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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第47部分

小说: 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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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生绝望地盯着天空,徒劳地射击。
后方终于响起了密集的炮声,听规模至少有两个高炮团!陈国生欣喜地回过头,那美妙的硝烟笼罩着翡翠般的山麓,迷雾中一支支银箭腾空而起,直刺敌机。
有两架被击中了,嗥叫着冒着黑烟歪歪斜斜摔下来。敌机群迅速爬高,并分成两半,一半扑向高炮阵地,另一部分扑向河内域。
陈国生劲来了,抬起机枪,瞄准了一架肥肥胖胖的轰炸机“哗哗”猛打,打了一百多发,才冒了点黑烟,屁股一抖,转了180度,溜了,气得陈国生眼都红了。他将高射机枪转了个弯,又咬住了一架俯冲下来的战斗机拚命打。
那架飞机打了个趔趄,速度明显减慢,被高射炮捕住,几个点射就打了个粉身碎骨。
陈国生的位置极好,谁想要攻击高炮部队,就必须从这儿经过,且高度亦低,正好凑高射机枪打。两架战斗机干脆冲陈国生来了,机关炮“噗噗”打过来,盖了陈国生一脸的泥土,还没等他回过味,一枚航空火箭从耳旁呼啸而过,在身后爆炸了,一团东西重重地打在陈国生的脖子上。他有些生气地取下这团东西,抹去眼上的泥土,细一瞧,顿时七魂走了六魄,白生生的正是一只人手!手指好像还在微微抽动!陈国生顿时胃一阵翻腾,嘴里又苦又涩,他赶紧把人手扔得远远的,张开嘴干呕了一番。
飞机过顶的呼啸声惊醒了他,高射机枪又哗哗响起来。扑入市区的敌机遭到了导弹部队的反击,一根根白线将飞机扯进了死亡的深渊。
损失了二十多架飞机后,敌机群才心有不甘地离去。瞧着敌机远去的影子,陈国生长舒了一口气,扭头见副排长还趴在弹药箱上,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伙计,快起来吧,敌人跑了。”不见动静。
陈国生扶住副排长的双肩,双肩一运力将他拽起,嘴里还打趣道:“是趴着撒尿吧!”
仍没吱声。
陈国生忙扳过来一看,副排长的眼珠仍然瞪着,脸上凝固着一丝微笑,已没一丝气息,他的左手仍捂在腹部。陈国生小心拿开他的手,一团白白的肠子缓缓流了出来,他──死了!
“同志,同志!”陈国生大哭起来,原来他早就负伤了,他是以怎样的毅力在为自己添子弹啊!这时右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涌上来,他再也站不住了,一跤跌倒,顿时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在医院了,原来他也负伤了,腿上挨了一弹片,失血不少,但幸好没打断骨头。
过了几天,王平提了一兜水果来看他了,王平是悄悄进来的,等陈国生发觉时,他已经默默地坐下了。
陈国生大喜过望,激动得一把箍住王平,嘴里咒骂道:“你这混小子也不早些来,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甩在医院,差点闷死我了。”
王平被箍得喘不过气来,“我可不是美国大兵,劲小一点吧。”
陈国生这才松开手,望着王平傻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王平把凳子往后挪了挪说:“你七转八转的,我差点把腿跑断了,才找到你,你伤在哪儿,没事吧?”
“被弹片划了一下,不碍事,现在你在干什么?好久没听到你的音讯。”
“才两个月呢!我嘛,现在是X运输连连长。”
陈国生一怔,“你怎么玩起车来了?”
王平苦笑一声说:“革命需要嘛!学了四年的炮,到头来还没打一炮,我真羡慕你!”
陈国生叹了口气,“没什么好玩的,不把人吓死算走运。”接着他添油加醋地将那天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不无惋惜地说:“可惜那个像鲁革命的副排长死了,当时我怎么那么混,人家负那么重的伤,我还责骂人家,嗨!”
陈国生后悔得重重拍了一下脑袋。
王平轻声说:“不知者不为罪,哎,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你出院以后干什么?”
“回五水,在人民军X高炮连任连长,听说五水那边的压力大了,有的是仗打。”
“X连?”王平想了会儿,突然兴奋地说:“我们运输连正好专门为你们那个营供弹药。”
“太好了!咱们又可以常在一起了。”
陈国生下了床,撑了根拐杖跟王平一块出去走走,他边走边问:“你知道张建军,鲁革命的消息吗?”
王平犹豫了一阵,说:“他们一直没写信来,关于他们的传闻倒不少,就不知道他们的确切消息。”
陈国生凝视着地平线上的群山,喃喃说道:“真想他们呀!”伤还没完全好,陈国生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院,报了到后,也不耐烦等派车了,就沿着“胡志明小道”径奔连队而去。
举世闻名的“胡志明小道”其实不过是条土路,光秃秃的,汽车一过,灰尘满天。然而今天灰尘和刺鼻的汽油味对陈国生来说,不但不讨厌,还感到非常亲切。
他折了一根松树枝,东指西划,碰上麻雀在前面跳还追上去吓唬一下,汽车从身旁驶过,也顺手甩一下。
打听到了连部,陈国生以为走错了地方,那里只有几间茅草、树枝凑起来的房子,能否遮雨还是个问题。
一个少尉正巧向他走来,他忙追上去问:“请问这是X连吗?”
