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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部分

中华野史-第8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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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左宰学士署铨,亦力任之。虽欲复词林领铨盛事,亦从人望也。给事中朱爵起而诤之,谓破坏成例,且指次揆赵兰溪、张新建,私其同年,并訾罗之品格。首揆为王太仓,不胜忿恚,极口诋给事。朱虽谪去,而罗终不得用矣。给事所云成例,竟不知此例成于何时?盖愤外吏之不得大拜,故借此以鸣不平耳。 

此等建白,谓之存体面争意气则可,若云爱惜人材,通达国礼,则未必然。 

【交际】词林交际最简。其始入者,合衙门自政府以下至史官,各送贺仪分金七分,即书名于书仪之上,不具他柬。其以奉差谒补入者,具青布一端为礼,此先人在馆时事,盖沿袭先辈雅道,想至今尚不变,若他署则不及知矣。先王大父,从省中外迁山东佥事,终养归,后入补官,去国将二十年,时严分宜当国,故旧识也,以一纱二扇谒之。严欣然款接,受扇而却纱,补任又其邻郡分巡,始终相欢无他。盖严虽黩货,自是暮夜所入,其寻常交际,想当时皆然,不以为异也。二十年来,即平交必用二币,至于四,至于六,今且至八币。而以他物如数侑之,谓之“八大八小”,不知始自何时?而当之者反以为俗套,不肯尽收。乃于八大八小之后,另开珍异,及土宜适用之物,以备选择。至黄白酒枪之属,别创异名,以避旁观之目,掩属垣之耳。如此恶俗,将何底止。 

【翰林应制】今上大婚以后,留意文史篇什,遇元旦、端阳、冬至,必命词臣进对联及诗词之属,间出内帑所藏书画,令之题咏,或游宴即宣索进呈。至讲筵尤为隆重,宴赏之外,间有横赐,先人与同年及前辈诸公,无日不从事楮墨。而禁脔法 昷,亦时时及门。以后上朝讲渐稀,宸游亦简,至今日而警跸不闻声,天庖不排,当岁时节序,亦未闻有一二文字进乙览,词臣日偃户高卧,或命酒高会而已。虽享清闲之福,而不蒙禁近之荣,似亦不如当时宠遇也。 

【翰林官先奏事】本朝朝仪,凡早朝毕,各衙门以次奏事,待上亲决,或引大臣面议。最后内阁辅臣,职当承旨,趋御前裁决。然以衙门五品,隔在大寮之后,进退俱属未便,始命每遇午朝,则翰林院先奏事,遂为成规,所以重辅弼体也。今午朝久不行,奏事亦废久矣。今上丁亥年,因言官建议,请复午朝旧制。不数日,上忽问内臣“若遇午朝,正此时否?”因而误传,内臣纷走,钟鼓尽鸣,皇极门御座亦移正矣。一时侍从诸公,奔趋入内,踉跄失度,而上竟不出也。又国初早朝,辅臣与司礼监内臣,对立于宝座,文皇晚年以病健忘,每命后宫用事者,立衮扆后,纪载问答圣语,辅臣金幼孜等,始避立丹陛之下。至成化间,而仍移立于上。然在今日,则常朝礼讫,俱退步宫门,即班序上下不深辨可矣。又记注起居,古有郎、有舍人两官,唐宋以来,俱立螭坳,亲闻天语。国朝无此官,至今上始创设,以词臣带管,每视朝亦令同科臣侍立,今仍在本班行礼,未尝别侍燕间。所谓《起居注》,不过讲筵随班侍文华殿,退而节录各衙门章疏,及所奉圣旨而已。与“起居”两字毫无涉也。盖国朝既以史官为宰相,又不以史职责成史官,非一日矣。 

【庶常授官】丁丑馆选,先人为选首,故事留补本局不必言。时,沔阳费似寉(尚伊)年少有隽声,且屡考前列,当留无疑。己卯散馆前阁试,江陵相出一论题,为?李纲不私其乡人”。众相顾失色,知费不得为史官矣。已而散馆,费果出为给事中。于是次辅蒲阪之乡人张元冲(养蒙)授给事,李顺衡(植)授御史,三辅吴门之乡人张慎吾(鼎鱼)、万涵台(象春)、史志桥(继辰),俱授给事,无敢留者矣。是科江陵次子为榜眼,不会引嫌,独于乡人示公,何也?费寻外补佥事,丁亥,京察以浮躁谪居家,后起饶州府之推官,竟不赴。 

按是科自史官、科道外,授部属者二人,循故事也。癸未科亦然,自丙戌至今,遂无科不选,散馆日,竟无一人为郎署。 

凡八科矣,岂诸庶常薄视列宿耶?抑握化炉者,加意桃李也? 

