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日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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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对着方齐健哑着嗓子喊道：“小健，你搞什么搞，你他妈的转性了想弄本鸟书看啊……咦，这是什么架势，打架吗？好啊，老子正手痒呢。”
方齐健微笑着拦下了这个嬉皮笑脸往前冲的人。
这时又一个人进入书店，这人大概也就刚过而立之年，穿得西装革履，俨然一副有为人士的样子，他叫道：“小捷！”
白捷回头应道：“哟，何叔叔，你怎么跑进来了？”
何志国说：“白局长在外面等得着急了，让我进来看看，是不是他的宝贝儿子又把钱包弄丢了没法结帐出来。”
白捷晃着手中的皮夹子：“您转告我老爸等我一会，我碰到我同学了，有点事。”
何志国眼镜转悠一圈形势，问：“小捷，你没惹什么事吧？要不要告诉何局长，小丁小宋两个就在车上呢……”
“不用了不用了，”白捷连连摆手，“我搞得定，别想得那么严重。”白捷说完这话时和方齐健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那时，白捷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很羡慕方齐健，自由洒脱，可以不羁地像一匹野马，而他自己，再怎么不羁，也是动物园里给小朋友骑着照相的绕着圈子跑的一匹永远被束缚的马。
于是白捷垂下头，将手放在辛忆的肩膀上表示支持。
方齐健也收回眼神，那时他笑得很不自在，虽然白捷出现没多久，但是他发现他很喜欢白捷，确切来说是很喜欢白捷的生活，如果他也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选择那样一条路，现在的他，是不是也是穿着一身白衣服像白捷一样干净潇洒。
于是方齐健轻轻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拍了拍天漠的肩膀表示鼓励。
辛忆和天漠两人于是信心十足理直气壮地将四道斩钉截铁的目光射向收银员。
先暂停一下，现在将这个画面定格，前面是两个江南水秀般的女生，一个星眸寒光，一个柳眉倒竖，她们的后面是两个高大精瘦的男生，一个有暗夜杀手的味道，一个有达官贵族的迹象，而这两个非凡男生的背后，一边是一群道上的混混，一边是警察局副局长助理。
这些人依次排开成这个局面后，足可以组成一个气势强大的海报，如果给海报加上一个标题就更加尽善尽美了，标题为四个字——黑白通吃！
收银员打了个哆嗦，霎时间她想到很多，她想到她的工作，她的家人甚至想到了她被打成重伤躺在医院的那一幕滑稽的情景。
那时，天漠又向前跨了一步，收银员本能地咬起牙关，哪知天漠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大鞠躬下去，这个突发的转折不仅让收银员，也让辛忆、方齐健和白捷大跌眼镜，幸好他们都还尚未戴着眼镜。
天漠抬起头，慢慢地说：“大吵大闹影响你的生意是我们不对，但是……你有没有替我们想过，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学生，为什么来到你这家店里花原价买书？路边有很多摆摊的卖很便宜的书，我们为什么不去？因为我们相信正规书店的书质量好，信誉好，对我们学习有益，可是……你这样一来，和路边小摊有什么区别？”
方齐健轻轻笑了，也许只有他明白为什么天漠这么做，小时候他们两个玩任何游戏，天漠从来不会趁胜追击，只会得理饶人，结果往往是弄得她自己输得很惨，但是现在，方齐健知道不会了，因为至少天漠的背后有他。
收银员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想说又说不出来。
方齐健夸张地叹口气：“真他妈麻烦，换本书这么点鸟事这么长时间搞不定，来，哥们，帮忙看看是哪本书，帮忙去拿一本好吧。”
方齐健是冲着白捷叫的“哥们”，向来心高气傲的白捷却十分乐于被眼前这个人拍着肩膀喊着哥们，那种感觉……很自由很酷。白捷一手晃着皮夹子，一手打了个响指，然后瞄了眼辛忆的那本书，接着以及其潇洒的步态去书架那边找到了同样一本书，递回到辛忆手里。
辛忆笑着捧着书，对收银员轻轻一点头：“谢谢了，以后我们还会来这买书的。”
收银员心里想着你们还是别来了吧。
白捷伸了个懒腰：“好了，搞定了，我也得去买自己的书了，要不我老爹在外面非急得冒烟不可，不送你们了啊。”
辛忆和白捷摆摆手表示再见，天漠醒悟地一回头，方齐健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咦？”辛忆惊讶，“人呢？我们要追出去找他吗？”
