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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校花·校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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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对!这叫不打自招!” 

“又叫做贼心虚!”空军说。 

张磊笨拙地站出来表态:“我不敢写。我可以口头交代行吗?” 

“你怕啥?你读了那么多武打小说,全没有学到一点英,雄本色?”杨林笑道,“你爸是公安局的。可以做你的保镖。” 

“你知道吗?那些英雄,那些美人,那些英雄救美,全是金庸挖空心思捏造的。” 

“你越读越蠢,那不叫捏造,叫‘虚构’。”这是方小春的声音。 

我宣布:“今天第七节课又是语文自习课,全班男同学。到防空洞里开个会,事关重要。”, 

班长:“我们也是半边天,为什么不能参加?” 

“你们要是想男女平等的话,就派个代表。”孟空军指示。 

“好,团支部书记刘莎参加,怎样?”我问。 

“我要参加。我代表民主人士。”王娜举起了双手,表示要求强烈。 

我和孟空军二话没说,决定同意她参加。她是当事人,她最有发言权。 

但是班长大发雷霆,她说:“我是一班之长,你们凭什。么排挤我?” 

孟空军笑嘻嘻地解释道:“班长小姐,是黑会呀!到时候出了事,你愿意背黑锅吗?你不介入,才是上策!” 

“刘莎呢?” 

“她呀!自有用途。”我嬉皮笑脸地跟她说。 

她苦笑一下。她心中有底:刘莎是校长的亲戚,团支部书记。她是个好人,从来不在我们这些三教九流面前摆架子,也从来不喜欢打小报告。有时候,还能为我和孟空军说话呢,也就是说,为我们打掩护伞。河马买她的账。 

防空洞里阴凉得很,比有中央空调的宾馆会议室还舒适。遗憾的是没有华灯,果真是开黑会。 

“弟兄们,你们听听我们郑老师的来信吧,他现在多艰难多痛苦啊。我来念。” 

“别念。”王娜把信守了过去。 

大家齐声喊道:“念,念!” 

人多势众,王娜把信还给我。 

我没接:“你读吧,你是节目主持人,你读得有感有情。” 

“对!对!”大家鼓掌。 

王娜果然念得不错,活像一个话剧演员。在几支光束的照耀下,她那满脸的泪珠,仿佛阳光下闪光的露珠。 

“是谁害得我们郑老师落到这个地步?!”不知是谁的声音,因为那声音已经变调。 

“团结起来,把我们班的大叛徒捉出来,让他来个高高兴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电光一起集合到他身上,他南瓜脸,青蛙肚,大象腿。他叫石磊,外号叫磊胖子,全校有名的举重健将,体重199斤,比他爸还有分量。最会吃,据说校园餐馆被他吃穷了。 

“对!弟兄们团结起来,抓出叛徒,洗雪仇恨,报效郑老师。我们要为我们班里的振兴而奋斗。”二号胖子张磊扬起了拳头。他也胖得够有水平,但不是一号胖子石磊的对手。 

“叛徒是谁?是好汉的站出来!”群情愤激,吼声在防空洞里回响着。 

“站出来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躲得住吗,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你的尾巴再长,我也要斩断!” 

不知是谁把电光投注到张峰身上。 

张峰气焰嚣张,跳将出来,凶声凶气:“你们搞什么鬼!搞什么鬼!你们狗眼看人!我从来不搞阴谋诡计,我从来是搞光明正大的。今天,你们搞阴谋,你们摆明是鸿门宴,百鸡宴吗?我退席,我到校长室去!拜拜!” 

这时手电筒同时熄灭,洞里一片深黑,伸手不见五指。 

张峰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像白日的蝙蝠一样,东撞西碰的。不管碰到谁,都要引起一阵怒骂和斥责。 

“想溜?没门!” 

“惟一的出路,是弃暗投明!” 

“我们张磊的老爸是刑侦队长,那才有实权。” 

“你已经陷人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烧死野牛。” 

张峰气得哇哇直叫,要哭了。 

“哥哥!哥哥!”张峰跺着脚嚎叫着。 

“这里谁是你的哥哥?谁愿意做你这个叛徒的哥哥?”有人拿他开心,“还有姐姐吗?” 

手电筒一起刷亮了,照出张峰愤怒的脸,也照出大家气歪了的鼻子。 

“你说——老实交代,你是怎样告密的?交代得好,饶你,交代不老实,要把你打得眉清目秀——变成熊猫。” 

“要给你来个将军洗脸!” 

“把你回在这里,放条蛇进来,同你做伴。” 

我们这些话,真真假假,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什么“眉清目秀”,什么“将军洗脸”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这些刑法的厉害,张峰是害怕的。他那个吸毒的哥哥就是蹲过大牢的,对这些刑法的滋味,不是没有领略过。 

“你交代不交代?”我质问。 

“我交代什么?我交代什么?”张峰怒吼着。 

“你还要装佯?”是石磊的脚尖在张峰的脚腕上踢了一下,张峰往地上一跪。 

我连忙说:“谁要你跪下?站起来。我们不私设公堂,我们不做违法的事,不搞逼供!” 

