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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后汉书-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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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陇西牛述好士知人,乃礼请延为廷掾,范丹为功曹,濮阳潜为主籍,常共言谈

而已。后令史昭以为乡啬夫,仁化大行,人但闻啬夫,不知郡县。在事二年,州

府礼请,不就。桓帝时征博士,太尉杨秉等举贤良方正,再迁为侍中。

帝游上林苑,从容问延曰:“朕何如主也?”对曰:“陛下为汉中主。”帝

曰:“何以言之?”对曰:“尚书令陈蕃任事则化,中常侍黄门豫政则乱,是以

知陛下可与为善,可与为非。”帝曰:“昔朱云廷折栏槛,今侍中面称朕违,敬

闻阙矣。”拜五官中郎将,转长水校尉,迁魏郡太守,征拜大鸿胪。

帝以延儒生,常特宴见。时,太史令上言客星经帝坐,帝密以问延。延因上

封事曰:

臣闻天子尊无为上,故天以为子,位临臣庶,威重四海。动静以礼,则星辰

顺序;意在邪僻,则晷度错违。陛下以河南尹邓万有龙潜之旧,封为通侯,恩重

公卿,惠丰宗室。加顷引见,与之对博,上下媟黩,有亏尊严。臣闻之,帝左右

者,所以咨政德也。故周公戒成王曰“其朋其朋”,言慎所与也。昔宋闵公与强

臣共博,列妇人于侧,积此无礼,以致大灾。武帝与幸臣李延年、韩嫣同卧起,

尊爵重赐,情欲无厌,遂生骄淫之心,行不义之事,卒延年被戮,嫣伏其事。

夫爱之则不觉其过,恶之则不知其善,所以事多放滥,物情生怨。故王者赏人必

酬其功,爵人必甄其德。善人同处,则日闻嘉训;恶人从游,则日生邪情。孔子

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邪臣惑君,乱妾危主,以非所言则悦于耳,以非

所行则玩于目,故令人君不能远之。仲尼曰:“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近之则不

逊,远之则怨。”盖圣人之明戒也!昔光武皇帝与严光俱寝,上天之异,其夕即

见。夫以光武之圣德,严光之高贤,君臣合道,尚降此变,幸况陛下今所亲幸,

以贱为贵,以卑为尊哉?惟陛下远谗谀之人,纳謇謇之士,除左右之权,寤宦官

之敝。使积善日熙,佞恶消殄,则乾灾可除。

帝省其奏。因以病自上,乞骸骨还家。灵帝复特征,不行,病卒。

子骥,白马令,亦称善士。

徐璆字孟玉,广陵海西人也。父淑,度辽将军,有名于边。璆少博学,辟公

府,举高第。稍迁荆州刺史。时,董太后姊子张忠为南阳太守,因势放滥,臧罢

数亿。璆临当之部,太后遣中常侍以忠属璆。璆对曰:“臣身为国,不敢闻命。”

太后怒,遽征忠为司隶校尉,以相威临。璆到州,举奏忠臧余一亿,使冠军县上

簿诣大司农,以彰暴其事。又奏五郡太守及属县有臧污者,悉征案罪,威风大行。

中平元年,与中郎将朱俊击黄巾贼于宛,破之。张忠怨璆,与诸阉官构造无端,

璆遂以罪征。有破贼功,得免官归家。后再征,迁汝南太守,转东海相,所在化

行。

献帝迁许,以廷尉征,当诣京师,道为袁术所劫,授璆以上公之位。璆乃叹

曰:“龚胜、鲍宣,独何人哉?守之必死!”术不敢逼。术死军破,璆得其盗国

玺,及还许,上之,并送前所假汝南、东海二郡印绶。司徒赵温谓璆曰:“君遭

大难,犹存此邪?”璆曰:“昔苏武困于匈奴,不队七尺之节,况此方寸印乎?”

