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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风姿物语-第7部分

小说: 风姿物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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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要追上了。
    “嘿!好家伙,居然追了上来。”
    兰斯洛脚下加力,双腿轻夹马腹,登时如箭离弦,加快奔出,又拉开了两边的距离。
    若照兰斯洛的本意,此刻便要与敌人大打出手,但听到这个意见的小草,当时却是两眼一翻,对兄长的武功程度大摇其头,而策定了第二步计画。
    兰斯洛把马头一转,冲往西方。
    后方的追捕者见状,更是猛力提气,三步并作两步,穷追不舍。
    眼前的匪徒,是他们追寻公主下落的唯一线索,倘使走失,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双方又绕了两条巷子后,蓦地眼前一宽,到了个大街。
    “恶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跑在最前方的一个追捕者,猛吸一口真气,脚下使力,大步跃起,两手成擒拿式,扑向兰斯洛,想再兰斯洛尚未再变方向之前,将之擒下。
    “大个子,辛苦你了。”
    兰斯洛嘻嘻一笑,反手将背上包袱,顺势推入那人掌中,左足趁机在马腹上轻点,借力跃起,一个翻身,顺势翻上了附近的民房,再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个大个子用力过猛,一时转不过来,两手一分,竟将包袱扯作两截,只见满空黄叶乱舞,随风乱飘,后方的人看到,纷纷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包袱里面应该装有的一千金币,竟变做烂泥也似的枯叶。
    “糟了,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计了。”
    察觉中计的愤怒与悔恨,化作屈辱之鞭,狠狠地痛击着他们,所幸,这种感觉并没能持续多久。
    就在兰斯洛消失的同时,恍若事先经过排演似的,黑暗的夜空,被几十盏孔明灯所照亮,四周点起火把无数,四周的民房,跑出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个个手拿兵器,看情形,怕没有个百来人。
    “好恶贼!居然还有同夥。”
    追捕者们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他们原本就猜想,在幕后策划案子的,是个极为庞大的组织,想不倒歹徒深谋远虑,竟将大队人马埋伏于此。
    “该死的贼子,居然胆敢恃强行劫,累得爷们等你们半晚,还不快快投降。”
    埋伏的,是艾尔铁诺的地方警察,他们接获密报,今晚子时将有一批凶恶歹徒,要打劫此地的店铺,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个恶作剧,但为了小心起见,地方警部还是挑选了人员,在此地埋伏,果然见到一批“凶恶强人”,意欲恃强行凶,当下个个摩拳擦掌,要将“歹徒”
    一网成擒,以便升官发财。
    雷因斯。蒂伦的一方,此刻知道自己非但上了大当,而且更中了敌人充满讽刺性的埋伏,基于事件必须保持隐密起见,他们除了逃跑以外别无他法。
    当然,埋伏的官差,不可能眼见到手功绩飞走,双方就在巷道间,重演了一遍追逐战。
    在被抓与逃走不断上演时,他们最大的疑问,大概是,那一千金币到底到哪去了呢?
    就在原本十字路口的大树下,一只小手破地而出,有个瘦小的身影,自预先挖掘好的地洞中,攀爬而上。
    小草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拾起脚边的包袱,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早在绑架信寄出以前,她便在此掘了个地洞;当雷因斯。蒂伦办案人员将包袱置于树下时,她已藏身于其中。
    之后,由兰斯洛藏身马腹,另外取个包袱,惑人耳目,反正黑夜中谁也看不清楚。
    如此一来,埋伏的众人,会被引开,要是真的被追急了,只要将假包袱抛去,也可以甩脱追兵,而真货早已在混乱中,被树底的小草趁机取走。
    “地底藏人,调虎离山,都只是很老套的把戏,可是两套并用,成功率就很高,原因无他,只因为人们都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当向兰斯洛解释整个计画时,小草如是说。
    那么艾尔铁诺的埋伏呢?
    “那是国家的神秘主义被倒用的结果。”小草微笑道。
    就因为知道,雷因斯。蒂伦宫廷会顾忌丑闻的发生,与结外生枝的变数,所以定是自行私下解决,不会通知艾尔铁诺政府,所以小草反过来,利用艾尔铁诺的警察,来替兰斯洛阻挡追兵,反而教斯菲尔伦多一方手脚大乱。
    只是,身为应该被拯救的主角,却大是热心的,主动策划着绑票的种种计策,这样的小草,实在是个大坏人。
    兰斯洛哼着小调,纵跃如飞,从一个屋脊,跳跃到另一个,以最快的速度,脱离现场,想到预定的地点,与小草会合。
    “无耻贼人!快快停下步来。”
    “这种话,等你们追上本大爷再说吧!”
    发觉约定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兰斯洛不禁要皱起眉头了,之所以让他耽搁的原因,是在他之后,有几道身影,穷追在后,看样子,是艾尔铁诺的警察吧!
