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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部分

宋史-第6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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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有三年之丧,以其子召之者再,遣使召之者又再;程戡辞老不能守边,恐死塞上,免以尸柩还家为请,亦不许。陛下欲尽君臣之分,使病者得休,丧者得终,老者得尽其余年,则进退尽礼,亦何必过为虚饰,使四人之诚,不得自达邪?”

是岁,京师大水,大防曰:“雨水之患,至入宫城庐舍,杀人害物,此阴阳之沴也。”即陈八事,曰:主威不立,臣权太盛,邪议干正,私恩害公,辽、夏连谋,盗贼恣行,群情失职,刑罚失平。会执政议濮王称考,大防上言:“先帝起陛下为皇子,馆于宫中,凭几之命,绪言在耳,皇天后土,实知所托。设使先帝万寿,陛下犹为皇子,则安懿之称伯,于理不疑。岂可生以为子,没而背之哉?夫人君临御之始,宜有至公大义厌服天下,以结其心。今大臣首欲加王以非正之号,使陛下顾私恩而违公义,非所以结天下之心也。”章累十数上,出知休宁县。

神宗立,通判淄州。熙宁元年,知泗州,为河北转运副使。召直舍人院。韩绛宣抚陕西,命为判官,又兼河东宣抚判官,除知制诰。四年,知廷州。大防、昉欲城河外荒堆砦,众谓不可守,大防留戍兵修堡障,有不从者斩以徇。会环庆兵乱,绛坐黜,大防亦落知制诰,以太常博士知临江军。

数月,徙知华州。华岳摧,自山属渭河,被害者众。大防奏疏,援经质史,以验时事。其略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先王所以兴也;‘我生不有命在天’,后王所以坏也。《书》云:‘惟先格王,正厥事。’愿仰承天威,俯酌时变,为社稷至计。”除龙图阁待制、知秦州。元丰初,徙永兴。神宗以彗星求言,大防陈三说九宜:曰治本,曰缓末,曰纳言。养民、教士、重谷,治本之宜三也;治边、治兵,缓末之宜二也;广受言之路,宽侵官之罚,恕诽谤之罪,容异同之论,此纳言之宜四也。累数千言。时用兵西夏,调度百出,有不便者辄上闻,务在宽民。及兵罢,民力比他路为饶,供亿军须亦无乏绝。进直学士。居数年,知成都府。

哲宗即位,召为翰林学士、权开封府。有僧诳民取财,因讼至廷下。验治得情,命抱具狱,即其所杖之,他挟奸者皆遁去。馆伴契丹使,其使黠,语颇及朝廷,大防密敗湟拢抵唬骸氨背越俊吨列亩涝烁场罚恢颂庥谑楹纬觯俊笔勾恚裕牟荒芏裕允遣桓腋闯鰦牬省

迁吏部尚书。夏使来,诏访以待遇之计,且曰:“向者所得边地,虽建立城堡,终虑孤绝难保。弃之则弱国,守之又有后悔,为当奈何?”大防言:“夏本无能为,然屡遣使而不布诚款者,盖料我急于议和耳。今使者到阙,宜令押伴臣僚,扣其不贺登极,以观厥意,足以测情伪矣。新收疆土,议者多言可弃,此虑之不熟也。至于守御之策,惟择将帅为先。太祖用姚内斌、董遵诲守环、庆,西人不敢入侵。昔以二州之力,御敌而有余;今以九州之大,奉边而不足。由是言之,在于得人而已。”元佑元年,拜尚书右丞,进中书侍郎,封汲郡公。西方息兵,青唐羌以为中国怯,使大将鬼章青宜结犯边。大防命洮州诸将乘间致讨,生擒之。

三年,吕公着告老,宣仁后欲留之京师。手札密访至于四五,超拜大防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提举修《神宗实录》。大防见哲宗年益壮,日以进学为急,请敕讲读官取仁宗迩英御书解释上之,置于坐右。又摭乾兴以来四十一事足以为劝戒者,分上下篇,标曰《仁祖圣学》,使人主有欣慕不足之意。

