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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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艾顿了一下，接道：“二姐选定的对象是翩翩才子曹子建，但那是一场苦恋，最后她黯然收场。这是伤心往事，也罢，不提了！妹妹馨儿，就是你们所知的赤衣尊者！她选定的对象是青年才俊的曹睿！她本来很早就可以把曹元仲带去巫山的……但她被对方的梦想打动，决定陪着他一起建立超越他祖父的功业。因为我们姐妹之间的约定，所以她原本从未认真想伤害飞羽任何人的性命……不料……”
说到这里，横艾停了下来，赵云便道：“所以，你选定的对象是……孔明？”
横艾接道：“是的……应该说，是年轻时代的他。那时的他在襄阳耕读，心中充满宏图大梦，及安邦定国的大梦。他自比管仲、乐毅，他谈论古今的神采，深深吸引着我。我爱在滔滔江水畔，听他诉说他的大志……但后来他年纪渐增，仍始终默默无名。最后他决心选择黄家嫁不出去的丑女，以黄家丈人贤名，提高名声，提高自己得遇明主之机会。此事让我气恼，深深伤害了我，我一度不再理会他！但后来渐渐我明白怀才不遇，遇不到明主的痛苦……最后决心离开他之前，替他做一些事。我设法引诱玄德公的‘的卢’跳过檀溪，然后暗中引导马儿来到隆中附近，听得他的贤名。玄德公三顾茅庐之后，他如愿出山，终于开始有机会一展宏图。但掌握权力后，虽然做了许多对百姓很好的事，但也变得严刻、琐碎，让我觉得好陌生……渐渐的，我跟他心灵真的日益遥远。我此刻终于明白姐姐何以要把周郎，如此早便带去巫山……而在此时，我遇到了另一位让我内心被触动的青年，也就是朝云……我便期待能忘记所有昔日之事，开始与朝云一块儿在乱世旅行，展开新生活……”
赵云道：“那你又怎会引导我们杀死那位你早已远离的孔明？”
横艾道：“那是他年轻时代，与我的一项约定。”
“约定？”
…………
那时候，二人相偎在海边，诸葛亮对横艾说：“笙儿，你觉得我能安邦定国吗？”
横艾道：“当然……如今这乱世，谁都希望快些结束！若你的宏伟才能用在这方面，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这个梦，得踏着许多人的尸体，方能实现！”
“踏着很多人的尸体？安邦定国是好事，怎么会需要踏着许多人的尸体？”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也应该安邦定国，满心宏图，反而带来更长的乱世，更多之战乱……”
“嗯，似乎挺有理的……所以你打算选择怎样的道路？”
“笙儿，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让黎民百姓幸福的豪杰人物！所以，若我将来有机会得以掌握大权，却忘了初衷，让百姓们为了我而受到苦难……请你那个时候，把这个玉佩寄给我，提醒我……那时，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就这样，诸葛亮把一方玉佩送给了横艾。
…………
赵云问道：“所以你后来真的这么做了？”
横艾答道：“是的，不久之前……我终于下定决心，抛开自己的自尊，忘了昔日所有阴影，于是把玉佩送返！不料，他竟还深深记得这件连我也早已遗忘之往事……”
赵云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横艾接道：“或许是上天的意思吧，总之他当真回了一信给我！他信上写：‘我心迷惘，但已承诺先主，退无可退。笙儿，若你觉得我已辜负初衷，害了苍生，请杀死我！若你无法决定，便引导子龙来做此决定。我信任子龙会做出对大汉、对苍生最好的决定！’”
赵云恍然大悟道：“难以想像……背后原来竟有这些事情？但何以孔明他打一开始，就把所有最后命运决定权，指托在老夫一人身上？”
横艾道：“因为他十分信任赵老将军的判断。”
“信任我？”
“您是他尊敬的忠臣、老友……而赵老将军也不负所托，做出了他所希望之决定。他要我不管您做出什么决定，都要尊重。他知道那便是天意，可以安心相信这是玄德公也可接受之最后答案。”
“天意……”