典制久废,必有起而正之者。嘉靖间,推乙丑散馆无郎署,以前三科不选馆,故特优之。戊辰,则又遵故事矣。 

【吉士散馆】近来台省雄剧,敻出词林上,每遇散馆,诸吉士多颙望留,其舆皂则计日以眄言路,惟恐为史官之隶人。 

此辈就中,又以为府为第一,闻其赛愿时,入台则用羊豕,入垣则用鸡鹅,若留作编检,仅用浊醪豆腐而已。今年值甲辰诸君散馆,有闲窥于吏部门者,见诸隶互相询答,一人问“汝主拜何官”,振声应曰“御史”;又问一人,徐对以“给事”;最后问一人,垂首半日不应。苦诘之,第长吁“照旧”二字而已。适友人姚仲含受吏科,其颜色甚惨沮,因语以吏部所见,亦一为启齿。 

【丁未闽中词林之盛】向来闽中无大拜者。惟永乐间杨文敏入阁,然不由翰林,此后二百年绝响矣。今上丁未科会试, 

大主考二人为杨荆岩(道宾)、黄毅庵(汝良)右侍兼读学入 

场。而李九我(廷机)以礼左侍兼读学署部,为知贡举官,俱福建晋江人也。南宫大典,以同邑三人主之,此明兴所未有。 

三月廷试,则张瑞图为探花;五月考馆,则林欲楫、杨道寅为庶吉士,又皆晋江人。至六月而李升尚书,福清叶从南少宰升礼尚书,同日大拜。盖八闽之盛际极矣!是科经房同考官、检讨黄国鼎,亦晋江人,至己酉散馆,林、杨二吉士俱留为史官。 

今皆显重矣! 

【戊辰词林大拜】今上二十二年甲午,首揆王太仓请告,赵兰溪代为政。时,张新建为次辅,而陈南充、沈四明继之,同事凡四人,皆戊辰词馆中人也。本朝至今从无此盛。四公在阁凡三年,而南充卒于位。又二年而新建得罪谴归,赵、沈二公并列。又四年赵卒,至三十年壬寅,而沈归德始入,仍为乙丑科。盖戊长诸公,在政地者几十年,更无别籍中人,尤称盛事。况前此则王山阴,后此则朱山阴、于东阿,俱登揆席。一榜七相,亦从来未有。 

甲午之春,首揆赵以鼎甲起家,而会试第二名张为次揆,三名陆为三揆,四名沈为四揆,依序排连,不差一名,尤奇! 

是科戊辰一甲状元罗康洲、榜眼黄廷仪,俱正位礼卿,探花赵浴阳为元辅,且俱得谥。亦可亚壬戌之盛。 

【四六】四六虽骈偶余习,然自是宇宙间一种文字。令取宋人所构读之,其组织之工,引用之巧,今人击节起舞。本朝既废词赋,此道亦置不讲。惟世宗奉玄,一时撰文诸大臣,竭精力为之,如严分宜、徐华亭、李余姚,召募海内名士几遍,争新斗巧,几三十年。其中岂少抽秘骋妍可垂后世者,惜乎鼎成以后,概讳不言。然戊辰庶常诸君尚沿余习,以故陈玉垒、王对南、于谷峰辈,犹以四六擅名。此后遂绝响矣。又嘉靖间倭事旁午,而主上酷喜祥瑞,胡梅林总制南方,每报捷献瑞,辄为四六表,以博天颜一启。上又留心文字,凡俪语奇丽处,皆以御笔点出,别令小内臣录为一册。以故东南才士,缙绅则田汝成、茅坤辈,诸生则徐渭等,咸集幕下,不灭罗隐之于钱镠。此后大帅军中,亦绝无此风矣。今上壬辰平宁夏之役,其露布中云“仿佛禄山之强,不灭宋江之勇。”盖取山以对江,几笑破士人之口。有友人云“何不取徐海之强,以配宋江耶?”海即徐明山,胡总制所擒日本酋首也。虽系戏言,实是确对。 

