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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天使不在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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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这一骂,顾襄也急了,声音大了起来:“你冷静点行吧?你可是我一直尊重的前辈,咱平静的谈这事,你别搞人身攻击行吗?”
“我操你妈的什么人身攻击!”我气得什么话都骂出来了:“你别给我讲什么人身攻击!胡一平对你怎么样,胡东东那孩子怎么样,你他妈的有眼睛吗?你这么整他们,有没有点起码的良心?我要想人身攻击我早就一个大耳光抽死你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配当记者吗?”
“李文波!你少骂人!”顾襄气得也喊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个稿子是我写的,但是我只是个记者,我有写稿权,没有发稿权,至于稿子为什么会这样出来,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说了不算。你怪我,你怪不到我头上!至于胡一平对我怎么样?我老实告诉你,我顶烦他了。要不是工作有需要,我才懒得理他这种暴发户。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可是我是实事求是写的稿,我没对不起良心。我们的报纸说的也是实事,我们也没有对不起读者!”
“你们谁都对得起,就对不起一个人,对不起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孩子,你们这是杀人懂吗?杀人!”
顾襄哼了一声:“算了吧李哥。胡东东是你看着长大的,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胡东东他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了三百多张淫移的图片,发了几百条黄色的信息,还帮助别人整理合成了几部黄色的小电影,有多少人看到这些东西了?有多少比他还要小的孩子,比他还要单纯还要品学兼优的孩子因为看了他发布的这些东西一步步走向堕落?你知道吗?你能说得清楚吗?他是受害者可是他也是害人者,他这种行为不该受谴责吗?他不该为之接受惩罚吗?我们做为一个凭良心说话,以事实为据的报纸,我们报道了这件事,我们揪出这个社会现象,我们审视这个少年罪犯,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说我们做错了什么?”
“可是,他妈的你们就是——”“李哥,”顾襄很激奋的说:“你别再和我说这些话了。你凭什么责问我?我承认这次的报道是一个意外的事故,也不排队可能是有人要利用这个整胡一平,但只是相对你而言,我是对不起胡一平,对不起胡东东,但是我对得起自己做为一个记者的良心。我还记得五年前,你在我刚走上这个岗位时曾和我说过,一个记者要靠事实说话,要说真话写真事,不讲人情,不看面子,不向权势丢头,不为金钱动摇,不做虚假报道,不搞有偿新闻,不因为人情关系掩盖事实真相,我一直是按照你教我的去做的,我没有走偏过一步。可是你今天和我发火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我写的是你的一个熟人,你想用人情掩盖事实,想遮住这些真相,但没成功,是吗?老实说昨晚上我接你的短信时我很失望,我真的很失望,你不是从前的那个李文波了,你不是那个我们直到现在还引以为楷模的前辈了,你和胡一平他们没什么两样了。”
我手拿着话筒,本来满腔怒火,但在顾襄说完这段话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不知从何说起了。
“李哥,我一直尊敬你,我们,新闻部所有同仁都尊敬着你。”顾襄的声音里突然有了一种难得的真挚。“三年前,炎庄黑煤矿的那起报道,让我们损失了一个好兄弟,让你丢了工作,可是,你却换来我们所有记者们的尊敬。你辞职的那天,很多人都哭了,不管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的人,你没看见那个场面,哭的人中也有我。你走了,可是你把一种精神留下了,我们都是按照你留下的那种精神做事的。但是今天,李哥,你让我发现你的精神死了,你死了。你不是我们的偶像,不是我们尊敬的那个人了。”