“是的……天意。孔明他迷惘着，该为大义，该为了玄德临死前的托付，还是为了苍生，为了昔日自己的初衷？昔日心中那份善良，与他身上的使命，不断彼此冲突着，折磨着他……他迫切渴望想知道此刻‘天意’真正答案是什么！因为他如今位于万人之上的高位，沉重的层层责任，反让他再难感受到‘天意’之所在……于是，他决定把答案托付赵老将军手上。由于此事攸关汉室的未来，他想听听子龙大人您的答案，甚至由您亲手阻止他！当您来五丈原私下找他时，他故意拒绝您的请求，以确定您的决心。甚至他还吩咐我，切莫影响赵将军您的任何决定。”
赵云又问道：“但以你横艾的本事，自己不是随时便可动手？又何须让老夫来做决定，让朝云他犯险行刺？”
横艾道：“没有错，赵老将军……因为……我自己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
“我曾如您所说，曾经亲自去大营，想亲手这么做。然而我看到的是……原来他早已经积劳成疾，而且病已入膏肓，难以医治……我看到了他孤独一人，为了不辜负玄德公所托，深夜在大营中依旧撑着病弱之躯，辛劳工作。我偷为他卜上一卦，才发现他病已一段时日，而且将影响他今后行事调度。我们姐妹草卦一年只能一次，但除了不能占卜自己身上之事以外，其他所卜皆至为准确。卦象强烈显示，不久后他可能在五丈原遭遇一次空前惨败，十万大军只剩千人逃回。返回成都后，他会被朝廷严厉究责，打入大牢，身败名裂而死。我的心在作痛，但我却始终无法下得了手。最后，我转头含泪离开。”
说到这里，横艾有些黯然，片刻之后才平复下来，接着说道：“没多久，他又再次以符鸟，促我做出最后决定！我迷惘挣扎，不知该如何才好……因此我把决定也寄在赵老将军您身上。情感上，我多希望能够让您亲口说‘不’！如此，我便可以心安理得说服自己了。但赵老将军却毅然选择了相反的答案，然后我又期待朝云他会不会选择违抗您的命令，但他却选择听从您……为了回报您的恩情，也为了死去的亲人！英雄惟惧死得不得其时，不得其所。因此，我也相信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意思……也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他所做之事……”
赵云道：“不过，有一事老夫不明白……横艾！孔明又何苦委托老夫做此决定，又事后要你揭穿此事，让老夫心里头难受……”
横艾道：“其实告诉您这些事，是我一己的决定……因为，我只想让您知道，孔明他并非子龙大人您所想像中如此简单之人物……他毕竟是我曾用心去爱过、欣赏过的人……一个昔日心灵上之知交……如今我才知道，其实他的影子始终都在我心深处，自始至终也未曾离去……他在生命最后时刻，他又回到那个昔日我所熟知的孔明……所以，我不希望他的一番心意与信任，被埋没在尘烬中！”
“原来如此……”
“我这决定，是不是很愚蠢呢？”
“不，非常谢谢你，横艾！若非你告诉我这些事，恐怕老夫会永远误会孔明老友他的一番心思……是不是呢，孔明老友……”说着，赵云抬头仰望长空，而空中也彷佛浮现出诸葛亮的影子，对着赵云微笑道：“谢谢你，子龙！我们的棋局，至此终了……”
回到飞羽主营后，赵云看着兵器架上的青龙刀、蛇矛和白银龙枪，不由长叹道：“孔明老友……我们永远都是先帝的好兄弟！请原谅老夫之前，对你的多所误解……你未完成之复兴汉室的梦，就交由我为你实现，我承诺等朝云一回来，我们师徒为你一路打至洛阳！请你安心看着我们消灭曹贼，克复中原，重振汉室！”
然而，赵云的心愿，永远也无机会实现了……
朝云前往山海界之后，遭遇巨变，自此一去不返……垂老的赵云苦苦等候他回来，但他始终未归。
由于遵守巫山仙子锦囊中的嘱咐，朝云并未带着耶亚希前往将有凶险命运等待他的山海界，少女始终在夷洲海岸苦苦等待朝云归来，直至海枯石烂……
由于诸葛亮后的后继者蒋琬、费祎，依其遗言，停止北伐，不再征战，与民休息，尚章离开飞羽，选择在故乡陪伴父亲与姐姐的坟墓。
与朝云等人分别之后，青冥又踏上了旅程，没了裘暖的陪伴，青冥又回到受人轻视、误解的过去。守着与裘暖的约定，一面传道一面寻觅着她的踪迹。途中行经某村落，终于感应到与其相仿气息，流离的生活遂告中止。
马弃婉拒耶亚希回夷洲的邀约，与母亲离开成都。马家昔日喧腾一时的认亲传闻，也随着时间流逝而被人遗忘。几年后，听说有位不知名的少年，将马家玉送还给马家。消失许久的神医之术，也悄悄地在民间继续传承。
失去飞羽部队的蔽护，当权者亦不重视防疫问题，司徒蔷重返乡野开设私学。传闻曾有公子求亲，却未应允，甘愿一生教授学童读书识字与防疫知识，将自己未能实现的理想寄托在孩子身上。其后四十年间，各地大疫流行，唯蜀地疫情受控。
增长使魏延，因与杨仪争夺大权，最后被杨仪、姜维、费祎以谋反名义捕杀，三族屠灭。多闻使邓芝，因背负杀死国家重臣之罪，为免人口实，毕生低调潜隐。广目使费祎，后来成为汉帝国执政，将所有关于飞羽记载全数抹去。