哲宗御迩英阁,召宰执、讲读官读《宝训》,至“汉武帝籍南山提封为上林苑,仁宗曰:‘山泽之利当与众共之,何用此也。’丁度曰:‘臣事陛下二十年,每奉德音,未始不及于忧勤,此盖祖宗家法尔。’”大防因推广祖宗家法以进,曰:“自三代以后,唯本朝百二十年中外无事,盖由祖宗所立家法最善,臣请举其略。自古人主事母后,朝见有时,如汉武帝五日一朝长乐宫;祖宗以来事母后,皆朝夕见,此事亲之法也。前代大长公主用臣妾之礼;本朝必先致恭,仁宗以□至事姑之礼见献穆大长公主,此事长之法也。前代宫闱多不肃,宫人或与廷臣相见,唐入阁图有昭容位;本朝宫禁严密,内外整肃,此治内之法也。前代外戚多预政事,常致败乱;本朝母后之族皆不预,此待外戚之法也。前代宫室多尚华侈;本朝宫殿止用赤白,此尚俭之法也。前代人君虽在宫禁,出舆入辇;祖宗皆步自内庭,出御后殿,岂乏人力哉,亦欲涉历广庭,稍冒寒暑,此勤身之法也。前代人主,在禁中冠服苟简;祖宗以来,燕居必以礼,窃闻陛下昨郊礼毕,具礼谢太皇太后,此尚礼之法也。前代多深于用刑,大者诛戮,小者远窜;惟本朝用法最轻,臣下有罪,止于罢黜,此宽仁之法也。至于虚己纳谏,不好畋猎,不尚玩好,不用玉器,不贵异味,此皆祖宗家法,所以致太平者。陛下不须远法前代,但尽行家法,足以为天下。”哲宗甚然之。

大防朴厚惷直,不植党朋,与范纯仁并位,同心戮力,以相王室。立朝挺挺,进退百官,不可干以私,不市恩嫁怨以邀声誉,凡八年,始终如一。

恳乞避位,宣仁后曰:“上方富于春秋,公未可即去,少须岁月,吾亦就东朝矣。”未果而后崩。为山陵使,复命以观文殿大学士、左光禄大夫知颖昌府。寻改永兴军,使便其乡社。入辞,哲宗劳慰甚渥,曰:“卿暂归故乡,行即召矣。”未几,左正言上官均论其隳坏役法,右正言张商英、御史周秩、刘拯相继攻之,夺学士,知随州,贬秘书监,分司南京,居郢州。言者又以修《神宗实录》直书其事为诬诋,徙安州。

兄大忠自渭入对,哲宗询大防安否,且曰:“执政欲迁诸岭南,朕独令处安陆,为朕寄声问之。大防朴直,为人所卖,三二年可复相见也。”大忠泄其语于章惇,惇惧,绳之愈力。绍圣四年,遂贬舒州团练副使,安置循州。至虔州信丰而病,语其子景山曰:“吾不复南矣!吾死汝归,吕氏尚有遗种。”遂薨,年七十一。大忠请归葬,许之。

大防身长七尺,眉目秀发,声音如钟。自少持重,无嗜好,过市不左右游目,燕居如对宾客。每朝会,威仪翼如,神宗常目送之。与大忠及弟大临同居,相切磋论道考礼,冠昏丧祭,一本于古,关中言《礼》学者推吕氏。尝为《乡约》曰:“凡同约者,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有善则书于籍,有过若违约者亦书之,三犯而行罚,不悛者绝之。”

徽宗即位,复其官。高宗绍兴初,又复大学士,赠太师、宣国公,谥曰正愍。

大忠字进伯。登第,为华阴尉、晋城令。韩绛宣抚陕西,以大忠提举永兴路义勇。改秘书丞,检详枢密院吏、兵房文字。令条义勇利害。大忠言:“养兵猥众,国用日屈,汉之屯田,唐之府兵,善法也。弓箭手近于屯田,义勇近于府兵,择用一焉,兵屯可省矣。”为签书定国军判官。

