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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三少爷的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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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只不过让他看看样品而已:「今天晚上我再来,开著你的房门,吹灭你的灯。」
    夜。谢晓峰吹灭了灯火。
    他身上彷佛还带著她那种廉价脂粉珀香气,他心里却连一点犯罪的感觉都没有。他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对一件事的看法,本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何况,这本来就是种古老而诚实的交易,一这个女人需要生活。
    他需要女人。
    大部份江湖人都认为在决战的前夕,绝不能接近女色。女色总是能令人体力亏□。
    谢晓峰的看法却不一样。他认为那绝不是亏损,而是调合。
    酒,本来是不能渗水的,可是陈年的女贞,却一定要先渗点水,才能勾起酒香。他的情况也一样。这一战很可能已是他最后一战。
    这一战他遇见的对手,很可能就是他平生最强的一个。在决战之前,他一定要让自己完全松弛。
    只有女人才能让他完全松弛。
    他是谢晓峰。
    谢晓峰是绝不能败的!
    所以只要是为了争取胜利,别的事他都不能顾忌得太多。
    窗子也是关著的。窗纸厚而粗糙,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月已将圆了,屋子里却很里暗,谢晓峰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黑暗里。他在等。他并没有等多门开了,月光随著照进来,一个穿著宽袍的苗条人影在月光中一闪,门立刻又被关起,人影也被里暗吞没。
    谢晓峰没有开口,她也没有。
    夜很静,她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来,彷佛是提著鞋,赤著脚走来的。但是谢晓峰却可以感觉到她已渐渐走近了床头,感觉到那件宽袍正从她光滑的胴体上滑落。
    宽袍下面一定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是那种会让人增加麻烦的女孩子,她也不喜欢麻烦自己。
    她的胴体温热。柔软。纤细却又丰满。
    他们还是没有说话。
    一言语在此时已是多余的,他们用一种由来已久的,最古老的方式,彼此吞噬。
    她的热情远比他想像中强烈。他喜欢这种热情,虽然他已发现她并不是那个叫「青青」的女人!她是谁呢?她不是那个女人,但她却确实是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女人中的女人。
    她是谁呢?
    床铺总是会发出些恼人的声音,他们就转移到地上去。
    无声的地板,又冷又硬。
    他得到的远比他想像中多,付出的也远比他想像中多。
    他在喘息。
    等到他喘息静止时,他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你。」
    她慢慢的坐起来,声音里带著种奇特的讥诮之意,也不如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
    「是我。」
    她说:「我知道你本来一定连做梦都想不到会是我的。」
    月已将圆。她推了床边的小窗,漆黑的头发散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在月光下看来,她就像是个初解风情的小女孩。
    她当然已不再是小女孩。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要个女人,每当你紧张的时候,你都会这样子的。」
    她一直都很了解他。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要我。」
    她轻轻叹息:「除了我之外,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拒绝,可是你一定会拒绝我。」
    「所以你才会这么样做!」
    「只有用这种法子,我才能让你要我。」
    「你为了什么!」
    「为了我还是喜欢你。」
    她回过头,直视著谢晓峰,眼波比月光更清澈,也更温柔。
    她说的是真话,他也相信。他们之间彼此都已了解得太深,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也许就因为这缘故,所以她爱他,所以她要他死!
    因为她就是慕容秋荻,但却并不是秋风中的荻花,而是冬雪中的寒梅,温谷中的罂粟,冬日中的玟瑰,倔强。有毒,而且多刺!
