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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半阕亭-第51部分

小说: 半阕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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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诗缓缓摇头:“不,绝对不行!”抬头看着乌萌浩,忧郁地道,“萌浩,不是我不听从你的劝告,而是我不敢离开月儿啊!你想想看,从发现小种蝶遗体到现在,月儿她掉过一滴眼泪没有?是不是表现得无比的平静?你说,这难道不是非常非常的反常吗?月儿她为什么不哭,她是因为心伤透了,绝望了,完全碎了……我多希望她能放声痛哭一回,哪怕是掉上一滴眼泪也好!可是……咳,萌浩,我是怕月儿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不得不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脸上现出深情而又坚定的神色,“我要用自己全身心的爱,来抚慰,来温暖月儿已然破碎的心!”
听完到诗这番发自肺腑的表白,乌萌浩也不禁被感动了,他紧紧地握住到诗的手,道:“你做得对!”想了想,又道,“既然这样,我建议你这段时间就深居简出,能不在别人面前现身就不要现身。而且最好,也不要跟杜总岳大姐有任何的直接联系。我担心,接下来会有更大的阴谋针对杜总,如果稍有不慎的话,恐怕他这回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到诗急了:“有人要陷害杜总,作为朋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不是要你袖手旁观!”乌萌浩道,“我是要跟你分工负责!你呢,全心全意负责照顾风瑶月;我和盛笙则全力以赴协助杜总,免得两方面的事纠缠不清,给别人可乘之机,你明白吗?”

拇指湖(3)

到诗一想也是,这样的安排其实是最合理的了,遂郑重地点了点头。
乌萌浩欣慰地笑了,真诚地道:“到诗,说实话,别看你这个人平时优柔寡断的有些糊涂有些懦弱,到关键的时刻,却最讲情意最重道义,最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我乌萌浩能交上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到诗开心地笑了,拍了一下乌萌浩的肩膀:“不要拍我的马屁,我会受不了的!”
乌萌浩脸上忽然现出为难的神色,欲语还休地看着到诗。
到诗以为他又有什么重大的事,忐忑不安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一定会冷静对待的。”
乌萌浩忽地伸直身子,道:“那好,我就直说了,”眼睛注意着到诗的脸色,“下午我和盛笙去见杜总的时候碰见了沈先楚……”
到诗一听沈先楚三个字,立时变了脸色,但片刻之后又恢复过来,语气平和地道:“他说什么了?”
乌萌浩原以为到诗会发怒,此时见他平静如常,松了口气,放心地道:“他说,他跟楚楚之间其实是个误会。第一次在电梯是他色胆包天,强行吻了楚楚,确实是他错,对此,他真诚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谅他。第二次在半阕亭则是楚楚为了打击你,故意设下的圈套,是因为楚楚真心爱你的缘故,希望你一定要珍惜楚楚对你的感情。他说,他也不否认,他爱楚楚,而且是完全真心地爱楚楚。他说,他的妻子早就病逝了,他有权利去爱谁。他说他之所以爱上楚楚,是那晚你逃离半阕亭之时楚楚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撼,让他明白了什么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让他明白了过往的肉欲是多么的猥亵下贱。他说,因为你和楚楚的爱情,唤醒了他的良知和人性,使他在走向悬崖的时候能及时回头,他非常非常感激你和楚楚。所以,接下来,他一定会洗心革面,全心全意支持楚楚和你,支持杜总这样真心为民的好人……”
到诗听得傻了,觉得事情的演变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满腹疑云地看着乌萌浩。
乌萌浩迎着到诗的眼神,道:“到诗,这番话沈先楚是当着杜总、盛笙和我的面说的,还主动录了音,把录音带交给了我,说如果我们不相信他的话,就凭录音向纪委举报他,他愿意为以前的荒唐付出代价,决无怨言……”拍拍到诗的肩膀,“到诗,我相信沈先楚真的是悔悟了。就我个人来说,我愿意再一次知法犯法,替他隐瞒过去的事。只是,你跟楚楚之间的事他最为关心,要我一定要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到诗想也不想便即回答:“我说过了,从今往后,我只爱月儿一个……”话一出口,终究觉得对不起单思楚,迟疑片刻,问,“对了,楚楚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乌萌浩道:“她出国表演去了。”
到诗喃喃自语道:“出国表演,出国表演……”忽又问:“什么时候去的?”
“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也没问沈先楚,不过,应该是半阕亭之后的五六天。”乌萌浩道。顿了口气,补充道,“那些天楚楚很颓废,沈市长为了让楚楚出去散散心,同时也为了给自己多些跟你和解的时间,就劝楚楚出国随团表演,楚楚同意了,于是沈市长就亲自给歌舞团团长打电话说情,并安排专人护送楚楚赶上团队。现在楚楚心情很平静,演出的节目也大受欢迎,你尽管放心好了!”
到诗怔怔沉默了会儿,祈祷道:“但愿上帝保佑楚楚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乌萌浩看着到诗的眼睛,心想:看来他跟楚楚的缘分真的已尽,也许,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结局了。举手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遂站起身来,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楚楚的事我替你给沈市长回话。接下来你只要全心全意照顾好风瑶月。”
到诗却扳住他的肩膀,道:“等一下。”
乌萌浩拿眼睛看着到诗。
到诗恳切地说道:“我想和月儿一起去看看穆葩,请你一定替我安排一下。”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乌萌浩笑道,“没问题,我安排好了就打电话给你!”
到诗高兴地说道:“好!”这才与乌萌浩说说笑笑地回到包厢。
盛笙不满地问你们是不是掉进厕所了?老半天也不回来。乌萌浩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气势汹汹地向盛笙挑战。由此,众人又闹将起来,直闹了两个小时才休兵罢战,买单下楼各自回家。
到诗和风瑶月目送着他们离去,然后慢慢步行走回家里,偎依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莫名的是,一个小时之后,到诗忽然发起了高烧,刚开始时还若无其事地跟风瑶月温馨地说着话,可渐渐地便头重脚轻,坐也坐不稳当了。
风瑶月心疼地要陪到诗去医院打点滴,可一直对风瑶月百依百顺的到诗不知怎的竟变得倔强无比,坚决不肯同意,说只是感觉有些累而已,洗个澡,睡个觉便没事了。
风瑶月拗不过他,只得帮他放了热水,督促他去洗了澡,然后侍候他上床睡觉。
到诗也许真的是累了,身体一着床铺便沉沉睡去。
风瑶月看着他酣睡的容颜,放下心来,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会儿,感觉也有些疲倦了,便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睡到半夜,风瑶月做起噩梦来。