后拜太常,使持节拜曹操为丞相。操以相让璆,璆不敢当。卒于官。

论曰:孙懿以高明见忌,而受欺于阴计;翟酺资谲数取通,而终之以謇谏。

岂性智自有周偏,先后之要殊度乎?应氏七世才闻,而奉,劭采章为盛。及撰著

篇籍,甄纪异知,虽云小道,亦有可观者焉。延、璆应对辩正,而不犯陵上之尤,

斯固辞之不可以已也。

赞曰:杨终、李法,华阳有闻。二应克聪,亦表汝濆。翟酺诈懿,霍谞请舅。

延能讦帝,璆亦忤后。

 卷四十九 王充王符仲长统列传第三十九

王充字仲任,会稽上虞人也,其先自魏郡元城徒焉。充少孤,乡里称孝。后

到京师,受业太学,师事扶风班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

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后归乡里,屏居教授。仕

郡为功曹,以数谏争不合去。

充好论说,始若诡异,终有理实。以为俗儒守文,多失其真,乃闭门潜思,

绝庆吊之礼,户牖墙壁各置刀笔。著《论衡》八十五篇,二十余万言,释物类同

异,正时俗嫌疑。

刺史董勤辟为从事,转治中,自免还家。友人同郡谢夷吾上书荐充才学,肃

宗特诏公车征,病不行。年渐七十,志力衰耗,乃造《养性书》十六篇,裁节嗜

欲,颐神自守。永元中,病卒于家。

王符字节信,安定临泾人也。少好学,有志操,与马融、窦章、张衡、崔瑗

等友善。安定俗鄙庶孽,而符无外家,为乡人所贱。自和、安之后,世务游宦,

当涂者更相荐引,而符独耿介不同于俗,以此遂不得升进。志意蕴愤,乃隐居著

书三十余篇,以讥当时失得,不欲章显其名,故号曰《潜夫论》。其指讦时短,

讨谪物情,足以观见当时风政,著其五篇云尔。

《贵忠篇》曰:

夫帝王之所尊敬者,天也;皇天之所爱育者,人也。今人臣受君之重位,牧

天之所爱,焉可以不安而利之,养而济之哉?是以君子任职则思利人,达上则思

进贤,故居上而下不怨,在前而后不恨也。《书》称“天工人其代之”。王者法

天而建官,故明主不敢以私授,忠臣不敢以虚受。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偷天官

以私己乎!以罪犯人,必加诛罚,况乃犯天,得无咎乎?夫五代之臣,以道事君,

泽及草木,仁被率土,是以福祚流衍,本支百世。季世之臣,以谄媚主,不思顺

天,专杖杀伐。白起、蒙恬,秦以为功,天以为贼;息夫、董贤,主以为忠,天

以为盗。《易》曰:“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鲜不及矣。”是故德不称,其

祸必酷;能不称,其殃必大。夫窃位之人,天夺其鉴。虽有明察之资,仁义之志,

一旦富贵,则背亲捐旧,丧其本心,疏骨肉而亲便辟,薄知友而厚犬马,宁见朽

贯千万,而不忍贷人一钱,情知积粟腐仓,而不忍贷人一斗,骨肉怨望于家,细

人谤讟于道。前人以败,后争袭之,诚可伤也。

历观前政贵人之用心也,与婴儿子其何异哉?婴儿有常病,贵臣有常祸,父

母有常失,人君有常过。婴儿常病,伤于饱也;贵臣常祸,伤于宠也。哺乳多则

生痫病,富贵盛而致骄疾。爱子而贼之,骄臣而灭之者,非一也。极其罚者,乃

有仆死深牢,衔刀都市,岂非无功于天,有害于人者乎?夫鸟以山为埤而增巢其

上,鱼以泉为浅而穿穴其中,卒所以得者饵也。贵戚愿其宅吉而制为令名,欲其

门坚而造作铁枢,卒其所以败者,非苦禁忌少而门枢朽也,常苦崇财货而行骄僣

耳。

不上顺天心,下育人物,而欲任其私智,窃弄君威,反戾天地,欺诬神明。

居累卵之危,而图太山之安;为朝露之行,而思传世之功。岂不惑哉!岂不惑哉!