    蜂针一样的刺。
    谢境峰道:「你看得出我很紧张!」
第四十四章夺命之剑
    慕容秋荻道:「我看不出,可是我知道,你若不紧张,怎么会看上那个眼睛像死鱼一样的女人!」
    她又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可是我想不到你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谢晓峰道「你也有想不到的事!」
    慕容秋荻轻轻叹了口气,道「也许我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不愿意相信而已。」
    谢晓峰道「哦!」
    慕容秋荻道「我一向很了解你,只有害怕才会让你紧张。」
    谢晓峰道「我怕什么!」
    慕容秋荻道:「你怕败在别人的剑下。」
    她的声音里带著讥诮:「因为谢家的三少爷是永远不能败的。」
    虽然垫著被褥,地上还是又冷又硬。
    她移动了一下坐的姿势,将身子的重量放在谢晓峰的腿上,然后才接著道:「可是这世上龙威胁到你的人并不多,也许只有一个。」
    谢晓峰道:「谁!」
    慕容秋荻道:「燕十三。」
    谢晓峰道:「你怎么知道这次就是他!」
    慕容秋荻道:「我当然知道,就因为你是谢晓峰,他是燕十三,你们两个人就迟早总有相见的一天,迟早总有一个人要死在对方的剑下。」
    她叹了囗气:「这就是你们的命运,谁都没法子改变的,连我都没法子改变。」
    谢晓峰道:「你十.」慕容秋荻道:「我本来很想要你死在我手里,想不到还是有个人救了你。」
    谢晓峰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慕容秋荻苦笑道:「如果我早就知道世上有他这么样一个人,我早就杀了他。」
    她又叹了口气:「现在我虽然知道了,却已太迟了。」
    谢晓峰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他是谁!」
    慕容秋荻道:「他叫段十三,他有十三把刀,却是救命的刀。」
    谢晓峰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慕容秋荻道;「因为燕十三要杀他,只要燕十三活著,他就不敢露面。」
    谢晓峰忽然长长吐出口气,就好像放下了一副很重的担子:「现在我总算放心了。」
    慕容秋荻道;「放什么心?」谢晓峰道:「我一直在怀疑他就是燕十三,他救我,只因为要跟我一较高下。」
    慕容秋荻道:「可是他偏偏又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能让他死在你的剑下!」
    谢晓峰道:「不错。」
    慕容秋荻道:「你担心的若是这一点,那么你现在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她轻抚著他胸膛;「我知道燕十三绝不是你的敌手,你一定可.以杀了他的。」
    谢晓峰看著她,忍不住问:「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让我放心!」
    慕容秋荻柔声道:「我到这里来,只因为我还是喜欢你。」
    她的声音里真情流露:「有时候我虽然也恨你,恨不得要你死,可是别人想碰一碰你,我都会生气,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她说的也是真话。
    她这一生,很可能也是活在矛盾和痛苦中。
    她也想寻找幸福,每个人都有权寻找幸福,只不过她的法子却用错了。谢晓峰叹了囗气,轻轻推开她的手。
    也许他们都错了,可是他不愿再想下去,他忽然觉得很疲倦。
    慕容秋荻道:「你在想什么!」
    谢晓峰道:「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去。」
    慕容秋荻道:「你不睡在这里。」
    谢晓峰道;「有你在旁边,我睡不著!」
    慕容秋荻道:「为什么十.」谢晓峰道:「因为我也不想死在你手里,至少现在还不想。」
    慕容秋荻本来绝不会留他的。她当然很了解他的脾气,他要走的时候,无论谁也拉不住。
    如果你拉他的手,他就算把手砍断也要走,如果你砍断他的腿,他爬也爬著走。
    可是今天她却拉住了他,道:「今天你可以安心睡在这里。」
    她又解释:「就算我以前曾经恨不得要你死,可是今天我不想,至少今天并不想。」
    谢晓峰笑了:「难道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慕容秋荻道:「今天的日子并不特别好,却有个特别的人来了。」
    谢晓峰道:「谁!」
    慕容秋荻慢慢的坐起来,将乌云般的长发盘在头上,才轻轻的说道:「你应该记得我们还有个儿子。」
    谢晓峰当然记得o.在这段日子里,他已经学会要怎么才能忘记一些不该想的事。
    可是这些事他并不想忘记,也不能忘记。
    他几乎忍不住要跳了起来:「他也来了。」
    慕容秋荻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是我带他来的。」
    谢晓峰用力握住她的手,道:「现在他的人呢!」
    慕容秋荻道;「他并不知道你在这里,你也绝不会找到他的。」
    她忽然轻轻叹息:「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不知道他恨你,恨你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从来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她盯著谢晓峰:「难道现在你已有勇气告诉他,你就是他的父亲!」