天苑戒毒所(1)

梦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歹徒正死死地掐着小种蝶的脖子,小种蝶一边拼命挣扎,一边不停地呼唤着:“妈妈,救救小种蝶!妈妈,救救小种蝶……”风瑶月慌忙起身,冲将过去,可当到得两米距离的时候,就再也冲不过去了。眼看小种蝶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呼唤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急得大哭,叫道:“住手,住手!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小种蝶,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小种蝶!我给你跪下了……”说着扑通跪下,苦苦地哀求歹徒。可歹徒毫不理会。小种蝶微微睁开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风瑶月:“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救小种蝶啊?是不是不要小种蝶了?妈妈,小种蝶很乖的,永远都听妈妈的话。妈妈,你救救小种蝶好吗?小种蝶真的很乖很乖的……”风瑶月哭道:“小种蝶,你等着,妈妈马上就来!”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扑去,可落地一看,依然距离两米之远。小种蝶伤心地含着眼泪问:“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救小种蝶啊?是不是小种蝶不乖惹妈妈生气了?妈妈,小种蝶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妈妈,你快来救小种蝶好吗?小种蝶以后再也不敢了……”风瑶月泪如泉涌,爬将起来,再次奋力向前扑去,可落地之后仍旧距离两米远,仿佛这两米的距离便是永远不可逾越的天堑。风瑶月不甘心,大哭着,一次又一次地使尽全身力气向前扑去,可次次都是距离两米远,怎么也靠不近小种蝶身边。风瑶月绝望了,悲愤地号啕大哭起来。小种蝶幼小的身躯哪经得住歹徒凶残的手?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无奈地一闭合,永远地睡着了……风瑶月眼睁睁地看着小种蝶走了,疯狂地吼叫起来,飞洒的泪水如倾盆大雨,肆意飞泻!这种生死离别的锥心的痛,让她再也无法继续梦境,霍地坐起身来,张着双臂悲凄地呼唤道:“小种蝶,你别离开妈妈啊!小种蝶,你别离开妈妈啊!小种蝶……”凄厉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尖锐刺耳,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只是一个噩梦!
“原来只是一个噩梦!”风瑶月喃喃自语,“小种蝶,你在天堂想念妈妈吗?妈妈好想你啊!”忽觉得脸部冰凉,举手摸了摸脸,居然全都是泪渍,心道:“难道梦中自己真的哭了?可自己发誓再也不哭的!”
幽幽叹了口气,翻身起床,去浴室洗了个澡。
回到卧室呆呆坐了会儿,挂念起到诗来,遂悄悄来到到诗的房间。
进门便听见到诗连声呼唤道:“月儿,月儿……”吓了一跳,抚着胸口笑道:“诗哥,你真厉害,黑灯瞎火的还看得见月儿。”摸索着走到床边,打开台灯,娇声道:“诗哥,你睡不着是吗?月儿也睡不着,不如你起来陪月儿说说话!”
可到诗却像没听见似的,兀自摇摆着脑袋不停呼唤着:“月儿,月儿……”
风瑶月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赶忙探手摸了一下到诗的额头,不由失声惊呼,到诗的额头烫如火烧!
早上十点,乌萌浩特地去了天苑戒毒所。
因为穆葩是重犯要犯,因此每天特别安排了干警值班监护。
今天当值的是派出所干警皮映茹,见是乌萌浩来了,微笑道:“乌队长,您有什么指示请尽管吩咐。”
乌萌浩道:“指示倒没有,就是要见一下穆葩。”
皮映茹道:“您是不是来调查小种蝶的事?这几天我一直注意穆葩,希望她会主动提起小种蝶,可到目前为止,她都只字不提……”乌萌浩无心听皮映茹说什么,心急地道:“我想马上见穆葩!”
“好的。”皮映茹道,“不过,乌队长,狄队特别交代了,关于小种蝶死亡的事暂时不许告诉她,免得她接受不了,以至发生变故,请您千万要帮忙保密!”乌萌浩有些讶异地问:“怎么,穆葩还不知道?”
