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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要把金针度与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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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是苦学成功的一位学者。他家里很穷,只好向别人借书来抄,手指头都冻坏了;又跑去求学,拖着破鞋,走到深山大谷,脚趾头都冻坏了。

元朝顺帝请他做翰林院编修,他不肯干,隐居在龙门山,埋头写书。十多年后,明朝太祖聘他做江南儒学提举,并做太子老师,《明史》说:“濂傅太子先后十余年,凡一言动,皆以礼法讽劝,使归于道,至有关政教及前代兴亡事,必拱手曰:“当如是,不当如彼。’皇太子每敛容嘉纳,言必称师父云。”此外宋濂又负责修《元史》。最后做到翰林学士,承旨,知制浩(替皇上写诏书),六十八岁时候退休。

不料退而不休。明大祖兴大狱,在整肃胡惟庸的事件里,扯进宋濂的长孙宋慎。于是全家被放逐到四川,走到半路,宋濂就病死了。

明朝武宗时候,追谥文宪,所以他的遗著,就叫《宋文宪集》。

宋濂是明朝初年第一大文豪,同时又是制定明朝礼乐制度的人。他被“推为开国文臣之首”,最后兔死狗烹的下场,还是免不掉的。

归有光:《震川文集》

归有光(一五○七~一五七一),字熙甫,是明朝最会作文章的。曾讲学在嘉定的安亭江上,人称震川先生。他是江苏昆山人。

有科举的时代里,归有光一直考运不佳。他中举人时已三十五岁,但再考进士,就怎么也考不上,一直拖拖拉拉二十五年,才当了六十岁的老进士。

中了进士,他去做长兴知县。但他是“用古教化为治”的,审判官司,只训话,不判刑。一“每听讼,引妇女儿童案前,刺刺作吴语。断讫遣去,不具狱。”(张廷玉《明史》文苑传)上头说这样怎么成?要他照法律判,他不听,结果被拉下马,改做顺德通判,专管马政。明朝从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进士管马的,所以他倒媚倒得拉上马了。

到了六十五岁,他被大学士高拱、赵贞吉提拔,去编《世宗实录》,做了一年,就死了。

归有光是一个漂亮多情的人,他的散文写父子、写夫妇、写朋友、写生离死另别,都很动人。明朝从李梦阳、何景明提倡摹仿秦汉古文后,大家都学得歪七扭人变成了伪古文体,归有光的文章却没这种毛病。

袁宏道:《袁中郎集》

袁宏道(一五六八~一六一○),湖北公安人。《明史》说他“年十六为诸生,即结社城南,为之长。闲为诗歌古文,有声里中。举万历二十年进士。归家,下帷读书,诗文主妙悟。选吴县知县,听断敏决,公庭鲜事。与士大夫谈说诗文,以风雅自命。已而解官去。起授顺天教授,历国子助教,、部主事,谢病归。久之,起故宫。寻以清望擢吏部验封主事,改文选。寻移考功员外郎,立岁终考察群吏法……。遂为定制。迁稽勋郎中,后谢病归,数月卒。”

中国近代文坛上有三个“幽灵”虽死犹生,他们的作品常常传诵人口,并且常常被赋予新的意义。他们的名字是-袁宏道、龚定盦和苏曼殊。龚定盦的精神是反抗与奔放,苏曼殊的精神是感伤与超脱,袁宏道的精神则是静观世相、发为清新隽永的幽默文学,直触性灵深处。

袁宏道的伟大与不朽就在这里,他是中国知识分子中风华绝代的一个。他最有个性,他痛恨“依凭古人之式样,取润圣贤之余沫”的腐儒,所以他谦冲又骄做的写道:“宁今宁俗,不肯拾人一字!”这是何等决绝、何等气派!

袁宏道的哥哥宗道、弟弟中道,都有才气,时称三袁。他们都反对当时摹仿秦汉的伪古文,而提倡清新的文体。这种文体,被称为公安体。

吕留良:《吕晚村先生文集》

吕留良(一六二九~一六八三),字庄生,又名光轮,字用晦,号晚村,浙江崇德人。他是一个遗腹子,八岁就能作文章,十二岁就组织征书社。十六岁时候,明思宗殉国,明朝完了。十七岁到十九岁,他连年逃难。后来从事选文、卖文、家教维生。三十八岁时候,他避不应试,被革去秀才。后来他的排满思想日渐浓厚,以行医和编书做主要工作。四十五岁以后,他的夷夏之防的立论,愈来愈明确,他打着朱熹的旗号,宣传民族思想。他在南京开设书坊,出售自己编刻的书籍。五十二岁时候,清朝政府征聘天下隐士,他只好剃光头发穿上憎衣,力持不合作主义。再过三年,他就死了。

在他死后四十六年,发生了一场大文字狱。湖南人曾静以叛乱被捕,供词中提到他受了吕留良评选时文的影响,于是清廷追究死人,把吕留良“戮尸肖示”,家属杀的杀、发做奴隶的发做奴隶,他的学生也一样待遇。这一场大文字狱闹了七个省,前后将近四十年,死人无算。当然吕留良的书也被毁被禁,如今流传下来的,只是风毛麟角了。

