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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部分

中华野史-第895部分

小说: 中华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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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福达事,本不必究论真伪。当其时君相作主,昭雪郭勋,明旨既颁,且屈帝尊面鞫,以杨一清力谏,讯狱非天子事,乃止,命三幸臣分掌三法司。正如于谦逆状,徐石辈证之足矣。 

尚哓哓称冤,愚哉。 

【权臣述史】嘉靖六年,妖贼李福达一案,议礼贵人张、桂等为政,尽反成狱。于时刑部尚书颜颐寿、左都御史聂贤、大理卿汤沐、御史马录等,或杖死,或戍,或斥,具载《钦明大狱录》中,不必更述。至嘉靖四十四年,四川妖贼蔡伯贯反,陷合州等七州县,僭号大唐大宝元年。直至隆庆三年就擒,鞫得以山西李同为师,四川抚按,移文山西,捕同下狱,自吐为李五嫡孙,大仁、大礼,皆其祖师,世习白莲教,结众倡乱,与《大狱录》姓名无异。抚按论同坐斩,福达剖棺戮尸,时世宗已升遐久矣。总理屯监都御史庞尚鹏上言据李同之狱,福达之罪益彰,而当时流毒缙绅,至四十余人。郭勋世受国恩,乃党逆寇,陷缙绅,而枢要之人,悉颐指气使,一至于是。万一阴蓄异谋,人人听命,为祸可忍言哉?乞将勋等追夺官爵,以垂鉴戒;马录等特加优异,以伸忠良之气。疏上,穆宗是之,下部议。时,郭勋久已瘐死狱中,罪无可加。而马录及颜颐寿、聂贤等,俱先以穆宗登极恩,追复故官,且与恤典矣。其他在事被谴者,则俱为昭雪,而大狱之冤始大明。是时即不再加郭勋之罪,而总、萼等欺君党恶,蔑法淫刑,其罪何可胜诛。而揆地诸公,终以故相体面,不复议及,已为漏网。至隆庆四年九月,则其事久已昭揭天下,而高拱以次相兼掌吏部,复驳主事唐枢复官一事,欲倾陷旧辅徐阶。疏中复云大逆狱得罪诸臣,岂无一人当其罪者?俱先帝所去,即褒显之,且以武王反商政为比,冀激上怒。赖上宽仁,仅停枢官,不复他及,高之计始阻。然其倾危狡险,颠倒是非,亦已极矣。至万历二年《穆庙实录》进呈时,张居正柄国,实录皆其评定,竟将穆宗洗雪大狱,及庞尚鹏疏,削去不书,反将高拱疏全载。盖张永嘉、桂安仁、高新郑之专愎,皆其所师法,每于世庙录中,褒誉张、桂甚。至若新郑虽其所逐,而在先朝时,二人同心翦除前辈,同列又加协力,交如弟兄,以故去取若此。大狱一案,千古奇冤,乃欲削灭以泯其迹,恣横至此。他日身后惨祸,谓非自取不可。 

福达为山西之五台人,一名午,一名五,以谋逆,得末减戍边,寻逃伍居陕西之洛川县。正德七年,又谋乱,都御史蓝章破之,五败走匿。至嘉靖五年,更姓名张寅,买授太原右卫指挥使。其子名大仁、大义、大礼,俱纳赀入太学,投武定侯郭勋门下。以烧炼役鬼受知,被仇首告,时马录为山西巡按讯明论死,此皆李同供出者。近王弇州《首辅传》中,尚云张寅之为福达与否,终莫能明也。是时弇州新起家在外僚,想邸报不甚经心,故偶误耳。 

