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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如果这是宋史-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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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来了,这次别想再玩上次的把戏,无论是埋伏,还是诈降,都不再管用。甚至以潘美的身份,和杨业多年守边(北汉时)的声望,他们都不可能投降。敌我双方都清楚,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殊死力战。

宋太平兴国五年,公元980年年初,宋朝三交都布署潘美于雁门关下列重兵,以堂堂之师正面迎击契丹,令部下杨业领麾下数百骑西出井陉,由小路迂回自雁门关北口,伺机攻敌。

潘美、杨业,这是当时宋朝军中最强的组合了,两人一样的强悍善战,一样的锋锐难当。当年雁门关下,血战代州,潘、杨南北夹击,一举击溃辽国10万大军,杀其领军元帅节度使、附马、侍中萧多啰,生擒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海,不仅是大胜,而且是赶尽杀绝式的胜利。让契丹人雪上加霜,不仅没能挽回上次的失败,反而更添败绩。

但是胜利能带来什么呢?此战之后,潘美的声誉再攀高峰,杨业的英名威震漠北,“杨无敌”的旗号让契丹人望风而逃。但是,边关的压力却急剧上升,契丹人绝不能容忍宋朝的军功如此高涨,尤其是辽国的皇帝,一败再败,他没法向自己的国人交代!

还有新上任的辽国南院大王耶律休哥,这就是他的开业大吉,换你,你能接受吗?这些在不久之后,马上就会再找上门来。

并且还有一点,这样的大胜,对于杨业本人来说是好事吗?此战之后,他以军功升赏为云州观察使,不仅仍判代州,连郑州也成了他的辖区。但是他以一个投降才不过一年的敌将,就骤然冒升,马上就招人嫉恨了。史称有人给赵光义写密信告发了他的种种不是。但赵光义的反应很理智,他不予追究,把信送到了边关,交给了杨业。

杨业感激之余,只有更加竭力尽忠。

边关稳定,宋朝的国内也迎来了一次盛典,太宗朝的第三次科考开始了。这一科,是公认的“龙虎榜”,有宋一代,这一榜涌现出的人才质量之高,密度之大,对国家贡献之大,都是宋代独一无二的。其中名臣众多,以当年的进士张咏的话说——“吾榜中得人最多,谨重有雅望,无如李沆;深沉有德,镇服天下,无如王旦;面折庭争,素有风采,无如寇准;当方面计,则咏不敢辞。”

李沆、王旦、寇准、张咏,这都是宋朝第一流的人才,前三位都官至宰相,张咏则是有宋一代,治理地方最有名的大臣。

风采各异,形神超越的宋代名臣终于登场了,在以后的300年里,一个个既鲜活,又陈旧,既熟悉,可是真实面孔又那么晦涩的名字就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让我们小心翼翼地揭开他们的面纱,看看后面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但是稍等,目前东亚大地上的主流还是战争。整个宋朝的文官集团都在等待,等着武将们把天下都扫平,好由他们去接管;或者武将们把战争打输了,好由他们来评判。

但是战争到底是什么呢?节约点笔墨吧,一句话,是一把尺子,用来界定一下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地位。比如说,咱俩谁是爷?谁是孙子?或者半斤八两,可以做个兄弟?这都要打个清楚明白才行。

在没明白之前,就只有打到明白为止。这时连连吃亏的辽国人不干了,连续两次,近20多万的部队都输了,下一步还要怎么办?继续升级是定了的,只是宋朝人没想到,辽国方面突然之间就玩了个最大的——辽国皇帝耶律贤御驾亲征,总理南面事务的北院大王耶律休哥为前部主将,尽出精锐,要和宋朝来个彻底了断。

消息传进开封城时,是公元980年的11月间。宋廷震荡,所有朝臣都看着皇帝的脸色,却见赵光义非常平静。急什么?得先看看契丹人这次选在哪儿入关再说吧?

没办法,这就是进攻者的权力,可以任选顺眼的地方下刀。这一次,契丹人远远地躲开了潘美、杨业以及雁门关,他们把突破点向东移,选在了幽州通向开封的传统路线的重点关隘——瓦桥关。也就是当年柴荣北伐时从契丹人手里夺到的雄州。

赵光义迅速作出部署,先命令边境上所有驻地将领不得妄动,随时戒备契丹人的攻击变向。然后调备兵力,向雄州一带集结。令——莱州刺史杨重进、沂州刺史毛继美率军屯关南;毫州刺史蔡玉济州刺史上党陈廷山屯定州;单州刺史卢汉氾屯镇州。

至此,宋辽边境战火重燃。公元980年11月3日,赴援的宋军刚刚到达瓦桥关之南,正准备渡过关南水路,进抵城下,辽国人突然发动攻击。

时机掌握得恬到好处,这时宋朝的援军与守城部队隔河相望,两无依托,契丹人发动围攻瓦桥关,把他们彻底隔离,成了两支孤军。

瓦桥关的守将叫张师,这是一员勇将,他当机立断率军冲出城去,要把攻城的辽军打散,好让河岸对面的友军过河。但是他忘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你倒是看一下辽军攻城的主将是谁啊。那是辽国的北院大王耶律休哥本人!