    “哼!不管是雷因斯。蒂伦,还是艾尔铁诺,看来全都是一些烦人的家伙嘛。”
    连续跑了半个晚上,兰斯洛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
    兰斯洛并没有正式的学过轻功,只是,过往生活在山林里的日子,常常两脚绑着铁球,穿越数处直涨到胸口的溪水,到十余里外去取水;也常常在树枝间与猿猴嬉戏、捕捉鸟雀,因此虽然未受过调教,当其迈开大步,发足狂奔,身手之敏捷较诸一流好手,可说是尤有过之。
    不过,老是被人家在后面穷追,却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消遣。
    “跑步这种事,还是悠悠闲闲比较有趣,像这样子的跑法,对身体一点帮助也没有。”
    兰斯洛一边唠叨,一边动着脑子,试着甩掉后头如附骨之蛆的追兵。
    灵机一动,想定了主意,当下脚底猛然加力,瞬间拉开了与追逐者的距离,就在追捕者为之惊讶不已,要发力追上时,兰斯跃下了屋脊,开始在黑暗的巷道中,左钻右窜,没几下,便消失了踪影。
    追捕者不禁大声咒骂,此处街道窄小,加上夜色昏暗,视野极狭,想要找到犯人踪迹,并非易事,而且处理不当,便会滋扰民众,多生事端。
    忍住勃发的怒气,他们跳下屋脊,试图寻找疑犯的踪影。
    而兰斯洛一点也没闲着,他利用这段多出来的空隙,摸黑窜向原先看到的一所屋宅,打算在里面躲一段时间,甩开追兵。
    翻过墙去,是座颇大的花园,昏暗中,看不清景物,由规模的大小来判断,屋主并非一般平民,而是相当富有的一家。
    墙外隐有人声传来,兰斯洛更不迟疑,向最近的一栋独立楼阁移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与屋子比邻的大树,脚底一蹬,便站上了二楼的屋檐,小心地推开了窗子,兰斯洛翻身而入。
    甫一进屋,扑鼻而来的薰香气味,房间里的绣床,明明白白的表示,这是间女儿家的闺房,更糟的是,那床上明显睡的有人,而且已被惊醒。
    兰斯洛应变奇速,立即扑向床上,想要先发制人,不料却以晚了一步,那女子早先一步退到茶几旁,兰斯洛一击不中,反身便是一扑,抓到了只袖子,兰斯洛大喜,右手跟着一擒,掐住那女子的咽喉。
    黑暗中,两人贴了个满怀,隔着薄薄的绢布,兰斯洛感受到,绢衣下丰满的年轻肉体,阵阵的女儿幽香,扑鼻而来。
    无暇享受这份动人的时光,兰斯洛低声恐吓道:“别出声。你一出声,我就杀了你,我只是来这暂避敌人,不会……唉唷!”
    话未说完,被人反臂擒拿,扭住右臂,那女子竟会武功,虽然力量不大,但招数巧妙,竟把兰斯洛给直跌了出去。
    “你……”
    兰斯洛关节处给痛得七荤八素,刚想有反应,陡闻“刷”的一声,房间忽然亮了起来,却是那女子点亮了几上的油灯。
    藉由微弱的火光,兰斯洛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眉目如同一泓秋水,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楚楚动人的脸蛋上,虽然因为不速之客的来到,而有些惊慌,却反有一抹无畏的笑靥,浮现在唇边,在告诉入侵的外人,她人并非是个只会惊惶失措的庸俗弱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巧遇于西湖畔,雨中赠伞,让兰斯洛一见倾心的紫钰姑娘。
    乍见心上人,兰斯洛再度为其无双的美貌所惊艳,呆立当场,随即想起自己误闯佳人香闺,连忙手慌脚乱地道歉。
    “呃!夫人…不是,贵小姐…也不对,姑娘…”
    慌忙中,兰斯洛错误连连。
    他极力想表现优雅一点的样子,却连连出错,先是自称“本大爷”,又连忙改口“兄弟我”,再想想也不妥,最后换成“在下”。
    “在…在下,躲避敌人,误闯姑娘的屋子,本…在下深感歉意,现在就告辞了。”
    兰斯洛很努力地,让自己平声和气地说完这番场面话,才说完,已羞惭的满脸通红。
    兰斯洛说完话,转身便欲跳窗离去,紫钰见他手舞足蹈的滑稽样,大是有趣,不由“噗嗤”一声,掩袖轻笑。
    这一笑,直如春风轻拂,芙蓉初绽,直教兰斯洛看得痴了。
    见到兰斯洛如此呆望,紫钰不禁莞尔,当下收起笑容,清声道:“先贤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先生虽是不请自来,也算是我落琼小筑的客人,如不嫌弃,便请在此盘桓数刻,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兰斯洛不意有此一问,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如捣蒜。把什么约定的时间,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紫钰温言道:“既是如此,便请先生移步前厅,稍坐片刻,待妾身换装见客。”
    兰斯洛这才注意到,紫钰身上所着,乃是一般宽松的绢质睡袍,一双柔滑粉嫩的美腿,完全暴露在外,姿态撩人之至。
    为怕佳人认为自己唐突,不敢多看,兰斯洛赶忙转头向后。
    紫钰摇起桌上的铃铛,将楼下的婢仆唤起。
    进来的婢女,见到小姐的房中,多出一个陌生男子,几乎要失声尖叫,却被紫钰轻描淡写的一个眼色所止住。
    “这位先生,是我多年好友,你们要好生款待,不可失礼。”
    一句话,打住了婢女们的疑问,赶紧小姐伺候更衣,并将兰斯洛带至前厅。
    兰斯洛坐定后,仆役送上一壶清茶,四色点心。
    这才忆起了,与小草相约的时间已过,应当早点抽身,去和小草会合。
    但转念一想,自己误闯心上人闺房,未受见怪,反而遭到款待,如此良机,岂是常有。
    一念至此,心意登决,准备把握机会,趁机与心上人亲近。
    “先生久候了。”
    一声清脆的语音,自顶上传下,紫钰身着浅蓝衫裙,素巾围腰,黑绢般的秀发,用一根木簪定住,几道青丝斜挂于面前,散发着另一种冶艳风情。
    “先生高姓大名?”
