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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要把金针度与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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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明见于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和《宋史》(艺文志),自然是他的全集的应有名目,可惜失传了,所以连纪昀都看不到了。

范成大的诗、词、梅谱、菊谱都有单行本问世。他的《吴船录》、《吴郡志》、《桂海虞衡志》也都各有专书。鲍廷博《知不足斋丛书》收有《石湖纪行三录》,是一种好版本。《吴船录》是范成大在一一七七年(宋孝宗淳熙四年)五个月的游记,写他自四川到浙江的见闻,内容颇为详赡,是游记中的上品。

徐宏祖:《徐霞客游记》

徐宏祖(一五八六~一六四一),字振之,号霞客,江苏江阴人。他少年时候,就“特好奇书,喜博览古今史籍,及舆地志、山海图经,以及一切冲举高蹈之迹。每私复经书下潜玩,神栩栩动”。这种神游名山大川的抱负,早就藏在心中了。

徐宏祖十九岁时候,父亲死了。办完丧事,他“愈复厌弃尘俗,欲问奇于名山大川”。他的母亲赞成他出去跑跑,他就出发了。他二十二岁到四十岁间的跑法,和四十三岁后不一样。四十岁前母亲在世,他多少要受“不远游,游必有方”的约束。母亲既死,他就大游特游起来,从此不计程也不计年,大过他“万里遐征”的瘾了。

丁文江《徐霞客游记序》中说:

当明之未,学者病世儒之陋,舍章句而求实学,故顾亭林、王船山、黄梨洲辈,奋然兴起,各自成家,遂开有清朴学之门。然霞客先生,生于顾、黄、王诸公之前,而其工作之忠勤,求知之真挚,殆有过之无不及焉,然则先生者,其为朴学之真祖欤?

徐宏祖在乱世中足遍天下以知苍生,独往孤行,死而后己,这样脚踏实地的人,值得我们怀念他。

方苞:《方望溪先生全集》

方苞(一六六八~一七四九),字灵皋,晚号望溪,安徽桐城人。他是清朝进士。四十三岁时候,发生了文字狱,他被牵连。《清史稿》说:

五十年(一七一一),副都御史赵申乔劾编修戴名世所著《南山集》、《孑遗录)有悖逆语,辞连苞族祖孝标。名世与苞同县;亦工为古文,苞为序其集,并逮下狱。五十二年(一七一三),狱成,名世坐斩。孝标已前死,戍其子登嶧等。苞及诸与是狱有干连者,皆免罪入旗。圣祖夙知苞文学,大学士李光地亦荐苞,乃召苞直南书房。……六十一年(一七二二),命充武英殿修书总裁。世宗即位,赦苞及其族人入旗者归原籍。此后他在朝里做官,后来因为刚正敢言,被人整冤枉,乾隆时-上乃降旨诘责,削侍郎衔,仍命修《三礼义疏》,苞年已将八十,病日深,大学士等代奏,赐侍讲衔,许还里。十四年,卒,年八十二。在学术地位上:

苞为学宗程、朱,尤究心《春秋》、《三礼》,笃于伦纪。既家居,建宗词,定祭礼,设义田。其为文,自唐、宋诸大家上通《太史公书》,务以扶道教、稗风化为任。尤严子义法,为古文正宗,号”桐城派”。“桐城派”的文章,游记每被人忽视,我特别提出来,做为样板。

《中国名著精华全集》序

谈中国名著,得先谈中国书;谈中国书,得先谈中国的文字历史。

中国历史从地下挖出的“北京人”起算,已远在五十万年以前;从地下挖出的“山顶洞人”起算,已远在两万五千年以前;从地下挖出的彩陶文化起算,已远在四千五百年以前;从地下挖出的黑陶文化起算,已远在三千五百年以前。这时候,已经跟地下挖出的商朝文化接龙,史实开始明确;从纪元前八“四一年(周朝共和元年)起,中国人有了每一年都查得出来的纪录,从纪元前七二二年(周平王四十九年)起,中国人有了每一月都查得出来的纪录。中国人有排排坐的文字历史,已长达两千八百多年。

从何处说起

在长达两千一百多年的时候,一位殉道者文天祥,被带到抓殉道者的元朝博罗丞相前,他告诉博罗:“自古有兴有废,帝王将相,挨杀的多了,请你早点杀我算了。”博罗说:“你说有兴有废,请问从盘古开天辟地到今天,有几帝几王?我弄不清楚,你给我说说看。”文天祥说:“一部十七史,从何处说起?”

三百多年过去了,十七史变成了二十一史,一位不同黑暗统治者合作的大思想家黄宗轰回忆说:“我十九、二十岁的时候看二十一史,每天清早看一本,看了两年。可是我很笨,常常一篇还没看完,已经搞不清那些人名了。”一部二十一史,从何处说起?