那少尉年龄看上去也就二十岁,瘦小精悍,一双大眼睛总是不停地晃荡,显得十分机灵。他打量了一下陈国生,闭着眼想了会儿,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陈连长吧?”
陈国生一愣,“陈连长?啊,不错,真聪明!”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陈连长”,还不大适应。不过,心中却涌起一股得意之感,从今以后,自己就是连长了。从前别人管自己,现在轮到自己管别人,但一百多号人,心中没多大底。
那“机灵鬼”见没错了,也顾不上和陈国生说话,一溜烟地向后跑,嘴里大喊:“副连长,副连长,连长来了,连长来了!”
有人从一间草房里应了声:“在哪儿?”
天啦,多么熟悉的声音!陈国生犹如触了电似的,浑身一阵酥软,日日夜夜萦绕在他脑海中的人要出现了,他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嘴唇也急剧抖动起来,两眼直视那间房的暗暗的小门。
出来了,她出来了,是她!
狂喜之下,陈国生反而镇定下来了,只静静地看着那个娇娜的身姿向自己走来。
黎芳出了门,问“机灵鬼”:“一排长,连长呢,在哪儿?”
“机灵鬼”急切地指了指陈国生,“在那儿,总算给咱们找了个有战斗经验的连长来,这回可好了。”
黎芳顾不上听他嘀咕什么,顾自往后拢了拢秀美的黑发,一双美目热情地奔向陈国生。
当她看到陈国生笑吟吟地看着她时,立时呆了,低低呻吟了声:“是你!”
陈国生拖着尚不灵活的右腿走到她面前,尽力压住自己的感情,伸出右手,强作平静地说:“我叫陈国生,能当上你们的连长,我感到非常荣幸。”
黎芳眼里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她回头对“机灵鬼”说:“一排长,你去拿瓶开水来。”
一排长应了声,小跑步走了。
黎芳见一排长走远了,才回头对陈国生笑了笑,“没想到两年不见,你还是老脾气。”
欢迎会上,陈国生草草地敷衍了两句,就以了解连里的工作为名,单独把黎芳找来,瞅瞅左右无人,才问:“两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
黎芳跌坐在椅子上,叹口气说:“我年纪小,又是女兵,管不住人,两年的代理连长难为死我了。最近只听说有个立过战功的中国人要到我们连当连长,没想到是你!”
陈国生搬过桌上的一挂香蕉,剥开一个边吃边说:“怎么,瞧不起?立功可是货真价实,我还挨了一弹片。”
黎芳一听,忙站起来有些紧张地连声问:“伤在哪儿?没事吧?现在还疼吗?”
陈国生拍了拍右腿,说:“腿只被弹片划了一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来,吃香蕉。”
他小时候最喜爱吃这玩意了,可惜只吃过两回,这是第三回。上次是在来越南时欢迎会上有,不多,没吃够,这回他是毫不客气地大啖之。
黎芳接过陈国生递过来的香蕉,顺手撂在桌子上,“给我看看。”她上前要掀陈国生的裤腿,陈国生忙闪开,嘴里填着香蕉,说话也有些含糊了,“别别,要让战士们看见了多不好,再说伤口还包着,也看不见,你还是介绍一下连里的情况吧。”
陈国生听完了汇报,肚子也胀饱了,不觉打了个饱嗝。
黎芳乐了,“瞧你,像个孩子似的。”
“对上司说话──嗝──客气点。”陈国生又打了个饱嗝。
黎芳强忍住笑了,说:“大连长同志,还是介绍一下你的战斗经历吧。”
陈国生一听,高兴了,指手划脚地大吹他的英雄事迹,如何英勇地和美机搏斗,如何被炸伤忍住剧痛坚持战斗──俨然一个高大的形象。
第五节
    陈国生一口气吹了半个多小时,黎芳托着下巴,听得出神,不住地啧啧称叹,等他讲完了,才有些遗憾地说:“我比你早结业两年,反而一仗没捞上,真晦气!”
“没打也好,要真打不把你吓死才怪。不瞒你说,那一仗,有两次差点把我吓昏。”他一瞄黎芳的脸,见她一脸困惑,忙说:“对不起,说溜嘴了。”
黎芳好奇了,“什么把你吓这么厉害,说给我听听。”
“不说不说,说了有损我的英雄形象。”
黎芳不满地噘起了小嘴,“说,我要你说。”
陈国生无奈,就详详细细地讲给了黎芳听,讲完了,偶一斜眼,见黎芳的脸色煞白,又大为得意,“换上你,怕早尿……嗯……吓趴下了。”
“那倒不一定,听营长说,敌人已经通过卫星、也可能是高空侦察机发现了吴化大铁桥,可能就在这几天要来轰炸了,到底谁英雄谁狗熊,战场上见!”