话筒无声的落了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才意识到我的眼泪正在我的脸上滑行,痒痒的,有如岁月的手在轻轻的抓搔着我的心灵,顾襄在电话那头不停的说着,但是我什么也听不到,我只看见前方一片模糊,很多熟悉的事与人都在这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清晰,他们向我走来,往事历历呼啸,一下子就将我拉回到了三年前,那些个风风雨雨的日子。

天使不在线第十章(1)

1
三年前,因为在工作上的业绩不错,我得到报社老总的赏识,在新成立的社会新闻部担任主任一职,主管社会新闻的全面工作。
当时我们的社会新闻部是由新闻部派生出来的一个新部门,近年来,随着报纸版面的扩大,我们报社以前的老新闻部分成了三个部门:热线部,政教部,和社会部,我的妻子安琪分到了热线部,专门接受群众来访来电这类工作,一个新分来的大学生顾襄经过一年试用期后,转正成为我们社会部里的兵。
那时因为部门刚成立,人员少,整个社会部就我们两人跑外,我这个主任其实和一般记者没什么两样,天天在外面跑新闻,写了不少稿子,每天累得半死,也得罪了不少人。
搞过新闻的人都知道,在新闻领域里,热线部的事务琐碎,政教部多为领导开会,社会部则多为批评报道,搞批评报道起家,当然就要得罪很多人。
不过那时我血气方刚,没把得罪人当成一回事,对于写批评报道仍然是满腔热情。但是整个社会新闻口只有两个人跑新闻,也确实是非常累,所以我一直想要增加个人手。不久,有几个大专院校的学生来到我们这里实习,我就向老总请示,要求挑一下人过来分分担子。
萧石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我们部里的。
萧石那年二十一岁整,大四中文系快毕业了,到我们这里来实习的主要目的是要交一篇毕业论文,另外想多学点经验,为以后找工作积点资本。怀着他这样目的来这里实习的毕业生每年在我们这都有一些,一般实习期都不超过四个月。对这些人,我们这里的待遇是不给工资,不给记者证,一般情况下重大报道也不安排独立采访,通常都是有个老记者带着,写点简单稿子,混过几个月,等到毕业前交稿就成了。这个人也不例外。
不过,我从见到萧石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政策对他并不适用。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干新闻工作的人才,他聪明好学敏感性强,简直是一个天生的做新闻记者的料。萧石的家是山西一个叫灵泉县的农村郊区的,非常穷,据说当地有两多,一是黑煤矿多,一是拐卖妇女的多,萧石的哥哥就是在黑煤矿中一氧化碳中毒丧的命,这种出身决定了萧石这个孩子与其他同龄人不一样,因为本身出生于贫民阶层,他对底层人民有一种天生的人文情怀与悲悯心,这对于一个做记者尤其是以批评报道为主的社会记者来说,极其重要。
他来到我们部会做了几天冷板凳,基本上没有什么任务派给他。一开始就是接个电话,看个家,帮我们的稿子查查错字什么的,后来,因为工作量实在太大,也就安排着他出去采访一些比较简单的小稿,他做的非常出色,引起了我的注意。
时至今日,我经常在梦里梦见萧石,他是个非常温和的小伙子,戴着一个厚厚的眼镜,手里总是挟着厚厚的研究魏晋文学方面的书,这是他比较喜欢的一个事,他每天晚上复习功课准备考研,就是想读这个专业,我看过他写过的有关魏晋风骨的研究论文,辞采飞扬,壮怀激烈,极富煽动性,与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形象极难统一起来。
我们社里的同仁都很喜欢这个好学而又有礼貌的孩子,按照他名字的谐音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石头。
有天下午,一个左手被砸断了三根手指的农民来到我们报社,来投诉距离市区五十公里外的炎庄煤矿,主要是投诉煤矿主不给他们工伤损失费等事情。那天我和顾襄去农村采访一个土地纠纷的官司,都不在办公室。接待这个农民的人就是萧石。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那天真是一个奇特的日子,这个左手只有两根手指的农民,有如上天派来的一个愤怒使者,让很多人的命运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这个农民是炎庄煤矿里的一个矿工,一个月前,他们四个人在推车时,矿里发生塌方,一些石头掉下来,四个人全被砸伤了,但好在没有死亡,他是伤得最轻的。事故发生后,矿方答应,在一个月之内给他们工伤损失费,但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除了入院时给他们四个垫的两千块钱外,矿方再也没有派人来看过他们。四个人中另外三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这个伤得最轻的人去找矿上的人谈这事,但是找不到矿主,得到的答复是再等一等,这个人先后去几次,但是都没有答复,矿主只答应给他们四个人病假期间每个人30元的生活费,但对其花费的近八千元的医药费却表示概不负责。这个农民没办法,就找到报社来投诉了。
