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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晋书-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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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文武各得其所,则强敌也。臣作船七年,日有朽败,又臣年已七十,死亡无

日。三者一乖,则难图也,诚愿陛下无失事机。”帝深纳焉。贾充、荀勖陈谏以

为不可,唯张华固劝。又杜预表请,帝乃发诏,分命诸方节度。濬于是统兵。先

在巴郡之所全育者,皆堪徭役供军,其父母戒之曰:“王府君生尔,尔必勉之,

无爱死也!”

太康元年正月,濬发自成都,率巴东监军、广武将军唐彬攻吴丹杨,克之,

擒其丹杨监盛纪。吴人于江险碛要害之处,并以铁锁横截之,又作铁锥长丈余,

暗置江中,以逆距船。先是,羊祜获吴间谍,具知情状。濬乃作大筏数十,亦方

百余步,缚草为人,被甲持杖,令善水者以筏先行,筏遇铁锥,锥辄著筏去。又

作火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锁,然炬烧之,须臾,融

液断绝,于是船无所碍。二月庚申,克吴西陵,获其镇南将军留宪、征南将军成

据、宜都太守虞忠。壬戌,克荆门、夷道二城,获监军陆晏。乙丑,克乐乡,获

水军督陆景。平西将军施洪等来降。乙亥,诏进濬为平东将军、假节、都督益梁

诸军事。

濬自发蜀,兵不血刃,攻无坚城,夏口、武昌,无相支抗。于是顺流鼓棹,

径造三山。皓遣游击将军张象率舟军万人御濬,象军望旗而降。皓闻濬军旌旗器

甲,属天满江,威势甚盛,莫不破胆。用光禄薛莹、中书令胡冲计,送降文于濬

曰:“吴郡孙皓叩头死罪。昔汉室失御,九州幅裂,先人因时略有江南,遂阻山

河,与魏乖隔。大晋龙兴,德覆四海,暗劣偷安,未喻天命。至于今者,猥烦六

军,衡盖露次,还临江渚。举国震惶,假息漏刻,敢缘天朝,含弘光大。谨遣私

署太常张夔等奉所佩玺绶,委质请命。”壬寅,濬入于石头。皓乃备亡国之礼,

素车白马,肉袒面缚,衔璧牵羊,大夫衰服,士舆榇,率其伪太子瑾、瑾弟鲁王

虔等二十一人,造于垒门。濬躬解其缚,受璧焚榇,送于京师。收其图籍,封其

府库,军无私焉。帝遣使者犒濬军。

初,诏书使濬下建平,受杜预节度,至秣陵,受王浑节度。预至江陵,谓诸

将帅曰:“若濬得下建平,则顺流长驱,威名已著,不宜令受制于我。若不能克,

则无缘得施节度。”濬至西陵,预与之书曰:‘足下既摧其西藩,便当径取秣陵,

讨累世之逋寇,释吴人于涂炭。自江入淮,逾于泗汴,溯河而上,振旅还都,亦

旷世一事也。”濬大悦,表呈预书。及濬将至秣陵,王浑遣信要令暂过论事,濬

举帆直指,报曰:“风利,不得泊也。”王浑久破皓中军,斩张悌等,顿兵不敢

进。而濬乘胜纳降,浑耻而且忿,乃表濬违诏不受节度,诬罪状之。有司遂按濬

槛车征,帝弗许,诏让濬曰:“伐国事重,宜令有一。前诏使将军受安车将军浑

节度,浑思谋深重,案甲以待将军。云何径前,不从浑命,违制昧利,甚失大义。

将军功勋,简在朕心,当率由诏书,崇成王法,而于事终恃功肆意,朕将何以令

天下?”濬上书自理曰:

臣前被庚戌诏书曰:“军人乘胜,猛气盆壮,便当顺流长骛,直造秣陵。”