十年后，持国使赵云天寿已尽，溘然而逝，始终未能等到大汉再次一统的这日……
横艾在赵云生前的要求下，设法取得了“伏羲琴”，费去极大力量，将飞羽所有回忆，自人们心中彻底消除。
时光匆匆，费祎过世后，由主战派姜维执政，再次积极执行诸葛亮最初之北伐政策，多次挥军陇右！然而连年用兵，加上内政为宦官把持，内外交逼，汉帝国迅速疲弊凋零。纪元二六四年，汉帝国终于亡于司马氏执政的大魏手中！
钟会所率领之魏师抵达定军山诸葛亮陵墓之时，据说曾见诸葛亮英灵显现。诸葛亮殷殷叮嘱魏师进入成都之后，不得滥杀蜀中人民。
面对兵临城下的大军，刘禅选择出降，虽然弃守了祖先基业，但却免除了成都的一场大屠杀，是非曲直，难以断论。历经西汉、东汉、蜀汉三个王朝的大汉，自此永远走入历史之中……自此，再也未曾复国……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候，耶亚希仍然守在海边，等候朝云的回来，在暮色之下，突然海上掀起一阵波澜，耶亚希抬头向海面望去，只见一名红衣女子，怀抱着一把黄金重剑，踏波而来。
那女子来到了耶亚希的面前，耶亚希问道：“啊？你是……”
那女子答道：“我是来自山海界的青龙圣者。”
“山海界……那不就是朝云哥哥去的地方吗？”
青龙圣者把怀中的黄金剑递向耶亚希道：“这是你们轩辕界的皇甫暮云吩咐我带回来的。”
“皇甫暮云……难道……？”
“是的，他在山海界壮烈而死，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吧……”
青龙圣者遂把山海界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耶亚希，耶亚希不由悲声哭道：“不是约定好要回来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黄金剑突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随即一个身影从黄金剑中飘然而出，并呼唤道：“耶亚希！”耶亚希睁眼一看，原来竟是皇甫朝云的身影，不由喜道：“朝云哥哥！”
皇甫朝云道：“你别难过，瞧，我不就在这儿吗？”
“真的是你，朝云哥哥，真的回来了？”
“横艾告诉我，进入山海界后，必有凶险，绝难逃避。所以她教我把意识交给弟弟主导的方法。后来，我虽然失去了肉体，但我的意识，始终都在轩辕剑内保持沉睡状态，所以才得以无事。”
耶亚希听了，当真欣喜无比，正要伸手去触碰皇甫朝云，却发现皇甫朝云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像，根本无从触摸，耶亚希惊讶道：“朝云哥哥！啊……为什么？”
皇甫朝云道：“对不起，如今的我，已经失去了肉体。很遗憾，我未能完全遵守与你的约定，回来当你丈夫……”
耶亚希却道：“有什么关系呢……朝云哥哥，你看！”说完，耶亚希的双臂立即化成黄金双翼，皇甫朝云吃惊道：“啊，你，你的手……”
耶亚希道：“朝云哥哥，其实我的肉体早已化为尘土，所以，一直在这守候你回来的，只剩下我的灵魂，以及你送我的剑气……因为……怕你回来会找不到我……所以，就用剑气，一直保持我们当初分别的模样……”说着，已经扑到朝云的怀中，把他拥抱起来。
这时，在一旁的青龙圣者夏柔黯然道：“皇甫大人，因我们世界的时光流动较慢，所以，此地已过了数百寒暑……”
皇甫朝云不由泪如雨下道：“真是……难为你了……耶亚希……”
耶亚希伸手出来，去拭抹朝云的眼泪道：“朝云哥哥，不要难过了……我们，都是灵体了……以后，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说对不对？朝云哥哥……”
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然后一同飞往半空，然后化成点点金光飞散，夏柔抱着轩辕剑，看着这一切，不禁流出感动的泪水！
就这样，耶亚希与朝云的灵魂永远地自由自在畅游空气之中，永远都不再分离！
剑的传说，直到永恒……
——《轩辕剑外传：汉之云》完——
《轩辕剑五：一剑凌云山海情》
作者：大宇
第一章 承轩逃亡山海界
第一章承轩逃亡山海界
在天地开辟之前，宇宙不过是混混沌沌的一团气，没有光也没有声音。而后盘古开天辟地，天地初开。以后，天每天高出一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