辽军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了,张师虽勇,但终究难敌耶律休哥,当场阵亡。他的兵及时退回瓦桥关里,把门户守住。

到此为止,似乎耶律休哥的攻城计划搁浅了,瓦桥关还在宋军的手里,除非他硬攻,但是河对岸就是宋军的援军主力,小心腹背受敌。可这正是耶律休哥计算的精妙所在,他不攻城,但牢牢地把瓦桥关镇住,并且通过瓦桥关的危机,让对岸的宋军不敢移动。

时间到了9日,耶律休哥率精骑渡水,强攻对岸宋军。对岸的宋军主将不是潘美,不是杨业,不是李继隆,也不是田钦祚……历史上没有记载他的名字,宋军大败,一路败退,直到莫州。耶律休哥大获全胜。

败了,一场战斗而已,是吗?暂时的失败而已,不必担忧,真的吗?可是宋军9日败退,10日赵光义就突然宣布御驾亲征,马上集结京师重兵,立即赶赴前线。

因为瓦桥关被突破了,甚至敌军己经冲到了莫州,中原百里路径,己经是一片坦途,契丹人可以长驱直入了!

赵光义10日宣布亲征,当天动身,也就在当天,莫州前线的宋军不顾一切地集结兵力,主动向辽军挑战。但是从结果上看,这根本就不是挑战,而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止辽军的推进速度,给皇帝的亲征大军赢得赶路的时间。

当天宋军全军覆没。

赵光义尽最快速度赶赴莫州,社禝安危,在此一举,眼看着宋、辽两国的皇帝第一次对阵厮杀己成定局,但是,当月的17日,没有任何征兆,契丹人突然退兵了。他们一路向北,再没生事,在26日回到了幽州。

这是为什么?辽国皇帝不想孤注一掷?还是他们另有阴谋诡计?甚至赵光义亲自迎敌,把他们吓跑的?都不是,契丹人有内伤。他们内部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后来这缺陷被宋朝人有意无意地发现了,澶渊之盟之所以能签下来,后世仁宗朝的名臣富弼之所以能只增岁币不割地,都很大程度上受益于这一点。

契丹人跑了,赵光义豪情大发,赋诗一首,其中有“一箭未施戎马遁,六军空恨阵云高”。唉,手痒啊,你跑那么快干嘛,有种打一架啊!而且《宋史》里纪录,这一段的史实是“关南言大破契丹万余骑,斩首三千余级……”

似乎这一架打过了,而且相当地凶狠呢。

赵光义班师回朝,一路上歌功颂德,欢庆胜利,为陛下的勇敢欢呼。但是赵光义心里清楚,所有的人也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封得住嘴呢?就算再强的舆论宣传,随军参战的士兵成千上万呢!赵光义悻悻回京,没过几天,他大哥的二儿子赵德芳就在睡梦中说死就死了,当时年仅23岁。

德芳死了,这次没有怒喝,没有自杀,没有水果刀,也没有现场直播,抱尸痛哭,似乎人们己经习惯了赵光义每次亲征之后都死一个侄子的惯例。

但是为什么呢?万事总得有点理由吧?

没有理由,因为没有证据,想猜?那好,继续生活,在公元981年的这一年里,宋朝的故事多多,每个人的生活都多姿多彩。

先从去年的一件小事说起,话说开封府里有一个叫吕端的判官,长得肥胖浑圆,平时笑嘻嘻的,给人们的总体印象就是酒量好、肉量大,是个饭桌上的英雄,正常生活里的饭桶。这一天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史书没写),只说皇帝对他“赫怒”,命令给他戴上一面重枷,押送到商州(今陕西商县)安置。但是当时开封府里他还有些活儿没干完,好多的文件得签署。只见吕大胖子照旧笑呵呵,跟没事人一样,叫道——“但将来,但将来!带枷判事,自古有之。”

结果等他临上路,皇帝又来了一道圣旨,命令他不许骑马,更别想坐船,从开封到商州,1300多里地,只许步行!

完了,吕大胖子,这么肥,还戴着枷,只能步行,这不是要人命嘛。没人敢劝,连宰相、首辅薛居正都托人带话安慰这位吕仁兄,要他暂且认灾。却不料吕端呵呵一笑——这不是我的灾,这是长耳朵驴的灾!

