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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谁的荷尔蒙在飞 作者:三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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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啊?”
“去喝酒啊!”
“你疯了,咱俩喝什么酒啊?”说完俩人就又对笑了起来。
“我们队明天就去上海打全国赛了。”一郎终于收住了笑声,眼神明亮的看着我。
“是吗?真不错!上海很漂亮啊!”
“对,听说是很漂亮!不过我们可能这次要在那儿呆一个多月哪!”
“是吗?没事儿,不会闷的。”
我飞快的扫了她一眼,“那儿到处都是卖衣服的!”
“对,是不会闷……不过我想,回来时可能就见不到你了,是吧?”
“不会的!”我勉强的笑了笑。
她一声不响的突然低下了头看起了地面,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好像不再想说话,大家就这样尴尬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教练说这次可能要让我上……打主力!”
“是吗?”我默默的看了看她,不再言语。
“行了!那我没什么事儿了,就是来跟你告个别……那我回了!”她抬起头朝我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呐,小楼?”
“等你回来吧。”我也朝她笑了笑,“到时你也告诉我你的,好吗?”
“好吧!那,再见了?”
“再见了!”
(71) ……
(71)
毕业典礼开的还算热闹,见到了很多好一阵都没见到的同学,有些已经开始上班的,打扮的异常端庄体面,大家纷纷热情洋溢的互相问候一番,三三俩俩的找些花草树木合影留念之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眉飞色舞的交流起了彼此的工作着落和薪水待遇,很多同学的父母也来到学校,兴高采烈的帮孩子穿着学士服。
因为还有一门重修没考,我是那天毕业典礼上,全班唯一一个没有上台领证书的,那套学士服本来也没我的份,茹梦见状连忙去隔壁班帮我借了一套。
晚上班上会餐时,我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喝的大醉,醉眼朦胧的跟梦游似的走来走去,听不清任何声音只是不停的与一张张亲切熟悉的面孔干杯或是写留言,我醉的甚至都感觉自己灵魂出了壳,好像在跟俩个老同学同时亲热不停的说着离别的祝福话。
最后迷迷糊糊的被冻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我们班的教室,教室里黑糊糊的好多人,却没开灯,地上插了好多的蜡烛,微弱的火光被风吹的闪来闪去,我天旋地转的去了趟洗手间吐了一阵又洗了把脸,大梦初醒一样的回到教室,才发现除了有几个同学在角落里醉醺醺的小声唱歌,其他人都已经三个五个的抱做了一团,围着那些蜡烛痛哭。
那些火苗一闪一闪就要燃尽的蜡烛在地上,被班里的同学摆成了两个字:“青春”。
清晨回到宿舍,茹梦不肯回屋睡觉,死活的把我拉上天台去看日出,最后,一嘴酒气的告诉我,他要骑自行车回老家。
“你行吗?”看着矮我一头瘦瘦小小的茹梦,我心中揪痛的说。
“行不行我都得试试!”
“干嘛呀你,受刺激了?”
“不是,我不是心血来潮,我考虑很久了,东西都准备好了!”
“干吗?你要学那个探险家啊?”
“不是,我就是想试试。小楼,你说……要是我们以后有孩子了,他要是问:”爸爸,爸爸,你们在大学都干什么了?‘小楼,你说到时我们回答他点什么好?“我无言回答,他也转过了身去,头也不回的自己看起了日出。
下午我们被一片嘈杂声吵醒,打开宿舍的门一看,原来是学校安排人来收邮件了,所有的同学都开始了收拾自己的东西,买来的大纸箱子堆的到处都是,走廊过道也堆满废书杂物一片狼籍,装满东西的大纸箱一个个的被搬到了楼下过磅,隔壁的一间宿舍里面已经被收拾的空空荡荡,只剩下几张光秃秃的床和桌子,看上去就跟四年前我们搬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是满头大汗的默默忙碌,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偶尔有几个也是在小声的互相留取通讯地址和电话。
我帮着茹梦收拾好东西,又帮着大锯收拾好他在隔壁的东西,最后那间屋子里只剩下“小不点”的一些书本杂物,没有人来收拾,我也没有。
晚上,我问茹梦想吃点什么,要不要出去喝点酒?他说他只想让我陪着他去五食堂吃最后一次学校里的饭。“看看还不行,还非得伸鼻子闻闻!”五食堂卖菜的大胖师傅一句怒喝把我俩乐得死去活来。我俩都近视的比较利害,十米开外人畜不分,所以要是没戴眼镜去买菜,那样子就像是在“伸鼻子闻闻”。
饭菜买好,我又去拎了两瓶啤酒,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小桌,俩人好像突然都没了胃口也没了话,零星的夹了几口饭菜,就开始各自闷头的喝着自己的酒。食堂里熙熙攘攘来吃饭的学生们越来越多,都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熟人或是空位子,坐在我们对面吃饭的是几个土头土脸的民工,围着可怜的两盘菜肴狼吞虎咽的耙饭,其中有一个年龄很小,蓬头垢面的也就是十七八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个子不高,但一双手出奇的大,握着饭盆也好像胃口不佳的发呆,茫然无助的眼神仰望着身边的这些来来往往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女学生。
我们的新校长又开始翻新我们的老学校了。
(72)
“喂,傻逼呀,是我,小楼!”
