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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宋书-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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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陛下尊英雄之高轨,振逸世之奇声,何至仍衰世之异议,以掩贤人之名哉!

若王之中外不明,终始慆德,臣惧方今之人,不复为善矣。且世之兴衰,何代

无有,今齐苗裔万世之后,其能无污隆乎?苟前良可废,何以劝后之能者。伏愿

上同周、汉、西晋之如彼,下为来胤垂范之如此。傥能降明诏,笺枉道,使往王

得洗谤议,拯冥魂,赐以王礼反葬,则民之从义,犹若回风之卷草也。臣闻鹳鸣

皋垤,则降阴吐雨;腾蛇耸跃,而沈云郁冥。但伤臣言轻落毛,身如横芥,神高

听邈,终焉莫省,直欲内不负心,庶将来知王之意耳。

又不省。至今上即位,乃下诏曰:“宋建平王刘景素,名父之子,少敦清尚。

虽末路失图,而原心有本。年流运改,宜弘优泽,可听以王礼还葬旧墓。”

晋熙王昶,字休道,文帝第九子也。元嘉二十二年,年十岁,封义阳王,食

邑二千户。二十七年,为辅国将军、南彭城、下邳二郡太守。元凶弑立,加散骑

常侍。世祖践祚,迁太常,出为东中郎将、会稽太守,寻监会稽、东阳、临海、

永嘉、新安五郡诸军事。孝建元年,立东扬州,拜昶为刺史,东中郎将如故,进

号后将军。

大明元年,征为秘书监,领骁骑将军,加散骑常侍,迁中军将军、南彭城、

下邳二郡太守。又出为都督江州、郢州之西阳、豫州之新蔡、晋熙三郡诸军事、

前将军、江州刺史。三年,征为护军将军,给鼓吹一部,增邑千户。转中书令,

中军将军,寻以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太常。从世祖南巡,坐斥皇太

后龙舟,免开府,寻又以加授。前废帝即位,出为使持节、都督徐、兖、南兖、

青、冀、幽六州、豫州之梁郡诸军事、征北将军、徐州刺史,加散骑常侍,开府

如故。

昶轻吵褊急,不能祗事世祖,大明中常被嫌责;民间喧然,常云昶当有异志。

永光、景和中,此声转甚。废帝既诛群公,弥纵狂悖,常语左右曰:“我即大位

来,遂未尝戒严,使人邑邑。”江夏王义恭诛后,昶表入朝,遣典签蘧法生衔使。

帝谓法生曰:“义阳与太宰谋反,我正欲讨之,今知求还,甚善。”又屡诘问法

生:“义阳谋反,何故不启?”法生惧祸,叛走还彭城。帝因此北讨,亲率众过

江。法生既至,昶即聚众起兵。统内诸郡,并不受命,斩昶使。将佐文武,悉怀

异心。昶知其不捷,乃夜与数十骑开门北奔索虏,弃母妻,唯携爱妾一人,作丈

夫服,亦骑马自随。昶家还都,二妾各生一子。时太宗已即位,名长者曰思远,

小者曰怀远,寻并卒。追封怀远为池阳县侯,食邑千户。

泰始六年,以第六皇子燮字仲绥继昶,改昶封为晋熙王。燮袭爵,食邑三千

户。太宗既以燮继昶,乃下诏曰:“夫虎狼护子,猴猨负孙,毒性薄情,亦有

仁爱,故识念气类,尚均群品,况在人伦,可忘天属。晋熙太妃谢氏,沈刻无亲,

物理罕比,征北公虽孝道无替,而遭此不慈,自少及长,阙恩鞠之囗,乃至休否

