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 第六卷 胜利与悲剧-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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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在法国大西洋沿岸接受军队和车辆的一应设备，应该按照新近吸取的经验予以重新审查。此外，由于有了很快就可供我们利用的法国沿岸基地机场或加油站，这就大大有助于取得在我们〃霸王〃目前目标以南和以北的新港口。必须拿下勒阿弗尔港和圣纳泽尔港，这对于这一战役，比起地中海沿岸的任何港口有远为密切的关系。总之，〃霸王〃行动的主要利益，在于把现在在美国待命的大量部队接过来；如果港口能够容纳得下，部队又能够更快一些参加作战，还可以把地中海的部队也引进来。如果放过一切可能来扩大容纳直接从美国或分阶段地通过联合王国运到法国西岸的美军部队，那将是十分可惜的事。
11．不但容纳的数量要扩大到最高限度，而且其质量也要与今后几个月内作战的形势联系起来。本文附表系根据为我准备的一份材料，从中可以看到5月份到达联合王国的人数，以及6、7、8三个月内估计到达的人数。从这上面可以看出在这四个月里已到及将到的美国士兵，其数目为五十五万三千三百五十六人，但是他们只组成七个师。七个师的野战部队，每师约有二万人，连作战的附属部队，像坦克旅及独立旅等等，每师作二万五千人计，七个师的总数就有十七万五千人。从五十五万三千三百五十六人减去这个数目，尚有三十七万八千三百五十六人。产生的问题是，到底有没有可能通过严格调整，在目前航运安排的许可限度以内，至少给另外的四个或五个作战师以运输的更高优先权，而减少包括在那个三十七万八千三百五十六人的庞大数字内的后勤部队的许多分遣队。这个期间的法国战局，可能取决于这些增援的作战部队能否迅速到来。这样一来，还剩有二十五万人的后勤部队。这里有一点也必须注意，在法国的伤亡人数幸而比为集结的进度所准备的人数少得多，单就5、6两月的结果来说，我们当时不派五万名替换的士兵，而派出另编的两个师的做法是对的。
12．有三个法国师可以从北非撤回来，另有四个法国师或许可以从意大利撤回来，如果能为他们准备好港口、航运和后勤部队的话，艾森豪威尔显然预见到这种可能性是他的第二步的选择。
13．因此，今后三个月中，在〃霸王〃作战行动的地区以内，存在着部队到达进程将有大幅度增长的可能性。当我们放弃这些可能性而改采取其他比较不明确的代替办法以前，我们必须确有把握那样做是正确的，因为肯定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给予〃霸王〃作战行动这样大和这样及时的增援。
第三部分
14．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如何把这一部分中所开列的原则联系到第二部分中关于从西方增援〃霸王〃作战行动的说明而运用于地中海方面。在当前的作战季节里，如果有办法冲进利翁湾去夺占波尔多，从而打开波尔多及附近其他较小的港口，供横渡大西洋的美国主力军进军之用的话，那么，这样的考虑显然要优先于纯粹针对地中海地区而可能发动的任何作战计划。因此，让我们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把好多月来曾吸引住我们的思想的〃铁砧〃作战行动的种种变动进行一番检查。曾经提出过两种计划，一种是，比方说，用十个师登陆，三个师先开拔，七个师随后跟上来，其地点在塞特或在马赛。塞特有很大的优点，它离波尔多只有二百二十五哩，没有什么大山阻挡。据我了解，各方面都认为8月1日登陆是不可能的，最早也要到8月15日，就是8月15日也还有疑问。如果我们在8月15日到30日之间进攻塞特，据说可能在9月底或10月中登陆十师之多。即使不管敌人可能会作出的抵抗，也得要走完长达二百二十五哩的进军路线才行。倘若遇到名符其实的抵抗，一支扎实的军队能每天保持多于五哩的进度就是很惊人的了。这样，我们就不能指望在12月初或中旬以前从背后去夺占波尔多。之后还得把那个港口整理好，因此，即使海军对登陆地点的反对意见被压下，塞特的作战行动也将无从影响1944年的战局，除了至多能把现在里维埃拉的德军或由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派遣的德国部队牵制在〃霸王〃作战行动的战场以外。根据这个计划不能够大量地把从美国渡海而来的军队接引过来。这样步伐滞重地向波尔多逼近的办法是不能同从巴荣纳或从邻近的若干小的登陆点直捣波尔多所能获得的结果相比的。说不定用突然袭击的办法，可以得到一个港口和桥头堡，从那里使从非洲和地中海来的法国部队可以进入法境，同时又可以在大西洋沿岸直接开辟另一个大港口。无论如何，由于海军方面的反对，塞特登陆计划已经被排除掉了。
