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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半阕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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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士赋一瞱酒杯,道:“不行,这事一定要叫薄初庚认真查清楚!”
练创清道:“查了,已经查了好几次了,可都没什么结果啊。”
殷士赋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薄初庚这个人我还不清楚?整天只想着升官发财,哪还有心思做事!”
练创清尴尬地笑了笑,张嘴想要解释。
殷士赋把手一挥,止住他道:“你放心,既然他是你的同学,又是你推荐的人,我当然百分之百相信他!”想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你跟他说,仔仔细细再查一下杜小子死灰复燃的原因,年后老监区长退了,我保准他坐正。”
练创清高兴得连声说好。
齐晾若有所思,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殷士赋瞧见了,亲切地道:“齐老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齐晾看看练创清,又看看一直摆弄着手机的毕剑,最后眼光停留在殷士赋的脸上,道:“我想,我想或许跟风瑶月有关……”
跟她有关?殷士赋和练创清对视了一眼,都摇头说不大可能。
毕剑却蓦地猛一拍桌子,大声道:“对,肯定跟她有关!”
殷士赋吓了一跳,骂道:“你这老毕,干什么呀?总是一惊一乍的。”
毕剑嘻嘻笑道:“老大,您先别忙着骂我。”转头对齐晾道,“齐老弟,我知道你心中已经确定了,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细节,才不敢跟老大直说,是不是?”
齐晾被揭破心思,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

望月谷(2)

毕剑朗声道:“昨天齐兄弟跟我们说了杜小子深夜召见到诗的事,我就在想,会是什么事呢?后来齐兄弟又告诉我们说,杜小子正在处心积虑地找寻一个人,叫什么风瑶月,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他想方设法跟我们算账都来不及,怎么还有空去找人?可想而知这个人对他是何等的重要。”说到这,神秘地对大家眨眨眼睛,“你们还记不记得薄初庚随口说过的一件平常事?”
殷士赋忍不住又骂道:“废话,既是平常事谁还耐烦去记它?!”
毕剑理解老大此时的心情,也不生气,继续道:“薄初庚不是说了嘛,曾有人不断地给杜小子写信……”
练创清打断毕剑的话道:“那信没什么问题的,每封信都检查登记了的。我看过复印件,满篇都是辱骂杜小子的话语。”
毕剑摇头道:“不是,你看到的绝不是真正原件的复印件。”
练创清断然道:“不可能,肯定是原件的复印件。”
毕剑把头凑近练创清,道:“我的意思是监狱里有人暗中捣鬼,登记检查的是备件,给杜小子的才是真正的原件。”
练创清闻言变色道:“你是说,有人在薄初庚眼皮底下偷梁换柱?”随即自信地说,“我看你是想昏了头,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毕剑嘿嘿嘿冷笑几声,道:“你还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会耍手段呀!”
练创清不想跟毕剑争辩,转头看着殷士赋。
殷士赋沉默不语,认真地分析着毕剑惊人的推断,倘若果如毕剑所说,那风瑶月这个女人可太可怕了,居然可以瞒天过海,居然可以让杜小子起死回生!可是,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和能力改变杜小子已经消沉的心!对,一定是杜小子的情人!哼,还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殷士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自己的推断对了,哈哈笑道:“早知道杜小子是个色鬼,直接把穆葩送上门就是,哪还要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呀?!”
毕剑、练创清、齐晾一时听不明白,都疑惑地看着殷士赋。
殷士赋瞪了他们一眼:“怎么,还不明白?那个风瑶月肯定是杜小子的情人,否则谁还会傻得帮杜小子跟我们作对?”
练创清心有不甘地问:“这么说,您认为毕剑的推断是对的了?”
殷士赋拍拍毕剑的肩膀道:“还是你的脑袋灵光啊,一下就找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接着咬牙切齿地道,“一切事情坏就坏在风瑶月这个臭婊子手里,要不是她从中作祟,我们现在哪会焦头烂额?找,把她找出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不整死她我喝她的洗脚水!”
练创清想了想,质疑道:“照齐兄弟的说法,杜小子好像也不认识这个叫风瑶月的女人。要不然他就没必要跟齐老弟说什么一定要找出风瑶月以图报恩什么的屁话。”
殷士赋不满地看着练创清,训斥道:“你以为杜小子什么事都跟齐老弟实话实说啊,哦,他这个伪君子还会跟齐老弟说:我的情人不理我了,你帮我找出她来吧,一点脑子也没有!”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沉吟了会儿,右手支着桌子,在空中虚点着练创清,道,“对了,你马上打个电话给薄初庚,让他尽快查清是谁给杜小子送的信,找到这个送信的人就等于找到了风瑶月这个臭婊子。”转头看着齐晾,“你呢,回去偷偷查查杜小子的信件,我敢肯定杜小子一定还保存着那些情书。”
齐晾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好的好的,老大您尽管放心。”
练创清雷厉风行,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薄初庚的号码,跟他说了查找给杜受送信狱警的事。薄初庚问找他做什么?练创清说你别多问,叫你查你就查。薄初庚说那好吧,明天早上给你答复。
第二天上午九点,薄初庚打电话给练创清说:“给杜受送信的那个狱警叫风莫如,可是他已经辞职了。”
练创清听了前半句话,条件反射地惊呼:“风莫如?!”心里猜测一定是风瑶月的弟弟或者亲戚什么的,可是薄初庚随后的半句话却给他泼了冷水。生气地问:“怎么回事?”
薄初庚呵呵笑着说:“风莫如这臭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老是嚣张跋扈地跟我顶嘴,前不久被我抓住一个小辫子,吓唬他说要开除他,哪知他当真了,自己辞了职。哈哈,倒免得我麻烦……”
练创清怒道:“还笑,还笑?你怎么办事的你?!还想不想坐正了,啊?”
薄初庚赶忙讨好地道:“好了,我不笑了,听你老兄的行了吧?”可怜巴巴地问,“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坐正?”
练创清骂道:“你看你,一点出息也没有!我真奇怪自己怎么会抛下自己的前途不理费尽心思来帮你!”
薄初庚嬉皮笑脸地道:“没办法啊,谁叫我们大学时就是形影不离的死党呢?”
练创清拿他没办法,想了想,问:“那个叫风莫如的父母是谁?有几个兄弟姐妹?辞职后去了哪里?”
薄初庚说:“我不知道啊。”
练创清生气地问:“你没查吗?”
薄初庚理直气壮地道:“没查啊,你又没叫我查!”
练创清差点没气晕,转念一想薄初庚向来就是这种脾性,脑筋僵死得你叫他做什么他就只会做什么,不会替你做完美一点,也不会给你少做一点,跟他生气纯粹是自寻烦恼。心想:还是自己亲自去查一下为好。
于是便驱车赶往渠门监狱。

