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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旧唐书-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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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文昌右丞,出为豫州刺史。时越王贞称兵汝南事败,缘坐者六七百人,籍

没者五千口,司刑使逼促行刑。仁杰哀其诖误,缓其狱,密表奏曰:“臣欲显奏,

似为逆人申理;知而不言,恐乖陛下存恤之旨。表成复毁,意不能定。此辈咸非

本心,伏望哀其诖误。”特敕原之,配流丰州。豫囚次于宁州,父老迎而劳之曰:

“我狄使君活汝辈耶!”相携哭于碑下,斋三日而后行。豫囚至流所,复相与立

碑颂狄君之德。

初,越王之乱,宰相张光辅率师讨平之。将士恃功,多所求取,仁杰不之应。

光辅怒曰:“州将轻元帅耶?”仁杰曰:“乱河南者,一越王贞耳。今一贞死而

万贞生。”光辅质其辞,仁杰曰:“明公董戎三十万,平一乱臣,不戢兵锋,纵

其暴横,无罪之人,肝脑涂地,此非万贞何耶?且凶威协从,势难自固,及天兵

暂临,乘城归顺者万计,绳坠四面成蹊。公奈何纵邀功之人,杀归降之众?但恐

冤声腾沸,上彻于天。如得尚方斩马剑加于君颈,虽死如归。”光辅不能诘,心

甚衔之。还都,奏仁杰不逊,左授复州刺史。入为洛州司马。

天授二年九月丁酉,转地官侍郎、判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则天谓曰:

“卿在汝南时,甚有善政,欲知谮卿者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当

改之;陛下明臣无过,臣之幸也。臣不知谮者,并为善友,臣请不知。”则天深

加叹异。

未几,为来俊臣诬构下狱。时一问即承者例得减死,来俊臣逼协仁杰,令一

问承反。仁杰叹曰:“大周革命,万物唯新,唐朝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

俊臣乃少宽之。判官王德寿谓仁杰曰:“尚书必得减死。德寿意欲求少阶级,凭

尚书牵杨执柔,可乎?”仁杰曰:“若何牵之?”德寿曰:“尚书为春官时,执

柔任其司员外,引之可也。”仁杰曰:“皇天后土,遣仁杰行此事!”以头触柱,

流血被面,德寿惧而谢焉。既承反,所司但待日行刑,不复严备。仁杰求守者得

笔砚,拆被头帛书冤,置绵衣中,谓德寿曰:“时方热,请付家人去其绵。”德

寿不之察。仁杰子光远得书,持以告变。则天召见,览之而问俊臣。俊臣曰:

“仁档不免冠带,寝处甚安,何由伏罪?”则天使人视之,俊臣遽命仁杰巾带而

见使者。乃令德寿代仁杰作谢死表,附使者进之。则天召仁杰,谓曰:“承反何

也?”对曰:“向若不承反,已死于鞭笞矣。”“何为作谢死表?”曰“臣无此

表。”示之,乃知代署也。故得免死。贬彭泽令。武承嗣屡奏请诛之,则天曰:

“朕好生恶杀,志在恤刑。涣汗已行,不可更返。”

万岁通天年,契丹寇陷冀州,河北震动,征仁杰为魏州刺史。前刺史独孤思

庄惧贼至,尽驱百姓入城,缮修守具。仁杰既至,悉放归农亩,谓曰:“贼犹在

远,何必如是。万一贼来,吾自当之,必不关百姓也。”贼闻之自退,百姓咸歌

诵之,相与立碑以纪恩惠。俄转幽州都督。

神功元年,入为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加银青光禄大夫,兼纳言。

仁杰以百姓西戍疏勒等四镇,极为凋弊,乃上疏曰:

臣闻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疆之外。故东拒沧海,西隔流沙,北横大漠,南

阻五岭,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自典籍所纪,声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

