。一日,偶出猎南苑,见车骑自南来,从者至数百人,武仗甚整,且有喇嘛执器前导,状至威猛,以为帝驾来也。将避之,左右进曰“此非车驾,实四皇子之卤簿耳。”太子惊曰“彼一皇子,乃呵护之盛若此;我储贰也,自顾不如,保不为人所笑乎?且其势凌人,后此将为所制,大不可。”心怏怏然。既归,商于某傅。某傅曰“果尔,是不可不请于上,以正国体。”乃入奏四皇子卤簿僭越状。圣祖果谕令胤禛不宜违制,速减车骑,散党附,免蹈刑法。胤禛闻太子所请,深衔之。自是一变前日所为,斥去车骑,而与喇嘛、力士等步行走京外,游历名山大川,不复有威仪而党羽实益众。胤礽以为畏己,肆然不复置虑,不知胤禛固卧薪尝胆,以报此辱也。 

胤禛既养死士,恐为太子所厄,常只身走江湖,以为阅历磨练之地,且自谓多知民间疾苦,则他日可有为。实则阴探舆论,笼络在野之不轨者,以备推倒储宫而已。尝漫游至嵩山,遇少林僧,技击过人,乃膜拜求为弟子,僧直受不辞。其徒凡数十人,以胤禛食量过大,辄非笑之。又使炊煮以供众食,胤禛乐于奔走,绝口不道宫禁事,人莫知为皇子也。半载而技成,诸僧又嬲之角力,胤礻真避不应。众笑其怯,几无所不押侮。 

胤禛怒,奋起与斗,卒胜所嬲之僧。师曰“子技进矣。”遂赠一铁杖,留为他日纪念,且言除一女子外,可持此横行海内矣。胤禛既行,方下山,而宫监卫士麕集,盖如约而至,众始知其为皇子也。 

胤禛微行自晋中归,遇太子宾客于途,方殴击人。倚势凌辱,人不敢与争,踉跄呼哭,莫之过问。胤禛独走问所苦。旁有恶少年大言曰“尔为谁?敢来问讯。宁有三头六臂乎?” 

胤禛熟视其面,出铁杖猛击,碎其脑,毙,从容返邸,而太子党人已探知矣。夜遣剑客入邸,将刺胤禛。一喇嘛方侍胤禛诵经,见窗外有白光如匹练,上下无定。胤禛怪之,令喇嘛就视。 

喇嘛曰“否!否!吾已遣某力士办之矣。”比晓,院中树枝皆如削,所蓄之猎犬尽失其首,如骈戮者然,而数十武外小园中,有武士横尸焉。喇嘛曰“此即剑客也。技穷力竭,乃为力士所诛。今晚必且报复,行当备之。”是夕,大风自西来,屋宇震摇,金铁鸣动,空中战斗声甚厉。居民咸闻之,莫知其所由来也。破晓,太子宫中皇皇若有大事然者,出购棺木,其数甚夥,特不知死者为谁。雍邸中亦然,人咸疑之。又明日,雍邸中遍招都下喇嘛入诵经,云作道场七日。诸庙恐人数不敷,至延乞丐以充额。顷之,太子宫亦传命索喇嘛,然已为雍邸所要去,势不能应命矣。太子怒甚,欲捕大喇嘛诛之。大喇嘛惧,请命于国师,国师衔旨乞命,乃已。太子知雍邸所为也,积不能平,遍召门下客,谓之曰“今夕不杀胤禛,与诸君不复相见。”门下客忧惧,计无所出。有与胤禛之客善者,以告。胤禛闻之曰“此势不两立之秋也。皇父春秋高,一旦祸成,恐伤其心。不如吾姑避之,以待其隙。苟吾有天命,何患不取而代也!”束装将行,会有奇士自蜀中来,愿见雍邸。胤禛速使之入,则前游所遇之友也。留与饮食,谈技击诸术,风起泉涌,顾终不及心事。奇士作色曰“皇子有急难,奈何不告我?” 

胤禛问“何以知之?”奇士曰“闻青宫新自海外得一术人,能以铁冠取人首于百里外,今晚殆以决议施之皇子矣。如能不为所杀,且夺其冠,则他日可取以治贪官污吏,人皆不敢犯法矣。天下绝殿下,使吾闻之,方得有此预备也。”胤禛问“奈何?”奇士曰“彼以喇嘛咒语为护符,施此魔术。今吾侪都以贝叶蒙首,则铁冠必来而复去。吾先于庭外张一袈裟,如张网状。铁冠必跌落其中,吾党可收之,以为后日之用也。” 