“怎么啦,你又撞头啦?”
“没有,我问你,你上次说要给我那跟电棍还在不在了?”
“早让我给人了,你不是不要吗!”
“那你那儿还有什么家伙事儿啊?”
“干嘛呀你,打谁呀?”
“不打谁,我那傻逼同房要骑自行车回老家,他妈好几千公里哪!”
“我操!我是服了你们这群大学生了,个个都是好日子不过,一心想拙死!这样吧,你等着,我给你送把刀去,刚缴获的正宗新疆弯刀!”
“行!你快点吧!我发现关键时候,还得是我们人民警察!”
“去你大爷的!你给我滚远点!在校门口等我!”
“行!用不用带仪仗队和礼仪小姐啊?”
“不用了。还是我给你带个礼仪小姐吧!”
小警察瘦削精神了不少,一身警服英姿凛凛朝我走来,身边还挎着个身条婀娜的高跟鞋女郎。
“梆!贱姆斯梆!”小警察疵牙咧嘴的跟我装007,大家一顿开心大乐后他给我介绍了他的新女朋友,一个刚刚毕业的学舞蹈的女孩,“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那个为爱情喋血上海滩的哥们!”。
“你现在怎么样啊?还跟杨红耗哪?”吃过饭,临走时他又摸着肚子满面春风的挤兑我:“不行就算了,别自己干耗了,中华儿女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一换!年轻就是一切啊!小楼!”“对!年轻就是一切!”我笑着挥手,目送他们扬长而去。
(73) ……
(73)
早上天没亮我就已经醒来,静静的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茹梦的鼾声。
其实茹梦早上不爱起床也不能愿他,这是有原因的,他患有轻度的梦游症,这是大二那会儿大家通宵打麻将时才惊奇发现的,他睡觉时总是闭着眼睛不停的穿梭于厕所与寝室之间,有一次大家跟着他才发现他并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去搓摆在水台下面水桶里的衣服,而且不管是谁的他都搓,后来损友们知道信儿后,丧尽天良的天天都把衣服用洗衣粉泡好摆在水台下等他搓,死大锯甚至都把床单都泡在了桶里,这就是为什么茹梦起床时经常感觉浑身乏力累得不行。到了大三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我们的话,去医院看了看,没想到药到病除一下就好的干干净净,后悔不已的损友们也不得不哀怨连天的一起凑钱买了部洗衣机,并且良心未泯的免了茹梦的份儿钱。
起床后我大致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行头,手电筒、头灯、地图、帐篷、雨衣、指南针手表、止血贴还有一些衣服食物和余纯顺的那本书,另一个袋子里装了些修自行车的工具和那把弯刀,还有一个过生日时我们送给他的铁榔头闹钟。
我不知怎的,立刻就决定要骑车送茹梦出城,可他坚决不肯说太多儿女情长会动摇他的意志,最后我们各自妥协做出决定,一个还颇为浪漫的决定:我送他到第十个红绿灯!
“不行你就赶紧放弃啊!别TMD硬挺再出点什么事,听到没有?”出宿舍时我假装严肃的训他。
“我茹梦大侠死则死耳!岂能让天下英雄笑话?”他朝我做了一个英雄武侠造型,狼哭鬼叫的回答。
往校门走时我们都没上车,慢慢的推着车子看着早晨的校园,拎着暖壶去吃早餐的、坐在树林里背英语的、光着膀子跑步的还有几个东倒西歪喝醉的。
“咱们骑上车再走一圈吧?”到校门时茹梦跟我说“小楼,你和杨红是不是……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又不是傻子。大锯老K和我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是一直没法问你。”
“怎么看出来的?”
“我靠!还用看吗!你看你现在跟前几年,哪儿还是一个人哪!”
“是吗?”
“不过没事!我们都感觉你俩分不了,还会走到一起的。你还是继续努努力吧,遇到个能真心相处的不容易!”
“对!是挺不容易的!”
“真的,没事!小楼,振作点吧!对了!大锯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哪!”
“什么话?”
“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
“对!说得好!”
我们一路上说了不少互相鼓励的话语和对各自对未来的设想,欢声笑语中我第一次发现萎靡不振了四年的茹梦竟然还是个如此野心勃勃的家伙,我也好像有了一种自己当了别人哥哥的感觉。
“到了!小楼!”茹梦在一个红灯前站住,笑着按住了我的车把。
“什么到了?”
“第十个红绿灯到了!”
