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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武林外史-第83部分

小说: 武林外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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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到此与他见面。”熊猫儿道:“他生怕事情解释不开,所以便将他兄弟也一齐约来,甚至不惜下跪求助……哼,这又算什么英雄好汉。”沈浪长叹道:“你错了,他向他的兄弟下跪,只是求他兄弟到时切莫出手相助,求他兄弟眼见这段恩怨了结后,再将详情说出,他要他兄弟告诉天下人,他乃是公平比斗,不敌而死,他非但要教少年扬名天下,还要别人莫为他寻仇。”熊猫儿道:“呀,原来如此,他兄弟可答应了?”沈浪道:“他兄弟也都是义烈男儿,虽然心中愀然,但却都一口答应了,天色微明时,那少年便已赶来。”熊猫儿道:“他可会出手。沈浪叹道:“他话也不说,便自出手,那雪雁本已抱决死之心,虽也回招,但却不过是装样子的而已,不出三十招,他便中了那少年一着杀手。”熊猫儿失声道:“他兄弟呢?”沈浪道:“他兄弟一诺千金,竟真的在一旁袖手旁观,决不相助,眼睁睁瞧着他死在那少年手下,那少年得意狂笑,自道血债已了,正待扬长而去,那铁雁最是性烈,终于,忍不住将此中隐情说了出来。”熊猫儿动容道:“那……那少年又如何?”沈浪道:“那少年自然听得怔住,只见银雁、铁雁两人,说完了话,突然抽出刀来,同时自刎,竟真的践了他们不愿同日同时生,但愿同日同时死的誓言,那少年站在三人尸身前,整整三大三夜,不言不动,那时正值寒冬,冰雪俱已在他身上凝结,渐渐冻住他的眼睛,鼻子,也渐渐冻住了他的嘴,他还是不动……唉,这少年终于也被活生生冻死了。”熊猫儿也早已听得呆住,身子不住的发抖,过了半晌,突然狂吼一声,跳了起来,嘶声道:“他们的英灵不散,想必还在那危崖上,我得上去瞧瞧。”沈浪一把竟未拉住他,熊猫儿已笔直窜了上去。危崖上积雪仍未化,寒气已将凝结成雾。熊猫儿木立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仿佛也有如昔日那少年一般,呆呆的木立着,动也不动。沈浪微笑道:“昔日恩怨,都已如梦,昔日豪杰,俱化尘土,人世间恩恩怨怨,也不过如此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自苦。‘’熊猫儿茫然道:“我……唉……”沈浪目光凝注着他,缓缓道:“这故事莫非触及了你什么隐痛?”熊猫儿突然道:“你可知道我也有个结义兄弟么?”沈浪道:“哦……”熊猫儿缓缓道:“别人对他的结义兄弟,如此体谅,如此义气,那雪雁无论做出了什么,他兄弟都可体谅他的苦衷,而我……”沈浪道:“你难道会对不起你那结义弟兄?”熊猫儿悠然长叹道:“我那结义弟兄,只不过因为对不起我,我便恨他人骨,其实,他本也自有苦衷,我也本该谅解于他……”沈浪默然半晌,微微笑道:“你那结义弟兄只怕是女的。”熊猫儿耸然动容,道:“你……你怎会知道。”沈浪道:“你虽然没有告诉我,但我却早已猜到,朱七七既然已称你为兄,否则……你也不致轻易被她点了穴道。”熊猫儿垂首叹道:“我早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本该当时就告诉你的,只是我……”沈浪一笑道:“这又有何妨?