国家尽兼之矣。此则今日之四境,已逾于夏、殷者也。诗人矜薄伐于太原,美化

行于江、汉,则是前代之远裔,而国家之域中。至前汉时,匈奴无岁不陷边,杀

掠吏人。后汉则西羌侵轶汉中,东寇三辅,入河东上党,几至洛阳。由此言之,

则陛下今日之士宇,过于汉朝远矣。若其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之实,以

争硗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土不可以耕织。苟求冠带远夷之称,

不务固本安人之术,此秦皇、汉武之所行,非五帝、三皇之事业也。若使越荒外

以为限,竭资财以骋欲,非但不爱人力,亦所以失天心也。昔始皇穷兵极武,以

求广地,男子不得耕于野,女子不得蚕于室,长城之下,死者如乱麻,于是天下

溃叛。汉武追高、文之宿愤,藉四帝之储实,于是定朝鲜,讨西域,平南越,击

匈奴,府库空虚,盗贼蜂起,百姓嫁妻卖子,流离于道路者万计。末年觉悟,息

兵罢役,封丞相为富民侯,故能为天所祐也。昔人有言:“与覆车同轨者未尝安。”

此言虽小,可以喻大。

近者国家频岁出师,所费滋广,西戍四镇,东戍安东,调发日加,百姓虚弊。

开守西域,事等石田,费用不支,有损无益,转输靡绝,杼轴殆空。越碛逾海,

分兵防守,行役既久,怨旷亦多。昔诗人云:“王事靡盬,不能艺稷黍。”“岂不

怀归,畏此罪罟。念彼蒸人,涕零如雨。”此则前代怨思之辞也。上不是恤,则

政不行而邪气作;邪气作,则虫螟生而水旱起。若此,虽祷祀百神,不能调阴阳

矣。方今关东饥馑,蜀、汉逃亡,江、淮以南,徵求不息。人不复业,则相率为

盗,本根一摇,忧患不浅。其所以然者,皆为远戍方外,以竭中国,争蛮貊不毛

之地,乖子养苍生之道也。

昔汉元纳贾捐之之谋而罢珠崖郡,宣帝用魏相之策而弃车师之田,岂不欲慕

尚虚名,盖惮劳人力也。近贞观年中,克平九姓,册李思摩为可汗,使统诸部者,

盖以夷狄叛则伐之,降则抚之,得推亡固存之义,无远戍劳人之役。此则近日之

令典,经边之故事。窍见阿史那斛瑟罗,阴山贵种,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镇,使

统诸蕃,封为可汗,遣御寇患,则国家有继绝之美,荒外无转输之役。如臣所见,

请捐四镇以肥中国,罢安东以实辽西,省军费于远方,并甲兵于塞上,则恒、代

之镇重,而边州之备实矣。况绥抚夷狄,盖防其越逸,无侵侮之患则可矣。何必

穷其窟穴,与蝼蚁计校长短哉!

且王者外宁必有内忧,盖为不勤修政故也。伏惟陛下弃之度外,无以绝域未

平为念。但当敕边兵谨守备,蓄锐以待敌,待其自至,然后击之,此李牧所以制

匈奴也。当今所要者,莫若令边城警守备,远斥候,聚军实,蓄威武。以逸待劳,

则战士力倍;以主御客,则我得其便;坚壁清野,则冠无所得。自然贼深入必有

颠踬之虑,浅入必无虏获之益。如此数年,可使二虏不击而服矣。

仁杰又请废安东,复高氏为君长,停江南之转输,慰河北之劳弊,数年之后,

可以安人富国。事虽不行,识者是之。寻检校纳言,兼右肃政台御史大夫。

圣历初,突厥侵掠赵、定等州,命仁杰为河北道元帅,以便宜从事。突厥尽

杀所掠男女万余人,从五回道而去。仁杰总兵十万追之不及。便制仁杰河北道安

抚大使。时河朔人庶,多为突厥逼胁,贼退后惧诛,又多逃匿。仁杰上疏曰:

臣闻朝廷议者,以为契丹作梗,始明人之逆顺,或因迫胁,或有愿从,或受

伪官,或为招慰,或兼外贼,或是土人,迹虽不同,心则无别。诚以山东雄猛,

由来重气,一顾之势,至死不回。近缘军机,调发伤重,家道悉破,或至逃亡,

剔屋卖田,人不为售,内顾生计,四壁皆空。重以官典侵渔,因事而起,取其髓

脑,曾无心愧。修筑池城,缮造兵甲,州县役使,十倍军机。官司不矜,期之

必取,枷杖之下,痛切肌肤。事迫情危,不循礼义,愁苦之地,不乐其生。有利

则归,且图赊死,此乃君子之愧辱,小人之常行。人犹水也,壅之则为泉,疏之

则为川,通塞随流,岂有常性。昔董卓之乱,神器播迁,及卓被诛,部曲无赦,

事穷变起,毒害生人,京室丘墟,化为禾黍。此由恩不普洽,失在机先。臣一读

此书,未尝不废卷叹息。今以负罪之伍,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潜窜山泽。赦之

则出,不赦则狂,山东群盗,缘兹聚结。臣以边尘暂起,不足为忧,中土不安,

以此为事。臣闻持大国者不可以小道,理事广者不可以细分。人主恢弘,不拘常

法,罪之则众情恐惧,恕之则反侧自安。伏愿曲赦河北诸州,一无所问。自然人

神道畅,率土欢心,诸军凯旋,得无侵扰。

制从之。军还,授内史。

圣历三年,则天幸三阳宫,王公百僚咸经侍从,唯仁杰特赐宅一区,当时恩

宠无比。是岁六月,左玉钤卫大将军李楷固、右武威卫将军骆务整讨契丹余众,

擒之,献俘于含枢殿。则天大悦,特赐楷固姓武氏。楷固、务整,并契丹李尽忠

之别帅也。初,尽忠之作乱,楷固等屡率兵以陷官军,后兵败来降,有司断以极

法。仁杰议以为楷固等并有骁将之才,若恕其死,必能感恩效节。又奏请授其官

爵,委以专征。制并从之。及楷固等凯旋,则天召仁杰预宴,因举觞亲劝,归赏

于仁杰。授楷固左玉钤卫大将军,赐爵燕国公。

则天又将造大像,用功数百万,令天下僧尼每日人出一钱,以助成之。仁杰

上疏谏曰:

臣闻为政之本,必先人事。陛下矜群生迷谬,溺丧无归,欲令像教兼行,睹

相生善。非为塔庙必欲崇奢,岂令僧尼皆须檀施?得栰尚舍,而况其余。今之

伽蓝,制过宫阙,穷奢极壮,画缋尽工,宝珠殚于缀饰,环材竭于轮奂。工不使

鬼,止在役人,物不天来,终须地出,不损百姓,将何以求?生之有时,用之无

度,编户所奉,常若不充,痛切肌肤,不辞箠楚。游僧一说,矫陈祸福,翦发解

衣,仍惭其少。亦有离间骨肉,事均路人,身自纳妻,谓无彼我。皆托佛法,诖

误生人。里陌动有经坊,闤阓亦立精舍。化诱倍急,切于官征;法事所须,严于

制敕。膏腴美业,倍取其多;水碾庄园,数亦非少。逃丁避罪,并集法门,无名

之僧,凡有几万,都下检括,已得数千。且一夫不耕,犹受其弊,浮食者众,又

劫人财。臣每思惟,实所悲痛。

往在江表,像法盛兴,梁武、简文,舍施无限。及其三淮沸浪,五岭腾烟。

列刹盈衢,无救危亡之祸;缁衣蔽路,岂有勤王之师!比年已来,风尘屡扰,水

旱不节,征役稍繁。家业先空,疮痍未复,此时兴役,力所未堪,伏惟圣朝,功

德无量,何必要营大像,而以劳费为名。虽敛僧钱,百未支一。尊容既广,不可

露居,覆以百层,尚忧未遍,自余廓庑,不得全无。又云不损国财,不伤百姓,

以此事主,可谓尽忠?臣今思惟,兼采众议,咸以为如来设教,以慈悲为主,下

济群品,应是本心,岂欲劳人,以存虚饰?当今有事,边境未宁,宜宽征镇之徭,

省不急之费。设令雇作,皆以利趋,既失田时,自然弃本。今不树稼,来岁必饥,

役在其中,难以取给。况无官助,义无得成,若费官财,又尽人力,一隅有难,

将何救之!

则天乃罢其役。是岁九月,病卒,则天为之举哀,废朝三日,赠文昌右相,

谥曰文惠。

仁杰常以举贤为意,其所引拔桓彦范、敬晖、窦怀贞、姚崇等,至公卿者数

十人。初,则天尝问仁杰曰:“朕要一好汉任使,有乎?”仁杰曰:“陛下作何

任使?”则天曰:“朕欲待以将相。”对曰:“臣料陛下若求文章资历,则今之

宰臣李峤、苏味道亦足为文吏矣。岂非文士龌龊,思得奇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务

者乎?”则天悦曰:“此朕心也。”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

宰相才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尽节于国家矣。”则天乃召拜洛州司马。他日,

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犹未用也。”则天曰:“已迁之矣。”对曰:

“臣荐之为相,今为洛州司马,非用之也。”又迁为秋官侍郎,后竟召为相。柬

之果能兴复中宗,盖仁杰之推荐也。

仁杰尝为魏州刺史,人吏为立生祠。及去职,其子景晖为魏州司功参军,颇

贪暴,为人所恶,乃毁仁杰之祠。长子光嗣,圣历初为司府丞,则天令宰相各举

尚书郎一人,仁杰乃荐光嗣。拜地官员外郎,莅事称职,则天喜而言曰:“祁奚

内举,果得其人。”开元七年,自汴州刺史转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坐赃贬歙州别

驾卒。

初,中宗在房陵,而吉顼、李昭德皆有匡复谠言,则天无复辟意。唯仁杰每

从容奏对,无不以子母恩情为言,则天亦渐省悟,竟召还中宗,复为储贰。初,

中宗自房陵还宫,则天匿之帐中,召仁杰以庐陵为言。仁杰慷慨敷奏,言发涕流,

遽出中宗谓仁杰曰:“还卿储君。”仁杰降阶泣贺,既已,奏曰:“太子还宫,

人无知者,物议安审是非?”则天以为然,乃复置中宗于龙门,具礼迎归,人情

感悦。仁杰前后匡复奏对,凡数万言,开元中,北海太守李邕撰为《梁公别传》,

备载其辞。中宗返正,追赠司空;睿宗追封梁国公。仁杰族曾孙兼谟。

兼谟,登进士第。祖郊、父迈,仕官皆微。兼谟元和末解褐襄阳推官,试校

书郎,言行刚正,使府知名。宪宗召为左拾遗,累上书言事,历尚书郎。长庆、

太和中,历郑州刺史,以治行称,入为给事中。开成初,度支左藏库妄破渍污缣

帛等赃罪,文宗以事在赦前不理。兼谟封还敕书,文宗召而谕之曰:“嘉卿举职,

然朕已赦其长官,典吏亦宜在宥。然事或不可,卿勿以封敕为艰。”迁御史中丞。

谢日,文宗顾谓之曰:“御史台朝廷纲纪,台纲正则朝廷理,朝廷正则天下理。

凡执法者,大抵以畏忌顾望为心,职业由兹不举。卿梁公之后,自有家法,岂复

为常常之心哉!”兼谟谢曰:“朝法或未得中,臣固悉心弹奏。”会江西观察使

吴士矩违额加给军士,破官钱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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