三百多年又过去了,二十一史变成了二十五史。书更多了,人更忙了,历史更长了。一部二十五史,从何处说起?

何况,中国历史又不只二十五史。二十五史只是史部书中的正史。正史以外,还有其他十四类历史书。最有名的《资治通鉴》,就是一个例子。司马光写《资治通鉴》,除了正史以外,参考了三百二十二种其他的历史书,写成两百九十四卷,前后花了十九年。大功告成以后,他回忆,只有他一个朋友王胜之看了一遍,别的人看了一页,就爱困了。

一部中国史,从何处说起?

古书有多少呢?

何况,中国书又不只历史书,历史书只是经史子集四部分类中的一部分,清朝的史学家主张“六经皆史”,这下子经书又变成了历史书。其实凡书皆史才对,中国人面对的,已不是历史书的问题,而是古书的问题。

古书有多少呢?

古书多得吓人。

古书不只什么《古文观止》、《唐诗三百首》,它们只不过占两种:古书不只什么《四书》、《五经》.它们只不过占九种;古书不只什么二十五史,它们只不过占二十五种。古书远超过这些,超过十倍一百倍一千倍,也超过两千倍,而是三千倍,古书有-十万种!

吓人吧?

这还是客气的。本来有二十五万三千种呢!幸亏历代战乱,把五分之三的古书给弄丢了,只剩下十万种了,不然的话,更给中国人好看!

又何况,还不止于古书呢!还有古物和古迹,有书本以外的大量残碑断简、大量手泽宗卷、大量玉器石鼓、大量故垒孤坟,和陆续不断的大量考古出土。……要面对起来,更难上加难了。

又何况,一个人想一辈子献身从事这种“白首穷经”的工作,也不见得有好成绩。多少学究花一辈子时间去在古书里打滚,写出来的,不过是“断烂朝报”;了解的,不过是“瞎子摸

你不配做中国人

于是,中国人的办法便是:口口声声说复兴中华文化,但事实上,他们却对古书敬而远之,思念起来,未免惭愧。

说你不配做中国人,你一定从心里不服气;但研究一下配做中国人的条件,你一定从心里惭愧。

做中国人,总不能不着中国书吧?你看了多少中国书呢?

《四书》、《古文观止》、《唐诗三百首》,一数之下,不过几种而已,这就叫惭愧。

面对十万种的古书,面对这一庞大遗产,中国的子孙们到底该怎么办?不看吗?说不过去;看吗?从何看起?又多么难看?这的确是一个令人痛苦的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令人痛苦的问题,有心人便出来,想法子做种种选本,来喂中国人。可叹的是,这些选本都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大家太注重以“文章”为检定标准了,太注重“文章”挂帅,并且这种“文章”,又大局限在僵化的模式里头了。

好坏标准

以中国“文章”的大家而论,中国人评判“文章”,缺乏一种像样的标准。行家论“唐宋八大家”,说韩愈文章“如崇山大海”、柳宗元文章“如幽岩怪壑”、欧阳修文章“如秋山平远”、苏缄文章“如长江大河”、王安石文章“如断岸千尺”、曾巩文章“如波泽春涨”,……说得玄之又玄,除了使我们知道水到处流。山一大堆以外,实在摸不清文章好在哪里?好的标准是什么?

又如林纾说他的文章是“史(记)汉(书)之遗”;章炳麟却大骂林纾吹牛,说林纾的文章,乃从唐人传奇剽窃衍演而来。章炳麟又说:“当世之文,唯王阎运为能尽雅,马通伯为能尽俗。”其实一切摊开,有何史汉传奇雅俗之分?文章只有好坏问题,并无史汉传奇雅俗问题。文章的好坏标准,根本不在这里。

做为新时代的中国人,我们评判文章,实在该用一种新的标准,我们必须放弃什么山水标准、什么雅俗标准、什么气骨标准、什么文白标准。我们看文章,要问的只是两个问题:一。要表达什么?二、表达得好不好?有了这种新的标准,一切错打的笔墨官司,都可以去它的蛋;一切不敢说它不好的所谓名家之作,都可以叫它狗屁。

从对对子到古文

古往今来,中国的“文章”特多,可是好文章不多的原因。就在没能将这二合一的问题摆平。中国人一淡写文章排名。韩愈就是老大,他是“唐宋八大家”的头牌,又是“文起八代(魏晋六朝)之衰”的大将,承前启后,代表性特强,可是你去读读他的全集看,你会发现读不下去。你用上面两个问题一套:

一、他要表达什么?答案是:他思路不清,头脑很混,他主张“非圣人之志,不敢存”,但什么是圣人之志?他自己也不知道;二、他表达得好不好?答案是:他好用古文奇字,做气势奔放状,文言文在他手下,变成了抽象名词排列组合,用一大堆废话,来说三句话就可说清楚的小意思,表达得实在不好。

