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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部分

旧唐书-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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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户。

郑繇者,郑州荥阳人,北齐吏部尚书述五代孙也。工五言诗。开元初,范为

岐州刺史,繇为长史,范失白鹰,繇为《失白鹰诗》,当时以为绝唱。后为湖州

刺史。子审亦善诗咏,乾元中任袁州刺史。

惠宣太子业,睿宗第五子也。本名隆业,后单名业。垂拱三年,封赵王,开

府置官属。长寿二年,随例却入閤,改封中山郡王,累授都水使者,寻又改封彭

城郡王。神龙元年,加赐实封二百户,通前五百户。景龙二年,兼陈州别驾。银

青光禄大夫、太仆少卿,别驾如故。睿宗即位,进封薛王,加封满一千户,拜秘

书监,兼右羽林大将军。俄转宗正卿。睿宗以业好学而授秘书监。及玄宗诛萧至

忠、岑羲等,业以翊从之功,加实封通旧为五千户。开元初,历太子少保、同泾

豳卫虢等州刺史。八年,迁太子太保。

初,业母早终,从母贤妃亲鞠养之。至是,迎贤妃出就外宅,事之甚谨。业

同母妹淮阳、凉国二公主亦早卒,业抚爱其子,逾于己子。上以业孝友,特加亲

爱。业尝疾病,上亲为祈祷,及愈,车驾幸其第,置酒宴乐,更为初生之欢。玄

宗赋诗曰:“昔见漳滨卧,言将人事违。今逢诞庆日,犹谓学仙归。棠棣花重满,

鸰原鸟再飞。”其恩意如此。

十三年,上尝不豫,业妃弟内直郎韦宾与殿中监皇甫恂私议休咎。事发,玄

宗令杖杀韦宾,左迁皇甫恂为锦州刺史。妃惶惧,降服待罪,业亦不敢入谒。上

遽令召之,业至阶下,逡巡请罪。上降阶就执其手曰:“吾若有心猜阻兄弟者,

天地神明,所共咎罪。”乃欢宴久之。仍慰谕妃,令复其位。二十一年,业进拜

司徒。二十二年正月,薨,册赠惠宣太子,陪葬桥陵。有子十一人。

瑗乐安郡王,谡洹④艨ね酰K封嗣薛王,珍嗣岐王。琄为金

紫光禄大夫、鸿胪卿同正员。天宝五载,坐舅刑部尚书韦坚为右相李林甫所构,

贬夷陵郡别驾长任。母随琄,竟以忧死。七载,琄于夜郎安置,后移南浦郡。

十四载,安禄山反,赴于西京。

隋王隆悌,睿宗第六子也。初封汝南郡王。长安初,拜尚乘直长。早薨。睿

宗践极,追封隋王,赠荆州大都督。无子。

史臣曰:夫得天下而治者,其道舒而有变;让天下而退者,其道卷而常存。

何者?飞龙在天,舒也;亢龙有悔,变也。让皇帝守无咎于或跃,利终吉于劳谦,

其用有光,其闻莫朽。惠庄、惠文、惠宣、隋王等,或守常而获免,终保皇枝;

或过望而包羞,竟尘青史。略阳公信魁伟之状,起图谋之心,福善祸淫,宜哉不

令。

赞曰:谦而受益,让以成贤。唐属之美,宪得其先。长不居震,刚不乘乾。

让之大者,胡可比焉。捴、范已降,同气连枝。性习何远,非革即睽。有善有恶,

祸福不欺。

 卷九十六 列伟第四十六

○姚崇宋璟

姚崇,本名元崇,陕州硖石人也。父善意,贞观中,任帯荻级健T缥

孝敬挽郎,应下笔成章举,授濮州司仓,五迁夏官郎中。时契丹寇陷河北数州,

兵机填委,元崇剖析若流,皆有条贯。则天甚奇之,超迁夏官侍郎,又寻同凤阁

鸾台平章事。

圣历初,则天谓侍臣曰:“往者周兴、来俊臣等推勘诏狱,朝臣递相牵引,

咸承反逆,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枉滥,更使近臣就狱亲问,皆得手状,

承引不虚,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近日周兴、来俊臣死后,更无闻有反逆者,

然则以前就戮者,不有冤滥耶?”元崇对曰:“自垂拱已后,被告身死破家者,

皆是枉酷自诬而死。告者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于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