【罪臣孥戮】国家故事,大臣伏法后,妻子俱流窜,在先朝有之,其后俱及宽政矣。惟世宗朝戊申年,辅臣夏言、督臣曾铣,以交结近侍官员,紊乱朝政律,本人处斩,妻子流一千里,则相嵩主其议也。庚戌年,枢臣丁汝夔、督臣杨首谦,以失误军机律,本人处斩,妻流三千里,子铁岭卫充军,则相嵩绐之,而圣怒不解也。癸亥年,督臣杨选,以接引奸细律,非时处斩枭示,妻子流二千里,则上以蓟镇失事怒之,刑官黄光升阿上旨,重拟也。以上五臣,不为无罪,至祸及骨肉,似稍过矣。若壬子年,咸宁侯仇鸾,以通虏戮尸,传首九边,父母妻子俱斩,妾女及孙,发功臣为奴。虽谋叛非实,然鸾稔恶穷凶,天下共恨,故不以为滥刑,而远近称快焉。 

近日枢臣石星,以东事坏,上谓其媚倭误国,论极刑,妻子亦坐流徙,则数十年来仅见者。 

嘉靖辛丑,翊国公郭勋得罪,法司拟本身坐斩,家产籍没,妻子发功臣之家为奴,盖用叛臣事例也,疏入而留中不下,盖上意法官承夏言旨,苛论之也。次年勋瘐死,而籍产为奴,俱免矣。 

【宫婢肆逆】嘉靖壬寅年,宫婢相结行弑,用绳系上喉,翻布塞上口,以数人踞上腹绞之,已垂绝矣。幸诸婢不谙绾结之法,绳股缓不收,户外闻咯咯声,孝烈皇后,率众入解之,立缚诸行弑者赴法。时上乍苏,未省人事,一时处分,尽出孝烈,其中不无平日所憎,乘机滥入者。又宁嫔王氏,首谋弑逆,端妃曹氏,时虽不与,然始亦有谋,俱载《实录》中。故老相传,曹妃为上所嬖,孝烈妒而窜入之,实不与逆谋,然而宫禁事秘,莫能明也。今《实录》所载姓名,稍异一二,偶得当时底案,录其姓名,并刑部奉旨于后。曹端妃不列名于疏,想正法禁中矣。曹氏本端嫔,因生皇第一女,以十四年进封端妃。 

是夜上寝于端妃所,宫婢张金莲,报变于中宫。盖先同谋,事露始告耳。 

刑部等衙门奏,奉圣旨“这群逆宫婢杨金英等,并王氏,各朋,谋害杀朕于卧所,凶恶悖乱,好生悖逆天道,死有余辜。 

你们既打问明白,不分首从,便都拿去,依律凌迟处死。剉尸枭首,示众尽法。各该族属,不限籍之同异,逐一查出,著锦衣卫拿送法司,依律处决,财产抄没交官。艾芙蓉系姊拦阻,免究。钦此。钦遵。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日。”该司礼监张佐等,传示“臣等,恭赴迎和门,当奉发下前本,并谋害黄花绳一条,黄绫抹布二方。臣等随即会同锦衣卫掌卫事、左都督陈寅等,当将重犯杨金英等,共十六名,拿绑去市曹,遵奉明旨,俱各依律凌迟处死,剉尸枭首示众,题知讫,除将前项黄花绳、黄绫抹布,封收官库,及备行锦衣卫,捉拿各犯亲属,至日依律问决,别行提问,请行。合将前项司礼监题奉钦依本一本,亲赍送缴,谨具题知。 

计开官婢犯人一十六名杨金英 杨莲香 苏川药 姚淑翠 邢翠莲 刘妙莲 关梅香 黄秀莲 黄玉莲 尹翠香 王槐香 张金莲 徐秋花 张春景 邓金香 陈菊花此法司决囚后,回奏疏也。其后拿到亲属,诛死者十人,发功臣家为奴者二十人,然宫婢作逆,自在内廷,与外人何预?则亲属似可末减。是时,政府则贵溪新去。诸城当国,而刑曹则闻端简亦初受事。弇州又谓宫婢构逆伏诛后,次辅分宜入阁甫月余,仍掌礼部。上疏特请,以其事布告天下,上允之。 

