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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晋书-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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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闻正始之音,何平叔若在,当复绝倒。”玠尝以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

干,可以理遣,故终身不见喜愠之容。

以王敦豪爽不群,而好居物上,恐非国之忠臣,求向建邺。京师人士闻其姿

容,观者如堵。玠劳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时年二十七,时人谓玠被看杀。葬于

南昌。谢鲲哭之恸,人问曰:“子有何恤而致斯哀?”答曰:“栋梁折矣,不觉

哀耳。”咸和中,改茔于江宁。丞相王导教曰:“卫洗马明当改葬。此君风流名

士,海内所瞻,可修薄祭,以敦旧好。”后刘惔、谢尚共论中朝人士,或问:

“杜乂可方卫洗马不?”尚曰:“安得相比,其间可容数人。”惔又云:“杜

乂肤清,叔宝神清。”其为有识者所重若此。于时中兴名士,唯王承及玠为当时

第一云。

恒族弟展字道舒,历尚书郎、南阳太守。永嘉中,为江州刺史,累迁晋王大

理。诏有考子证父,或鞭父母问子所在,展以为恐伤正教,并奏除之。中兴建,

为廷尉,上疏宜复肉刑,语在《刑法志》。卒,赠光禄大夫。

张华,字茂先,范阳方城人也。父平,魏渔阳郡守。华少孤贫,自牧羊,同

郡卢钦见而器之。乡人刘放亦奇其才,以女妻焉。华学业优博,辞藻温丽,朗赡

多通,图纬方伎之书莫不详览。少自修谨,造次必以礼度。勇于赴义,笃于周急。

器识弘旷,时人罕能测之。初未知名,著《鹪鹩赋》以自寄。其词曰:

何造化之多端,播群形于万类。惟鹪鹩之微禽,亦摄生而受气,育翩翾之

陋体,无玄黄以自贵;毛无施于器用,肉不登乎俎味。鹰鹯过犹戢翼,尚何惧

于罿罻!翳薈蒙笼,是焉游集。飞不飘扬,翔不翕集。其居易容,其求易给;

巢林不过一枝,每食不过数粒。栖无所滞。游无所盘;匪陋荆棘,匪荣茝兰。

动翼而逸,投足而安。委命顺理,与物无患。伊兹禽之无知,而处身之似智。不

怀宝以贾害,不饰表以招累。静守性而不矜,动因循而简易。任自然以为资,无

诱慕于世伪。雕鹖介其觜距,鹄鹭轶于云际,鹍鸡窜于幽险,孔翠生乎遐裔,彼

晨凫与归雁,又矫翼而增逝,咸美羽而丰肌,故无罪而皆毙;徒衔芦以避缴,终

为戮于此世。苍鹰鸷而受绁,鹦鹉慧而入笼,屈猛志以服养,块幽絷于九重;变

音声以顺旨,思摧翮而为庸。恋锺岱之林野,慕陇坻之高松。虽蒙幸于于日,未

若畴昔之从容。海鸟爰居,避风而至;条支巨爵,逾岭自致;提挈万里,飘飖逼

畏。夫惟体大妨物,而形瑰足伟也。阴阳陶烝,万品一区。巨细舛错,种繁类殊。

鹪冥巢于蚊睫,大鹏弥乎天隅,将以上方不足而下比有余。普天壤而遐观,吾又

安知大小之所如。

陈留阮籍见之,叹曰:“王佐之才也!”由是声名始著。郡守鲜于嗣荐华为

太常博士。卢钦言之于文帝,转河南尹丞,未拜,除佐著作郎。顷之,迁长史,

兼中书郎。朝议表奏,多见施用,遂即真。晋受禅,拜黄门侍郎,封关内侯。

华强记默识,四海之内,若指诸掌。武帝尝问汉宫室制度及建章千门万户,

华应对如流,听者忘倦,画地成图,左右属目。帝甚异之,时人比之子产。数岁,

拜中书令,后加散骑常侍。遭母忧,哀毁过礼,中诏勉励,逼令摄事。

初,帝潜与羊祜谋伐吴,而群臣多以为不可,唯华赞成其计。其后,祜疾笃,

帝遣华诣祜,问以伐吴之计,语在《祜传》。及将大举,以华为度支尚书,乃量

计运漕,决定庙算。众军既进,而未有克获,贾充等奏诛华以谢天下。帝曰:

“此是吾意,华但与吾同耳。”时大臣皆以为未可轻进,华独坚执,以为必克。

及吴灭,诏曰:“尚书、关内侯张华,前与故太傅羊祜共创大计,遂典掌军事,

部分诸方,算定权略,运筹决胜,有谋谟之勋。其进封为广武县侯,增邑万户,

封子一人为亭侯,千五百户,赐绢万匹。”

华名重一世,众所推服,晋史及仪礼宪章并属于华,多所损益。当时诏诰皆

所草定,声誉益盛,有台辅之望焉。而荀勖自以大族,恃帝恩深,憎疾之,每伺

间隙,欲出华外镇。会帝问华:“谁可托寄后事者?”对曰:“明德至亲,莫如

齐王攸。”既非上意所在,微为忤旨,间言遂行。乃出华为持节、都督幽州诸军

事、领护乌桓校尉、安北将军。抚纳新旧,戎夏怀之。东夷马韩、新弥诸国依山

带海,去州四千余里,历世未附者二十余国,并遣使朝献。于是远夷宾服,四境

无虞,频岁丰稔,士马强盛。

朝议欲征华入相,又欲进号仪同。初,华毁征士冯恢于帝,紞即恢之弟也,

深有宠于帝。紞尝侍帝,从容论魏晋事,因曰;“臣窃谓锺会之衅,颇由太祖。”

帝变色曰:“卿何言邪!”紞免冠谢曰;“臣愚冗瞽言,罪应万死。然臣微意,

犹有可申。”帝曰:“何以言之”紞曰:“臣以为善御者必识六辔盈缩之势,善

政者必审官方控带之宜,故仲由以兼人被抑,冉求以退弱被进,汉高八王以宠过

夷灭,光武诸将由抑损克终。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智之异,盖抑扬与夺使之

然耳。锺会才见有限,而太祖夸奖太过,嘉其谋猷,盛其名器,居以重势,委以

大兵,故使会自谓算无遗策,功在不赏,辀张跋扈,遂构凶逆耳。向令太祖录其

小能,节以大礼,抑之以权势,纳之以轨则,则乱心无由而生,乱事无由而成矣。”