臣被诏之日,即便东下。又前被诏书云“太尉贾充总统诸方,自镇东大将军伷及

浑、濬、彬等皆受充节度”,无令臣别受浑节度之文。

臣自连巴丘,所向风靡,知孙皓穷踧,势无所至。十四日至牛渚,去秣陵二

百里,宿设部分,为攻取节度。前至三山,见浑军在北岸,遣书与臣,可暂来过,

共有所议,亦不语臣当受节度之意。臣水军风发,乘势造贼城,加宿设部分行有

次第,无缘得于长流之中回船过浑,令首尾断绝。须臾之间,皓遣使归命。臣即

报浑书,并写皓笺,具以示浑,使速来,当于石头相待。军以日中至秣陵,暮乃

被浑所下当受节度之符,欲令臣明十六日悉将所领,还围石头,备皓越逸。又索

蜀兵及镇南诸军人名定见。臣以为皓已来首都亭,无缘共合空围。又兵人定见,

不可仓卒,皆非当今之急,不可承用。中诏谓臣忽弃明制,专擅自由。伏读严诏,

惊怖悚慄,不知躯命当所投厝。岂惟老臣独怀战灼,三军上下咸尽丧气。臣受

国恩,任重事大,常恐托付不效,孤负圣朝,故投身死地,转战万里,被蒙宽恕

之恩,得从临履之宜。是以凭赖威灵,幸而能济,皆是陛下神策庙算。臣承指授,

效鹰犬之用耳,有何勋劳而恃功肆意,宁敢昧利而违圣诏。

臣以十五日至秣陵,而诏书以十六日起洛阳,其间悬阔,不相赴接,则臣之

罪责宜蒙察恕。假令孙皓犹有螳螂举斧之势,而臣轻军单入,有所亏丧,罪之可

也。臣所统八万余人,乘胜席卷。皓以众叛亲离,无复羽翼,匹夫独立,不能庇

其妻子,雀鼠贪生,苟乞一活耳。而江北诸军不知其虚实,不早缚取,自为小误。

臣至便得,更见怨恚,并云守贼百日,而令他人得之,言语噂,不可听闻。

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由有专辄。臣虽愚蠢,以为事君之道,唯当竭

节尽忠,奋不顾身,量力受任,临事制宜,苟利社稷,死生以之。若其顾护嫌疑,

以避咎责,此是人臣不忠之利,实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不自料,忘其鄙劣,披

布丹心,输写肝脑,欲竭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庶必扫除凶逆,清一宇宙,愿

令圣世与唐虞比隆。陛下粗察臣之愚款,而识其欲自效之诚,是以授臣以方牧之

任,委臣以征讨之事。虽燕主之信乐毅,汉祖之任萧何,无以加焉。受恩深重,

死且不报,而以顽疏,举错失宜。陛下弘恩,财加切让,惶怖怔营,无地自厝,

愿陛下明臣赤心而已。

浑又腾周浚书,云濬军得吴宝物。濬复表曰:

被壬戌诏书,下安东将所上扬州刺史周浚书,谓臣诸军得孙皓宝物,又谓牙

门将李高放火烧皓伪宫。辄公文上尚书,具列本末。又闻浑案陷上臣。臣受性愚

忠,行事举动,信心而前,期于不负神明而已。秣陵之事,皆如前所表,而恶直

丑正,实繁有徒,欲构南箕,成此贝锦,公于圣世,反白为黑。

夫佞邪害国,自古而然。故无极破楚,宰嚭灭吴,及至石显,倾乱汉朝,皆

载在典籍,为世所戒。昔乐毅伐齐,下城七十,而卒被谗间,脱身出奔。乐羊既

反,谤书盈箧。况臣顽疏,能免谗慝之口!然所望全其首领者,实赖陛下圣哲钦

明,使浸润之谮不得行焉。然臣孤根独立,朝无党援,久弃遐外,人道断绝,而

结恨强宗,取怨豪族。以累卵之身,处雷霆之冲;茧栗之质,当豺狼之路,其见

吞噬,岂抗唇齿!