袁文荣撰玄文,每命壬戌门人三鼎甲分代,而有时不给。 

其拜相以此,尽瘁亦以此。 

【黄慎轩之逐】黄慎轩(晖)以宫僚在京时,素心好道,与陶石篑辈,结净社佛,一时高明士人多趋之。而侧目者亦渐众,尤为当途所深嫉。壬寅之春,礼科都给事张诚宇(问达)专疏劾李卓吾,其末段云“近来缙绅士大夫,亦有捧咒念佛,奉僧膜拜,手持数珠,以为律戒;室悬妙像,以为皈依;不遵孔子家法,而溺意禅教者。”盖暗攻黄慎轩及陶石篑诸君也。 

不十日,而礼卿冯琢庵(琦)之疏继之,大抵如张都谏之言。 

上下旨云“览卿等奏,深于世教有裨。仙佛原是异术,宜在山林独修。有好尚者,任解官自便去。勿以儒术并进,以惑人心。”盖又专指黄晖,逐之速去矣。时康御史(丕扬)亦有疏与冯疏同日上,则单参达观,及朝士附会之非。二疏同时埙篪相和,张、康承首揆风旨不必言,冯宗伯非附四明者,特好尚与黄偶异耳。黄即移病请急归,再召遂不复出,与陶石篑俱不失学道本相。 

【词林前后辈】词林极重行辈,即前一科者,见必屏气鞠躬,不敢多出一语,或苦其太拘。忆往年先人为史官,今晋江李九我宗伯,入馆后二科,而居址最近,臭味亦最洽。先人或得一鲜物,即邀与同酌,或折东移之。李有一味,亦然,毫无町畦也。近日格套愈严,前后辈几同师弟,而实情转薄,相倾相轧,甚或嗾人显弹隐刺,以自为速化地。欲如廿年前忘形相与,安可再得? 

【四品金扇】故事,京朝官词林坊局,五品即得用大金扇遮马,其他须三品乘轿始用之。故太仆光禄皆得金扇,左右佥都虽雄贵,以尚四品,张黑扇如他官。近年丁未以后,佥都忽自制金扇,每出皆属目讶之,逾年则左右通政,与大理左少卿亦用之。盖以同为四品大九卿也,言官、礼官无敢纠正之者。 

习见既久,今且以为固然矣。 

【翰苑设教坊】教坊司,专备大内承应,其在外庭,维宴外夷朝贡使臣,命文武大臣陪宴乃用之。盖沿唐鸿胪寺,宋班荆馆故事,所以柔服远人,本殊典也。又赐进士恩荣宴亦用之,则圣朝加重制科,非他途可望,其他臣僚,虽至贵倨,如首辅考满,特恩赐宴始用之。惟翰林官到任,命教坊官俳供役,亦玉堂一佳话也。犹记丙戌诸吉士入馆,余随先人同官入观,时正承平盛时,礼数极盛,今二十年矣。按宋世学士赴院,开封府点集优伶供应,至用女妓,况本朝止役乐工,以供词臣,非过也。若唐世,学士上翰林,乃作弄弥猴戏,则怪矣! 