    “兰斯洛。我叫兰斯洛。”
    与日间初遇小草时完全两样,兰斯洛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罔论大肆吹嘘了。
    “兰斯洛先生。”似乎看穿了兰斯洛的紧张,紫钰轻笑道:“我不问,你是从哪里来?
    也不问,你为何到这里来?既然进了落琼小筑,就是这的客人,兰斯洛先生可以等到你认为安全的时候,再行离开。“
    被这么一说,兰斯洛反倒惊讶起来,以自己现在的外观,蓬头散发,衣着不整,又是个粗壮汉子,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人,破窗而入,铁定会认为强盗打劫来了,可是这位紫钰姑娘,毫不惧怕,还与自己沏茶聊天,此举非但不合一般大家闺秀的举动,反而大见江湖豪客的英侠之气,真是奇哉怪也。
    忽然想起,日间小草曾经提过,这朵“广寒冰琼”身染无名恶疾,身体极弱,可是相遇至今,除了偶尔的一两声轻咳,并没有什么重病的徵兆啊!
    莫不是小草撒谎?
    仔细端详紫钰的姿容,她的腰身极为纤细,娇柔而不见丰腴的身体,骨感十足,看上去只怕狂风一刮,便可以被吹到半空去了。
    瓷器般精致的脸蛋上,所浮现的,是种教人心悸的苍白,的确是久染重病的样子。
    察觉了兰斯洛的视线,紫钰道:“妾身自幼身染疾病,医治太晚,伤了肺脉,所以素来身子虚弱,若是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先生勿怪。”
    语罢,又是几声轻咳。
    如此一个娇弱的女子,居然能以擒拿手,将自己反摔出去,兰斯洛回想起来,不由大是奇怪。
    “妾身自幼,好读坊间的游侠列传,对所谓的游侠之士,向往再三,也曾学了几套上不得台面的防身之术,适才若有得罪,便请先生多多见谅了。”
    “没有,这全都是我自己的错,该打该打。”
    听到紫钰的解释,兰斯洛疑心尽去,再无问题。
    两人当下便沏茶谈天,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言谈中,兰斯洛发现,紫钰非但见闻广博,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而且此女聪颖不凡,观察入微,若是遇到兰斯洛听不懂的地方,还预先将之简化,旁徵博引。
    相谈一席,宾主尽欢,不知不觉,已是天光拂晓,服侍一旁的婢子,重新沏上了一壶茶,为兰斯洛倒上了一杯。
    兰斯洛举杯欲喝,却是一怔,只见磁杯中,浑浊深碧,是种怕人的墨绿色,凑近一嗅,浓浓药草味,酸腥刺鼻,中人欲呕。
    刚想开口询问,却见紫钰脸上,尽是期盼之意,为博佳人芳心,兰斯洛把心一横,忍住反胃的感觉,将茶一饮而尽。
    苦茶入喉,酸臭难当,几乎令兰斯洛想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唉!”紫钰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原本的期盼之情,已转为失望。
    “紫钰身体不适,无法久谈,先请告退,先生请自便。”
    语罢,再不回头一眼,于婢女们的簇拥下离去。
    兰斯洛呆在当场,不能理解发生何事,好半晌,见紫钰没有再出来的打算,天亦已大亮,只得失魂落魄的从大门离去。
    望见紧闭的大门,兰斯洛自唉自怨,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竟给人扫地出门,原本两人不是谈的很高兴吗?怎么忽然就……
    正自苦思不解,半空中,一条手绢飘至面前,兰斯洛拾起一看,手绢上书写有字:
    夫人姑娘贵小姐,兄弟在下本大爷,非是前生有宿缘,只为今世错难解;
    最好交情初见面,相逢无因命早结,落琼随雪砌满园,候月常扫玉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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