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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风姿物语-第53部分

小说: 风姿物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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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的云朵,悄悄地遮住了月亮……
    黑鲁曼历五六六年
    利加斯王城
    娼馆“处女宫”
    破旧的屋子,低俗的摆设,鲜艳的足以刺眼的锦绣大红被,凌乱地被踢在满是污尘的地板上,屋子隐约散出一股发霉的酸气,其中夹杂着难言的异味,那是年轻女子的体香,汗的臭味,以及男女激烈交合后散发出的气味。
    一对男女,躺在没有被褥的破旧木床上。那名男子,看上去身体粗壮,是一般下阶层的普通工人;女子的长长秀发遮住半边脸,看不清长相,只看的见纤细如葫芦般的窈窕身材,以及雪白双腕上,两道惊心的红痕。
    蓦地,一阵喧哗的锣鼓唢呐声,隐约由窗缝间传来,夹杂着鞭炮与人声的声响,喜气洋洋。女子睁开眼睛,“是..是哪一家在办喜事?这么热闹?”
    “你连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吗?”男子勉力道:“先帝东方正,回国重新登基,今天是皇太子与冷瞳元帅的结婚大典。”
    女子闻言,似乎有些许的震动,但外表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上个皇帝也真倒楣,登基没两年,就被手下政变刺杀,他的头,听说是冷瞳元帅亲手交到东方正陛下的手中的。”
    “是天意吗?那个人到底还是死在女人手上!”脑海里依稀还记得,那个男子昂首阔步,傲然道:“朕一世英雄,岂可死女子之手。”
    “说起来,倒有件奇事。”客人饶有兴味道:“你长得有点像先帝的长公主殿下。”这个女孩很特别,虽然身在娼寮,却没染上风尘气息,反而有另一种难言的清新高贵,可能是好人家出身的女孩。他听人提过这个女子的来历,据说是在半年前,姊妹两个人一齐由军妓营被卖到私娼馆的,现在她一个人赚钱养活妹妹。
    军妓营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那些禁卫军残猛粗暴,动辄将身下的女子打得皮开骨折,京城里的妓女们,视接他们的生意为畏途。她妹妹一年内堕了十五次胎,最后精神崩溃成了呆子,军妓营的长官为了怕负责任,将她们两人一起转卖娼寮。听说进院子的时候,姊妹俩下半身都还在流血;天杀的,她妹妹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刚来的时候,听说她也是痴痴呆呆的,老板什么客人都让她接,不知道后来怎么变好的。
    “客人你说笑了。”她笑道,妩媚的笑中,似若有无限凄楚,“我们这种低三下四的私娼,哪会像什么公主?要是我真像公主的话,就到街口的换装俱乐院,扮个什么国的公主,再多接一批客人了。”
    “再说,要真是公主,又怎会和您做这等事呢?”如同要一举撇清般,丁香软舌伸进了客人口中。“啊..嗯..不..不管什么劳什子公主了,你好好服务,我会多给一点小费。”
    想起在家里发烧等着治病的妹妹,想起漏水的屋顶,还有不知在何处的晚餐,女子加倍地卖力……
    “啊..啊啊..”最后,客人全身痉挛,虚脱在麻痹的舒活快感中。
    风,无声地吹着,似乎,有一声人类听觉可及以外的叹息,缓缓地渗入微风之中,吹往南方的国度,掀开了风姿物语的另一章。
    谢伍德森林
……(本卷结束) ……
月亮篇
月亮 (一)
    黑鲁曼历五五九年四月七日
    达耳甘王国东部
    时至夏初,犹如湖水般的蓝天,只有几片微稀的白云,点缀其上,气温已经回暖,却还没真正开始热起来,午后爽朗的凉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空气中,除了树林特有的松香,还夹杂着不知名的花卉香气,未残先落的花瓣,落在嫩绿的野草丛上,被太阳的热力烘培,发出阵阵薰香。
    树林间,有着昆虫求偶的声音,鸟类吸引同伴的鸣啾,以及一阵小小的鼾声。
    一名娇俏可人的女孩,正在馥郁的薰草床上,聆听悦耳的鸟鸣,作着香甜的好梦。一片凋零的花瓣,飘落于小巧精致的鼻梁上,被呼出的香气,吹得飘上飘下。
    “哈..哈..哈啾!”终于,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稍微睁开了慵懒的双眼,又再睡去。
    “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她嫣红的双颊可比山林的红玫瑰,滑嫩的肌肤有如珠穆朗玛的新雪,倦慵的睡姿,连森林中的精灵,都要飞来赞叹,过路的旅人想请问你,斯登尔克要往哪里去?”
    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悠扬动听地响起,驱走了睡梦女神的召唤,女孩睁开眼睛,见到一个容貌秀气,举止优雅的旅人,手里牵着只瘦灰驴,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对自己行了个脱帽礼。
    “你好,大姊姊。”
    旅人秀雅的瓜子脸蛋上,闪过了一丝错愕,随即转换成手足无措的窘迫。“受到美女的夸奖,我很高兴,不过,我是男的呵!”