就狱问者,近臣亦不自保,何敢辄有动摇?被问者若翻,又惧遭其毒手,将军张

虔勖、李安静等皆是也。赖上天降灵,圣情发寤,诛锄凶竖,朝廷乂安。今日已

后,臣以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更无反逆者。乞陛下得告状,但收掌,不

须推问。若后有征验,反逆有实,臣请受知而不告之罪。”则天大悦曰:“以前

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其日,遣中使送银

千两以赐元崇。

时突厥叱利元崇构逆,则天不欲元崇与之同名,乃改为元之。俄迁凤阁侍郎,

依旧知政事。

长安四年,元之以母老,表请解职侍养,言甚哀切,则天难违其意,拜相王

府长史,罢知政事,俾获其养。其月,又令元之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

品。元之上言:“臣事相王,知兵马不便。臣非惜死,恐不益相王。”则天深然

其言,改为春官尚书。是时,张易之请移京城大德僧十人配定州私置寺,僧等苦

诉,元之断停,易之屡以为言,元之终不纳。由是为易之所谮,改为司仆卿,知

政事如故,使充灵武道大总管。

神龙元年,张柬之、桓彦范等谋诛易之兄弟,适会元之自军还都,遂预谋,

以功封梁县侯,赐实封二百户。则天移居上阳宫,中宗率百官就閤起居,王公已

下皆欣跃称庆,元之独呜咽流涕。彦范、柬之谓元之曰:“今日岂是啼泣时!恐

公祸从此始。”元之曰:“事则天岁久,乍此辞违,情发于衷,非忍所得。昨预

公诛凶逆者,是臣子之常道,岂敢言功;今辞违旧主悲泣者,亦臣子之终节,缘

此获罪,实所甘心。”无几,出为亳州刺史,转常州刺史。

睿宗即位,召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寻迁中书令。时玄宗在东宫,

太平公主干预朝政,宋王成器为闲厩使,岐王范、薛王业皆掌禁兵,外议以为不

便。元之同侍中宋璟密奏请令公主往就东都,出成器等诸王为刺史,以息人心。

睿宗以告公主,公主大怒。玄宗乃上疏以元之、璟等离间兄弟,请加罪,乃贬元

之为申州刺史。再转扬州长史、淮南按察使,为政简肃,人吏立碑纪德。俄除同

州刺史。先天二年,玄宗讲武在新丰驿,召元之代郭元振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

下三品,复迁紫微令。避开元尊号,又改名崇,进封梁国公。固辞实封,乃停其

旧封,特赐新封一百户。

先是,中宗时,公主外戚皆奏请度人为僧尼,亦有出私财造寺者,富户强丁,

皆经营避役,远近充满。至是,崇奏曰:“佛不在外,求之于心。佛图澄最贤,

无益于全赵;罗什多艺,不救于亡秦。何充、苻融,皆遭败灭;齐襄、梁武,未

免灾殃。但发心慈悲,行事利益,使苍生安乐,即是佛身。何用妄度奸人,令坏

正法?”上纳其言,令有司隐括僧徒,以伪滥还俗者万二千余人。

开元四年,山东蝗虫大起,崇奏曰:“《毛诗》云:‘秉彼蟊贼,以付炎火。’