刘献廷:《广阳杂记》

刘献廷(一六四八-一六九五),字继庄,别号广阳子,北京人。他上了清初,在乱肚中,全力研究学术、考察山川、访问遗老忐士,生平“志在利济天下后世,造就人才,而身家非所计”。

刘献廷在史地与音韵方面,功力尤深。《清史稿》说他:

其学主经世,自象蚌、律历、音韵、险塞、财赋、军政,以逮歧黄、释老之书,无所不究习。与梁溪顾培、衡山王夫之、南昌彭士望为师友,而复往来昆山徐乾学之门。

议论不随人后、万斯同引参《明史》馆事,顾祖禹、黄仪亦引参《一统志》事。献廷谓:“诸公考古有余,实用则未也。”

亏来他到了湖南,正欲结合同志,著书立说,竟突然死去,年仅四十八岁。

刘献廷除了博学外,思想明通、气象开廓,也是清朝少见的。他死后,王源写《刘处士墓表》,说:“生死无关于天下,不足为天下士;既为天下士,不能与古人争雄长,亦不足为千古之士。若处士者,其生其死,固世运消长所关,而上下千百年中不数见之人也。”检查刘献廷的一生,正中如此。

郑燮:《郑板桥集》

郑燮(一六九三~一七六五),字克柔,号板桥,江苏兴化人。他十七岁中秀才,三十岁前落拓扬州,卖画度日,“日卖百钱,以代耕稼,实救困贫,托名风雅。”四十岁中举人,四十四岁中进士。

郑燮三十岁前,有一个儿子,可是在“天荒食粥竟为常,惭对吾儿泪数行”的穷困下,营养不足儿子死了。他中进士后,做了山东潍县的“七品官耳”,为了救济难民,得罪了上司,丢了差使。他在潍县作《逃荒行》、《还家行》、《思归行》等诗,表达民间疾苦,都很动人。潍县人感念他,为他立了生祠(明朝的生词多是为魏忠贤等坏蛋立的,清朝的生词就不同了)。

丢官以后,郑燮住在扬州,继续卖画,“一缣一楮,海内争藏之。”他自订润例,幽默的说:

大幅四两,小幅二两,书条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

凡送礼物食物,不如白银为妙,盖公之所赠,未必弟之所好也,若送现银,则心中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欠尤恐赖帐,年老神倦,不能陪诸君子作无益语言也。

他为人的洒脱风趣,可见一斑。

全祖望:《鲒埼亭集》

全祖望(一七○五~一七五五),字谢山,一字绍衣,自署鲒埼亭长,浙江堇(右耳旁)县人。他是清朝进士,因为性格刚方,所以不容于时。他这种刚方的性格,早在十四岁时就显露出来了。他十四岁去瞻仰乡贤名宦词,看到有张杰的牌位,张杰是出卖张苍水的无耻将军,全祖望一怒就把牌位给抓下来,用锤子敲碎,丢到池子里。

全祖望终身为表扬明末志士的节烈而努力,所谓“于残明碧血,刻意表章”。用这一表章,寄托人间的正义,他访求到张苍水遗像,为顾炎武等写神道表,更服膺黄宗羲,续成黄宗羲的“宋元学案”。

刘光汉写《全祖望传》,说:

祖望虽以博学闻,然观。书具卓识,尝谓国家刑赏,非君主所得私,三代而后、人君日骄,奉“洪范”作成作福二语为圣书,而圣王兢业之心绝。又谓史臣不立节烈传,所当立传者何人!复以匡时要务,在于讲学,世道陵夷,格言不立,甚于洪水猛兽之灾,成为近儒所未发。可以看出全祖望的精神。

全祖望的著作有七校《水经注》、三笺《困学纪闻》、《汉书地理志稽疑》、《经史问答》、《句容土音》、《丙辰公车征土小录》及《鲒埼亭文集》等。他临死前已病得不能阅读,还请人代读,以便定稿。他的精神,由此可见。

袁枚:《小仓山房诗文集》

袁枚(一七一六~一七九八),字子才,号简斋,别号随园老人,浙江杭州人,他二十四岁中进士,做了几处知县,成绩不错。三十八岁就辞官养母,在江宁小仓山下筑随园,世称随园先生。随园四边没有墙,任人参观,“任人来看四时花”,与人同乐。六十五岁以后,开始独游名山大川,浙江、安徽、江西、广东、广西、湖南、福建等,他都一一玩过。他在八十二岁死去,一生享尽文名、长寿和山水,无人能及。

袁枚为人,纯真性灵,放诞风流。恽敬说:“子才以巧丽宏诞之词动天下,贵游及豪富少年,乐其无检,靡然从之;其时老师宿儒与为往复,而才辨悬绝,皆为所摧败,不能出气者且数十年。”可见他气焰之高、风光之盛!他是文坛大龙头,自不消说。