夫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则祸在不测。故朱云折槛,婴逆鳞之

怒,庆忌救之,成帝不问。望之、周堪违忤石显,虽阖朝嗟叹,而死不旋踵。此

臣之所大怖也。今浑之支党姻族内外,皆根据磐,并处世位。闻遣人在洛中,

专共交构,盗言孔甘,疑惑观听。夫曾参之不杀人,亦以明矣,然三人传之,其

母投杼。今臣之信行,未若曾参之著;而谗构沸腾,非徒三夫之对,外内扇助,

为二五之应。夫猛兽当途,麒麟恐惧,况臣脆弱,敢不悚慄。

伪吴君臣,今皆生在,便可验问,以明虚实。前伪中郎将孔摅说,去二月武

昌失守,水军行至。皓案行石头还,左右人皆跳刀大呼云:“要当为陛下一死战

决之。”皓意大喜,谓必能然,便尽出金宝,以赐与之。小人无状,得便持走,

皓惧,乃图降首。降使适去,左右劫夺财物,略取妻妾,放火烧宫。皓逃身窜首,

恐不脱死,臣至,遣参军主者救断其火耳。周浚以十六日前入皓宫,臣时遣记室

吏往视书籍,浚使收缚。若有遗宝,则浚前得,不应移踪后人,欲求苟免也。

臣前在三山得浚书云:“皓散宝货以赐将士,府库略虚。”而今复言“金银

箧笥,动有万计”,疑臣军得之。言语反覆,无复本末。臣复与军司张牧、汝南

相冯紞等共入观皓宫,乃无席可坐。后日又与牧等共视皓舟船,浑又先臣一日上

其船,船上之物,皆浑所知见。臣之案行,皆出其后,若有宝货,浑应得之。

又臣将军素严,兵人不得妄离部阵间。在秣陵诸军。凡二十万众。臣军

先至,为土地之主。百姓之心,皆归仰臣,臣切敕所领,秋毫不犯。诸有市易,

皆有伍任证左,明从券契,有违犯者,凡斩十三人,皆吴人所知也。余军纵横,

诈称臣军,而臣军类皆蜀人,幸以此自别耳,岂独浚之将士皆是夷齐,而臣诸军

悉聚盗跖耶!时有八百余人,缘石头城劫取布帛。臣牙门将军马潜即收得二十余

人,并疏其督将姓名,移以付浚,使得自科结,而寂无反报,疑皆纵遣,绝其端

绪也。

又闻吴人言,前张悌战时,所杀财有二千人,而浑、浚露布言以万计。以吴

刚子为主簿,而遣刚至洛,欲令刚增斩级之数。可具问孙皓及其诸臣,则知其定

审。若信如所闻,浚等虚诈,尚欺陛下,岂惜于臣!云臣屯聚蜀人,不时送皓,

欲有反状。又恐动吴人,言臣皆当诛杀,取其妻子,冀其作乱,得骋私忿。谋反

大逆,尚以见加,其余谤,故其宜耳。

浑案臣“瓶磬小器,蒙国厚恩,频繁擢叙,遂过其任”。浑此言最信,内省

惭惧。今年平吴,诚为大庆,于臣之身,更受咎累。既无孟侧策马之好,而令济

济之朝有谗邪之人,亏穆穆之风,损皇代之美。由臣顽疏,使致于此,拜表流汗,

言不识次。

濬至京都,有司奏,濬表既不列前后所被七诏月日,又赦后违诏不受浑节度,

大不敬,付廷尉科罪。诏曰:“濬前受诏径造秣陵,后乃下受浑节度。诏书稽留,

所下不至,便令与不受诏同责,未为经通。濬不即表上被浑宣诏,此可责也。濬

有征伐之劳,不足以一眚掩之。”有司又奏,濬赦后烧贼船百三十五艘,辄敕付

廷尉禁推。诏曰“勿推”。拜濬辅国大将军,领步兵校尉。旧校唯五,置此营自

濬始也。有司又奏,辅国依比,未为达官,不置司马,不给官骑。诏依征镇给五

百大车,增兵五百人为辅国营,给亲骑百人、官骑十人,置司马。封为襄阳县侯,

邑万户。封子彝杨乡亭侯,邑千五百户,赐绢万匹,又赐衣一袭、钱三十万及食

物。

濬自以功大,而为浑父子及豪强所抑,屡为有司所奏,每进见,陈其攻伐之

劳,及见枉之状,或不胜忿愤,径出不辞。帝每容恕之。益州护军范通,濬之外

亲也。谓濬曰:“卿功则美矣,然恨所以居美者,未尽善也。”濬曰:“何谓也?”