第二天中午,太阳把人晒得软绵绵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劲来,值班的陈国生正迷迷糊糊时,耳机突然响了:“进入一等。”
陈国生醒来,开始没明白,一回味,“哟”地叫了声,爬起来抓起话筒大喊:“进入一等!”
“呜──”警报长鸣,在高炮阵地附近临时搭的棚子里休息的老战士纷纷钻出来,边披衣服边跑。黎芳和几个女战士也出来了,黎芳进入连指挥所时,还有一个扣子没扣上呢。
这是他们连的第一次战斗,一个个兴奋得不知昨办才好,动作都有些变形了,陈国生忙插了句:“大家别慌,权当是演习。”战士们才稍微镇定下来。
陈国生检查了一番各排的情况后回到了连指挥所,黎芳正和指挥班的战士们一起忙呢,他注意到她的手在不停地哆嗦,就笑着说:“副连长,今天天气可真够冷的啊。”
黎芳诧异地抬起头,一脸的迷茫。
“瞧你的手,冻得直打哆嗦。”
黎芳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陈国生得理不饶人,“这可不是英雄的应有表现。”
黎芳气恼地抬起头,刚要反击,陈国生已转过身,忙开了,只得把话吞进肚子里。
敌机共有六架,从三面呈扇形来袭,营的部署是一个连挡一面,剩下的一个连作预备队。陈国生接到命令后,忙到指挥班要来了敌机的数据,进行了一阵紧张的心算,就说:“咱们先打右路。”
黎芳急了,“营里叫咱们挡中路!”
“右路最先进入火力范围,中路最晚,我算了一下,时间来得及。”陈国生说完便下令各炮瞄准右路的飞在前面的那架飞机打,两个连十二门炮,集中打一架,“咚咚咚”两三个点射就把这架敌机打了个粉碎,引起了一片欢呼。这是该营第一次参加战斗,第一次击落敌机,大家劲都来了。
陈国生绷着脸,严密地注视着中路的两架敌机。按计算,不出所料,中路出现在火力范围内,他们连调转炮口立刻对准它们猛轰。敌机连冲了两次,均被密集的火力挡回,有架敌机着了急,屁股一抖,炸弹乱扔下来。落点离吴化铁桥甚远,不过却对各高炮部队的威胁不小,从营指挥所方向传来的一声爆炸声使陈国生的心紧缩了,赶紧呼叫,令人担心的事发生了,联系中断!
陈国生立刻派人去营部查情况,几个电话员从各连指挥所冲出接线。
敌机第三次俯冲下来,陈国生见他的部下打了半天也没伤着人家一丝皮毛,不耐烦了,“副连长,副连长。”
黎芳连忙跑过来,“到!”
“你来指挥,我下去打。”
黎芳一愣,“不行吧。”
“有什么不行的?”
正在这时,有人喊:“连长,线接上了。”
陈国生顾不上再争,忙跑过去,一听,顿时哭笑不得,电话员把线接错了,预备连的连长在请示怎么办!他灵机一动,“盯住三连方向后面的那架敌机。”因为三连见一、二连打下了一架飞机,立功心切,集中火力猛打飞机,企图击落之,后面的僚机很可能乘隙而入。
那个连长应了声就摞下了话机,陈国生暗自好笑,对方也没问他是谁,就胡乱接受指挥。
黎芳在旁边瞧见了,大惑不解,“营里有什么命令?”
陈国生笑着说:“我当了一下营长。”
黎芳依旧没明白,不过战火正急,她也无暇追问。险情恰在这时发生了!三连方向的敌僚机乘三连火力集中于长机之时,冒死俯冲下来,扔下了一排炸弹。战士们全惊呼起来,铁桥若给炸毁了,他们就是把这六架敌机全打下来也交不了差!就在这危急时刻,预备连四连开火了,六门炮八挺高射机枪的密集火力裹住了敌机。
敌机由于飞行高度太低,立刻化成了一团火球,火球向前挣扎了几秒钟,一声巨响,化为烟尘,什么也没剩下。
余下四架敌机见势不妙,掉头溜之大吉。
战斗结束了,陈国生匆匆跑到江边,谢天谢地,铁桥巍然矗立,桥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似无数的钻石。
陈国生悬着的心放下了,回连指挥所的脚步格外轻松。黎芳正等着他,一见他来忙喊:“连长,团部来电话了。”
陈国生摆出男子汉的威严,“慌什么!”心里却暗骂电话员是怎么接的线。他尽量装出从容不迫的样子,拿起电话,一听,是团长在询问吴化大铁桥的情况。
陈国生顽皮劲上来了,“团长,没事,铁桥只洗了个澡。”
“你是谁?”
“报告团长,我是一连连长陈国生。”
“营长呢?”
“这是一连指挥所,营部情况不清楚。”
对方不作声了。
黎芳去一查,原来营指挥所被炸了个没影,营首长不知所终。陈国生嘀咕了一句:“天下的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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