天漠笑着摇摇头，然后扬扬手中的白手帕：“我们回家吧，耽误很长时间了。”
第五十七章 足球比赛
五一长假结束的那天，天漠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了前面正骑着单车狂奔的段天翔，天漠很清楚地辨认出这个背影，穿着意大利佛罗伦萨样式的队服，显得健康而且富有运动活力。
天漠一直骑车尾随着段天翔，几次脱口欲出的招呼声都又被咽了回去，直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相隔不过十余米，两人之间仍然只是沉默。
天漠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辛忆目送着段天翔走到自己的座位后，才低声问：“走这么近，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天漠一脸无辜。
辛忆没缘由地大笑着：“你们之间的话题难道真的是除了‘你家停水了吗’、‘你家停电了吗’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吗？”
天漠无辜地说：“不知道，今天碰到他确实很想叫他一声，可是叫他之后说什么呢？我便一直想着话题，想着想着便到学校了。”
辛忆趴在桌子上笑，可天漠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笑的理由，或者是有，她不知道而已。
文韬也难得地转过头来问：“天漠你说，假设你在路上遇到一个认识的人，打招呼后发现无话可说，该怎么办？”
天漠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么清高，当然和谁都无话可说了，换作我可不一样。”
文韬也照样哼了一声：“刚才也不知道谁在说她想话题想了一路。”
辛忆及时抬头阻止两人的争吵：“我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确实难办。”
侧方的许天仪也加入讨论：“有什么难办的？不打招呼直接冲过去不就可以了？我每次见她都这样的。”穿着德国凯特斯劳藤样式队服的许天仪一手指向天漠。
“你以为谁都向你那么没礼貌。”天漠反驳成性。
许天仪便说：“那好，下次我从后面叫你一声，关键是你骑车技术那么差，回头被我吓得跌下了车别怪我。”
许天仪的同桌邹鹏拍拍许天仪的肩膀说：“怪你做什么，你只要打个电话给三院订个床位，然后回来帮天漠请假就可以了。”
天漠张开嘴没来得及说什么，邹鹏一转头冲她笑道：“好了，天漠，我替你摆平这件事了，你也帮我个忙吧。”
天漠干脆放弃理会邹鹏话中没有逻辑的逻辑，遂点点头：“说。”
邹鹏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中国申花样式的队服一边说：“我们打算向高二（3）班挑战足球比赛，你帮我们写个挑战书吧，就像上次雪战的挑战书似的，交给你了啊。”末了邹鹏又补充一句，“你写完了记得要先给我过目一下。”
天漠看着俨然是那么回事的邹鹏的背影不断地挑着眉毛，辛忆在一旁笑着说：“天漠你不要这种表情嘛，人家足球队队长亲自请求你动笔写挑战书，多荣幸啊！”
天漠斜睨着辛忆：“今儿早上吃糖了，你？嘴巴那么甜？”
辛忆噘嘴一笑，不说话了。
于是早上的前两节课，天漠基本都用来构思挑战书了，只除了两个短暂的片断她用来郁闷或者大乐了。
一是语文课上，学习《雷雨》一篇课文，王健宇要求分角色朗读，天漠读鲁侍萍，邹鹏读周朴园。
本来天漠是很容易调动情绪读出悲剧色彩的，但关键是邹鹏那总是略带一些不解外加委曲的强调总是让众人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完全冲淡了原剧的悲情。
而当天漠读到一句鲁侍萍对周萍的台词“我是你的——你打的这个人的妈”时，天漠照例在“我是你的”这四个字后停顿了片刻，而就是这一个停顿，使得文韬有机会插了句“我是你的妈”，文韬的这句话不算大但足以让全班听到，于是一场悲悲戚戚的《雷雨》在八班演变成了哄堂大笑的效果，天漠捧着课本很是郁闷了一阵子。
二是英语课上张菊芬告诉大家来自澳大利亚的Brown夫妇要来黄石，这是他们私人旅行度假的一站，他们甚至会在二中举行两场讲座，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到苏靖那里报名参加。
可能那时有人问薛经纬去不去，薛经纬十分大气地回答道：“那要看我有没有兴趣接见他们了。”
张菊芬装作没听见地撇撇嘴，开始上课，内容是练习英语对话。模式如下：A：It’sabitwindytoday。
B：Hopefullyit’sturnoutfiomorrow。
A：Whereareyougoingtomorrow？
B：I’llgoouttoWestLake。