帝曰:“然。”紞稽首曰:“陛下既已然微臣之言,宜思坚冰之渐,无使如会之

徒复致覆丧。”帝曰:“当今岂有如会者乎?”紞曰:“东方朔有言‘谈何容易’,

《易》曰:‘臣不密则失身’。”帝乃屏左右曰:“卿极言之。”紞曰:“陛下

谋谟之臣,著大功于天下,海内莫不闻知,据方镇总戎马之任者,皆在陛下圣虑

矣。”帝默然。顷之,征华为太常。以太庙屋栋折,免官。遂终帝之世,以列侯

朝见。

惠帝即位,以华为太子少傅,与王戎、裴楷、和峤俱以德望为杨骏所忌,皆

不与朝政。及骏诛后,将废皇太后,会群臣于朝堂,议者皆承望风旨,以为《春

秋》绝文姜,今太后自绝于宗庙,亦宜废黜。”惟华议以为“夫妇之道,父不能

得之于子,子不能得之于父,皇太后非得罪于先帝者也。今党其所亲,为不母于

圣世,宜依汉废赵太后为孝成后故事,贬太后之号,还称武皇后,居异宫,以全

贵终之恩”。不从,遂废太后为庶人。

楚王玮受密诏杀太宰汝南王亮、太保卫瓘等,内外兵扰,朝廷大恐,计无所

出。华白帝以“玮矫诏擅害二公,将士仓卒,谓是国家意,故从之耳。今可遣驺

虞幡使外军解严,理必风靡。”上从之,玮兵果败。及玮诛,华以首谋有功,拜

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侍中、中书监,金章紫绶。固辞开府。

贾谧与后共谋,以华庶族,儒雅有筹略,进无逼上之嫌,退为众望所依,欲

倚以朝纲,访以政事。疑而未决,以问裴頠,頠素重华,深赞其事。华遂尽忠匡

辅,弥缝补阙,虽当暗主虐后之朝,而海内晏然,华之功也。华惧后族之盛,作

《女史箴》以为讽。贾后虽凶妒,而知敬重华。久之,论前后忠勋,进封壮武郡

公。华十余让,中诏敦譬,乃受。数年,代下邳王晃为司空,领著作。

及贾后谋废太子,左卫率刘卞甚为太子所信遇,每会宴,卞必预焉。屡见贾

谧骄傲,太子恨之,形于言色,谧亦不能平。卞以贾后谋问华,华曰:“不闻。”

卞曰:“卞以寒悴,自须昌小吏受公成拔,以至今日。士感知己,是以尽言,而

公更有疑于卞邪!”华曰:“假令有此,君欲如何?”卞曰:“东宫俊乂如林,

四率精兵万人。公居阿衡之任,若得公命,皇太子因朝入录尚书事,废贾后于金

墉城,两黄门力耳。”华曰:“今天子当阳,太子,人子也,吾又不受阿衡之命,

忽相与行此,是无其君父,而以不孝示天下也。虽能有成,犹不免罪,况权戚满

朝,威柄不一,而可以安乎!”及帝会群臣于式乾殿,出太子手书,遍示群臣,

莫敢有言者。惟华谏曰;“此国之大祸。自汉武以来,每废黜正嫡,恒至丧乱。

且国家有天下日浅,愿陛下详之。”尚书左仆射裴頠以为宜先检校传书者,又请

比校太子手书,不然,恐有诈妄。贾后乃内出太子素启事十余纸,众人比视,亦

无敢言非者,议至日西不决,后知华等意坚,因表乞免为庶人,帝乃可其奏。

初,赵王伦为镇西将军,挠乱关中,氐羌反叛,乃以梁王肜代之。或说华曰:

“赵王贪昧,信用孙秀,所在为乱,而秀变诈,奸人之雄。今可遣梁王斩秀,刈

赵之半,以谢关右,不亦可乎!”华从之,肜许诺。秀友人辛冉从西来,言于肜

曰:“氐羌自反,非秀之为。”故得免死。伦既还,谄事贾后,因求录尚书事,

后又求尚书令。华与裴頠皆固执不可,由是致怨,伦、秀疾华如仇。武库火,华

惧因此变作,列兵固守,然后救之,故累代之宝及汉高斩蛇剑、王莽头、孔子屐

等尽焚焉。时华见剑穿屋而飞,莫知所向。

初,华所封壮武郡有桑化为柏,识者以为不详。又华第舍及监省数有妖怪。

少子韪以中台星坼,劝华逊位。华不从,曰;“天道玄远,惟修德以应之耳。不

如静以待之,以俟天命。”及伦、秀将废贾后,秀使司马雅夜告华曰:“今社稷

将危,赵王欲与公共匡朝廷,为霸者之事。”华知秀等必成篡夺,乃距之。雅怒

曰:“刃将加颈,而吐言如此!”不顾而出。华方昼卧,忽梦见屋坏,觉而恶之。

是夜难作,诈称诏召华,遂与裴頠俱被收。华将死,谓张林曰:“卿欲害忠臣耶?”