人……无论是谁,本该有一些不必被别人知道的秘密,纵然亲如夫妻,兄弟,亦是如此。”熊猫霍然回首,凝住沈浪,道:“你也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么?”沈浪缓缓道:“自然有的。”熊猫儿望着面前这惊世绝才,风神如玉,武功深不可测,义气直干云霄的男儿,呆望了半晌,喃喃道:“沈浪,你的确是个谜一般的人物。”沈浪微笑道:“不错,我的秘密本就比谁都多。”熊猫儿道:“当今天下,可有人知道你的身世来历?”沈浪道:“只怕……绝无仅有。”熊猫儿长叹道:“若是换了别人,身世如此隐密,还有谁敢和他结交为友?你却……但你好像和别人不同。”沈浪笑道:“有什么不同?”熊猫儿道:“无论如何,我总觉得你纵然不肯将家世说出,但你所隐瞒的也必不是罪恶,你……你仿佛有种特别能令人信任之处。”沈浪笑道:“多谢。”熊猫儿又道:“但你的笑,却太令人难以捉摸,有时你虽然笑得甚是开朗,但我却觉得这笑容中似乎含有痛苦,你为何不肯将痛苦说出……”沈浪微微一笑,回转头去,再不说话。熊猫儿亦默然,山崖上寒气似乎更重了。突然沈浪轻呼一声,道:“你瞧,这是什么?”熊猫儿凑首望去,只见寒雾已被阳光撕裂一线,他目光自寒雾中穿出去,下面乃是一片山洼,山洼中亦有积雪未化,积雪上斑痕零乱,不但有车辙马迹,看来还仿佛有一些特异之物。只是熊猫儿的目力,也瞧不出好究竟是些什么。沈浪道:“咱们下去瞧瞧。”他竟自危崖上凌空一跃而下,衣袂飘飞,宛如神仙。熊猫儿大笑道:“好轻功,我也来试试。”他咬了咬牙,竟也一跃而下,但觉脚下似有什么向下拉着,一口真气,再也难提得起。他想变换身形,但下面拉着的力道,却似越来越重,说时迟那时快,终于“砰”的,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沈浪赶过来,道:“怎样了?”熊猫儿笑道:“幸好我熊猫儿是铁打的身子,否则早已摔散了……但……奇怪,我屁股上怎会像是被刺了一刀。”他挣扎着站起来,便发觉屁股上果然刺入了一根像是椎子般的东西,拔出来一看,却是块鸡腿骨。那鸡骨被冰雪一冻,当真是锋利如刀。熊猫儿皱着眉着道:“倒霉……这里居然会有鸡骨头。”沈浪低声道:“非但有鸡骨头,只怕还有别的。”两人一前一后,在这片积雪的山洼中,转了一圈。只见这山洼雪地上,果然不但是马迹零乱,车辙纵横,还有一堆堆的余烬,一些破碎的瓷片。熊猫儿拾起瓷片,瞧厂瞧,道:“这是酒杯的碎片。”沈浪道:“瞧这瓷质的酒杯极是名贵,纵是富室大户,也未必会轻易将这种酒杯拿出来待客喝茶。”熊猫儿道:“但此人却用它在山野中喝酒,而且还摔破了。”两人对望一眼,再住前走。沈浪突然自地上拾起样东西,道:“你瞧!”熊猫儿已瞧见他捡起的乃是只珠环,那珍珠竟有龙眼核一般大小,光泽柔和,细工精致。沈浪叹道:“就只一只耳环的价值,己够普通人家一年生活之用。”熊猫儿道:“但此人却根本未将它瞧在眼里,纵然丢了,也毫不在意。”两人再次对望一眼,前行脚步更快。雪地向阳处,地上竟有数十个海碗大小的深洞,每排六个,深达数尺,每排间隔,至少也在一丈开外。熊猫儿皱眉道:“这又是什么?”沈浪沉吟道:“看来这必定是他们扎营打桩时留下的。”熊猫儿动容道:“这么大这么深的洞,那木桩岂非要有普通人家的梁柱般大小,木桩已有这么大,那帐幕岂非更是骇入?”沈浪沉声道:“纵是蒙古王侯所居,也不过如此了。”熊猫儿道:“但此人,露宿一夜,便要如此大费周章。”两人对望一眼,俱都停下了脚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虽然不再说话,但心里俱都早已有数。快乐王!如此豪阔,如此铺张,除了快乐王还有谁。熊猫儿喃喃道:“朱七七果然未曾骗我,他果然已来了。”