张菊芬让同桌之间自由练习组句对话，随后她叫上四对同桌在前台表演对话，其中有三对同桌所编排的对话都还是中规中举的，纵然枯燥无聊些，但至少表示他们掌握了这段对话的基本结构。轮到最后一对了，张菊芬叫上了王傲江和段天翔。
其实这两人挺有缘的，从名字看的话，一个是傲在江里，一个翔在空中。
王傲江有些局促着扯着身上荷兰国家队样式的队服，按部就班道：“It’sabithottoday，isn’tit？”
段天翔点点头：“Yes。Hopefullyit’sturnoutcooltomorrow。”
王傲江接着问：“Whereareyougoingtomorrow？”
段天翔也理所当然地接着回答：“I’llgoouttoNO。6HospitaltoseeYuRan，I’mveryworriedabouthim。”段天翔挠挠头，丝毫不理会余然那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还意犹未尽地冲王傲江加了句，“Wouldyouwanttogowithme？”
王傲江还是比较镇定，不像台下那些笑翻了天的同学，他依旧拽着自己的上衣抑制住笑容说：“OK。Seeyoutomorrow。”
段天翔这才满意地说了句“Bye”将这段恶作剧的对话结束。
天漠拟好的挑战书在邹鹏做了一些象征性的改动后便交由任杰正式抄写一遍，挑战书的严辞有些挑衅甚至有些嘲弄。
天漠指着“彻底粉碎三班男生足球梦想”那句话问邹鹏：“这样写不好吧。”
邹鹏随意地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说的是实话而已。”
辛忆皱着眉头问：“为什么你们要挑战三班呢，他们是文科班，女生多男生少，和他们比足球有些欺负他们吧。”
邹鹏笑道：“不和他们比足球难道比诗词歌赋啊？就是比得赢才比嘛，比不赢的话为什么要比呢？”
对此，天漠和辛忆均表示不能理解，因此拒绝送挑战书到三班，任务便转移到了钱芳身上。
三班同学们尤其是男生们看过挑战书后颇为爽快地应战，那种对于挑衅和嘲弄的爽快态度让人觉得八班会反过来被挑衅被嘲弄，当然，那时趾高气扬的八班人真的认为自己就是东方不败了，哪里会去想失败的滋味。
比赛约在了十天后，五月十五日，这十天里，两班都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训练调整。
五月十四日那天八班的阵型已经排列出来了，课间的时候常见邹鹏拉着一群人在写写划划、嘀嘀咕咕些什么。
辛忆偶尔性质好时也会凑上前去看看热闹，然后笑颜如花地奔回座位，那时，对足球一窍不通的天漠就会又羡慕又嫉妒地看着辛忆，挑着眉头问：“看懂什么了？那么高兴！”
辛忆便会自豪地解说：“他们的队型又变了，不过估计已经最后确定了吧，还是三五二的打法。”
天漠灿烂地笑着，脸上印着两个字：“不懂。”
辛忆却依然自顾自解释下去：“邹鹏和殷翼是前锋，对了，殷翼虽然回到原班，但是还是被他们找回来比赛，邹鹏虽然看上去挺弱不禁风的，但据说他的控球能力在年级也是数一数二的。”
“知道，要不怎么他是队长。”天漠只能理解到此程度。
“中场呢，是古若龙、谢朝晖、王傲江、尉征和陈宇这五个人，古若龙那么强壮，不管篮球足球都有优势，尉征和王傲江踢足球据说也不错的，谢朝晖的理想不曾经是踢进国家队吗，还有陈宇，据说他的爱好除了唱歌就是足球了。”
“嗯，是经常看见他们在足球场上。”
“至于后卫就是大脸猫赵义锋，蓝皮鼠贾明和大猩猩林森三个人，守门员是方展然。”辛忆解释阵型完毕。
天漠琢磨着：“贾明太瘦弱了吧，不过说不定技术不错；方展然又被拉回来了，呵呵。”
方展然其实一直被大家留在了八班，要不怎么大家总说八班三十单五将，其实展然兄这一将早就因为三次迟到的记录自行离开了八班，只是大家执意将他计算在内而已。
方展然当然也很乐意接受守门员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职位，并且十分敬业地训练着，以致于，足球门外汉郑学俊也凑着热闹飞起一脚凌空射门，方展然跟着飞身救球，却不慎摔落在地，颊粘膜被咬伤了一大块，甚至深入肌层。
结果是方展然不得不去学校附近的三院诊治，缝了针，至于针数，由大家相传的三针到七针不等，但总而言之，方展然已经无法担任他次日的守门员大任了，于是，他的好哥们余然顺其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重担。
至于此二人之间慷慨激昂的交接班一段戏，交由各位想象，不再表述。
只是有人劝说郑学俊干脆也上场比赛，最好能踢飞对方守门员的门牙；也有人劝说余然先去买一份人寿保险，万一跌倒时咬着的不是颊粘膜而是舌头怎么办，咬舌自尽的例子可多了，余然无所谓地笑笑，装模作样地戴着方展然专用的守门员手套开始练习起来。
五月十五日那天，天气有些阴沉。下午第三节课的自由活动时间，八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