通曰:“卿旋旆之日,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吴之事。若有问者,辄曰:‘圣主之

德,群帅之力,老夫何力之有焉!’如斯,颜老之不伐,龚遂之雅对,将何以过

之。蔺生所以屈廉颇,王浑能无愧乎!”濬曰:“吾始惧邓艾之事,畏祸及,不

得无言,亦不能遣诸胸中,是吾偏也。”时人咸以濬功重报轻,博士秦秀、太子

洗马孟康、前温令李密等并表讼濬之屈。帝乃迁濬镇军大将军,加散骑常侍,领

后军将军。王浑诣濬,濬严设备卫,然后见之,其相猜防如此。

濬平吴之后,以勋高位重,不复素业自居,乃玉食锦服,纵奢侈以自逸。其

有辟引,多是蜀人,示不遗故旧也。后又转濬抚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特

进,散骑常侍、后军将军如故。太康六年卒,时年八十,谥曰武。葬柏谷山,大

营茔域,葬垣周四十五里,面别开一门,松柏茂盛。子矩嗣。

矩弟畅,散骑郎。畅子粹,太康十年,武帝诏粹尚颍川公主,仕至魏郡太守。

濬有二孙,过江不见齿录。安西将军恒温镇江陵,表言之曰:“臣闻崇德赏

功,为政之所先;兴灭继绝,百王之所务。故德参时雍,则奕世承祀;功烈一代,

则永锡祚胤。案故抚军王濬历职内外,任兼文武,料敌制胜,明勇独断,义存社

稷之利,不顾专辄之罪。荷戈长鹜,席卷万里,僣号之吴,面缚象魏,今皇泽被

于九州,玄风洽于区外,襄阳之封,废而莫续;恩宠之号,坠于近嗣。遐迩酸怀,

臣窃悼之。濬今有二孙,年出六十,室如悬磬,糊口江滨,四节蒸尝,菜羹不给。

昔汉高定业,求乐毅之嗣;世祖旌贤,建葛亮之胤。夫效忠异代,立功异国,尚

通天下之善,使不泯弃,况濬建元勋于当年,著喜庆于身后,灵基托根于南垂,

皇祚中兴于江左,旧物克彰,神器重耀,岂不由伊人之功力也哉!诚宜加恩,少

垂矜悯,追录旧勋,纂锡茅土。则圣朝之恩,宣畅于上,忠臣之志,不坠于地矣。”

卒不见省。

唐彬,字儒宗,鲁国邹人也。父台,太山太守。彬有经国大度,而不拘行检。

少便弓马,好游猎,身长八尺,走及奔鹿,强力兼人。晚乃敦悦经史,尤明《易

经》,随师受业,还家教授,恒数百人。初为郡门下掾,转主簿。刺史王沈集诸

参佐,盛论距吴之策,以问九郡吏。彬与谯郡主张惲俱陈吴有可兼之势,沈善其

对。又使彬难言吴未可伐者,而辞理皆屈。还迁功曹,举孝廉,州辟主簿,累迁

别驾。

彬忠肃公亮,尽规匡救,不显谏以自彰,又奉使诣相府计事,于时僚佐皆当

世英彦,见彬莫不钦悦,称之于文帝,荐为掾属。帝以问其参军孔颢,颢忌其能,

良久不答。陈骞在坐,敛板而称曰:“彬之为人,胜骞甚远。”帝笑曰:“但能

如卿,固未易得,何论于胜。”因辟彬为铠曹属。帝问曰:“卿何以致辟?”对

曰:“修业陋巷,观古人之遗迹,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帝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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