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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后汉书-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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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

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

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

有言:“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谓也。

专心第五。《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

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祇,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故《女宪》

曰:“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

心。然所求者,亦非谓佞媚苟亲也,固莫若专心正色。礼义居洁,耳无涂听,目

无邪视,出无冶容,入无废饰,无聚会群辈,无看视门户,此则谓专心正色矣。

若夫动静轻脱,视听陕输,入则乱发坏形,出则窈窕作态,说所不当道,观所不

当视,此谓不能专心正色矣。

曲从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谓永华;失意一人,是谓永讫”,欲人定志专

心之言也。舅姑之心,岂当可失哉?物有以恩自离者,亦有以义自破者也。夫虽

云爱,舅姑云非,此所谓以义自破者也。然则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从矣。

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

此则所谓曲从矣。故《女宪》曰:“妇如影响,焉不可赏!”

和叔妹第七。妇人之得意于夫主,由舅姑之爱已也;舅姑之爱已,由叔妹之

誉已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誉毁,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复不可失也。皆莫知叔

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亲,其蔽也哉!自非圣人,鲜能无过!故颜子贵于

能改,仲尼嘉其不贰,而况妇人者也!虽以贤女之行,聪哲之性,其能备乎!是

故室人和则谤掩,外内离则恶扬。此必然之势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

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此之谓也。夫嫂妹者,体敌而尊,恩疏而义亲。

若淑媛谦顺之人,则能依义以笃好,崇恩以结援,使徽美显章,而瑕过隐塞,舅

姑矜善,而夫主嘉美,声誉曜于邑邻,休光延于父母。若夫蠢愚之人,于嫂则托

名以自高,于妹则因宠以骄盈。骄盈既施,何和之有!恩义既乖,何誉之臻!是

以美隐而过宣,姑忿而夫愠,毁訾布于中外,耻辱集于厥身,进增父母之羞,退

益君子之累。斯乃荣辱之本,而显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则求叔妹之心,固莫

尚于谦顺矣。谦则德之柄,顺则妇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诗》云:“在

彼无恶,在此无射。”其斯之谓也。

马融善之,令妻女习焉。

昭女妹曹丰生,亦有才惠,为书以难之,辞有可观。

昭年七十余卒,皇太后素服举哀,使者监护丧事。所著赋、颂、铭、诔、问、

注、哀辞、书、论、上疏、遗令,凡十六篇。子妇丁氏为撰集之,又作《大家赞》

焉。

河南乐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羊子尝行路,得遗金一饼,还以与妻,

妻曰:“妾闻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况拾遗求利,以污其行乎!”

羊子大惭,乃捐金于野,而远寻师学。一年来归,妻跪问其故。羊子曰:“久行

怀思,无它异也。”妻乃引刀趋机而言曰:“此织生自蚕茧,成于机杼,一丝而

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己,遂成丈匹。今若断斯织也,则捐失成功,稽废时日。

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羊子感其

言,复还终业,遂七年不反。妻常躬勤养姑,又远馈羊子。

尝有它舍鸡谬入园中,姑盗杀而食之,妻对鸡不餐而泣。姑怪问其故。妻曰:

“自伤居贫,使食有它肉。”姑竟弃之。

后盗欲有犯妻者,乃先劫其姑。妻闻,操刀而出。盗人曰:“释汝刀从我者

可全,不从我者,则杀汝姑。”妻仰天而叹,举刀刎颈而死。盗亦不杀其姑。太

守闻之,即捕杀贼盗,而赐妻缣帛,以礼葬之,号曰“贞义”。

汉中程文矩妻者,同郡李法之姊也,字穆姜。有二男,而前妻四子。文矩为

安众令,丧于官。四子以母非所生,憎毁日积,而穆姜慈爱温仁,抚字益隆,衣

食资供,皆兼倍所生。或谓母曰:“四子不孝甚矣,何不别居以远之?”对曰:

“吾方以义相导,使其自迁善也。”及前妻长子兴遇疾困笃,母恻隐自然,亲调

药膳,恩情笃密。兴疾久乃瘳,于是呼三弟谓曰:“继母慈仁,出自天受。吾兄

弟不识恩养,禽兽其心。虽母道益隆,我曹过恶亦已深矣!”遂将三弟诣南郑狱,

陈母之德,状己之过,乞就刑辟。县言之于郡,郡守表异其母,蠲除家徭,遣散

四子,许以修革。自后训导愈明,并为良士。

穆姜年八十余卒。临终敕诸子曰:“吾弟伯度,智达士也。所论薄葬,其义

至矣。又临亡遗令,贤圣法也。令汝曹遵承,勿与俗同,增吾之累。”诸子奉行

焉。

孝女曹娥者,会稽上虞人也。父盱,能弦歌,为巫祝。汉安二年五月五日,

于县江溯涛婆娑迎神,溺死,不得尸骸。娥年十四,乃沿江号哭,昼夜不绝声,

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至元嘉元年,县长度尚改葬娥于江南道傍,为立碑焉。

吴许升妻者,吕氏之女也,字荣。升少为博徒,不理操行,荣尝躬勤家业,

以奉养其姑。数劝升修学,每有不善,辄流涕进规。荣父积忿疾升,乃呼荣欲改

嫁之。荣叹曰:“命之所遭,义无离贰!”终不肯归。升感激自厉,乃寻师远学,

遂以成名。寻被本州辟命,行至寿春,道为盗所害。刺史尹耀捕盗得之。荣迎丧

于路,闻而诣州,请甘心仇人。耀听之。荣乃手断其头,以祭升灵。后郡遭寇贼,

贼欲犯之,荣逾垣走,贼拔刀追之。贼曰:“从我则生,不从我则死。”荣曰:

“义不以身受辱寇虏也!”遂杀之。是日疾风暴雨,雷电晦冥,贼惶惧叩头谢罪,

乃殡葬之。

汝南袁隗妻者,扶风马融之女也,字伦。隗已见前传。伦少有才辩。融家世

丰豪,装遣甚盛。及初成礼,隗问之曰:“妇奉箕帚而已,何乃过珍丽乎?”对

曰:“慈亲垂爱,不敢逆命。君若欲慕鲍宣、梁鸿之高者,妾亦请从少君、孟光

之事矣。”隗又曰:“弟先兄举,世以为笑。今处姊未适,先行可乎?”对曰:

“妾姊高行殊邈,未遭良匹,不似鄙薄,苟然而已。”又问曰:“南郡君学穷道

奥,文为辞宗,而所在之职,辄以货财为损,何邪?”对曰:“孔子大圣,不免

武叔之毁;子路至贤,犹有伯寮之诉。家君获此,固其宜耳。”隗默然不能屈,

帐外听者为惭。隗既宠贵当时,伦亦有名于世。年六十余卒。

伦妹芝,亦有才义。少丧亲长而追感,乃作《申情赋》云。

酒泉庞淯母者,赵氏之女也,字娥。父为同县人所杀,而娥兄弟三人,时

俱病物故,仇乃喜而自贺,以为莫己报也。娥阴怀感愤,乃潜备刀兵,常帷车以

候仇家。十余年不能得。后遇于都亭,刺杀之。因诣县自首。曰:“父仇已报,

请就刑戮。”禄福长尹嘉义之,解印缓欲与俱亡。娥不肯去。曰:“怨塞身死,

妾之明分;结罪理狱,君之常理。何敢苟生,以枉公法!”后遇赦得免。州郡表

其闾。太常张奂嘉叹,以束帛礼之。

沛刘长卿妻者,同郡桓鸾之女也。鸾已见前传。生一男五岁而长卿卒,妻防

远嫌疑,不肯归宁。儿年十五,晚又夭殁。妻虑不免,乃豫刑其耳以自誓。宗妇

相与愍之,共谓曰:“若家殊无它意;假令有之,犹可因姑姊妹以表其诚,何贵

义轻身之甚哉!”对曰:“昔我先君五更,学为儒宗,尊为帝师。五更已来,历

代不替,男以忠孝显,女以贞顺称。《诗》云:‘无忝尔祖,聿修厥德。’是以

豫自刑剪,以明我情。”沛相王吉上奏高行,显其门闾,号曰“行义桓釐”,县

邑有祀必膰焉。

安定皇甫规妻者,不知何氏女也。规初丧室家,后更娶之。妻善属文,能草

书,时为规答书记,众人怪其工。及规卒时,妻年犹盛而容色美。后董卓为相国,

承其名,娉以軿辎百乘,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妻乃轻服诣卓门,跪自陈清,

辞甚酸怆。卓使傅奴侍者悉拔刀围之,而谓曰:“孤之威教,欲令四海风靡,何

有不行于一妇人乎?”妻知不免,乃立骂卓曰:“君羌胡之种,毒害天下,犹未

足邪!妾之先人,清听奕世。皇甫氏文武上才,为汉忠臣。君亲非其趣使走吏乎?

