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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部分

宋史-第8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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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扬廷矣。或者将议臣前日有所附会。此臣重不敢进者三。

又臣昨弹内侍女冠,不行,退惟圣主高明,必不容其干政。然未几首相去位,臣亦出台,传闻其人谓臣受庙堂风旨,故决意丐外。今臣言迄不行,苟贪君命,窃恐或者讥臣向何所闻而去,今何所见而来。此臣重不敢进者四。

四年,诏趣赴阙,辞,迁户部侍郎,再辞,不许。五年,改礼部侍郎,辞,诏不允,令所在州军护遣至阙。嵩之遣人谓诏曰:“毋言济邸、宫媪、国本。”韶不答。上疏曰:“臣生长淳熙初,犹及见度江盛时民生富乐,吏治修举。事变少异,政归私门,绍定之末,元气索矣。端平更化,陛下初意岂不甚美。国事日坏,其人或罢或死,莫有为陛下任其责者。考论至是,天下事岂非陛下所当自任而力为乎?《左氏》载史墨言:‘鲁公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盖言所由来者渐矣。陛下临御日久,宜深思熟念,威福自己,谁得而盗之哉?舍此不为,悠悠玩忄妻,乃几于《左氏》所谓‘世从其失者。’”盖以世卿风嵩之也。疏出,嵩之不悦,曰:“治《春秋》人下语毒”当是时,杜范亦在列,二人廉直,中外称为“李、杜”。

兼侍讲,累辞,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辞,迁吏部侍郎兼中书舍人,三辞,不许。淳祐二年,疏言:“道揆之地,爱善类不胜于爱爵禄,畏公议不胜于畏权势。陛下以腹心寄之大臣,大臣以腹心寄之一二都司,恐不能周天下之虑。故以之用人,则能用其所知,岂能用其所不知;以之守法,则能守其所不与,必不能守于其所欲与。”又及济王、国本、宫媪。三上疏乞归,以宝章阁直学士知泉州,辞,乞畀祠,不许。既归,三辞,仍旧职提举鸿庆宫。

淳祐五年,韶被召,再辞,诏本州通判劝勉赴阙。迁礼部侍郎,三辞,迁权礼部尚书,复三辞,不许。入见,疏曰:“陛下改畀正权,并进时望,天下孰不延颈以觊大治。臣窃窥之,恐犹前日也。君子小人,伦类不同。惟不计近功,不急小利,然后君子有以自见;不恶闻过,不讳尽言,然后小人无以自托。不然,治乱安危,反覆手尔。”

又曰:“陛下所谋者嫔妃近习,所信者贵戚近亲。按《政和令》:‘诸国戚、命妇若女冠、尼,不因大礼等辄求入内者,许台谏觉察弹奏。’乞申严禁廷之籍,以绝天下之谤。世臣贵戚,牵联并进,何示人以不广也。借曰以才选,他时万一有非才者援是以求进,将何以抑之耶!”

又曰:“今土地日蹙者未反,人民丧败者未复,兵财止有此数,旦旦而理之,不过椎剥州县,朘削里闾。就使韩、白复生,桑、孔继出,能为陛下强兵理财,何补治乱安危之数,徒使国家负不韪之名。况议论纷然,贤者不过苟容而去,不肖者反因是以媒其身,忠言至计之不行,浅功末利之是计,此君子小人进退机括所系,何不思之甚也!”

又曰:“闻之道路,德音每下,昆虫草木咸被润泽,恩独不及于一枯胔。威断出,自公卿大夫莫敢后先,令独不行于一老媪。小大之臣积劳受爵,皆得以延于世,而国储君副,社稷所赖以灵长,独不蚤计而豫定。”又疏乞还,不许。兼侍读,三辞,不许。又三疏乞归。

时游似以人望用,然有牵制之者,韶奏云:“人主职论一相而已,非其人不以轻授。始而授之,如不得已,既乃疑之,反使不得有所为,是岂专任责成之体哉!所言之事不必听,所用之人不必从,疑畏忧沮,而权去之矣。”擢翰林学士兼知制诰、兼侍读,不拜,诏不许,又三辞,不许。