熙宁中,王安石议遣使诸道,立缘边封沟,大忠与范育被命,俱辞行。大忠陈五不可,以为怀抚外国,恩信不洽,必致生患。罢不遣。令与刘忱使契丹,议代北地,会遭父丧。起复,知代州。契丹使萧素、梁颖至代,设次,据主席,大忠与之争,乃移次于长城北。换西上阁门使、知石州。大忠数与素、颖会,凡议,屡以理折之,素、颖稍屈。已而复使萧禧来求代北地,神宗召执政与大忠、忱议,将从其请。大忠曰:“彼遣一使来,即与地五百里,若使魏王英弼来求关南,则何如?”神宗曰:“卿是何言也。”对曰:“陛下既以臣言为不然,恐不可启其渐。”忱曰:“大忠之言,社稷大计,愿陛下熟思之。”执政知不可夺,议卒不决,罢忱还三司,大忠亦终丧制。其后竟以分水岭为界焉。

元丰中,为河北转运判官,言:“古者理财,视天下犹一家。朝廷者家,外计者兄弟,居虽异而财无不同。今有司惟知出纳之名,有余不足,未尝以实告上。故有余则取之,不足莫之与,甚大患也。”乃上生财、养民十二事。徙提点淮西刑狱。时河决,飞蝗为灾,大忠入对,极论之,诏归故官。

元佑初,历工部郎中、陕西转运副使、知陕州,以直龙图阁知秦州,进宝文阁待制。夏人自犯麟府、环庆后,遂绝岁赐,欲遣使谢罪,神宗将许之。大忠言:“夏人强则纵,困则服,今阳为恭顺,实惧讨伐。宜且命边臣诘其所以来之辞,若惟请是从,彼将有以窥我矣。”

时郡籴民粟,豪家因之制操纵之柄。大忠选僚寀自旦入仓,虽斗升亦受,不使有所壅阏。民喜,争运粟于仓,负钱而去,得百余万斛。

马涓以进士举首入幕府,自称状元。大忠谓曰:“状元云者,及第未除官之称也,既为判官则不可。今科举之习既无用,修身为己之学,不可不勉。”又教以临政治民之要,涓自以为得师焉。谢良佐教授州学,大忠每过之,听讲《论语》,必正襟敛容曰:“圣人言行在焉,吾不敢不肃。”

尝献曰:“夏人戍守之外,战士不过十万,吾三路之众,足以当之矣。彼屡犯王略,一不与校,臣窃羞之。”绍圣二年,加宝文阁直学士、知渭州,付以秦、渭之事,奏言:“关、陕民力未裕,士气沮丧,非假之岁月,未易枝梧。”因请以职事对。大抵欲以计徐取横山,自汝遮残井迤逦进筑,不求近功。

既而钟傅城安西,王文郁亦用事,章惇、曾布主之,大忠议不合;又乞以所进职为大防量移,惇、布陈其所言与元佑时异,徙知同州,旋降待制致仕。卒,诏复学士官,佐其葬。

大钧字和叔。父蕡,六子,其五登科,大钧第三子也。中乙科,调秦州右司理参军,监延州折博务。改光禄寺丞、知三原县。请代蕡入蜀,移巴西县。蕡致仕,大钧亦移疾不行。

韩绛宣抚陕西、河东,辟书写机密文字。府罢,移知候官县,故相曾公亮镇京兆,荐知泾阳县,皆不赴。丁外艰,家居讲道。数年,起为诸王宫教授。求监凤翔船务,制改宣义郎。

会伐西夏,鄜延转运司檄为从事。既出塞,转运使李稷馈饷不继,欲还安定取粮,使大钧请于种谔。谔曰:“吾受命将兵,安知粮道!万一不继,召稷来,与一剑耳。”大钧性刚直,即曰:“朝廷出师,去塞未远,遂斩转运使,无君父乎?”谔意折,强谓大钧曰:“君欲以此报稷,先稷受祸矣!”大钧怒曰:“公将以此言见恐邪?吾委身事主,死无所辞,正恐公过耳。”谔见其直,乃好谓曰:“子乃尔邪?今听汝矣!”始许稷还。是时,微大钧盛气诮谔,稷且不免。未几,道得疾,卒,年五十二。