沈浪道:“瞧这情况,他不但有三十六骑随得,而且还随身带有姬妾,他此番大举而来,莫非不想再回去了么?”熊猫儿咬牙道:“他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沈浪遥注天畔的一朵白去。默然半晌,悠悠道:“却不知金无望来了没有?”“快乐王”果然神通广大,也不知用什么方法,也不知走的是什么秘路,熊猫儿与沈浪追着雪地上车辙马蹄,方自追出那片山洼,那车辙马蹄竟突然奇迹般完全消失不见了。那雪地上竟然瞧不出有扫过的痕迹。熊猫儿恨声道:“这厮果然是只老狐狸,他实力既如此强,居然还怕有人追踪,甚至在这种鬼地方也怕人追踪。”沈浪叹道:“此等枭雄人物,行事自然不肯有一步落空,他纵然不怕别人追踪,但却也是非这么做不可的。”熊猫儿道:“为什么?他撞见了鬼不成?”沈浪道:“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要做什么,总是极力要在自己四周,布下重重神秘,重重迷雾,好教任何人都捉摸不透。”熊猫儿恨得牙痒痒的,道:“难怪这我常听人说,越是这种所谓‘枭雄’人物,越是这种大坏蛋,疑心就越重,甚至对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要弄些手段。”沈浪叹息道:“正是如此。”熊猫儿低着头在雪地上走了两圈,突又抬头道:“但这雪上既不似被人扫过,在此等情况下,他们势必也不会是倒退回去的……”沈浪颔首道:“人可以倒退回去,如此多车马,便不可能了。”熊猫儿道:“那么这车辙马蹄又怎会突然不见了?”沈浪缓缓道:“这种情况我曾遇过一次,是在墓外,那是他们踏着原来脚印回去的……”熊猫儿道:“第二次可是在那山上。”沈浪道:“不错,那是他突然走入地道。”熊猫儿道:“是呀!所以这才叫奇怪,车马既不能倒退着回去,这里又绝没有什么地道,他们莫非是飞上天去了不成?”沈浪目光凝注着那一片雪地,只见深深的日色,照在雪地上,宛如一片莹自发光的镜子似的。熊猫儿忍不住道:“这里什么古怪也没有了,莫非你还能瞧出什么?”沈浪默然半晌,缓缓道:“我正是已瞧出了。”熊猫儿大奇道:“你瞧出的是什么?”沈浪道:“你说这处雪地上什么古怪也没有,不错,就因为这片雪地上并没有古怪了,所以才有古怪。”熊猫儿皱眉头,苦笑道:“老天爷,你说的这话可真教人难懂。沈浪道:“难道你还瞧不出这雪地有什么特别之处?”熊猫儿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还是瞧不出这雪地特别在哪里一…这雪地上简直一点印子也没有。他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雪地上若真有特别之处,想来就是我眼睛瞎了。”沈浪叹了口气,道:“你瞧这片雪地是否干净整齐得很。”熊猫儿道:“嗯!太干净了。”沈浪道:“但雪雾已有两三天,所以这片积雪也有两三天了,此地深山,但过了两三天,这雪地怎会还如此干净?”熊猫儿道:“嗯……嗯,不错。”沈浪道:“何况普通积雪,也不可能有如此平整……这片雪地简直就像是画上去的,简直可以当镜子了。”熊猫儿不住点头,道:“嗯!有道理……”沈浪道:“所以你就该懂了。”熊猫儿苦笑道:“我还是不懂,这……这究竟……不过……唉,还是你快说出来吧。”沈浪微微笑道:“只因这片雪地本是人工铺上去的。”熊猫儿失声道:“人工铺上去的?”沈浪道:“不错,他们将地上的车辙马蹄先扫过一遍,然后,再从别的地方运来新雪,用人工铺在上面。”熊猫儿叹道:“好小子,居然肯花这么多力气。”沈浪笑道:“反正出力气的又不是他自己。”熊猫儿道:“如今我总算知道有三种法子可消灭雪地的足印痕迹,躲去追踪,只可惜……我这辈子是万万不会用上的。”