《浮侈篇》曰:

王者以四海为家,兆人为子。一夫不耕,天下受其饥;一妇不织,天下受其

寒。今举俗舍本农,趋商贾,牛马车舆,填塞道路,游手为巧,充盈都邑,务本

者少,浮食者众。“商邑翼翼,四方是极。”今察洛阳,资末业者什于农夫,虚

伪游手什于末业。是则一夫耕,百人食之,一妇桑,百人衣之,以一奉百,孰能

供之!天下百郡千县,市邑万数,类皆如此。本末不足相供,则民安得不饥寒?

饥寒并至,则民安能无奸轨?奸轨繁多,则吏安能无严酷?严酷数加,则下安能

无愁怨?愁怨者多,则咎征并臻。下民无聊,而上天降灾,则国危矣。

夫贪生于富,弱生于强,乱生于化,危生于安。是故明王之养民,忧之劳之,

教之诲之,慎微防萌,以断其邪。故《易》美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七

月》之诗,大小教之,终而复始。由此观之,人固不可恣也。

今人奢衣服,侈饮食,事口舌而习调欺。或以谋奸合任为业,或以游博持掩

为事。丁夫不扶犁锄,而怀丸挟弹,携手上山邀游,或好取土作丸卖之,外不足

御寇盗,内不足禁鼠雀。或作泥车瓦狗诸戏弄之具,以巧诈小儿,此皆无益也。

《诗》刺“不绩其麻,市也婆娑”。又妇人不修中馈,休其蚕织,而起学巫

祝,鼓舞事神,以欺诬细民,荧惑百姓妻女。羸弱疾病之家,怀忧愤愤,易为恐

惧。至使奔走便时,去离正宅,崎岖路侧,风寒所伤,奸人所利,盗贼所中。或

增祸重崇,至于死亡,而不知诬所欺误,反恨事神之晚,此妖妄之甚者也。

或刻画好缯,以书祝辞;或虚饰巧言,希致福祚;或糜折金彩,令广分寸;