虽然这样,韩愈却还算是进步分子呢?中国文章自魏晋以后,就有话不好好说,一定要配成了对儿才说话,一作起文来,就是“四六体”。“四六体”是四句六句对偶而成的骄体文,是纯粹的中国字一字一形一音一义的大排队。中国人这时候,一写文章就要对对子,写满篇文章就是写满篇春联,满篇堆砌、矫揉造作,非常讨厌。到了唐朝,韩愈出来,主张秦汉古文,“师其意而不师其词”、“唯陈言之务去”.虽然韩愈文章也一样讨厌,但比起以前的八代的来,总是一种进步。

从古文到解放

这种进步,转变到北宋的“古文”。“古文”一方面说复古,一一方面也创新,虽然南宋以后,有“语体”出现,把白话和文言合流,但以“文章”正宗论,还是“古文”的天下。于是,从韩愈到曾国藩,中国的能文之士都是古文家,“古文”就是我们一般指的文言文。

文言文的大缺点是它不能做为好的表达工具,它跟白话分裂,写出来,是活人说死话,说得再好也是“古文辞类纂”。到了十九、二十世纪,有人开始突破,最成功的是梁启超,梁启超说他文章“解放,务为平易畅达,时杂以俚语、韵语及外国语法;纵笔所至不检束。……者辈则痛恨,诋为野狐。”

梁启超虽被者辈痛恨,诋为野狐,但他在中国文章史上。和司马迁、韩愈等一样,是十足划时代的人物。梁启超风靡文坛一二十年,最后由白话文接替了文言文的位置,中国古书的时代,就告一段落了。

我们现在谈古书,就是以这一段落做标准的。这一段落以前的书,就是古书。读它们,无从读起,不读它们,又愧为中国人。我们遭遇了”两难式”。

分类的荒唐

对古书做选本,失败在“文章”挂帅以外,另外的失败,是“分类”笼统。

中国古书的分类,最流行的,是四部(经、史、子、集)分类。四部分类从东晋以后通吃,变成了典型的图书分类规范。但是稍一留心,就知道这种分类是相当荒唐的。以四部中第一部“经部”为例,“经部”的一部分,近于百科全书式的总集,应分入总类、文学类、历史类,其他部分(像《论语》、《孟子》),应分人“集部”(个人集子);以第二部分“史部”为例,体裁上分正史、编年、别史、杂史、载记等,全无道理与必要,其他诏令应人法律类,时令应分入天文类,目录应分人总类;以第三部分“子部”为例,老庄申韩等家,其实与“论语”、“孟子”无别,都应分入“集部”,其他谱录中草木虫鱼应分入植物类、动物类,类书应分入总类,小说应分入文学类;以第四部分“集部”为例,“经部”、“子部”分过来的书,多可分入哲学类、法律类、文学类。……总之,四部分类,大体上说,“经”“子”“集”多是一类,“史”是另一类,四部分类实在只是两部分类。分类、分类,分了半天类,最后只分了两类。所谓分类,分了等于没分,这叫什么分类!(并且若按前面所提“六经皆史”之说,甚至连两类都没有呢!)

虽然这样,四部分类却还算是进步的分类呢!其他像《永乐大典》以韵来分类;《文渊阁书目》以《千字文》来分类;朱彝尊《竹垞行笈书目》以“心事数茎白发,生涯一片青山,空林有雪相待,古道无人独还”六绝一首来分类,其荒唐程度,比四部分类就尤有过之了。

所谓书目指导

从分类的笼统中,我们可以看到,它的毛病发生在古书内容上面,发生在古书内容的笼统。因为中国思想独尊儒家,思想失之一元化,所以常常古书一翻开,就犯了千篇一律的通病。乍看起来,经常一部书中,什么都包括;但细看之下,所包括的,又极有限,在儒家框框里的同类作品大多大多,而异类的有个性有创见的作品大少太少,在这种情形下,要去做分类,尤其有现代眼光的分类,就非常困难了。

正因为古书众多而。又分类困难,所以有心人就开始想法子,使中国人能够知所选择。这些有心人的做法是列举书目,例如:

一、龙启瑞《经籍举要》,列举书籍二百八十九种。

二、张之洞《书目答问》.列举书籍二千二百六十六种。

三、胡适《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列举书籍一百八十五种。

四、梁启超《国学入门书耍目》,列举书籍一百六十种。

五、李笠《国学用书撰要》,列举书籍三百七十八种。

六、陈钟凡《治国学书目》,列举书籍四百八十八种。

七、支伟成《国学用书类述》,列举书籍三千二百种。

八、章炳麟《中学国文书目》,列举书籍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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