昼矩,眨眼便是黄昏。沈浪与熊猫儿又追过三座山坳。熊猫儿两只眼睛,当真有如猫似的,睁得滚圆,绝不肯放过一丝线索,但他却连一丝线索也没有发现。于是星群渐升,夜色渐浓。熊儿长长叹了口气,颓然道:“又是一天过去了……白白地过去了。”沈浪道:“但天已黑了。”沈浪微微一笑道:“天黑了有何不好?”熊猫儿叹道:“咱们白天都找不着线索,天黑了岂非……”沈浪截口道:“白天找不着,天黑了反有希望。”熊猫儿直着眼睛,笑道:“你莫要真将我当成猫,要到天黑时才瞧得清楚。”沈浪道:“快乐王虽然巧计百出,但到了天黑时,难道会不点灯么?”熊猫儿怔了怔,抚掌大笑道:“不错!果然是天黑时反而容易找,只要他点灯,无论多远,咱们都可瞧得见……他本事再大,要想在这黑黝黝的深山里藏住灯光,可也不容易。”两人振起精神,再往前走。风轻啸,星光淡,广大的山区中,静寂如死。熊猫儿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外,什么也听不到。他又敝不住了,喃喃道:“咱们莫非追错了方向。”直过了盏茶时分,又走出百余丈开外,沈浪却未答话,但突然间,他竟展颜一笑,道:“你瞧,那是什么?”灯光!火光!无边的黑暗中,赫然有了一点灯光。熊猫儿不等他再说第二句话,早已扑了过去,沈浪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沉声道:“对付此人,切切不可大意。”黑暗中的灯光总是难辨远近,有时那灯光明明瞧着很近,却偏偏很远,有时瞧着很远,却又偏偏很近。沈浪一句话说完,熊猫儿还来答话,那灯光已赫然到了眼前一只见一块巨大的青石卜,摆着盏孤灯。灯光有如鬼火般闪烁不定,青石上的残雪,也不知被谁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四下却连鬼影也瞧不见一个。虽然没有人,熊猫儿还是不禁心跳了起来——他虽然心跳了起来,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灯,金光闪闪,竟是黄金所铸。熊猫儿咬牙道:“好小子,连灯也是金子做的,却不知他留下这样一盏灯,在这里又是在耍什么花样。”沈浪面色凝重,缓缓道:“他这盏灯是留给咱们的。”熊猫儿倏地住足,道:“留给咱们的莫非是诱人的陷阱?”沈浪道:“他若以为这小小的陷阱也能害得到咱们,他便不是‘快乐王’了。”熊猫皱眉道:“这话我又不太懂。沈浪道:“像他这样的枭雄人物,绝不会轻易低估对方的实力。”熊猫儿拍掌笑道:“不错,尤其对方是沈浪,他从未见过沈浪,也该听说过沈浪的名字,他若以为略施小计便可害得到沈浪,他就是呆子了。”沈浪微微笑道:“正是此理。”熊猫儿忽又皱眉道:“但……但话又说回来了,他又怎会知道是沈浪在找他?”沈浪沉声道:“瞧他的行事,说不定早已在此山中遍布暗哨,说不定……”熊猫儿道:“无论怎样,待我先去瞧瞧。”他谨慎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原来的脾气,不等沈浪再说话,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金灯下,竟压着张纸,上面写着:“沈浪!你要找我么?好,沿着这条路来吧。”这简简单单十几个字旁边,竟画着幅详详细细的地址,说明了这条路通向哪里,路是如何走法。也注明了他的驻扎之地。熊猫儿苦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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