以掖廷谋逆,幸而无成,本非圣朝佳事,乃以颁示四方,其伤国体甚矣。此言亦不谬。行刑之时,大雾弥漫,昼夜不解者凡三四日。时谓有冤,盖指曹妃诸人。 

郑端简《今言》云嘉靖壬寅,西苑宫人之变,圣躬甚危。 

工部尚书掌太医院许绅,用桃仁、红花、大黄,诸下血药,辰时进之。未时,上忽作声,起去紫血数升,申时遂能言,又三四剂,平气活血,圣躬遂安。绅以功进太子太保,改礼部尚书,封四世一品荫子。次年绅以用药惊忧病死,上悼惜,赐恤甚厚,谥曰恭僖。按此时上遭变濒殆,微绅几不济,乃绅实冒死进药,且谓端简曰,吾此药自分不效,必先自尽。”盖绅亦不能保其必瘥也。赖宗社之灵,假手医官,又延圣明二十五年太平之治,较之晋孝武之于张贵人,唐宪宗之于陈宏志,相去奚啻万万,不可谓非天幸也。 

按壬寅年,方士邵元节甫死,陶仲文继之。二人俱挂大宗伯衔,所进则红铅,并含真饼子,乃婴儿初生口中血。医家以为父母胎毒痘殇,多本于此,不知当时何以称上药?仲文死,盛端明、顾可学继之,二人俱登甲科,亦拜礼部尚书,其所炼,又秋石诸物矣。至末年,而王金辈进燥热之药,至损圣躬。许绅而在,未必致此。 

【冯益枉死】浙慈溪人冯益字损之者,或云本山阴人也。 

先任陇西教谕,坐法遣戍,逃伍游京师,得出入昭武伯曹钦之门,以军功拜锦衣千户,时时进密计,钦爱之。及钦反伏诛,为钦妾贺氏所引。初诟贺若不相识者,冀得脱死,贺后诟之曰“若与吾夫议大事,吾夫尚以宦寺苗裔为疑。若曰,公家孟德,非中常侍孙乎?吾夫大悦,命妾侑若觞,岂不忆耶?”冯始伏罪无辞,时钦族党俱已屠灭,惟贺尚存,法司以律当给功臣为奴,上以贺促钦速反,情罪加重,特命磔于市,遂与益同时伏法。其时,又有一冯益字谦之,亦浙之鄞人,以医来京,兼能杂技,觅食诸大家。初捕者先得之,谓真逆徒,即执至市。 

方号呼辩非是,则首已在地矣。再捕始获慈溪人,以故穷诘之,初同名者,真是浪死。乃知袁绍诛宦官,无须者滥及;冉闵杀故羯,高鼻多须者俱不免。信哉。 

慈溪冯益,尝有诗云“老去精神须勉强,闲来文字莫思量。”为时所称。 

【剧贼遁免】建文初,广东贼首钟均道,称兵南雄州,横行岭表。太宗即位,贷其罪。且以官招之,竟不出。嘉靖末年,有徽人罗龙文者,素负侠名。能伏水中竟日夜,且家素封,善鉴古。胡梅林少保征倭,以乡曲厚礼之,使招徕汪、徐诸酋,实有劳力。因叙功,得为中书入内阁,与严东楼款密,且令品第所得江南诸宝玩,其入幕无间朝夕。后与严同败,同遣戍,同逃伍。闻林御史再参,遂先遁去。其后以叛臣法见殛者,实罗氏族子,非真龙文也。其子六一者,后为御史王汝正所劾,云且亡入日本,与汪直余党入犯。诏亟收之,亦亡命江湖,诡名王延年。虽言官屡劾,亦奉严旨屡行缉捕,幸无仇家首告,今往来江南自若也,均道固智矣,龙文父子能豫营三窟,以免骈僇。乃知黄巢去为雪窦禅师,亦非浪语。 