    谢晓峰放松了她的手。他的手冰冷,他的心更冷。
    慕容秋荻道;「可是你只要能击败燕十三,我就会带他来见你,而你告诉他,你就是他的父亲。」
    她眼中忽然露出痛苦之色;「一个男孩子如果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但他一定会痛苦终生,他的母亲也一样痛苦。」
    谢晓峰道:「所以你也一直都没有让他知道,你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慕容秋荻承认:「我没有!」
    她的神色更痛苦;「可是现在我年纪已渐渐大了,我想要的,大多数都已得到,现在我只想能够有个儿子,像他那样的儿子。」
    谢晓峰道:「难道你已决心将所有的事全都告诉他!」
    慕容秋荻道:「我甚至还会告诉他,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
    谢晓峰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他忍不住要问:「既然,你已下了决心,为什么又要等到我击败燕十三之后才告诉他!」
    慕容秋荻道:「因为你若不胜,就只有死。」
    谢晓峰不能否认。只有战死的谢晓峰,没有战败的谢晓峰。
    慕容秋荻道:「你若死在燕十三剑下,我又何必让他知道自己有这么样一个父亲,又何必再增加他的烦恼和痛苦。」
    她一字字接著道:「我又何必再让他去送死!」
    谢晓峰道;「送死!」
    慕容秋荻道:「他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在燕十三剑下的,当然要去复仇,付十三的敌手亍不是去送死是什么?」.谢晓峰沉默。他不能不承认她说的话有道理,他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慕容秋荻又笑了笑,柔声道:「可是我相信你当然不会败的,你自己也应该很有把握。」
    谢晓峰沉默著,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道:「这一次我没有。」
    慕容秋荻彷佛很惊讶;「难道连你都破不了他的夺命十三剑!」
    谢境峰道:「夺命十三剑并不可怕亍可怕的是第十四剑。」
    慕容秋荻道:「那里还有第十四剑!」
    谢晓峰道:「有。」
    慕容秋荻道:「你是说他的夺命十三剑,还有第十四种变化!」
    谢晓峰道:「不错。」
    慕容秋荻道:「就算真的有,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谢晓峰道:「就算他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一定知道了。」
    慕容秋荻道:「可是我相信这第十四剑,也末必能胜你。」
    她对他好像永远都充满信心。
    谢晓峰沉默著,过了很久才回答:「不错,他也末必能胜我。」
    慕容秋荻又高兴了起来:「我想你说不定已有了破他这一剑的方法。」
    谢晓峰没有回答。他又想起了那闪电一击。
    燕十三的第十四剑,本来的确是无坚不摧,无懈可击的,可是被这闪电一击,立刻就变了,变得很可笑。这是那天他对铁开诚说的话,他并没有吹嘘,也没有夸大。
    一个人在临死前的那一瞬间,想的是什么事亍.是不是会想起他这一生中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所有的欢乐和痛苦?他想到的不是这些。
    他在临死前的那一瞬间,还在想著燕十三的第十四剑。
    他的这一生都已为剑而牺牲,临死前又怎么会去想别的事?
    就在那一瞬间,他心里好像忽然有道闪电击过!那就是灵机。
    诗人们在吟出一首千古不朽的名句时,心里也一定有这一道闪电击过。
    只不过这种灵机并不是侥幸得来,你一定要先将毕生的心血全都奉献出来,心里才会有这一道闪电般的灵机出现!
    看到谢晓峰脸上的神色,慕容秋荻显得很愉快:「我想你现在就已有了破他这十四剑的方法。」
    她看著他,微笑道:「你用不著瞒我,你瞒不过我的。」
    谢晓峰道;「不错,我可以破他这一剑,只可惜……」慕容秋荻道:「还可惜什么!」
    谢晓峰道:「可惜这一剑还不是他剑法中真正的精粹。」
    他的表情严肃而沈重,慕容秋荻也不禁动容:「这一剑还不是!」
    谢晓峰道:「绝不是。」
    慕容秋荻道;「那么他剑法中真正的精粹是什么!」
    谢晓峰道:「是第十五剑!」
    慕容秋荻道:「明明是夺命十三剑,怎么会又有第十五剑!」
    谢晓峰道;「他这套剑法精深微妙,绝对还应该有第十五种变化,那就像是.…:像是……」慕容秋荻道:「像是什么!」
    谢晓峰道:「就像是一株花。」
    他的眼睛里发著光,因为他终于已想出了恰当的比喻来。
    他很快的接著道:「前面的十三剑,只不过是花的根而已,第十四剑,也只不过是些枝叶,一定要等到有了第十五种变化时,鲜花才会开放,他的第十五剑,才是真正的花朵。」
    好花固然要有绿叶扶持,要有根才能生长,可是花朵不开放,这株花根本就不能算是花。
    谢晓峰道;「夺命十三剑也一样,若没有第十五剑,这套剑法根本就全无价值。」
    慕容秋荻道;「如果有了第十五剑又怎么样。」
    谢晓峰道;「那时非但我不是他的对手,天下也绝没有任何人会是他的对手。」
    慕容秋荻道:「那时你就必将死在他的剑下?」
    谢晓峰道:「只要能看到世上有那样的剑法出现,我纵然死在他的剑下,死亦无憾!」
    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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