“不,他习惯了跪着生活,让他跪吧!”是张磊的粗嗓子。哈哈大笑。 

“他是日本小姐!哈哈哈……” 

张峰揩干眼泪,挺起了腰杆:“你们都是日本鬼子狗养的。” 

众怒难犯,有几个人强迫他跪下。 

他故意挺起胸,拳头一挥,“我情愿站着死!” 

刘莎以首长的身份讲话了:“大家文明点,让张峰同学把话说完。” 

“我只说看见白龙和孟空军到了19楼。” 

“你怎么看见的?” 

“我爸是云天大厦的电工,那天带我去吃自助餐。” 

“你看见王娜了没有?” 

“也看见了,但没对他说。” 

“他是谁?” 

“何主任。” 

“河马?”我问。 

张峰点头。 

“你怎么报的密?” 

“不是有意的。” 

“死不老实。”张磊凶声凶气。 

“你这祸根子,你害得我们班好惨。” 

“为什么说不是有意的?”刘莎问。 

“我只跟我爸说了,我爸就报告宾馆保卫股。保卫股就给河马主任去了电话。”张峰没有平时说话那份锐气、那份尖刻了,而是断断续续地说着,低着头,抹着泪。 

“别装蒜了,猫子哭老鼠——假慈悲!拿出你平日那凶相来吧!” 

“你爸是云天的几品芝麻官儿?” 

“工人。” 

“工人?工人也多嘴?还有野心啰!” 

“我看,你爸也像你一样,狗咬耗子——喜欢管闲事,多嘴多舌。要把你爸也揪来批斗。” 

“你们为什么要侮辱我爸爸?”张峰愤怒地喊道,“为什么?” 

孟空军说:“大家说,怎么办?” 

“罚!重重地罚!”张磊拳头举得很高。 

“罚什么?”有人大声发问。 

“多嘴!打嘴巴,自己动手打!打一百下!左边右边各五十。这叫左右开引” 

“还要做下蹲运动和俯卧撑各一百下!” 

“还有,变狗爬!” 

“要把郑老师请回来!” 

民愤极大,七嘴八舌。有的磨拳,有的擦掌,还有的把张峰推推搡搡。张峰火了,狂喊狂叫:“你们枪毙我吧!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张峰,还有后来人。” 

同学们又哄堂大笑起来。 

“谁愿意做叛徒的后来人?”张磊大喊大叫,显出十分滑稽的样子。 

张峰气得浑身颤栗。 

“下蹲运动开始!”张磊下命令。 

“做就做,还能锻炼身体!”张峰自我解嘲。张峰做起下蹲运动来,大家跟着闹哄哄地数数:“一、二、三、四……”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似乎都吃了兴奋剂。 

张峰越往下做,越觉下肢瘫软,上肢沉重,头重脚轻! 

“我坚持不了啦。”张峰气喘吁吁地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我读起毛主席语录来。 

“我真的坚持不了啦。”张峰声音颤抖着。 

“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张峰的对手全成为啦啦队了。 

“我真的……”话音未落,张峰往后一仰,倒下了。 

“你装死!不行,重来!” 

刘莎把手电筒一照,只见张峰像一只死青蛙…… 

大家惊呆了,不再说话,因为电光照出一淌殷红的血。 
 

第14章 没有句号的后患
 


张峰住进了医院的惊人事实,使我们几个狐朋狗友两股颤颤了。特别是有“前科”的几位,更是如坐针毡。 

我们几个“罪魁祸首’”碰了个头,认为事态不能再扩大,再恶化。 

(一)想私了 

中秋之夜,我们搭车去医院,都带了厚礼:孟空军带了牛肉干,我带了几斤苹果;王娜捧着一束红玫瑰;石磊端着高级月饼…… 

“张峰,你好!”我们一起嬉皮笑脸地叫道。 

张峰冷笑着说:“好?什么叫好?我不懂。” 

班长开口了:“张峰,我们代表全班同学向你问好!” 

“我们祝你中秋快乐!”我说,“祝你——” 

“你们只希望我死,还祝我快乐?”张峰凶我。 

我说:“请你收下我们这份心意。” 

大家把礼物往床头上堆放。 

“你们给我滚!我不要你们来看我!我是叛徒,我是特务!”张峰把被单往床下一蹬,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使出一股疯劲,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把床头柜上的月饼、苹果往地上扫……一扫而光,才坐下来喘粗气:“你们这些歹徒。” 

他的斥责,他的怒骂,他的大扫荡,我们全都承受得了,毫无反感。何况,他确实脑震荡了。我心里很忧虑:脑震荡会不会发展为精神病?要不……我们可要对他终生负责呀! 