敢欲行非礼于尔君夫人邪!”卓乃引车庭中,以其头县轭,鞭扑交下。妻谓持杖

者曰:“何不重乎?速尽为惠。”遂死车下。后人图画,号曰“礼宗”云。

南阳阴瑜妻者,颍川荀爽之女也,名采,字女荀。聪敏有才艺。年十七,适

阴氏。十九产一女,而瑜卒。采时尚丰少,常虑为家所逼,自防御甚固。后同郡

郭奕丧妻,爽以采许之,因诈称病笃,召采。既不得已而归,怀刃自誓。爽令傅

婢执夺其刃,扶抱载之,犹忧致愤激,敕卫甚严。女既到郭氏,乃伪为欢悦之色,

谓左右曰:“我本立志与阴氏同穴,而不免逼迫,遂至于此,素情不遂,奈何?”

乃命使建四灯,盛装饰,请奕入相见,共谈,言辞不辍。奕敬惮之,遂不敢逼,

至曙而出。采因敕令左右办浴。既入室而掩户,权令侍人避之,以粉书扉上曰:

“尸还阴。”“阴”字未及成,惧有来者,遂以衣带自缢。左右玩之不为意,比

视,已绝,时人伤焉。

犍为盛道妻者,同郡赵氏之女也,字媛姜。建安五年,益部乱,道聚众起兵,

事败,夫妻执系,当死。媛姜夜中告道曰:“法有常刑,必无生望。君可速潜逃,

建立门户,妾自留狱,代君塞咎。”道依违未从。媛姜便解道桎梏,为赍粮货。

子翔时年五岁,使道携持而走。媛姜代道持夜,应对不失。度道已远,乃以实告

吏,应时见杀。道父子会赦得归。道感其义,终身不娶焉。

孝女叔先雄者,犍为人也。父泥和,永建初为县功曹。县长遣泥和拜檄谒巴

郡太守,乘船墯湍水物故,尸丧不归。雄感念怨痛,号泣昼夜,心不图存,常有

自沉之计。所生男女二人,并数岁,雄乃各作囊,盛珠环以系儿,数为诀别之辞。

家人每防闲之,经百许日后稍懈,雄因乘小船,于父墯处恸哭,遂自投水死。弟

贤,其夕梦雄告之:“却后六日,当共父同出。”至期伺之,果与父相持,浮于

江上。郡县表言,为雄立碑,图象其形焉。

陈留董祀妻者,同郡察邕之女也,名琰,字文姬。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

适河东卫仲道。夫亡无子,归宁于家。兴平中,天下丧乱,文姬为胡骑所获,没

于南匈奴左贤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素与邕善,痛其无嗣,乃遣使者

以金璧赎之,而重嫁于祀。

祀为屯田都尉,犯法当死,文姬诣曹操请之。时公卿名士及远方使驿坐者满

堂,操谓宾客曰:“蔡伯喈之女在外,今为诸君见之。”及文姬进,蓬首徒行,

叩头请罪,音辞清辩,旨甚酸哀,众皆为改容。操曰:“诚实相矜,然文状已去,

奈何?”文姬曰:“明公厩马万匹,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骑,而不济垂死之命

乎!”操感其言,乃追原祀罪。时且寒,赐以头巾履袜。操因问曰:“闻夫人家

先多坟籍,犹能忆识之不?”文姬曰:“昔亡父赐书四千许卷,流离涂炭,罔有

存者。今所诵忆,裁四百余篇耳。”操曰:“今当使十吏就夫人写之。”文姬曰:

“妾闻男女之别,礼不亲授。乞给纸笔,真草唯命。”于是缮书送之,文无遗误。

后感伤乱离,追怀悲愤,作诗二章。其辞曰: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

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

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县男头,马

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

不得今屯聚。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机微间,辄言毙降虏。要当以亭刃,

我曹不活汝。岂复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

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

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

哀叹无穷已。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

骨肉来迎己。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

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阿母常仁

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号泣

手抚摩,当发复回疑。兼有同时辈,相送告离别。慕我独得归,哀叫声摧裂。马

为立踟蹰,车为不转辙。观者皆殻ъぃ新芬嗝省Hトジ钋榱担渍魅斟诼酢

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念我出腹子,匈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

城郭为山林,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从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

茕茕对孤景,怛咤糜肝肺。登高远眺望,魂神忽飞逝。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

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厉。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

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其二章曰:

嗟薄祐兮遭世患,宗族殄兮门户单。身执略兮入西关,历险阻兮之羌蛮。山

谷眇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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