说完大笑上路,毫不介意。

说这事,不是提一下未来的托孤宰相的气度,而是说,赵光义为什么对自己的老衙门老部下生这么大的气呢?要知道,吕端之前所有的记录就只有一条——在征北汉时,提醒当时的开封府尹赵廷美千万别答应皇帝留守开封,而是强烈要求顺军一起去前线。

似乎是个忠臣吧,不管具体是为了谁,至少赵廷美、赵光义和大宋朝都因此受了益。那么赵光义在搞什么?干嘛发了这么大的邪火?吕端充其量不过就是赵廷美的一个亲信罢了。

往下再看。

转过年来,到9月,也就是德芳死后整半年,如京使柴禹锡等人突然告发开封府尹、秦王赵廷美,罪名是“将有阴谋窃发”,具体表现是“骄恣”。

注意,是“将”有阴谋窃发。

“将”有,不等于有。这算犯罪吗?但是每天的火警预报,也都是在火还没有烧起来时才播的吧。

小心无大错,甚至早点提防,也是对“将”要犯罪的人的关怀爱护嘛,免得他真正犯了罪。于是赵光义决定重视一下,针对于“将要”,他应对以“预防”。

他需要一个从政经验极其丰富,政治斗争水平高超的老同志来给他把把关。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很正常,都能让人理解,是吧?只是下一步就谁也没料到了,他找的人居然是……赵普。

居然是赵普,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赵普虽然符合所有的技术条件,但是从原则上讲,他不被肃清就是皇恩浩荡了。何况大宋朝里文官人才鼎盛,光宰相就有两位(遗憾,首辅薛居正在三个月前死了,不然就是三个),找个高级点的秘密警察用得着起用以前的死敌吗?

但他就是找了。

那么换个角度来看,赵普敢来吗?他被压制折磨快6年了,想尽了办法,甚至自觉进京接受监管,才勉强活了下来,他还敢上朝趟浑水吗?

但又是出人意料,赵普来了,而且主动说——我想在朝廷的核心枢纽工作,来观察是否有阴谋叛乱。(愿备枢轴,以察奸变)

不仅趟了,而且往水最深的地方走。并且当天下朝,他就连夜给皇帝写了一封密奏,信的中心议题就是告诉陛下,请您到皇宫内院去仔细地找找,有一个重要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您母亲、您大哥,还有臣赵普一起签名生效过的遗嘱,可以证明您的即位是合理合法的——即“金匮盟书”。

好东西,好创意,只是似乎晚了点吧?

这时候前任皇帝赵匡胤的两个亲生儿子德昭、德芳都己经死了,再谈合不合法,还有意义吗?而且总是旧话重提,没完没了地揭赵光义的老伤疤,你信不信拍到了马蹄子上踢你个灰头土脸?!

但事情就是这么的邪门,赵光义不仅没生气,反而“大喜”、“大感悟”,立即把赵普召上殿来,对他说——人谁无过,朕不等五十岁,已尽知四十九年的错了。

一句话,赵普,你真是我的贴心人!当天赵普就被加封为司徒兼侍中,取代己死的薛居正,当上了大宋的首辅宰相。

一步登天,重回旧位。而且不止这些,同样的一个职务,在不同的人来干,就有不同的效果。当赵普恢复工作的第一天,率领文武百官上朝时,就发生了一件事。赵廷美的位置后移了。

按照规定,开封府尹、秦王,像以前的开封府尹、晋王一样,位居宰相之上,每朝列班,为御座之下第一人。但是赵普来了,赵廷美就主动申请,把这个位置还给了以前的老宰相,自己宁可后撤。

赵普愉快地接受了,能回来工作,实在是太好了,能和大家伙儿再见面,也真是太高兴了。他的目光划过全场,向每一位同事微笑致意,每个人的回复表情也各不相同。最后,他和一个人短暂地对视了。

赵普的笑容更加亲切了,那个人的表情有些生硬,他叫卢多逊。

幸会,幸会。两人的目光内蕴浓烈,惺惺相惜,连夹在他俩中间的秦王赵廷美都往旁边闪。没办法,赵普和卢多逊挨得就是这么近,一生的缘分,掰都掰不开。

看现在,赵普是第一宰相,其下是第二宰相沈伦,但是很不巧,沈宰相病倒了,重得差点追随原领导薛居正一起到阴间报到。而第三宰相就是卢多逊,两人不仅是现在站班挨得近,以后就连上班报到都得在政事堂的同一间办公室里。

看以前,那故事就太长了。两人本不在一个辈份上,不仅是年龄,看资历,赵普己经是赵匡胤的首席幕僚了,卢多逊才在后周考中了进士,等到赵普独自做了10年的宰相,卢多逊才爬到了翰林学士的位置。

也就是说,两人的对比是一手遮天PK刚刚冒头,看着是有点找死,但是卢多逊就有能耐把赵普弄得灰头土脸。因为实力相克,赵普的致命短处,正是卢多逊的特长。

谁都知道,赵普读书不多,当宰相凭的是吏道精通,能用普通话和实际行动把天下摆平。可要是一但说到了“之乎者也”,赵普就死梗了。但要命的是,当时的皇上赵匡胤就是个好读书的人。据记载,不管当时宋朝的国家图书馆(崇文院前身)硬件设施多糟糕,他都会频频借阅,而且读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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