【岭南论囚】沈司马又为余言,粤中用法严,凡遇劫盗,即时论斩于市,但承台檄至,虽县令亦出莅刑,如北方捕获响马贼例,初不必奏闻也。盖是时为穆庙末年,殷石汀(正茂)以司马督两广,专征伐,为首揆高新郑相知,以故得度外行事如此。若在今日,必坐以擅杀人之罪矣。沈又云每决囚后,见市人多手挈肝肺,持归啖之。初以为羊豕,既乃知劫盗五脏也。地近夷方,残忍至此,想近年必无其事矣。 

初岭外不靖,连年用兵不得要领。时新郑相方兼领铨政,遂用殷为帅。或谓殷贪墨恐败圉事,新郑曰“不然。措大眼孔小,畀以数十万即饱所欲。今粤中岁饷,岂止此耶?且其人挥霍,能以厚赏结士心,吾第求办贼,何必曾史哉!”后果奏功如所策。新郑去位,殷又为江陵所器爱,改长户曹,其黩货弥甚。而以岭南异宝,时时赂江陵,遂得久于位,亦其才术过人,能于二相水火时,交欢,无少异也。初沈司马为吏部选人,每旅谒,新郑从稠人中揖入火房,与之谈,且曰“君他日必为骨鲠臣,且登贵仕,愿努力自爱。”其知人如此。 

【王大臣】王大臣本名章龙,浙之宁波人。幼为娈童,稍长为优人,素走大槪畔拢蚶葱∧谑龟胫顦}直房,窃宝货非一日矣。其仓卒遇上也,事出不意,未免张皇。上顾而疑之,随即拿下,送东厂拷究主使之人。时冯保恨高新郑入骨,故立意坐以族灭,实非江陵意。今《病榻遗言》乃谓出张相指授,非也。冯又恶故司礼掌印陈洪,欲并坐之,且洪与高素契厚也。 

大臣既下狱,保令办事人俗称夥长者,与之淫狎,教以新郑、陈洪,以千金为赏,使之直犯乘舆。外论籍籍,疑江陵与内臣同造此谋。江陵商于所厚,咸谓不可,而不能得之于冯保。时掌锦衣卫为太傅朱希孝,虽江陵幕客,故与新郑厚,心怜而力救之,且行数千金于诸大槪6顦}中亦有善新郑者,力解于慈圣之前。会再行鞫,而风雹大作,保与诸问官俱失色,遂送之法司。时江陵已决计雪高,恐谳时,大臣尚执高主使,便难收拾,乃谋之刑部郎郑汝璧。郑曰“此不难,某自有计。” 

乃密引囚于隐处,钩其舌剪之。次日会审诘问,含糊不复能语,遂弃之市。《中元遗言》中,谓饮以瘖药者,亦误也。又谓其人从总兵戚继光来,是又不然。郑数日后即调仪郎,又调吏部,今现为少司马,总制宣大。 

【忧危竑议】癸卯冬,妖书,其名曰《续忧危竑议》,其说甚怪妄。事之起,适当楚勘初停,郭江夏甫去国之时,言路憸人,借以媚首揆,遂疑江夏为之。时人皆为不平,究终不能坐郭。后来公论大畅,暴其事者,章满公车,然其根则始于戊戌之妖书也。书名《忧危竑议》,亦指斥储宫事,故癸卯借以续之。戊戌之书初发时,御史赵之翰,直以坐礼部主事万建昆,与给事中戴士衡等诸人,以万为次,相张新建乡人,而士衡曾为新建知县,故牵合之,以陷张相于不测。赖上圣明,戴仅遣戍,万削籍,张相亦以东事闲住,继又为民,而不深穷其事。 

时张方为西北正人所聚攻,故无敢昌言直之者。近来议者,止知讼江夏之冤,而戊戌妖书,几不复记忆矣。相去甫六年耳,赵御史之倾危,寂无人指摘,则时趋使之然。赵、陕西之邠州人,以壬辰庶常起家。 

东朝之立,上意久定,自出閤讲学以来,廷臣亦安意拱听,无复强聒矣。庚子春,刑部主事谢廷赞者,饮于戚畹郭氏,闻宫中密传上旨,旦夕且将册立。郭喜见颜色,漏其语,谢遂欲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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