王娜娇滴滴地说话了:“张峰先生,我们的玩笑开得过分了,对不起你,你原谅我们这一次吧!”张峰挥起拳头在墙上一击,怒吼起来:“是开玩笑?玩笑是这么开的?你们私设公堂,大搞逼供……我要告到人民法院去。” 

看来,想私了是了不了啦。 

(二)搞赢了 

第二天的化学课。化学老师讲了一阵课,到办公室拿教学挂图去了。 

这时候,几个歹徒乘虚而入。三四个男子汉同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神气得不得了。三个卖烧饼的,和张峰一比,完全是一个模子扎出来的货。小人国公民。但是那个高个子吓人:足有一米八;那模坯,像石柱;那络腮胡子,像猩猩;他穿一套皱巴巴的公安制服。我心里在说:他妈的,兵匪一家? 

大个子巨手一挥,大声问道:“哪个是姓白的?出来!” 

我和白星一起站了起来。 

白星吓得满头大汗。 

“怎么有两个?”大个子问。 

“是有两个。我叫白龙,你是要找我?” 

“你这条龙,不错嘛,跟我来。”大个子流腔流调的,手一扬,“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一条龙还是一条虫。” 

我站着不动。白星坐下去了。 

“姓孟的是谁?”大个子头一歪。 

孟空军若然无事似的:“我!” 

“给我出来呀!” 

我和孟空军昂首阔步地离席而去。 

“还有谁该出来?”一个矮个子问。 

“不是还有个什么石磊吗?”另一个矮个子说。 

石磊懒洋洋地起身,慢吞吞地走出教室。 

“走!”高个子下命令。“到哪里去?”我问。“少啰嗦!” 

他们把我们带到学校植物园,在一个角落里进行盘问。 

“我老弟犯了什么罪?”我认得问话的人,是张峰的大哥,劳改释放犯,“二进宫”的。 

我说:“你去问你老弟吧!” 

劳改犯嘴巴一歪:“你不老实,老子要给你一点厉害!叫你黑鸡巴跳舞。” 

大个子从腰间抽出了黑鸡巴——电警棒。 

我知道,那是伪劣产品。瞎子的眼睛——配相的。肯定是公安局的垃圾堆里捡来的。 

“你们把他打成了脑震荡,你们要不要负法律责任?”又一个矮个子亮出了匕首。 

匕首,是真货! 

我见势不妙,心生一计。 

我突然两手抓住下身,眉头紧皱起来:“哎哟哟!我想——” 

大个子凶道:“这里没有妹子,你的那玩艺儿怕谁看见?” 

“这里拉不得,拉了,破坏了校规,罚款20元。”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这里没有老师,你放心拉吧!” 

“不。学校有警犬,好厉害。”我谎称。 

“跑步去,给你两分钟!”大个子恶狠狠地一挥手。 

我向政教处飞奔。妙!天助我也:政教处空无一人。我提起话筒,拨通110…… 

我飞也似地跑回植物园。 

我们三个人,虽然赤手空拳,但个个气势不凡,高的可以顶破天,胖的可以压塌地。因此那几个还是不敢大显威风,只是虚张声势。 

“交代得好,我们可以私了。” 

私了?求之不得。我们怕的就是矛盾复杂化。 

“怎样私了?”我忙问。 

“赔偿医药费十千子,营养费三千子。” 

“还有呢?” 

“写出请罪书。”大个于好神气。 

石磊:“要钱?你去找人民法院。判多少,咱认多少;要命?可以当场较量!”他说着,把衣袖一捋,肚皮一拍!“我要你们一个个肝脑涂地!” 

大个子刚把“黑鸡巴”举起,两名“110’队员从身后跳了出来,大吼一声:“跪下!”大个子愣了。举起了双手。“把画皮给剥下来!”“110”下令大个子乖乖地把公安服脱了下来。 

“跟我走!”两个“100”眉清目秀,杀气还不小呢。 

(三)不得了 

本来无事了。谁知化学老师却来个节外生枝。他冲进政教处,大发雷霆:“你们政教处是干么的?歹徒冲进教室——不,是闯入课堂把学生给抓走了,你们都不闻不问,这还成什么学校?这样的教学环境还称得上什么模范治安小区,治安,治安,歹徒捣乱!你们政教处摊子那么大,平均奖比我们老师还高。你们,你们不管我就找校长去。” 

化学老师姓苏,是个火性人,不信鬼,不怕邪,也不管你受不受得了。 

河马主任在学校里也是有身份的人,但在苏老师面前,抬不起头,挺不起腰。为了争取主动,他硬着头皮去禀告校长,校长一听,一拳冲来,把老板桌上的五厘米厚的玻璃板给砸碎了。 

“这能怪老苏发火吗?当然不能怪他,上课的时候学生被抓走了,要是出了人命案,谁去坐牢?我给你们政教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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