在关于城西炎庄,萧石并不知道其背景,这是一个有名的脱贫致富的小康村,这个庄四面环山,很偏僻,但是风景也很优美。从文革前算起,因为交通不便,加上四处皆山的原因,炎庄是一个著名的贫困村,人丁稀少,资源匮乏。改革开放以后,村领导带领大家修山造林,开发果树板粟种植项目,不久这个村庄果树板粟树种起来了,成为果树培植基地后,才逐兴旺起来,两年前,村书记斥巨资为村里修了一条宽敞的马路,还通了车,并且开发了炎庄矿种开发公司,专门开发研制煤、铁矿石。为了配合这项研究,村领导还成功的将一部分村民从偏僻的山顶移到了地势和交通都比较便利的地方,为开放山林矿藏做好准备,当时提出的口号是“保护矿脉”,这些举动曾做为先进典型多次上报省里,村领导也被因为创收大户、带领农民脱贫致富等荣誉而多次荣获先进称号。那天下午,对上述背景一无所知的萧石凭着一种职业敏感,也凭着自己家乡黑煤矿成风的情况,意识到炎庄可能也有着另似自己家乡的那种情况——有人私开黑煤矿牟利。他在桌上给我留个条,没有向我以上的任何主管领导请假,就和那个农民一起坐公交车去了炎庄。
我是在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进到萧石的。这个年轻人整整忙了一天一夜。他先是来到了医院看望了几个躺在床上的送伤的矿工,然后又去了矿里的工地上,实际看了一些煤矿的作业情况,随后又找了矿里的负责人,这些事做完后已经很晚了,他就在老乡家睡了。第二天,他又找了村领导了解了相关事情,在得到一些并不令人满意的答复后,他又去了几家村民家,了解了一些实际情况。
萧石在那天的整个行动虽然头绪繁多但是有条不紊,充分显示了一个职业记者的敏感和水平,当然更多的还体现了一个青年人难得的热血与激情。但是萧石了解的东西却比他做的都更令人吃惊。炎庄——这个著名的果树乡、板粟乡其实已经有两年的时间都没有在果树、板粟种植上有好的收成了。因为村里最适合果树生长的地方都被村干部转让了,转让给了村里包工头出身的陈、王两家大户,其中的王家本身就是村书记的亲戚,他们将土地的使用权买去,对外说是用来研究煤铁矿石,还与村委会联合,像模像样的成立了一个研究中心,但实际做的却是建了了几十座私煤矿。这些煤矿基本上控制在两大姓中间,而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们,都被他们强行将原耕种地收走,迁移到了指定的地方,这一切,表面上看是由村委会出面完成的,但是内里,据当地乡民说,却是两大姓派打手一家一家的摆平的。你要是不搬,两大户自然也有方法让你搬.
那个左手断了三根手指的农民也是原住民之一,他家是种梨树的,可是耕地被赶走后,为了糊口就去了私矿当矿工,他们四个受伤后,矿上的人答应给他们赔偿,但是迟迟没有给,并发话出去,如果他对外声张,就杀了他全家。
萧石在这个农民的带领下,来到了炎庄山沟里一个叫赤土沟的地方,很吃惊的发现了这个地方明目张胆的敞开着不下三十个私煤矿,在这里,煤矿的每个坑口正前方都有个储煤场,小则20多米见方,大则50米见方,每个储煤场都连着山后的那条新修的大马路,坑口左右是小路,通往其余黑矿口。小路是被人踩出来的,最宽能容一辆三轮车;大路是村委会新建的,通往大路的那条小径也很宽敞,足够两辆卡车通过,矿工们从村里上山时走小路,挖出煤来就从大路运往山下。
当地的矿工说,炎庄挨着两座山,前面是风景优美的飞龙山,后面是资源丰富的石凤山,一龙一凤,煤层浅,煤质好,都是开煤矿非常好的宝地。这两年,煤不断的涨价,从去年以来,普通煤价从一吨十几元一路涨到二三百元,有的煤还超过了400元一吨。煤炭资源丰富的地区迅速富起来也是沾了煤价的光。在正规煤矿不能涉及的原煤储藏区,老百姓称之为“黑口子”的私煤矿自然就多了起来。当地百姓对此其实并无异议,进山挖煤投入的只是一些劳力,和捡钱没有区别,比种果树划算多了,谁不想去呢?
一个老村民告诉萧石,挖“黑口“这种事在炎庄已经不是秘密了,村干部就带头干,两大姓中的王家就是村干部家属,陈家也是乡里有人撑腰,他们都上了,村民也掺和,在矿上做工,一般的一吨煤赚四十元,一个月下来少则二千块多则四五千,谁不干呢?
萧石还了解到,杜家和王家把土地的使用权拿到手后,因为人手不够再加上管理困难,他们不再亲自开矿,而是以承包的形式,把矿承包出去,自己拿大头,并且做最大的股,这种股就是风险股,风险的意思就是他们负责安全,有事他们顶着。
那怎么顶呢?萧石问。那个村民把他拉到一处背人的地方,跟他讲了里面的奥秘。“你只要腰板够硬,门子够横,这个事很容易做成的。只要有钱疏通关系,就不愁挣不了钱。”那人说到这里就走了,但是临走前提供了一个人,说此人对内幕很了解。萧石找到了那个人,原来是村委会退下来的一个干部,那干部起初不肯说,后来经不住萧石的追问也透露了,开一个水上煤矿除了约10万元的设备投资,至少还要花几万元疏通好多部门,比如县地矿局、乡政府、煤炭稽查队、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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