林称诏诘曰:“卿为宰相,任天下事,太子之废,不能死节,何也”华曰:“式

乾之议,臣谏事具存,非不谏也。”林曰:“谏若不从,何不去位?”华不能答。

须臾,使者至曰:“诏斩公。”华曰:“臣先帝老臣,中心如丹。臣不爱死,惧

王室之难,祸不可测也。”遂害之于前殿马道南,夷三族,朝野莫不悲痛之。时

年六十九。

华性好人物,诱进不倦,至于穷贱候门之士有一介之善者,便咨嗟称咏,为

之延誉。雅爱书籍,身死之日,家无余财,惟有文史溢于机箧。尝徙居,载书三

十乘。秘书监挚虞撰定官书,皆资华之本以取正焉。天下奇秘,世所希有者,悉

在华所。由是博物洽闻,世无与比。

惠帝中,人有得鸟毛三丈,以示华。华见,惨然曰:“此谓海凫毛也,出则

天下乱矣。”陆机尝饷华鲊,于时宾客满座,华发器,便曰:“此龙肉也。”众

未之信,华曰:“试以苦酒濯之,必有异。”既而五色光起。机还问鲊主,果云:

“园中茅积下得一白鱼,质状殊常,以作鲊,过美,故以相献。”武库封闭甚密,

其中忽有雉雊。华曰:“此必蛇化为雉也。”开视,雉侧果有蛇蜕焉。吴郡临平

岸崩,出一石鼓,槌之无声。帝以问华,华曰:“可取蜀中桐材,刻为鱼形,扣

之则鸣矣。”于是如其言,果声闻数里。

初,吴之未灭也,斗牛之间常有紫气,道术者皆以吴方强盛,未可图也,惟

华以为不然。及吴平之后,紫气愈明。华闻豫章人雷焕妙达纬象,乃要焕宿,屏

人曰:“可共寻天文,知将来吉凶。”因登楼仰观,焕曰:“仆察之久矣,惟斗

牛之间颇有异气。”华曰:“是何祥也?”焕曰:“宝剑之精,上彻于天耳。”

华曰:“君言得之。吾少时有相者言,吾年出六十,位登三事,当得宝剑佩之。

斯言岂效与!”因问曰:“在何郡?”焕曰:“在豫章丰城。”华曰:“欲屈君

为宰,密共寻之,可乎?”焕许之。华大喜,即补焕为丰城令。焕到县,掘狱屋

基,入地四丈余,得一石函,光气非常,中有双剑,并刻题,一曰龙泉,一曰太

阿。其夕,斗牛间气不复见焉。焕以南昌西山北岩下土以拭剑,光芒艳发。大盆

盛水,置剑其上,视之者精芒炫目。遣使送一剑并土与华,留一自佩。或谓焕曰:

“得两送一,张公岂可欺乎?”焕曰:“本朝将乱,张公当受其祸。此剑当系徐

君墓树耳。灵异之物,终当化去,不永为人服也。”华得剑,宝爱之,常置坐侧。

华以南昌土不如华阴赤土,报焕书曰:“详观剑文,乃干将也,莫邪何复不至?

虽然,天生神物,终当合耳。”因以华阴土一斤致焕。焕更以拭剑,倍益精明。

华诛,失剑所在。焕卒,子华为州从事,持剑行经延平津,剑忽于腰间跃出堕水,

使人没水取之,不见剑,但见两龙各长数丈,蟠萦有文章,没者惧而反。须臾光

彩照水,波浪惊沸,于是失剑。华叹曰:“先君化去之言,张公终合之论,此其

验乎!”华之博物多此类,不可详载焉。

后伦、秀伏诛,齐王冏辅政,挚虞致笺于冏曰:“间于张华没后入中书省,

得华先帝时答诏本草。先帝问华可以辅政持重付以后事者,华答:“明德至亲,

莫如先王,宜留以为社稷之镇。”其忠良之谋,款诚之言,信于幽冥,没而后彰,

与苟且随时者不可同世而论也。议者有责华以愍怀太子之事不抗节廷争。当此之

时,谏者必得违命之死。先圣之教,死而无益者,不以责人。故晏婴,齐之正卿,

不死崔杼之难;季札,吴之宗臣,不争逆顺之理。理尽而无所施者,固圣教之所

不责也。”冏于是奏曰:“臣闻兴微继绝,圣王之高政;贬恶嘉善,《春秋》之

美义。是以武王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诚幽明之故有以相通也。孙秀逆乱,

灭佐命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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