又汉光武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蝗蜮,以及蟊贼。’此并除蝗之义

也。虫既解畏人,易为驱逐。又苗稼皆有地主,救护必不辞劳。蝗既解飞,夜必

赴火,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除之可尽。时山东百姓皆烧香礼拜,设

祭祈恩,眼看食苗,手不敢近。自古有讨除不得者,只是人不用命,但使齐心戮

力,必是可除。”乃遣御史分道杀蝗。汴州刺史倪若水执奏曰:“蝗是天灾,自

宜修德。刘聪时除既不得,为害更深。”仍拒御史,不肯应命。崇大怒,牒报若

水曰:“刘聪伪主,德不胜妖;今日圣朝,妖不胜德。古之良守,蝗虫避境,若

其修德可免,彼岂无德致然!今坐看食苗,何忍不救,因以饥馑,将何自安?幸

勿迟回,自招悔吝。”若水乃行焚瘗之法,获蝗一十四万石,投汴渠流下者不可

胜纪。时朝廷喧议,皆以驱蝗为不便,上闻之,复以问崇。崇曰:“庸儒执文,

不识通变。凡事有违经而合道者,亦有反道而适权者。昔魏时山东有蝗伤稼,缘

小忍不除,致使苗稼总尽,人至相食;后秦时有蝗,禾稼及草木俱尽,牛马至相

啖毛。今山东蝗虫所在流满,仍极繁息,实所稀闻。河北、河南,无多贮积,倘

不收获,岂免流离,事系安危,不可胶柱。纵使除之不尽,犹胜养以成灾。陛下

好生恶杀,此事请不烦出敕,乞容臣出牒处分。若除不得,臣在身官爵,并请削

除。”上许之。黄门监卢怀慎谓崇曰:“蝗是天灾,岂可制以人事?外议咸以为

非。又杀虫太多,有伤和气。今犹可复,请公思之。”崇曰:“楚王吞蛭,厥疾

用瘳;叔敖杀蛇,其福乃降。赵宣至贤也,恨用其犬;孔丘将圣也,不爱其羊。

皆志在安人,思不失礼。今蝗虫极盛,驱除可得,若其纵食,所在皆空。山东百

姓,岂宜饿杀!此事崇已面经奏定讫,请公勿复为言。若救人杀虫,因缘致祸,

崇请独受,义不仰关。”怀慎既庶事曲从,竟亦不敢逆崇之意,蝗因此亦渐止息。

是时,上初即位,务修德政,军国庶务,多访于崇,同时宰相卢怀慎、源乾

曜等,但唯诺而已。崇独当重任,明于吏道,断割不滞。然纵其子光禄少卿彝、

宗正少卿异广引宾客,受纳馈遗,由是为时所讥。时有中书主书赵诲为崇所亲信,

受蕃人珍遗,事发,上亲加鞫问,下狱处死。崇结奏其罪,复营救之,上由是不

悦。其冬,曲赦京城,敕文时标诲名,令决杖一百,配流岭南。崇自是忧惧,频

面陈避相位,荐宋璟皆获进见。有人于洛水中获自代。俄授开府仪同三司,罢知

政事。

居月余,玄宗将幸东都,而太庙屋坏,上召宋璟、苏颋问其故,璟等奏言:

“陛下三年之制未毕,诚不可行幸。凡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陛下宜增崇大

道,以答天意,且停幸东都。”上又召崇问曰:“朕临发京邑,太庙无故崩坏,

恐神灵诫以东行不便耶?”崇对曰:“太庙殿本是苻坚时所造,隋文帝创立新都,

移宇文朝故殿造此庙,国家又因隋氏旧制,岁月滋深,朽蠹而毁。山有朽坏,尚

不免崩,既久来枯木,合将摧折,偶与行期相会,不是缘行乃崩。且四海为家,

两京相接,陛下以关中不甚丰熟,转运又有劳费,所以为人行幸,岂是无事烦劳?