15．因此剩下来要讨论的是土伦…马赛的作战计划。这一计划我愈考虑愈觉得它更加黯淡而没有效果。要推进到波尔多还得再加上一百三十哩的路程，总共是三百五十五哩。这一推进将是侧面进攻北面的任何德国军队。就登陆本身而言，非要等到8月30日不能开始，而且只有坦克登陆艇等能在7月10日左右从〃霸王〃方面匀让出来才行。上面所有关于反对以塞特作为进军波尔多的途径的种种理由，加上这些事实，越发加强了反对从马赛登陆的论据。的确，从马赛向波尔多进发，如以十师兵力计，非要等到9月30日不能开始，而且大概非再过三个月不能完成。为此种种理由，我不相信从利翁湾登陆以进攻波尔多是件切实可行的事情。
16．但是如果8月30日能攻取土伦和马赛到手，并且十个师能于9月30日登陆成功，就可能以直趋罗纳河流域为目标，而以迤北一百六十哩的里昂作为第一个目标。如果能成功的话，那就会有一种好处，就是把可调用的全部法国军队，以及从意大利和非洲撤出的美国师，或在损及〃霸王〃作战行动下而从美国挪调过来的美国师，统通投到这方面来。我们还应当同法国境内已在山区发展中等规模游击战的抗德游击队加强联系。应有一个头等的港口，以便遇有需要或按照需要把美国部队通过该港倾注到法国这一部分地区来。向罗纳河流域前进正同从意大利向维也纳进军一样，谈起来是容易的。但是有很大的风险、困难和耽搁，都可能威胁着这些计划。我们一旦决定在马赛登陆，所有沿里维埃拉的敌军，目前有七八个师，将能够调来抵抗我们。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经常有可能通过阿尔卑斯山中的隧道，或等到冬天，沿着山上所筑的大公路，抽调出他们在意大利的任何部队，选择在任何一点上来堵截我们的北进。这个地带是难对付的。敌人可以不必从〃霸王〃战役方面调一个师过来，而我们在向罗纳河流域推进中，步步都会遭到优于我们的兵力。敌人从皮埃蒙特撤走，只需要防卫沿里维埃拉的科尔尼希公路和山间隘口就行，这在冬天来临时是不难办到的。敌人经常可以随意炸毁隧道。如果我们从空中加以炸毁，除冬天以外，敌人总可以从山顶上或沿着里维埃拉的海岸逃出来。
17．据我看来，很难证明塞特或马赛的军事行动，对于我们现在直到今年夏秋两季为〃霸王〃作战行动所必须进行的战役会有什么战术上的关系。如果循一直线计算，那么从马赛到瑟堡是六百哩，从马赛到巴黎是四百哩。事情似乎很明显，即使大获成功，不论哪一项行动，都不能直接影响1944年当前的战局。
18．不仅如此，不论我们采用〃铁砧〃行动两种方式的任何一种，原期望其有助于〃霸王〃行动，因此在着手进行之前，最好预先估计一下分别应付的代价是多少。
第四部分
19．来自威尔逊、亚历山大和史末资陆军元帅的电报，向我们提出了越过亚得里亚海或并沿海岸向东进攻的计划，而且威尔逊将军认为根据这个计划，他和亚历山大将军有可能在9月底攻占的里雅斯特。这个行动当然同〃铁砧〃作战行动的变种一样。对〃霸王〃作战行动没有什么战术上的关系。
20．自从为了有许多局限性的〃铁砧〃计划而把我们正在如此迅速推进通过那个半岛的这支优良盟国军队拆散以后，我们应否断送在意大利及其全线的一场大胜利的所有希望，并让我们自己沦为该战区的一个消极角色，这确是一个应由英国政府、美国总统及其联合参谋长委员会来作出决定的严重问题。拿我来说，虽然极愿就力所能及对〃霸王〃行动作出有效和及时的支援，但是我感到非常遗憾地看到，为了在〃霸王〃的主要行动以外，要向罗纳河流域进军，亚历山大将军的军队被剥夺了在北意大利进攻的大部分力量。而向罗纳河进军一事，联合参谋长委员会自身也说是无益的。
附表
1944年5月至8月到达联合王国的美国陆军（包括空军）的人数
21．小结：
（1）让我们直接给〃霸王〃作战行动以增援，从西面作最大限度的登陆。
（2）其次让我们充分利用地中海各司令官们所遇到的大好机会，而我方在这一阶段仅略作牵制攻击和威胁行动，把敌人拖在利翁湾附近。
（3）让我们把所有登陆艇留给艾森豪威尔将军，他要使用多久就使用多久，俾扩大他的登陆能力。
（4）让我们查明，在〃霸王〃作战区内港口的吐纳量是否提高到最大的限度。
（5）让我们作出决定，不要为了一个大战役而搞毁另一个战役。两个战役都是能得胜的。
