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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部分

旧唐书-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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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

蕃相尚结赞颇多诈谋,尤恶晟,乃相与议云:“唐之名将,李晟与马燧、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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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凤翔,无所虏掠,且曰:“召我来,何不以牛酒犒劳?”徐乃引去,持是间晟

也。是役也,晟先令衙将王佖选锐兵三千,设伏于汧阳,诫之曰:“蕃军过城

下,勿击首尾,首尾纵败,中军力全,若合势攻汝,必受其弊。但俟其前军已过,

见五方旗、武豹衣,则其中军也,突其不意,可建奇功。”佖如晟节度,果遇

结赞。及出奋击,贼皆披靡,佖军不识结赞,故结赞仅而获免。十月,晟出师

袭吐蕃摧沙堡,拔之,斩其堡使扈屈律悉蒙等,自是结赞数遣使乞和。十二月,

晟朝京师,奏曰:“戎狄无信,不可许。”宰相韩滉又扶晟议,请调军食以给晟,

命将击之。上方厌兵,疑将帅生事邀功。会滉卒,张延赏秉政,与晟有隙,屡于

上前间晟,言不可久令典兵。延赏欲用刘玄佐、李抱真,委以西北边事,俾立功

以压晟,德宗竟纳延赏之言,罢晟兵柄。三年三月,册拜晟为太尉、中书令,奉

朝请而已。其年闰五月,浑肷薪嵩尥擞谄搅梗伲{单马仅免,

将吏皆陷。六月,罢河东节度使马燧为司徒,尽中尚结赞之谋。

晟既罢兵权,朝谒之外,罕所过从。有通王府长史丁琼者,亦为张延赏所排,

心怀怨望,乃求见晟言事,且曰:“太尉功业至大,犹罢兵权,自古功高,无有

保全者。国家倘有变故,琼愿备左右,狡兔三穴,盍早图之。”晟怒曰:“尔安

得不祥之言!”遽执琼以闻。四年三月,诏为晟立五庙,以晟高祖芝赠陇州刺史,

曾祖嵩赠泽州刺史,祖思恭赠幽州大都督。庙成,官给牲牢、祭器、床帐,礼官

相仪以祔焉。

五年九月,晟与侍中马燧见于延英殿,上嘉其勋力,诏曰:“昔我列祖,乘

乾坤之荡涤,扫隋季之荒屯,体元御极,作人父母;则亦有熊罴之士,不二心之

臣,左右经纶,参翊缔构,昭文德,恢武功,威不若,康不乂,用端命于上帝,

付畀四方。宇宙既清,日月既贞,王业既成,太阶既平;乃图厥容,列于斯阁,

懋昭绩效,式表仪形,一以不忘于朝夕,一以永垂乎来裔,君臣之义,厚莫重焉。

贞元己巳岁秋九月,我行西宫,瞻宏阁崇构,见老臣遗象,颙然肃然,和敬在色,

想云龙之叶应,感致来之艰难。睹往思今,取类非远。且功与时并,才为代生,

苟蕴其才,遇其时,尊主庇人,何代不有?在中宗,则桓彦范等著其辅戴之绩;

在玄宗,则刘幽求等申翼奉之勋;在肃宗,则郭子仪扫殄氛昆;今则李晟等保宁

朕躬。咸宣力肆勤,光复宗社。订之前烈,夫岂多谢,阙而未录,孰谓旌贤。况

念功纪德,文祖所为也,在予曷其敢怠!有司宜叙年代先后,各图其像于旧臣之

次,仍令皇太子书朕是命,纪于壁焉。庶播嘉庸,式昭于下,俾后来者尚揖清颜,

知元勋之不朽。”复命皇太子书其文以赐晟,晟刻石于门左。

初,晟在凤翔,谓宾介曰:“魏征能直言极谏,致太宗于尧、舜之上,真忠

臣也,仆所慕之。”行军司马李叔度对曰:“此摚鹑逭咧拢茄滤恕!