大钧从张载学,能守其师说而践履之。居父丧,衰麻葬祭,一本于礼。后乃行于冠昏、膳饮、庆吊之间,节文粲然可观,关中化之。尤喜讲明井田兵制,谓治道必自此始,悉撰次为图籍,可见于用。虽皆本于载,而能自信力行,载每叹其勇为不可及。

大临字与叔。学于程颐,与谢良佐、游酢、杨时在程门,号“四先生”。通《六经》,尤邃于《礼》。每欲掇习三代遗文旧制,令可行,不为空言以拂世骇俗。

其论选举曰:“古之长育人才者,以士众多为乐;今之主选举者,以多为患。古以礼聘士,常恐士之不至;今以法待士,常恐士之竞进。古今岂有异哉。盖未之思尔。夫为国之要,不过得人以治其事,如为治必欲得人,惟恐人才之不足,而何患于多?如治事皆任其责,惟恐士之不至,不忧其竞进也。今取人而用,不问其可任何事;任人以事,不问其才之所堪。故入流之路不胜其多,然为官择士则常患乏才;待次之吏历岁不调,然考其职事则常患不治。是所谓名实不称,本末交戾。如此而欲得人而事治,未之有也。今欲立士规以养德厉行,更学制以量才进艺,定试法以区别能否,修辟法以兴能备用,严举法以核实得人,制考法以责任考功,庶几可以渐复古矣。”

富弼致政于家,为佛氏之学。大临与之书曰:“古者三公无职事,惟有德者居之,内则论道于朝,外则主教于乡。古之大人当是任者,必将以斯道觉斯民,成己以成物,岂以爵位进退、体力盛衰为之变哉?今大道未明,人趋异学,不入于庄,则入于释。疑圣人为未尽善,轻礼义为不足学,人伦不明,万物憔悴,此老成大人恻隐存心之时。以道自任,振起坏俗,在公之力,宜无难矣。若夫移精变气,务求长年,此山谷避世之士独善其身者之所好,岂世之所以望于公者哉?”弼谢之。

元佑中,为太学博士,迁秘书省正字。范祖禹荐其好学修身如古人,可备劝学,未及用而卒。

刘挚,字莘老,永静东光人。儿时,父居正课以书,朝夕不少间。或谓:“君止一子,独不可少宽邪?”居正曰:“正以一子,不可纵也。”十岁而孤,鞠于外氏,就学东平,因家焉。

嘉佑中,擢甲科,历冀州南宫令。县比不得入,俗化凋敝,其赋甚重,输绢匹折税钱五百,绵两折钱三十,民多破产。挚援例旁郡,条请裁以中价。转运使怒,将劾之。挚固请曰:“独一州六邑被此苦,决非法意,但朝廷不知耳。”遂告于朝。三司使包拯奏从其议,自是绢为钱千三百,绵七十有六。民欢呼至泣下,曰:“刘长官活我!”是时,挚与信都令李冲、清河令黄莘皆以治行闻,人称为“河朔三令”。

徙江陵观察推官,用韩琦荐,得馆阁校勘。王安石一见器异之,擢检正中书礼房,默默非所好也。才月余,为监察御史里行,欣然就职,归语家人曰:“趣装,毋为安居计。”未及陛对,即奏论:“亳州狱起不止,小人意在倾富弼以市进,今弼已得罪,愿少宽之。”又言:“程昉开漳河,调发猝迫,人不堪命。赵子几擅升畿县等,使纳役钱,县民日数千人遮诉宰相,京师喧然,何以示四方?张靓、王廷老擅增两浙役钱,督赋严急,人情嗟怨。此皆欲以羡余希赏,愿行显责,明朝廷本无聚敛之意。”

及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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