罗斯福总统致首相电：1944年6月29日
我已经亲自仔细考虑你的备忘录，并且已经请我们的联合参谋长委员会就整个问题再作进一步考虑。
2．我同意你的说法就是我们的全面的战略概念应该是同敌人进行最大规模的、最猛烈的和最持久的交战，但是我深信这必须以主要力量为根据，再配合着密切协调的支援力量直指德国心脏。
3．〃霸王〃作战行动的开展，我们在意大利的胜利前进，对法国南部的提早进攻，配合着苏联的向西推进——一切都如德黑兰时的预见一样——肯定可以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目标，即德国的无条件投降。在这一方面，又使我想起我们与斯大林一致同意进攻法国南部，他对这一行动时常表示赞成的意见，把地中海方面所有其他军事行动一概列入对欧洲战役的主要目标是次要的一类。
4．我同意你所说的政治上的考虑是重要的因素，但是基于那些考虑的军事行动，比起攻击德国心脏的首要的军事行动来说，肯定应该居于从属的地位。
5．我同意〃霸王〃的集结必须予以继续注意，但是也认为这明确地是艾森豪威尔的责任。现在从美国派到他那里去的部队，是按照他的要求派的。如果他要先派作战师后派后勤部队，他只要提出要求就行，那些师都会作好准备。
6．直到我们把美国的部队调派完了，或者当艾森豪威尔需要他们的时候，我们实在无法把部队调到他那里去，我反对用浪费的办法把地中海的部队调到〃霸王〃作战行动方面去。如果我们利用航运和港口容量把一个战区（地中海）的部队转到另一个战区（〃霸王〃）去，那肯定削弱从美国直接支援〃霸王〃作战行动的集结，其唯一结果恰恰是我们所要避免的东西——使各作战区的兵力减少了。
7．我的兴趣和希望集中于击败艾森豪威尔面前的德国人，以长驱直入德国，而不在于把这一行动局限于在意大利境内使出全部的主要力量。我相信，在把〃铁砧〃作战行动所需兵力撤出后，我们在意大利还会有充分的兵力可以在比萨…里米尼线以北追击凯塞林，并且对他的军队保持沉重的压力，至少达到足以牵制他现有兵力所需要的程度。我想德国人不会像威尔逊将军所估计的那样，为了把我们抗拒于北意大利之外，而另外付出十个师的代价。
8．我们能够——威尔逊也证实了这一点——为协助〃铁砧〃作战行动而立即从意大利抽出五个师（三个美国师，两个法国师）。剩下的二十一个师，再加上数量甚多的独立旅，肯定可以为亚历山大提供充分的地面的优势。由于我们空军的优势，显然在地中海有足够的空军力量能为意大利和〃铁砧〃两方面作战行动提供支援，并且在任何一个行动的危急的时刻，还可以提供压倒优势的空军力量，而且我们在地中海还具有实际的制海权。
9．我也认为将地中海部队用于波尔多或塞特的作战行动，是不合适的。至于伊斯的利亚半岛，我觉得亚历山大和史末资，由于若干自然而很合乎人情的理由，而有漠视两种极关重要的考虑的倾向：即我们坚信的为早日结束战争所需要的伟大的战略，以及从卢布尔雅那山峡进军到斯洛文尼亚和匈牙利很可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这里面所包含的时间因素。这一段进军的困难，似乎要比你所想象的罗纳河流域进军的困难大得多，即使不考虑到后者在法国存在有组织的抵抗的影响，及与〃霸王〃行动部队的接近的因素，我听说纯从后勤方面的理由来看，在一个决定性的时间内能否把六个师以上的兵力输送到卢布尔雅那山峡那一边去作战，也还是有疑问的。与此同时，我们还得努力把目前尚在美国大陆的三十五个师的美军，加上相当于此数的军和集团军的直属战斗部队调遣到法国去，且不提必要的后勤的附属部队了。我不能同意使用美国部队用去进攻伊斯的里亚并攻入巴尔干各国，①我想法国人也不会同意把法国部队作这样用。
①我加的着重号。——丘吉尔
10．土伦地区内的滩头、出口、交通和掩护都是非常适宜的。罗纳河走廊有它的局限性，但是比卢布尔雅那好，当然更远胜于我们一直在意大利作战的那一带的地形。
11．艾森豪威尔的报告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说：〃铁砧〃行动极其重要，他能够而且一定要对威尔逊提供他所需要的额外的协助，只要不过分妨害〃霸王〃的行动，威尔逊的报告则说，命令何时下达，他可以立即开始行动。
12．威尔逊关于〃铁砧〃的计划已准备就绪，因此可以随时发动，不要耽搁。
13．在德黑兰既已达成协议要发动〃铁砧〃作战计划，如非先与斯大林会商，我自不能同意放弃这个计划，而任便采取其他行动方针。如果你和我到了7月1日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