嵩之服除,有乡用之意,殿中侍御史章琰、正言李昂英、监察御史黄师雍论列嵩之甚峻,诏落职予祠。韶同从官抗疏曰:“臣等谨按《春秋》桓公五年书:‘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春秋之初,无君无亲者莫甚于郑庄。二百四十二年之经,未有云‘王伐国’者,而书‘王’书‘伐’,以见郑之无王,而天王所当声罪以致讨。未有书诸侯从王以伐者,而书三国从王伐郑,又见诸侯莫从王以伐罪,而三国之微者独至,不足伸天王之义,初不闻以其尝为王卿士而薄其伐。今陛下不能正奸臣之罪,其过不专在上,盖大臣百执事不能辅天子以讨有罪,皆《春秋》所不赦。乞断以《春秋》之义,亟赐裁处。”诏嵩之勒令致仕。既而嵩之进观文殿大学士,韶上疏争之甚力。未几,琰、昂英他有所论列,并罢言职。韶复上疏留之。

七年,韶十上疏丐去,以端明殿学士提举玉隆宫。时直学士院应亻繇、中书舍人赵汝腾拜疏留韶内祠,未报。韶陛辞,疏甚剀切,其略曰:“彼此相视,莫行其志,而

剸裁庶政,品量人物,相与运于冥冥之中者,不得不他有人焉。是中书之手可束,而台谏之口可钤,朝廷之事所当力为,不可枚举,皆莫有任其责者,甚非所以示四方、一体统。”改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即出国门,力辞,道次三衢,诏趣受命,再辞,仍奉祠玉隆。

八年,被召,辞,不许。再辞,仍旧职奉祠万寿兼侍读,令守臣以礼趣行。又辞,不许。九年,仍奉祠玉隆。十一年,祠满再任。卒,年七十五。韶忠厚纯实,平粹简淡,不溺于声色货利,默坐一室,门无杂宾云。

王迈字贯之,兴化军仙游人。嘉定十年进士,为潭州观察推官。丁内艰,调浙西安抚司干官。考廷试,详定官王元春欲私所亲置高第,迈显敗溏眩号遮晒倮钪⑽苈踉诘盥锷撸夤佟

调南外睦宗院教授。真德秀方守福州,迈竭忠以裨郡政。赴都堂审察,丞相郑清之曰:“学官掌故,不足凂吾贯之。”俄召试学士院,策以楮币,迈援据古今,考究本末,谓:“国贫楮多,弊始于兵。乾、淳初行楮币,止二千万,时南北方休息也。开禧兵兴,增至一亿四千万矣。绍定有事山东,增至二亿九千万矣。议者徒患楮穷,而弗惩兵祸,姑以今之尺籍校之,嘉定增至二十八万八千有奇。用寡谋之人,试直突之说,能发而不能收,能取而不能守。今无他策,核军实,窒边衅,救楮币第一义也。”又言:“修内司营缮广,内帑宣索多,厚施缁黄,滥予嫔御,若此未尝裁撙,徒闻有括田、榷盐之议者。向使二事可行,故相行之久矣。更化伊始,奈何取前日所不屑行者而行之乎?”又因楮以及时事,言:“君子之类虽进,而其道未行;小人之迹虽屏,而其心未服。”真德秀病危,闻迈所对,善之。

帝再相乔行简,或传史嵩之复用,迈上封事曰:“天下之相,不与天下共谋之,是必冥冥之中有为之地者。且旧相奸憸刻薄,天下所知,复用,则君子空于一网矣。”又言吴知古、陈洵益挠政。轮对,言:“君不可欺天,臣不可欺君,厚权臣而薄同气,为欺天之著。”迈由疏远见帝,空臆无隐,帝为改容。言者劾迈论边事过实,魏了翁侍经筵,为帝言惜其去,改通判漳州。禋祀雷雨,迈应诏言:“天与宁考之怒久矣。曲蘖致疾,妖冶伐性,初秋逾旬,旷不视事,道路忧疑,此天与宁考之所以怒也。隐、刺覆绝,攸、熹尊宠,纲沦法斁,上行下效,京卒外兵,狂悖迭起,此天与宁考之所以怒也。陛下不是之思,方用汉灾异免三公故事,环顾在廷,莫知所付。遥相崔与之,臣恐与之不至,政柄他有所属,此世道否泰,君子小人进退之机也。”于是台官李大同言迈交结德秀、了翁及洪咨夔以收虚誉,削一秩免。蒋岘劾迈前疏妄论伦纪,请坐以非所宜言之罪,削二秩。久之,复通判赣州,改福州、建康府、信州,皆不行。淳祐改元,通判吉州。右正言江万里袖疏榻前曰:“迈之才可惜,不即召,将有老不及之叹。”帝以为然。有尼之者,遂止。