“净扯淡!哪来十个了?”
“不管几个,都到此为止了!让哥们高高兴兴的上路,行吗?”
“行!再走最后一个灯!”
“不行!那样哥们受不了!别让哥们哭着上路,行吗?”
我最后的一个大学好友高扬,喜欢整日昏睡,沉默不语的高扬,也就是小茹梦,骑着自行车那瘦小孤单背影就这样一点点的消失在了茫茫人群。
(74) ……
(74)
我疲惫之极地回到宿舍,远远的就看见站在我门口的一个背影似曾相识,走上前去时,他忽然朝我转过身来,我几乎被他吓的叫出了声。
他长的和“小不点”一模一样!不过,他是他的爸爸。
我们在学校饭堂里点了几个小炒,愉快的交谈了许久,他的性格和小不点迥然不同,十分的热情和风趣,跟我讲了不少他当老师的甜酸苦辣:“一年年的把别人的孩子送进大学,却没能把自己的孩子从大学接回来!”他苦笑着朝我摇头。
我告诉了他“小不点”跟我说过的不少事,他也并没有怎么过份的难过,看得出他早已超越了小不点离去的创伤,“这孩子从小就心重,能把闷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就已经不错了!”最后晚上,我送他到校门口时,他拎着“小不点”上学时背的那个书包,临上车前告诉了我:他们夫妻现在又收养了一个孩子,名字叫的还跟小不点一样:李红生!
回到了宿舍,我又找到了一直都没敢再听一次的那首小王子与玻璃鞋的歌。
空空荡荡寝室里,灯也不知为何的坏了,黑漆漆的屋里除了歌声和回忆,好像什么都走了。
如果说一首歌是一段生命的话,我会相信那是真的,一种味道、一件衣裳也是一样,当你又闻到了,见到了或者听到了她们,那早已过去的一段时间就会悄悄的回来把你包围,把你抚慰,可当她们又一次轻轻的消失于你的身边时,除了伤感,什么也不会剩下。
我和杨红的那段时间,不是一首歌,也不是一种味道,那是一辆自行车,一辆早已被我遗失了的自行车。
杨红的家跟学校只有三十米我们也每次只花掉三十分钟那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年头坐在车后面的她第一次用手紧紧的搂住了我
我们绕着学校的四周,躲着老师的打搅楼的拐角,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她就吓了一跳,脸红红的看着前方我也是像她一样可爱吧送给她一个装钥匙的小包自己悄悄留了个大的
一声不响的她就躲进了我的怀里自行车倒了她是醉倒的吗?
就像合上了眼睛的我一样
我,越来越好,报了重点她,越来越糟,学了画画终于看见了那个我她画的可比我好看多了
我画她可画不好只能傻傻的等着她下课带上她和她的画夹问一句: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
她家的阳台没人那就再来一次拥抱不等我睁开双眼就像只蝴蝶一样的跑掉
绕到楼的背面去看她房间白色花边的窗帘前满是雪花上了霜雾的窗,不一会儿就会出现个手指画出的芯和她抹去冰霜的笑脸
可我永远的也不会知道,是谁偷去了我的自行车和我们的那段雪花纷飞的时间。
(75) ……
(75)
“喂,有人在吗?”
“谁呀?”
“你好,我是方凌,请问城小楼在吗?”
“来了来了。你等会儿!”我打开宿舍的门,看见她像个小天使似的站在门口,一身雪白,暖暖的阳光投射在身后,肩上头发上都被划出一到金边。
“给你!这是这学期的‘政经’笔记,荧光笔划了的是老师说的考试重点。”
“什么时候考啊?”我接过她递来的笔记本,心里感动得想哭。
“下个月3号,你好好复习吧!听说还是那肥猪监考。”
“行!太谢谢你了。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对了!你知道吗?今年咱们系篮球队拿冠军了!”
“对!我听说了。来了几个特招生,是吧?”
“没错!。不过我觉得他们打球挺懒的,不如看你打球那时候过瘾”
“真的假的?我球多臭啊!”
“怎么臭哪?挺棒的!你是我们班不少女生的偶像哪!”
“天哪!真的假的,怎么没人跟我说过啊?”
“真的!你没发现你一去我们班上课,我们班女生都议论你吗?”
“天哪!真的啊!星期几还有课?这回我穿西服去!”
“没课了!刚才我们上的就是最后一节课,老师给画的重点!”
我满面笑容的把方凌送到了楼梯的拐角,她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下楼,而是上了楼,我也扭身进了水房洗脸,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一脸干涸了的泪痕,是那样明显。
学校又开始了疯狂的施工,沙石土料和钢筋又被一车车的运了进来,各种重型机械和一队队的民工又开始在校园里安营扎寨,彻夜轰鸣。
刚刚送走一届毕业生的温馨校园,几天之内就被祸害的满目疮痍面目全非,无处不是一片施工的荒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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