或断截众缕,绕带手腕;或裁切绮縠,缝紩成幡。皆单费百缣,用功千倍,破

牢为伪,以易就难,坐食嘉谷,消损白日。夫山林不能给野火,江海不能实漏卮,

皆所宜禁也。

昔孝文皇帝躬衣弋绨,革舄韦带。而今京师贵戚,衣服饮食,车舆庐第,奢

过王制,固亦甚矣。且其徒御仆妾,皆服文组彩牒,锦锈绮纨,葛子升越,筩中

女布。犀象珠玉,虎魄玳瑁,石山隐饰,金银错镂,穷极丽靡,转相夸咤。其嫁

娶者,车軿数里,缇帷竟道,骑奴侍童,夹毂并引。富者竞欲相过,贫者耻其不

逮,一飨之所费,破终身之业。古者必有命然后乃得衣缯丝而乘车马,今虽不能

复古,宜令细民略用孝文之制。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

棺椁,桐木为棺,葛采为缄,下不及泉,上不泄臭。中世以后,转用楸梓槐柏

杶樗之属,各因方土,栽用胶漆,使其坚足恃,其用足任,如此而已。今者京

师贵戚,必欲江南檽、梓、豫章之木。边远下土,亦竞相放效。夫檽、梓、

豫章,所出殊远,伐之高山,引之穷谷,入海乘淮,逆河溯洛,工匠雕刻,连累

日月,会众而后动,多牛而后致,重且千斤,功将万失,而东至乐浪,西达郭煌,

费力伤农于万里之地。古者墓而不坟,中世坟而不崇。仲尼丧母,冢高四尺,遇

雨而崩,弟子请修之,夫子泣曰:“古不修墓。”及鲤也死,有棺无椁。文帝葬

芷阳,明帝葬洛南,皆不臧珠宝,不起山陵,墓虽卑而德最高。今京师贵戚,郡

县豪家,生不极养,死乃崇丧。或至金缕玉匣,檽、梓、楩、楠,多埋珍宝

偶人车马,造起大冢,广种松柏,庐舍祠堂,务崇华侈。案鄗毕之陵,南城之

冢,周公非不忠,曾子非不孝,以为褒君爱父,不在于聚财,扬名显亲,无取于

车马。昔晋灵公多赋以雕墙,《春秋》以为不君;华元、乐举厚葬文公,君子以

为不臣。况于群司士庶,乃可僣侈主上,过天道乎?

《实贡篇》曰:

国以贤兴,以谄衰;君以忠安,以佞危。此古今之常论,而时所共知也。然

衰国危君,继踵不绝者,岂时无忠信正直之士哉,诚苦其道不得行耳。夫十步之

间,必有茂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是故乱殷有三仁,小卫多君子。今以大汉

之广土,士民之繁庶,朝廷之清明,上下之修正,而官无善吏,位无良臣。此岂

时之无贤,谅由取之乖实。夫志道者少与,逐俗者多畴,是以朋党用私,背实趋

华。其贡士者,不复依其质干,准其才行,但虚造声誉,妄生羽毛。略计所举,

岁且二百。览察其状,则德侔颜、冉,详核厥能,则鲜及中人,皆总务升官,自

相推达。夫士者贵其用也,不必求备。故四友虽美,能不相兼;三仁齐政,事不

一节。高祖佐命,出自亡秦;光武得士,亦资暴莽。况太平之时,而云无士乎!

夫明君之诏也若声,忠臣之和也如响。长短大小,清浊疾徐,必相应也。且

攻玉以石,洗金以盐,濯锦以鱼,浣布以灰。夫物固有以贱理贵,以丑化好者矣。

智者弃短取长,以致其功。今使贡士必核以实,其有小疵,勿强衣饰,出处默语,

各因其方,则萧、曹、周、韩之伦,何足不致,吴、邓、梁、窦之属,企踵可待。

孔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爱日篇》曰:

国之所以为国者,以有民也。民之所以为民者,以有谷也。谷之所以丰殖者,

以有民功也。功之所以能建者,以日力也。化国之日舒以长,故其民闲暇而力有

余;乱国之日促以短,故其民困务而力不足。舒长者,非谓羲和安行,乃君明民

静而力有余也。促短者,非谓分度损减,乃上暗下乱,力不足也。孔子称“既庶

则富之,既富乃教之”。是故礼义生于富足,盗窃起于贫穷;富足生于宽暇,贫

穷起于无日。圣人深知力者民之本,国之基也,故务省徭役,使之爱日。是以尧

敕羲和,钦若昊天,敬授民时。明帝时,公车以反支日不受章奏,帝闻而怪曰:

“民废农桑,远来诣阙,而复拘以禁忌,岂为政之意乎!”于是遂蠲其制。今冤

民仰希申诉,而令长以神自畜,百姓废农桑而趋府廷者,相续道路,非朝餔不得

通,非意气不得见。或连日累月,更相瞻视;或转请邻里,馈粮应对。岁功既亏,

天下岂无受其饥者乎?

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从此言之,中才以上,足议曲直,乡亭部吏,

亦有任决断者,而类多枉曲,盖有故焉。夫理直则恃正而不桡,事曲则谄意以行

赇。不桡故无恩于吏,行赇故见私于法。若事有反复,吏应坐之,吏以应坐之故,

不得不枉之于庭。以羸民之少党,而与豪吏对讼,其势得无屈乎?县承吏言,故

与之同。若事有反复,县亦应坐之,县以应坐之故,而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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