知邵武军。在郡,诏以亢旱求言,迈驿奏七事,而以彻龙翔宫、立济王后为先。时郑清之再相,以左司郎官召,力辞。以直秘阁提点广东刑狱,亦辞,改侍右郎官,谏官焦炳炎论罢。予祠,卒,赠司农少卿。

迈以学问词章发身,尤练世务。易祓戒潭人曰:“此君不可犯。”夺势家冒占田数百亩以还民。李宗勉尝论迈,然迈评近世宰辅,至宗勉,必曰“贤相”。徐清叟与迈有违言,迈晚应诏,谓清叟有人望可用。世服其公云。

史弥巩,字南叔,弥远从弟也。好学强记。绍熙四年,入太学,升上舍。时弥远柄国,寄理不获试,淹抑十载。嘉定十年,始登进士第。

时李开鄂阃,知弥巩持论不阿,辟咨幕府事。寿昌戍卒失律,欲尽诛其乱者,乃请诛倡者一人,军心感服。改知溧水县,首严庠序之教。端平初,入监都进奏院。转对,有君子小人才不才之奏,护蜀保江之奏。嘉熙元年,都城火,弥巩应诏上书,谓修省之未至者有五。又曰:“天伦之变,世孰无之。陛下友爱之心亦每发见。洪咨夔所以蒙陛下殊知者,谓霅川之变非济邸之本心,济邸之死非陛下之本心,其言深有以契圣心耳,矧以先帝之子,陛下之兄,乃使不能安其体魄于地下,岂不干和气,召灾异乎?蒙蔽把握,良有以也。”

出提点江东刑狱。岁大旱,饶、信、南康三郡大侵,谓振荒在得人,俾厘户为五,甲乙以等第粜,丙为自给,丁籴而戊济,全活为口一百一十四万有奇。徽之休宁有淮民三十余辈,操戈劫人财,逮捕,法曹以不伤人论罪。弥巩曰:“持兵为盗,贷之,是滋盗也。”推情重者僇数人,一道以宁。饶州兵籍溢数,供亿不继,请汰冗兵。令下,营门大噪。乃呼诸校谓曰:“汰不当,许自陈,敢哗者斩。”咸叩头请罪,诸营帖然,禀给亦大省。召为司封郎中,以兄子嵩之入相,引嫌丐祠,遂以直华文阁知婺州。时年已七十,丐祠,提举崇禧观。里居绝口不道时事。卒,年八十。真德秀尝曰:史南叔不登宗衮之门者三十年,未仕则为其寄理,已仕则为其排摈,皭然不污有如此。

五子,长肯之,终刑部郎官,能之、有之、胄之俱进士。TV肯之子蒙卿,咸淳元年进士,调江阴军教授,蚤受业色川阳恪,为学淹博,著书立言,一以朱熹为法。

陈埙,字和仲,庆元府鄞人。大父叔平与同郡楼钥友善,死,钥哭之。埙才四岁,出揖如成人。钥指盘中银杏使属对,埙应声曰:“金桃。”问何所据?对以杜诗“鹦鹉啄金桃。”钥竦然曰:“亡友不死矣。”长受《周官》于刘著,顷刻数千百言辄就。试江东转运司第一,试礼部复为第一。