皮映茹说:“是的。”乌萌浩心知一定是狄路垂怕激怒穆葩,说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才这么处心积虑地安排,却也不想揭破他们的阴谋诡计,毕竟,穆葩已经够可怜的了,何必让她增加一份心痛,一份负罪感呢?遂道:“知道了!”挥手示意皮映茹快点把穆葩带过来,自己走进会见室等着。
两分钟后,皮映茹带着穆葩来了,走到会见室门口,轻轻地推了一下穆葩的肩膀,柔声道:“进去吧,乌队长要见你!”穆葩却没注意到脚下凸出的门槛,被拌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乌萌浩误以为是皮映茹搞的鬼,大怒,皱了皱眉头,终于没有发作出来。皮映茹冲乌萌浩笑了笑,后退两步,拉上门,自动回避了。乌萌浩反锁了门,回身亲切地打量着穆葩。这一打量,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人哪像是穆葩,仅仅十来天工夫,居然完全变了一个人,瘦得跟猩猩似的,干巴巴,黑乎乎,没有半点人气。顿起同情之意,关切地道:“你还好吗?戒毒辛苦吗?千万不要多想,什么事都等戒了毒再说!”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说话太过虚伪,有谁被强制关在戒毒所里还会好呢?又有哪个戒毒不辛苦的?在这样的场所里谁还能够安心平和?简直废话!
还好穆葩听而不闻,看了乌萌浩一眼便深深地埋下了头,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乌萌浩觉得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干脆开门见山地道:“穆葩,你愿不愿意见见到诗和风瑶月?愿意的话我帮你排……”
哪知穆葩一听风瑶月和到诗的名字,立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尖叫道:“不要,不要,不要!”那模样,仿佛比听见了恶魔的名字还恐惧万分。乌萌浩吓了一跳,不解地问:“为什么?风瑶月和到诗可一直都很关心你的呀,现在他们想来看看你,你难道不想见见他们吗?”
穆葩痛苦地埋下了头,没有回答,接着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乌萌浩见状慌忙说:“你不见就算了,我绝对没有逼迫你的意思。”穆葩摇了摇头,忽然扑通跪下,抓着乌萌浩的手乞求道:“乌队长,我想见杜受,想见小种蝶,可他们就是不许!你能帮帮我吗?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我只想跟杜受说一会儿话,跟小种蝶说一会儿话,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行吗?行吗?”
乌萌浩微微一怔,用力把她扶起,柔声道:“对不起,穆葩,不是我不帮你,杜总他有自己的主见,见与不见,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最多只能帮你传个话。”
穆葩可怜兮兮地问:“那,那小种蝶呢?让我见见小种蝶总可以吧?我很想很想她……”见乌萌浩面有为难之色,又扑通跪下,哀求道,“求求你,就让我见见小种蝶好吗?我只要再看她一眼,一眼就够了……”
乌萌浩心中一片凄然,心说:“穆葩啊,不是我不帮你,小种蝶她已经走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默默把她扶起,劝慰道:“你放心,风瑶月会好好照顾小种蝶的。我想你也知道,她爱小种蝶胜过爱她自己的生命。再说,这时候如果让小种蝶看见你,恐怕会吓坏她的。你愿意让小种蝶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愿意因此破坏自己在小种蝶心目中的形象吗?”眼见穆葩失望痛苦的表情,心有不忍,转口道,“这样吧,我答应你,等你成功戒了毒,恢复以前光彩的那一天,我一定带你去见小种蝶,好不好?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生怕穆葩纠缠其他的问题自己无言以对,只好硬着心肠开门吩咐皮映茹把她带走。
眼看着她渐行渐远的佝偻凄凉的背影,心情不由郁闷起来,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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