    “大哥哥是吟游诗人吗?”
    “是的!我是个游走四方,为各地带来欢乐的诗人。”被提到自己的职业,旅人自豪地挺起胸膛,不过随即丧气地垂下肩膀,“只是,却是个连三餐都没着落的落魄诗人。”
    看到旅人变化多端的逗趣表情,女孩轻声笑着,自口袋中取出了面包,递给他。
    “你还没吃饭吗?”
    “我已经一天半没吃过东西了。”旅人接过面包,毫不客气的张口大嚼。女孩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狼吞虎咽,但举止仍是说不出的好看,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身上的斗篷虽然肮脏,背后的一把琴却保养的很好,似乎在为他的身分做证明。
    女孩很兴奋,吟游诗人是大陆上一种受人尊敬的职业,多由落魄的贵族,与受过教育的平民所担任,他们走遍四方,吟唱着优美的史诗及动听的咏物歌曲,出入于豪门贵室间,却也将知识传递给一般民众,有时候,还会以魔法帮人治病。
    有时候,某些公国的王室,为了训练自己的下一代,会命他们以诗人的身分旅历各地,其中,也不乏日后叱吒风云,威震四海的不世英杰,这些人的存在,为吟游诗人这个职业,蒙上了一层浪漫的轻纱。
    在女孩的村子里,只有重大节庆,才会有诗人的来到,她还记得,去年丰收祭的时候,村子里的妇女,是如何在悠扬的诗歌声中,翩然起舞。
    灰驴在一旁低头吃草,似乎为了主人的寒酸而不满,不住地摇着头。
    “呼!太感谢了,我已经好久没吃饱过了。这家伙还可以靠吃草来解决,我却只能在一边啃竹子。”饱餐一顿,旅人满意地拍着肚子。
    “吃饱了吗?还要不要?”
    “已经够了。善良的小姑娘,为了感谢你的慷慨,我决定要说个故事来当谢礼。”说着,熟练地弹起琴,在清亮的琴声中,旅人引吭高歌。
    “在那遥远的雪山深处...”“喂!这个故事我听过了,是大贤者卡达尔为睡梦公主解除魔咒的故事吧!”
    “啊!听过了是吗?那西方沙漠里,青铜城市的十五人失踪记呢?”
    “也听过了。”
    “那..海外胡努岛的海盗王宝藏呢?”
    “还是听过了。你怎么只会说卡达尔的故事啊!”
    “因为大贤者的故事最多嘛!”
    连续换了四五个开头,女孩都笑着摇摇头,旅人不由得有些困惑的抓抓头。
    “啊!真是输给你了。我知道的故事都在用完了。”
    “你还真是个二流的诗人哪!就只知道这些老故事。”
    “所以才连三餐都没着落啊。”
    自己的专业能力遭到否定,旅人有些生气,侧着头想了想,喜道:“有个谜语,你一定不知道。请问,怎么把一只大象放进柜子?”随即补充道,“只能用三个动作喔!”
    “硬塞。”
    “不对。”
    “用脚。”
    “还是不对。”
    “用锯子锯。”
    “你怎么那么残忍?”
    答了几个答案,都不对,旅人笑道:“都不对,要我宣布答案吗?”
    “先不要说出来,我一定会想出答案的,只是现在脑筋有点乱,答不出来而已。对了,你不是问斯登尔克的路吗?往前直走,穿过这个树林,三叉路口左转就是了。”
    “真的不要我说答案?”
    “真的不要。”
    看见女孩倔强的表情,旅人哑然失笑,笑道:“那么,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再把答案告诉我好了。”拉过满不情愿的驴子,旅人转身离去。
    “我叫若苹.洛克斯里,诗人哥哥的名字呢?”
    “游走于大陆四方之上,与自由的清风为伴,飞扬的音符,为人民带来欢笑与祝福,有人问起他的名和姓,那是仅存于耳语间的传说,有个声音叫作奇诺。”
    奇诺是风之大陆上,著名的游玩之神,风趣而爱好嬉闹,所有的庆典都少不了他的踪影,旅人用这个当名字,自然是不留真名的意思。
    喧闹嬉笑了半天,忽然静下来,听着逐渐远去的蹄声,女孩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若苹..若苹..”“我在这里。”
    一个黝黑的男孩,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克新。找我干嘛啊?”
    “丽雅小姐在找你。”
    “我才出来一下下,姊姊就不放心吗?”
    克新不说话,只是把手指向天空,只见天边泛着红霞,竟已是黄昏时分了。
    “啊!糟糕,竟然把时间给忘了。”若苹惊呼道。“我要回去了,克新,你也一起走吧!”
    “等一下。”
    猝然间,一个精致的小荷包被塞进掌心,若苹还来不及有反应,克新已红着脸,向反方向远远跑开,一面跑,一面回头作了个鬼脸。
    “若苹.洛克斯里,我最讨厌你。”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随即马上爬起,窜入树林中,不见踪影。
    若苹呆在当场,“这是在干什么呀!”