因为是大龙头,他未免有相互标榜、揄扬失当之处,但他的率真,也就情见乎辞。他为亡友沈凤司扫墓,三十年如一日;别人送钱给他,请他美言,他也从不隐讳。他又喜欢收女弟子,写《红妆也爱鲁灵光》等诗;毫不在乎礼教的规定。他的人生观是“即爱诗书又好花”,他不做公卿,也不做仙佛,只做一个性情中的真人而已。

汪中:《江都汪氏丛书》

汪中(一七四三-一七九四),字容甫,江苏江都人。他七岁时死了父亲;家中很穷,夜里没有被盖,“借薪而卧”。又没钱上学,乃由母亲教他读书。后来到书店做伙计,得到方便,遍读群书,最后苦学成名,尤以骈文为清朝第一人。汪中对清朝早期的大儒,佩服顾炎武、阎若璩、梅文鼎、胡渭、惠栋、戴东原,他歌颂他们。至于和他同期的,他谁也不看在眼里,几乎一一点名批判,恃才傲物,被视为狂人。

汪中在扬州安定书院时,书院山长沈祖志夸自己的诗多好多好,在满座附和之际,汪中说你为人师表,不以经世之学启迪后进,只会以写诗自命,对老百姓有什么好处?何况诗又写得不好!

汪中自述说:“中尝有志于用世,而耻为无用之学,故于古今制度沿革、民生利病之事,皆博问而切究之,以待一日之遇。下至百工小道,学一术以自托。”可见他志趣的不凡。

汪中“性情伉直,不信释老阴阳神怪之说,又不喜宋儒性命之学,朱子之外,有举其名者,必痛诋之。……且言世多淫祀,尤为惑人心、害政事,见人邀福祠祷者,辄骂不休”。他破除迷信的火气,竟一至于此!

俞正燮:《癸巳类稿》

俞正燮(一七七五~一八四○),字理初,安徽黟县人。《清史稿》说他:

性强记,经目不忘。年二十余,北走充州谒孙星衍。

时星衍为伏生建立博士,复访求左氏后裔。正燮因作《邱明子孙姓氏论》、《左山考》,星衍多据以折衷群议,由是名大起、道光元年举人。明年,阮元主会试,士相谓曰:“理初入彀矣!”后竟落第。其经策淹博,为他考官所乙,元未之见也。房考王藻尝引为恨。又说:“正燮读书,置巨册数十,分题疏记,积岁月乃排比为文,断以己意。”他的学问,就在这种好记忆的硬功夫下,“博古通令,世罕其匹”起来。

戴醇士《习苦斋笔记》有一条记俞正燮六十岁后的可爱:

年六十矣,口所谈者皆游戏语,遇于道则行无所适,东南西北无可无不可。至人家,谈数语,辄睡于客座。问古今事,诡言不知,或晚间酒后,则原原本本,无一字遗,予所识博雅者无出其右。

俞正燮除了博古通今外,思想也极开明,他主张人权女权,“颇好为妇人出脱”。他说:“再嫁者不当非之;不再嫁者,敬礼之斯可矣。”又说:“深文以罔妇人,是无耻之论也。”这种前进的言论,在礼教下的中国,真是大胆极了!

郭嵩焘:《养知书屋遗集》

郭嵩焘(一八一八~一八九一),字伯深,号筠仙,别号献臣,晚自号玉池老人,湖南湘阴人。他二十九岁中进士,后来历任中央、地方官。五十八岁时,做出使英国、法国大臣。他是深知世界大势的人,但在愚昧守旧的时代里,他竟被无识的士大夫骂为媚外。《清史稿》说:

英人马加理入滇边遇害,嵩焘疏劾岑毓英,意在朝廷自罢其职,借籍外人口也。而一时士论大哗,谓嵩焘媚外。篙焘言既不用,英使威妥玛出都,邦交几裂。嵩焘又欲以身任之,上言:“交涉之方,不外理、势。势者人与我共,可者与,不可者拒。理者所以自处。势足而理直,固不可违;势不足而别无可恃,尤恃理以折。”因条列四事以进。后来他格于小人刘锡泽的事事捣乱,乃辞官回国。但是-嵩焘虽家居,然颇关心君国。朝鲜乱作,法越衅开,皆有所论列。逮马江败(一八九四),恭亲王奕訢等去位,言路持政府益亟,嵩焘独忧之。尝言:‘宋以来士夫好名,致误人家国事。托攘外美名,图不次峻擢;洎事任属,变故兴,迁就仓皇,周章失措。生心害政,莫斯为甚!”是疏传于外,时议咸斥之。及庚子(一九○○)祸作,其言始大验,而嵩焘已子十七年(九年以前)卒矣。这样一位不畏人言的先知,他的遗作,自是我们最好的营养。

佚名:《诗经》

《诗经》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集,那时候的诗,事实上是歌谣。歌谣分随口唱的“徒歌”,和随着乐器唱的“乐歌”。当时的音乐家叫乐工,他们搜集这些“徒歌”和“乐歌”,编成唱本。有三百多篇,就叫《诗》或《诗三百》。后来乐谱散失了,只剩下歌词了。

到了孔子时候,他把诗给道德化了,用来做为教条。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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