莫关,寒温不访,晨昏屏塞,定省靡因。事无违忤,动致诮责,毒句发口,人所

难闻,加恶备苦,过于仇隙,遂事愤于宗姻,义伤于行路。公故妃郗氏,妇礼无

违,逢此严酷,遂以忧卒,用夭盛年。又谢氏食则丰珍,衣则文丽,奉己之余,

播覃群下;而诸孙纩不温体,食不充饥,付于姆妳之手,纵以任军之路。遇其

所生,弃若粪土,繿缕比于重囚,穷困过于下使。诚皇规方远,沙塞将一,公

修短不讳,亦难豫图。兼妾女累弱,一第领主,防闲之道,人理斯急。朕所以诏

第六子燮奉公为胤,欲以毗整一门,为公继绍。但谢氏待骨肉至亲,尚相弃蔑,

况以义合,免苦为难。患萌防渐,危机须断,便可还其本家,削绝蕃秩。”先是,

改谢氏为射氏。

时主幼时艰,宗室寡弱。元徽元年,燮年四岁,以为使持节、监郢州、豫州

之西阳、司州之义阳二郡诸军事、征虏将军、郢州刺史,以黄门郎王奂为长史,

总府州之任。明年,太尉、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举兵逼朝廷,燮遣中兵参军冯景

祖袭寻阳,休范留中兵参军毛惠连、州别驾程罕之居守,开门诣景祖降。进燮号

安西将军,加督江州诸军事,复昶所生谢氏为晋熙国太妃。四年,又进燮镇西将

军,加鼓吹一部。

顺帝即位,征为使持节、都督扬、南徐二州诸军事、抚军将军、扬州刺史。

先是,齐世子为燮安西长史,行府州事,时亦被征为左卫将军,与燮俱下。会荆

州刺史沈攸之举兵反,世子因奉燮镇寻阳之盆城,据中流,为内外形援。攸之平,

燮还京邑。齐王为南徐州,燮解督南徐,进督南豫、江州诸军事,进号中军将军、

开府仪同三司,迁司徒。齐受禅,解司徒,降封阴安县侯,食邑千五百户。谋反,

赐死。

始安王休仁,文帝第十二子也。元嘉二十九年,年十岁,立为建安王,食邑

二千户。孝建三年,为秘书监,领步兵校尉。寻都督南兖、徐二州诸军事、冠军

将军、南兖州刺史。大明元年,入为侍中,领右军将军。四年,出为湘州刺史,

加散骑常侍,加号平南将军。八年,迁使持节、督江州、南豫州之晋熙、新蔡、

郢州之西阳三郡诸军事、安南将军、江州刺史。未拜,徙为散骑常侍、太常,又

不拜。仍为护军将军,常侍如故。

前废帝永光元年,迁领军将军。常侍如故。景和元年,又迁使持节、都督雍、

梁、南北秦四州诸军事、安西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未之任,留为散骑常

侍、护军将军,又加特进、左光禄大夫,给鼓吹一部。

时废帝狂悖无道,诛害群公,忌惮诸父,并囚之殿内,殴捶凌曳,无复人理。

休仁及太宗、山阳王休祐,形体并肥壮,帝乃以竹笼盛而称之,以太宗尤肥,号

为“猪王”,号休仁为“杀王”,休祐为“贼王”。以三王年长,尤所畏惮,故

常录以自近,不离左右。东海王祎凡劣,号为“驴王”,桂阳王休范、巴陵王休

若年少,故并得从容。尝以木槽盛饭,内诸杂食,搅令和合,掘地为坑阱,实之

以泥水,裸太宗内坑中,和槽食置前,令太宗以口就槽中食,用之为欢笑。欲害

太宗及休仁、休祐前后以十数,休仁多计数,每以笑调佞谀悦之,故得推迁。常

于休仁前使左右淫逼休仁所生杨太妃,左右并不得已顺命,以至右卫将军刘道隆,

道隆欢以奉旨,尽诸丑状。时廷尉刘矇妾孕,临月,迎入后宫,冀其生男,欲

立为太子。太宗尝忤旨,帝怒,乃裸之,缚其手脚,以杖贯手脚内,使人担付太

官,曰:“即日屠猪。”休仁笑谓帝曰:“猪今日未应死。”帝问其故,休仁曰:

“待皇太子生,杀猪取其肝肺。”帝意乃解,曰:“且付廷尉。”一宿出之。

帝将南游荆、湘二州,明旦欲杀诸父便发。其夕,太宗克定祸难,殒帝于华

林园。休仁即日推崇太宗,便执臣礼。明旦,休仁出住东府。时南平,庐陵敬猷

兄弟,为废帝所害,犹未殡殓,休仁、休祐同载临之,开帷欢笑,奏鼓吹往反,

时人咸非焉。

先是,废帝进休仁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常侍如故。未拜,太宗令

书以为使持节、侍中、都督扬、南徐二州诸军事、司徒、尚书令、扬州刺史,加

班剑二十人,给三望十五乘。时刘道隆为护军,休仁请求解职,曰:“臣不得与

此人同朝。”上乃赐道隆死。寻诸方逆命,休仁都督征讨诸军事,增班剑三十人。

出据虎槛,进据赭圻。寻领太子太傅,总统诸军,随宜应接。中流平定,休仁之

力也。初行,与苏侯神结为兄弟,以求神助。及事平,太宗与休仁书曰:“此段

殊得苏侯兄弟力。”增休仁邑四千户,固辞,乃受千户。上流虽平,薛安都据彭

城,招引索虏,复都督北讨诸军事,又增邑三千户,不受。时豫州刺史殷琰据寿

阳,未平。晋平王休祐先督征讨诸军事,休祐出领江陵,休仁代督西讨诸军事。

泰始五年,进都督豫、司二州。

休仁年与太宗邻亚,俱好文籍,素相爱友。及废帝世,同经危难,太宗又资

其权谲之力。泰始初,四方逆命,兵至近畿,休仁亲当矢石,大勋克建,任总百

揆,亲寄甚隆。朝野四方,莫不辐辏。上渐不悦。休仁悟其旨,其冬,表解扬州,

见许。六年,进位太尉,领司徒,固让,又加漆轮车、剑履。

太宗末年,多忌讳,猜害稍甚,休仁转不自安。及杀晋平王休祐,忧惧弥切。

其年,上疾笃,与杨运长等为身后之计,虑诸弟强盛,太子幼弱,将来不安。运

长又虑帝宴驾后,休仁一旦居周公之地,其辈不得秉权,弥赞成之。上疾尝暴甚,

内外莫不属意于休仁,主书以下,皆往东府休仁所亲信,豫自结纳,其或直不得

出者,皆恐惧。上既宿怀此意,至是又闻物情向之,乃召休仁入见。既而又谓曰:

“夕可停尚书下省宿,明可早来。”其夜,遣人赍药赐休仁死,时年三十九。

上寝疾久,内外隔绝,虑人情有同异,自力乘舆出端门。休仁死后,乃诏曰:

“夫无将之诛,谅惟通典,知咎自引,实有偏介。刘休仁地属密亲,位居台重,

朕友寄特深,宠秩兼茂。不能弘赞国猷,裨宣政道,而自处相任,妄生猜嫌,侧

纳群小之说,内怀不逞之志,晦景蔽迹,无事阳愚。因近疾患沉笃,内外忧悚,

休仁规逼禁兵,谋为乱逆。朕曲推天伦,未忍明法,申诏诰砺,辨核事原。休仁

惭恩惧罪,遽自引决。追寻悲痛,情不自胜,思屈法科,以申矜悼。可宥其二子,

并全封爵。但家国多虞,衅起台辅,永寻既往,感慨追深。”