望月谷(3)

可查到的资料却让练创清彻底失望了:风莫如根本不可能和那个叫风瑶月的女人有什么关系,资料显示说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被一户无儿无女的贫穷农户收养。1997年的时候养父养母就死了,而且还是新疆人,学历也只是初中毕业。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关系?就算跟风瑶月有关系那又有什么用?现在他已经辞职下了海,不知所终,找他恐怕比大海捞针还难!失望之余忍不住又拿薄初庚出气,骂道:“你看你,你干的是什么事?初中毕业的人也敢招进来做狱警,别人会怎么想?还不是认为你收了人家的好处!你呀你,怎么说你呢,我看是无可救药了!”
却不知风莫如是杜受亲自关照而进的渠门监狱的。
两年前杜受请求薄初庚在不违背规定的前提下给风莫如安排一个打杂的临时工,当时社会传闻杜受是省委书记巴晴透的外甥,很快就要提拔为市委副书记,薄初庚信以为真,为了拍杜受的马屁,自作聪明地给安排做了狱警。这些事情薄初庚本来要跟练创清说的,可被练创清这么一骂,吓得吞回肚子里,心想:“还是不说为妙,免得自己找骂。”
练创清骂累了,又见薄初庚态度良好,心肠一软,就饶过了他,语气温和地叮嘱道:“接下去这段时间要注意,不要出什么事,特别要跟下属搞好关系,免得有人天天告你的状,要不然殷老大想帮你也没办法。”
薄初庚听练创清的语气,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正位很快就要到屁股底下了,心花怒放,一把抱住练创清跳跃着欢呼起来。
练创清苦笑着挣脱,扔下欢天喜地的薄初庚,出门驱车离开了渠门监狱。
路上,给殷士赋打了个电话,欲汇报所搜集的信息。
不巧的是其时殷士赋正在陪同前来视察工作的副省长费醉,不方便接听,只低声交代了句“晚上叫大家到老地方等我”便挂断了电话。
练创清心知殷士赋一定有要事在身,只得暂时作罢。
回到法院后,便即打电话给齐晾,可齐晾却说正陪杜受在省城谈判,晚上赶不回来,忍不住嘀咕道:“怎么回事?”接着拨了毕剑的手机,吩咐他晚上无论什么事都别出去,在别墅等着,老大有事。
下午六点下班,练创清也不回家,开车直奔望月楼。
毕剑早在等了,见练创清一个人来,问:“老大呢?”
练创清道:“在陪费副省长和京书记呢,可能要晚些来。”
可是一直等到十一点,殷士赋还没来,打手机也打不通,练创清和毕剑便有些烦躁了,坐立不安起来。
练创清想了想,色迷迷地说:“看来老大被费省长给缠住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叫温?过来聊聊?”练创清口中的温?是信海文化公司的副总经理,当初步德斯就是靠进贡了她才巴结到毕剑的,毕剑原拟自己享受,可偏偏被练创清看上了,只得忍痛割爱,由此,温?便成了练创清的宠物。当然,毕剑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不久之后,他便泡上了一个名叫青莎的女孩,而且不惜花重金把她捧到了市电视台当红主持人的位置。
听得练创清的建议,毕剑心想:“是啊,这段时间漂泊在外,好久没有好好舒坦舒坦了。”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给温?和青莎拨了手机。没过多久,温?和青莎便赶到了别墅,进门便双双埋怨毕剑太过绝情,回来了竟然没有事先通知她们。毕剑嘻嘻笑着拱手道歉,随即便肆无忌惮地圈手把青莎搂进了怀里,热切亲吻起来。练创清见状自然不甘示弱,凶猛地向前一扑,把温?扑倒在沙发上。于是两对人儿便不管不顾、厚颜无耻地在大厅里宽衣解带、翻云覆雨……
正当他们厮杀到欲生欲死的紧要关头,殷士赋忽然闯了进来。
青莎温?吓得齐声尖叫。
毕剑练创清抬头见是老大,变色的脸立时焕发出无比灿烂的微笑,齐声道:“老大,你来啦!”
殷士赋没想到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两个同盟兄弟却在寻欢作乐,一点也不知道面临的重重危机,皱起眉头,用鼻孔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毕剑练创清慌忙把青莎温?赶上楼去,一边胡乱穿了衣服,拥着殷士赋在沙发上坐下。
练创清清清嗓子,把关于风莫如的信息细细说了。又说齐晾到省城去了,信件还未到手。
殷士赋听得自己的希望落了空,心情更是不好,忍不住发起了脾气,吓得毕剑练创清不停地说着好话、恭维话。也许是他们的恭维话起了作用,殷士赋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脑筋稍稍一转,便又有了新的主意。他想:“到诗不是想从事文化行业嘛,何不叫齐老弟跟杜小子建议建议,让他推荐到诗到信海文化去?这样一来,有了步德斯和温?的监控,到诗找寻风瑶月的一举一动自己就可了如指掌!对,自己就导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大戏!”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让齐老弟出头,恐怕只会引起杜小子的怀疑,不行,不行!看来,还是请沈先楚出面合适,叫他给单思楚打个电话说说……这种时候,一定要把沈先楚套牢!”
定下主意,殷士赋心情好了起来,见毕剑和练创清依旧紧张兮兮的,笑道:“你们继续乐吧,我先回去了!”说完,撇下不知所措的毕剑练创清开门走了。