东都百司已作供拟,不可失信于天下。以臣愚见,旧庙既朽烂,不堪修理,望移

神主于太极殿安置,更改造新庙,以申诚敬。车驾依前径发。”上曰:“卿言正

合朕意。”赐绢二百匹,令所司奉七庙神主于太极殿,改新庙,车驾乃幸东都。

因令崇五日一参,仍入閤供奉,甚承恩遇。后又除太子少保,以疾不拜。九年薨,

年七十二,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文献。

璟崇先分其田园,令诸子侄各守其分,仍为遗令以诫子孙,其略曰:

古人云:富贵者,人之怨也。贵则神忌其满,人恶其上;富则鬼瞰其室,虏

利其财。自开辟已来,书籍所载,德薄任重而能寿考无咎者,未之有也。故范蠡、

疏广之辈,知止足之分,前史多之。况吾才不逮古人,而久窃荣宠,位逾高而益

惧,恩弥厚而增忧。往在中书,遘疾虚惫,虽终匪懈,而诸务多阙。荐贤自代,

屡有诚祈,人欲天从,竟蒙哀允。优游园沼,放浪形骸,人生一代,斯亦足矣。

田巴云:“百年之期,未有能至。”王逸少云:“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诚哉

此言。

比见诸达官身亡以后,子孙既失覆荫,多至贫寒,斗尺之间,参商是竞。岂

唯自玷,乃更辱先,无论曲直,俱受嗤毁。庄田水碾,既众有之,递相推倚,或

致荒废。陆贾、石苞,皆古之贤达也,所以预为定分,将以绝其后争,吾静思之,

深所叹服。

昔孔子亚圣,母墓毁而不修;梁鸿至贤,父亡席卷而葬。昔杨震、赵咨、卢

植、张奂,皆当代英达,通识今古,咸有遗言,属以薄葬。或濯衣时服,或单帛

幅巾,知真魂去身,贵于速朽,子孙皆遵成命,迄今以为美谈。凡厚葬之家,例

非明哲,或溺于流俗,不察幽明,咸以奢厚为忠孝,以俭薄为慳惜,至令亡者致

戮尸暴骸之酷,存者陷不忠不孝之诮。可为痛哉!可为痛哉!死者无知,自同粪

土,何烦厚葬,使伤素业。若也有知,神不在柩,复何用违君父之令,破衣食之

资。吾身亡后,可殓以常服,四时之衣,各一副而已。吾性甚不爱冠衣,必不得

将入棺墓,紫衣玉带,足便于身,念尔等勿复违之。且神道恶奢,冥涂尚质,若

违吾处分,使吾受戮于地下,于汝心安乎?念而思之。

今之佛经,罗什所译,姚兴执本,与什对翻。姚兴造浮屠于永贵里,倾竭府

库,广事庄严,而兴命不得延,国亦随灭。又齐跨山东,周据关右,周则多除佛

法而修缮兵威,齐则广置僧徒而依凭佛力。及至交战,齐氏灭亡,国既不存,寺

复何有?修福之报,何其蔑如!梁武帝以万乘为奴,胡太后以六宫入道,岂特身

戮名辱,皆以亡国破家。近日孝和皇帝发使赎生,倾国造寺,太平公主、武三思、

悖逆庶人、张夫人等皆度人造寺,竟术弥街,咸不免受戮破家,为天下所笑。经

云:“求长命得长命,求富贵得富贵”,“刀寻段段坏,火坑变成池。”比求缘

精进得富贵长命者为谁?生前易知,尚觉无应,身后难究,谁见有征。且五帝之

时,父不葬子,兄不哭弟,言其致仁寿、无夭横也。三王之代,国祚延长,人用

休息,其人臣则彭祖、老聃之类,皆享遐龄。当此之时,未有佛教,岂抄经铸像

之力,设斋施佛之功耶?《宋书》《西域传》,有名僧为《白黑论》,理证明白,

足解沈疑,宜观而行之。

且佛者觉也,在乎方寸,假有万像之广,不出五蕴之中,但平等慈悲,行善

不行恶,则佛道备矣。何必溺于小说,惑于凡僧,仍将喻品,用为实录,抄经写

像,破业倾家,乃至施身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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