嘉定十年,登进士第。调黄州教授。丧父毁瘠,考古礼制时祭、仪制、祭器行之。忽叹曰:“俗学不足学。”乃师事杨简,攻苦食淡,昼夜不怠。免丧,史弥远当国,谓之曰:“省元魁数千人,状元魁百人,而恩数逾等,盍令省元初授堂除教授,当自君始。”埙谢曰:“庙堂之议甚盛,举自埙始,得无嫌乎?”径部注处州教授以去,士论高之。

理宗即位,诏求言,埙上封事曰:“上有忧危之心,下有安泰之象,世道之所由隆。上有安泰之心,下有忧危之象,世道之所由污。故为天下而忧,则乐随之。以天下为乐,则忧随之。有天下者,在乎善审忧乐之机而已。今日之敝,莫大于人心之不合,纪纲之不振,风俗之不淳,国敝人偷而不可救。愿陛下养之以正,励之以实,莅之以明,断之以武。”而埙直声始著于天下。与郡守高似孙不合,去,归奉其母。召为太学录,逾年始至。转对,言:“天道无亲,民心难保。日月逾迈,事会莫留。始之锐,久则怠。始之明,久则昏。垂拱仰成,盛心也,不可因以负有为之志。遵养时晦,至德也,不可因以失乘时之机。”上嘉纳之。迁太学博士,主宗正寺簿。都城火,埙步往玉牒所,尽藏玉牒于石室。诏迁官,不受。应诏言应上天非常之怒者,当有非常之举动,历陈致灾之由。又有吴潜、汪泰亨上弥远书,乞正冯榯、王虎不尽力救火之罪,及行知临安府林介、两浙转运使赵汝惮之罚。人皆壮之。

迁太常博士,独为袁燮议谥,余皆阁笔,因叹曰:“幽、厉虽百世不改,谥有美恶,岂谀墓比哉?”会朱端常子乞谥,埙曰:“端常居台谏则逐善类,为藩牧则务刻剥,宜得恶谥,以戒后来。”乃谥曰荣愿。议出,宰相而下皆肃然改容。考功郎陈耆覆议,合宦者陈洵益欲改,埙终不答。

李全在楚州有异志,埙以书告弥远:“痛加警悔,以回群心。蚤正典刑,以肃权纲。大明黜陟,以饬政体。”不纳。未几,贾贵妃入内,埙又言:“乞去君侧之蛊媚,以正主德;从天下之公论,以新庶政。”弥远召埙问之曰:“吾甥殆好名邪?”埙曰:“好名,孟子所不取也。夫求士于三代之上,惟恐其好名;求士于三代之下,惟恐其不好名耳。”力丐去,添差通判嘉兴府。弥远卒,召为枢密院编修官。入对,首言:“天下之安危在宰相。南渡以来,屡失机会。秦桧死,所任不过万俟禼、沈该耳。侂胄死,所任史弥远耳。此今日所当谨也。”次言:“内廷当严宦官之禁,外廷当严台谏之选。”于是洵益阴中之,监察御史王定劾埙,出知常州,改衢州。

寇卜日发漈坑,遵江山县而东。埙获谍者,即遣人致牛酒谕之曰:“汝不为良民而为劫盗,不事耒耜而弄甲兵,今享汝牛酒,冀汝改业,否则杀无赦。”于是自首者日以百数,献器械者重酬之,遂以溃散。改提点都大坑冶,徙福建转运判官。侍御史蒋岘常与论《中庸》,不合,又劾之。主管崇道观。逾年,迁浙西提点刑狱。岁旱,盗起,捕斩之,盗惧徙去。安吉州俞垓与丞相李宗勉连姻,恃势黩货,埙亲按临之。弓手戴福以获潘丙功为副尉,宗勉倚之为腹心,盗横贪害,埙至,福闻风而去。贻书宗勉曰:“埙治福,所以报丞相也。传间实走丞相,贤辅弼不宜有此。”宗勉答书曰:“福罪恶贯盈,非君不能治。宗勉虽不才,不敢庇奸凶。惟君留意。”及获福豫章,众皆欲杀之,埙曰:“若是则刑滥矣。”乃加墨徇于市,囚之圜土。以吏部侍郎召,及为国子司业,诸生咸相庆,以为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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