    甩弄着小荷包,若苹轻哼着小调,漫步回家,小荷包上,金丝相绕,绣纹古雅,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精品,决不是一般乡间所能购得,克新是村长的独子,有机会进到城里,才有金钱与机会买到。
    “等一下要把这个东西给姊姊看,让她高兴高兴。”若苹把玩着这难得的奢侈品,喜孜孜地走着。
    若苹的家里,就只有她与姊姊丽雅两个人,对于姊姊口中早逝的父母,若苹根本就没有印象,只存着小时候不断搬家的记忆。平日丽雅以手工担负起生计,外加教若苹读书识字,已是二十五芳龄的丽雅,拒绝了所有倾慕者的追求,专心地与若苹相依为命。
    “姊姊,你应该赶快找个姊夫啊!”
    “姊姊那么丑,哪里会有人要。”每当若苹问起,丽雅总是淡淡的笑着拒绝,秀丽娴雅的脸庞上,若有一层抹不去的哀愁。
    蹑手蹑脚地步进了院子,烟囱里炊烟升起,正想吓姊姊一跳,蓦地,屋子里传来巨响。
    “你莫要以为我受了伤,就不敢杀你,这里守备的芝麻绿豆般兵力,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杀了我,走漏风声,在追捕者的缉拿网下,你亦不过百日之命。”
    若苹震惊当场,记忆中,不管是怎样的场合,姊姊总是很有教养地轻声细语,而现在,虽仍是语气平静,但冷冷的语句中,却表现出一股针锋相对,死不退让的语意,怎不教她惊骇于心。
    另外一名男子的声音,则更加古怪,非常的低沈,语气间带着异样的冰冷,使人不寒而栗。
    “死小娘皮,嘴倒是很硬,看来是十年的放荡日子,让你把以前受的调教全给忘了。”一声清脆声响,似是什么器皿被砸破,跟着是布帛撕裂声。
    “你..你想干什么..啊..”若苹从窗口隙缝悄悄望眼进去,看见里面情景,只吓得心胆俱裂。
    房里,丽雅坐在椅上子,上身衣衫被撕开,一片陶瓷的碎片,插在她雪白的左肩上,鲜血染红了肌肤。丽雅抿着嘴,两道蛾眉紧蹙,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不敢发出声。
    一个黑色背影,负手站立,打扮十分古怪,硕大的身体全部包里在斗篷里,黑色的披风无风自动。
    “脾气倒是跟当年一样硬,哼,我问你,咱们的那个孩子呢?”
    一提到孩子,丽雅登时脸色大变,却依然不作半语。
    “哼!看你忍到几时?”将手一推,碎片更加刺入,剧痛更加三分。
    若苹再也忍耐不住,拿起一根当柴火的木棍,冲进房里就是一棒。
    “不准打我姊姊。”语声未落,棒子好像落在什么极有韧性的无形网上,若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已被反震力倒撞而回,重重地摔落在墙上。
    “萨达卡,不要伤她。”丽雅惊呼道。
    若苹勉强站起身来,只看见黑衣人萨达卡已转过身来,两只血红的眼睛,有若散发出阵阵邪力般,笼罩住自己。
    “哦!这就是那个孩子吗?”萨达卡冷然道,语气虽冷,但明眼人却可感受到,那经过刻意压制后的激动。
    “来人啊!快来人啊!”若苹高声疾呼,她虽然惊慌,却也知道眼前的敌人,不是自己所能对付,连忙呼救,引村人前来。果然,萨达卡双手颤动,显是心中忍不住害怕。
    一旁的丽雅却不这么想,萨达卡的凶狠,不是小小的若苹所能明白的,此刻他目中凶光大盛,双手颤动,显是已在凝聚法力,要将所有来人一举格杀。忍住疼痛,丽雅咬牙道:“你要的东西,你已经看到了,你的条件,我都答应,求求你先离开吧。”不得已,只得希望他权衡轻重,先行避开。
    果见萨达卡犹疑了半晌,冷哼道:“记着你说的话。”也不见他怎样动身移步,眼前一晃,黑影已消失不见。
    窗外,一抹黑痕快速地消失在西方。
    “发生什么事了?”
    “丽雅小姐,你们没事吧!”嘈杂声传来,是村人闻声来查看了。
    丽雅披了件长衫,掩住露出的肌肤,步到窗口,忍痛轻道:“没事了,只是走火烧了件衫子,劳烦各位乡亲了。”
    众人既见无事,也就各自散去。
    丽雅不顾自身伤处,先扶起若苹,焦急问道:“有没有受伤?还疼不疼啊。”
    若苹咬着嘴唇,道:“我没事了,姊姊你的伤口..”丽雅惨笑着,摇了摇头,掀开上衫,只见碎片深入约莫半寸,血仍从左肩上不住外流。
    忍着痛,丽雅猛地拔出碎片,鲜血向外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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