有司奏曰:“臣闻明罚无亲,情屈于司纲,国典有经,威申于义灭。是以梁、

赵之诛,跣出称过,来言之罚,克入致动。谨案刘休仁苞蓄祸迹,事蔽于天明,

窜匿沉奸,情宣于民听。自以属居戚近,早延恩睦,异礼殊义,望越常均。往岁

授钺南讨,本非才命,启行浓湖,特以亲摄,仰遵庙略,俯藉众效,属承泰运,

窃附成勋,而亟叨天功,多自臧伐。既圣明御宇,躬览万机,百司有纪,官方无

越,而休仁矜勋怙贵,自谓应总朝权,遂妄生疑难,深自猜外。故司空晋平刺王

休祐,少无令业,长滋贪暴,莅任陕荆,毒流西夏,编户嗟散,列邑雕虚,圣泽

含弘,未明正宪。亟与休仁论其愆迹,辞意既密,不宜传广,遂饰容旨,反相劝

激。休祐以休仁位居朝右,任遇优崇,必能为己力援,故深相党结。休祐于是输

金荐宝,承颜接意,造膝之间,必论朝政,遂无日不俱行,无时不同宿,声酣聚

集,密语清闲。休仁含奸扇惑,善于计数,说休祐使外托专慎之法,密行贪诈之

心,谓朝廷不觉,人莫之悟。休祐遂乃外积怨惧,内协祸心,既得赞激,凶慝转

炽,与休仁共为奸谋,潜伺机隙,图造衅变,规肆凶狡。休仁致殒仓卒,实维天

诛,而晋平国太妃妾邢不能追惭子恶,上感曲恩,更怀不逞,巫蛊咒诅。休仁因

圣躬不和,猥谋奸逆,灭道反常,莫斯为甚,殛肆朝市,庶申国刑,而法网未加,

自引厥命。天慈矜厚,减法崇恩,赐全二息,及其爵封,斯诚弘风旷德,贯绝通

古,然非所以弃恶流衅,惩惧乱臣者也。臣等参议,谓宜追降休仁为庶人,绝其

属籍,见息悉徙远郡。休祐愆谋始露,亦宜裁黜,徙削之科,一同旧准。收邢付

狱,依法穷治。”诏曰:“邢匹妇狂愚,不足与计。休仁知衅自引,情有追伤,

可特为降始安县王,食邑千户,并停伯融等流徙,听袭封爵。伯猷先绍江夏国,

令还本,赐爵乡侯。”

上既杀休仁,虑人情惊动,与诸方镇及诸大臣诏曰:

休仁致殒,卿未具悉,事之始末,今疏以相示。休祐贪恣非政,法网之所不

容。昔汉梁孝王、淮南厉王无它衅悖,正以越汉制度耳。况休祐吞嚼聚敛,为西

数州之蝗,取与鄙虐,无复人情。屡得王景文、褚渊、沈攸之等启,陈其罪恶,

转不可容。吾笃兄弟之恩,不欲致之以法,且每恨大明兄弟情薄,亲见休祐屯苦

之时,始得宽宁,弥不忍问。所以改授徐州,冀其去朝廷近,必应能自悛革。及

拜徐州,未及之任,便征动万端,暴浊愈甚,既每为民蠹,不可复全。

休仁身粗有知解,兼为宰相;又吾与其兄弟情昵,特复异常,颇与休仁论休

祐衅状。休祐以休仁为吾所亲,必应知吾意;又云休仁言对,能为损益。遂多与

财赂,深相结事,乃寝必同宿,行必共车。休仁性软,易感说,遂成缱绻,共为

一家,是吾所吐密言,一时倒写。

吾与休仁,少小异常,唯虚心信之,初不措疑。虽尔犹虑清闲之时,非意脱

有闻者。吾近向休祐推情,戒训严切,休祐更不复致疑。休祐死后,吾将其内外

左右,问以情状,方知言语漏泄并具之由,弥日懊惋,心神萎孰。休仁又说休祐

云:“汝但作佞,此法自足安。我常秉许为家,从来颇得此力。但试用,看有验

不?”休祐从之,于是大有献奉,言多乖实,积恶既不可恕。

自休祐殒亡之始,休仁款曲共知。休仁既无罪衅,主相本若一体,吾之推意,

初无有间。休祐贪愚,为天下所疾,致殒之本,为民除患,兄弟无复多人,弥应

思吊不咸,益相亲信。休祐平生,狼抗无赖,吾虑休仁往哭,或生祟祸。且吾尔

日本办仗往哭,晚定不行。吾所以为设方便,呼入在省。而休仁得吾召入,大自

惊疑,遂入辞杨太妃,颜色状意,甚与常异。既至省,杨太妃骤遣监子去来参察。

从此日生嫌惧,而吾之推情,初不疑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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