胤禛从其言,果得铁冠。既而谓奇士曰“寇深矣,不用斩截手段,此祸防不胜防。吾终不愿郁郁居此土也。”奇士曰“盍请大喇嘛来,当与之为最后谈判。”胤禛允之。大喇嘛至,奇士曰“降龙伏虎,当用其势,过此以往,恐不能制,奈何?”大喇嘛曰“谨闻命。特缓乎急乎?生乎死乎?惟殿下所择。”胤禛思之良久,乃曰“吾为皇父计,不得不缓;吾为皇兄计,又不得不生。”大喇嘛曰“诺。”时太子以铁冠术不效,闻胤禛仍无恙,恚恨成疾。大喇嘛入请曰“吾能以阿肌稣丸治殿下疾。”太子曰“子非助胤禛者乎?吾安敢服子药?”大喇嘛曰“否!否!胤禛暴虐,众叛之久矣。今彼邀游四方,未敢返都下,邸中固阒其无人也。殿下不信,可询之某喇嘛。”某喇嘛者,太子之亲信人也,而实大喇嘛之徒党。 

太子见术不效,郁恨伤肝,性烈如火,挞辱诛灭颇夥。群下人人自危,至喇嘛亦不免诟辱。以故喇嘛有贰心,亦愿助胤禛为虐矣。太子不知其计,以问喇嘛。喇嘛曰“此西天活佛之师,其丸实能治百病,服之当必有效。若胤禛则畏殿下之威,当不敢复来辇下也。”太子信之,乃令大喇嘛出丸进服。胤禛遍贿青宫上下,无一人与大喇嘛为敌者。于是太子以孤掌之难鸣,受易性之狂药,虽有知者,莫为之白矣。阿肌稣丸者本媚药,或兴奋剂,而兹则羼入猛烈之品,能使脑力失其效用,神经中枢为过度之激刺,亦不能制其百体,其形态遂类颠狂。斯时,太子因疾居外邸,不近妇女,故宫中妃嫔咸未知悉。延三日,太子益狂,便溺不自知,且毁坏器物无算,并御赐佛像等,亦投毁无余。事既张,太子妃趋视,大骇,无术为之收拾,乃奏闻。圣祖遣人视之,则已不复能成礼,且已失一切知觉,动则骚攘如犷兽,静则昏昏如负重疾。圣祖不得已,乃下诏废其储位,诏中多愤懑语。然责备太子无状,卒不知为胤禛所嗾使,喇嘛所播弄也。太子妃惶恐,奔坤宁宫求救于皇后。皇后遣国师及御医往视。是夜,国师方衔命出宫,憩某庙以待旦。大喇嘛膝行入,告以由来,历数太子之虐及某喇嘛因忤太子意惨死状。国师凄然曰“然则吾不能为救治矣。以此主天下,吾辈尚有噍类乎?”及旦,草草入视太子,谓系不信神佛,心入邪魔所致。非别闭静室中,灌以醍醐,咒以功德水,不能复其原性。宜速治之,迟且不救。御医入,亦言心疾不可治。盖清初喇嘛之势力甚盛,御医仅充数。喇嘛言如何,彼亦不敢与之争辨也。旋皇后召太子入宫中,令择静室居之。日以功德水进饮,神思渐清,颠狂亦稍杀,乃令妃嫔入侍,益知敛抑,饮食亦增进。妃嫔私问前此病状,亦自知否。太子乃言服某喇嘛丸,遂失知觉,以后即昏昏如在醉梦间也。妃嫔以告皇后,乃闻于圣祖。遣人穷治其事,将捕某大喇嘛鞫之,则已随胤禛不知所往矣。以诘国师,国师曰“吾徒皆忠于太子,且雍邸与太子亦绝无仇怨。此必奸人播弄,欲离间兄弟耳。苟有隐匿,吾设坛作法,使彼二人各至坛前,自相质问,则佛祖韦陀必不谁恕也。”圣祖可其请。皇后问曰“胤禛不至,奈何?”曰“吾能致之,且能缚大喇嘛来。”是夕,国师使人谓喇嘛与胤禛曰“第来,必无恙。”及夜中,胤禛果至,以皮冠蒙首,状极委惫,见后伏地不起。圣祖略有所诘,奏对极凄惋。太子入,见胤禛,色赪暴怒,诟厉不止。旋坛上有振锡声,如使之跪。太子忽颠蹶,乃惘然自述欲杀胤禛状,且历举所杀侍卫及喇嘛徒众,状至可怖。是时阴风猝起,燎烛皆作惨绿色,宫中皆闻鬼声。圣祖以倦怠悚惕而退,皇后等皆废然返宫。妃嫔奉太子下,则又昏然不省人事矣。自是昏瞀哗噪,一如前时,不复有一隙之清朗矣。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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