分道扬镳(1)

那晚单思楚负气走后,无论到诗怎么打电话她都不接,无论到诗怎么找寻她都避而不见。还让同门姐妹武琪薇传话说:从此分道扬镳,双方再无瓜葛。
到诗吓傻了,用尽了各种办法,可都无法求得单思楚的谅解。
他痛苦极了,把自己锁在宿舍里,一边回想着过去跟单思楚的甜蜜时光,一边不停地流着眼泪。好几回想到伤心处,还世界末日来临般地号啕大哭起来。不过,也难怪他会这样,对于他来说,单思楚就是他的一切,为了她,就是要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这天晚上,到诗又到“梦一回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用一点残存的理智,摇摇摆摆地坚持着回到宿舍楼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脚一软,身子一歪,瘫倒在路旁脏兮兮的树丛底下,糊里糊涂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好不辛苦,各种各样的噩梦纷至沓来、此起彼伏,争分夺秒地缠绕着他,把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好黑夜总有过去的时候,次日清晨时分,他醒了过来,不耐强烈的光线,眼睛眯着睁开了一条缝隙,随即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天哪,日思夜想的楚楚居然就在眼前。
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忽地坐起,使劲地揉揉眼睛,凝神细看,眼前不是单思楚是谁?霎时间一颗心欢喜得快要爆炸了,两耳轰鸣着张着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单思楚原拟再也不理到诗的,向来被人捧在手心的她怎么也无法容忍到诗的背叛,任随知心姐妹武琪薇怎么劝说也不听,她之所以改变主意,完全是因了沈先楚的一个电话。
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先楚打电话跟她说打算介绍到诗去信海上班。单思楚没好气地道:到诗是谁?哼,居然胆敢脚踩两只船,我早就跟他分手了。沈先楚一听吓了一跳,心想:不行,这时候你可不能跟到诗分手,还有任务呢。脑筋一转,明白是自己的计谋产生了效果,可惜却不是时候,赶忙解释说:是不是因为风瑶月?其实,那天池馨谷没说清楚,杜受不认识风瑶月的,到诗当然也不认识。单思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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