【侍从官】宋朝两府执政而下,最贵近者,名侍从,自六部尚书、杂学士,以至龙图等阁待制,是也。以执政造膝之后,即召入讽议。故又名次对,如御史中丞、谏议大夫、给事中、中书舍人俱要剧,尚不在此数。若翰林学士,则日直禁中,固不必言矣。或遇有大事大赍,则出旨必有“侍从,及中丞两省两制”云云,盖皆三品四品官,所以有大小从官之别。若右列,必至观察使以上,始得比侍从,其重如此。本朝不列次对之名。 

盖六卿事柄雄重,台长亦西汉亚相之职也,同宋之执政,而学士惟翰林及春坊有之。春坊大学士,已久不除;翰林学士及讲读学士,仅为翰林大老兼官。若待制,则本朝固不会设也。以故筮仕得入史局,与外吏入谏垣,皆以侍从自居,人亦不尤其僭,殊失次对之义矣。窃谓部之贰卿、台之两副,以及通政大理之长,及其佐之四品者,词林詹事、少詹、光学、祭酒、太常等小九卿三品者,宜命为大从官;大理左右丞、通政二参议、翰林之讲读学士、坊局之五品,以及太常等小九卿之贰登四品者,宜为次从官。以上俱得从阁臣、部堂、台长之后,论思于别殿。即经筵日讲,俱于其中选用,其积资称上意者,不时超拜揆地。则内既无词臣专觊大拜之嫌,外亦杜庶寮巧图爰立之望,似与孝宗朝,刘大夏、戴珊等面议条旨故事相合。宋制虽不足法,然因以裨益圣政,陶铸相材,亦或有补云。 

【宫寮超赠】仁宗初即位,故宫寮、左春坊、左赞善徐善述卒于官,赠太子少保,谥文肃,命有司立祠祀之,仁宗亲为文以祭。又追赠左春坊、右赞善兼编修王汝玉为太子宾客,谥文靖。徐字好古,浙之天台人,起岁贡,为桂阳州学正,迁国子博士,以至今官。凡考乡试者二,会试者二,此犹国初时有之事。独赞善从六品,超九阶而赠宫保,且得谥赐祠,诸君亲洒翰祭之,实为本朝所未有。王名璲,以字行,吴之长洲人,起乡举,为应天训导,进翰林五经博士,再进赞善兼检讨,坐事谪戍,时侍仁宗东宫,命特宥之,降为典籍,又复故官。后以应制,作《神龟赋》,名第一,时人忌之,构其罪,又下狱死,至是赠祭诸恩俱备。盖以从六品,超七阶而赠正三品,亦得谥,其恤稍亚于善述云。盖当时礼重臣如此。 

又宣德元年,翰林侍讲、承直郎王洹M踝秩昙危罩ぶ奕耍览旨渚倜骶裳档祭肮伲⑽队览执蟮洹犯弊懿茫饔μ臁⒐阄鳌⒐愣缡愿饕唬祭癫炕崾哉呷槲醭踅ê胛母螅牒擦盅垦钿叩人娜巳胫保且嗄诟蟾ǔ家玻涔示悴辉亍H昙伍庵眨罡蟠笱恳韵拢套呖蕖6胙疃锿伲久愠銎涫郑湫鹬米钕耆贰H昙巍⑷暧瘢谴有值芤病6蹙悴挥杉装瘢夥耆绱耍晌接鲆印!

【从龙外迁】历朝从龙旧臣,俱峻擢台阁。惟宣宗登极恩,最为凉薄,如春坊中允林长懋者,至转广东郁林知州。弇州书之以为不可解。余考长懋,永乐十八年,以编修侍皇太孙读书,洪熙初,转中允,是为宫臣且六年矣。仁宗崩问至,从臣扈从太子赴京,而长懋辞以不便鞍马,自以舟行。比至则宣宗已登极,故有是迁,盖上尚优容不加罪也。乃讼言宫僚迁擢,同异不平,且以二弟。一为部属,一为监生,母老路遥,愿改降繁难京职。上怒下锦衣狱,终宣德一朝不释,至英庙登极,始赦出,令之故官,遂卒于任。然则长懋免于诛殛,亦幸矣!时宫寮中,有司直郎张景良者,转四川顺庆通判,则不得其解矣。 

【坊局】近年词林迁转,俱以坊局为重,若从本衙门递转,则怏怏见辞色。盖因讲读俱为翰林属官,而修撰以下俱史官,不得与揆地讲客礼也。以故今上己卯应天主试,先中允而后侍读,以至高启愚山题有劝进之疑,不知祖宗朝殊不然。如永乐二年李继鼎,以礼部仪制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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