晟敛容曰:“行军失言。”传称‘邦有道,危言危行”。今休明之期,晟幸得备

位将相,心有不可,忍而不言,岂可谓有犯无隐,知无不为者耶!是非在人主所

择耳。”叔度惭而退。故晟为相,每当上所顾问,必极言匪躬。尽大臣之节。性

沉默,未尝泄于所亲。临下明察,每理军,必曰某有劳,某能其事,虽厮养小善,

必记姓名。尤恶下为朋党相构,好善嫉恶,出于天性。尝有恩者,厚报之。初,

谭元澄为岚州刺史,尝有恩于晟,后坐贬于岳州;比晟贵,上疏理之,诏赠元澄

宁州刺史。元澄三子,晟抚待勤至,皆为成就宦学,人皆义之。理家以严称,诸

子侄非晨昏不得谒见,言不及公事,视王氏甥如己子。尝正岁,崔氏女归省,未

及阶,晟却之曰:“尔有家,况姑在堂,妇当奉酒醴从馈,以待宾客。”遂不视

而遣还家,其达礼敦教如此。贞元九年八月薨,时年六十七。上震悼出涕,废朝

五日,令百官就第临吊,命京兆尹李充监护丧事,官给葬具,赗赙加等。比大敛,

上手书致意,送柩前,曰:

皇帝遣宫闱令第五守进致旨于故太尉、中书令、西平郡王、赠太师之灵曰:

“天祚我邦,是生才杰,禀阴阳之粹气,实山岳之降灵。弘济患难,保佐王室:

扫荡氛昆,廓清上京。忠诚感于人神,功业施于社稷,匡时定乱,实赖元勋。洎

领上台,克谐中外,訏谟帝道,叶赞皇猷。常竭嘉言,以匡不迨,情所亲重,义

无间然。方期与国同休,永为邦翰。比婴疾恙,虽历旬时,日冀痊除,重期相见,

弼予在位,终致和平。岂图药饵无征,奄至薨逝,丧我贤哲,亏我股肱,天不

遗,痛惜何极,呜呼!大厦方构,旋失栋梁;巨川未济,遂亡舟楫。君臣之义,

追恸益深,循省遗章,倍增感切。卿一门胤嗣,朕必终始保持。况愿等弟兄,承

卿教训,朕之志义,岂忘平生?纵卿不言,朕亦存信。比者卿在之日,却未见朕

深心,今卿与朕长乖,方冀知朕诚志。无以为念,发言涕零,是用躬述数行,贵

写所怀得尽。临纸遣使,不能饰词,魂而有知,当体朕意。

册赠太师,谥曰忠武。晟薨后,城盐州,复盐池,上赐宰臣新盐,恻然思晟,

乃令致盐于灵座。又时遣中使至晟第存抚诸子,教戒备至,闻愿等有一善,上喜

形于色。眷遇终始,无与晟比。

元和四年,诏曰:“夫能定社稷,济生人,存不朽之名,垂可久之业者,必

报以殊常之宠,待以亲比之恩,与国无穷,时惟茂典。故奉天定难功臣、太尉、

兼中书令、上柱国、西平郡王、食实封一千五百户、赠太师李晟,间代英贤,自

天忠义,迈济时之宏算,抱经武之长材,贯以至诚,协于一德,尝遭屯难之际,

实著戡定之功。鲸鲵既歼,宫庙斯复,眷兹勋伐,则既褒崇。永言天步之夷,载

怀邦杰之功,思加崇于往烈,爰协比于后昆,睦以宗亲,将予厚意。其家宜令编

附属籍。晟飨德宗庙庭。”

晟十五子:侗、伷、偕,无禄早世;次愿、聪、总、愻、凭、恕、宪、愬、

懿、听、惎、{殷心}、聪、总官卑而卒,而愿、愬、听最知名。

愿,幼谦谨寡过,晟立大勋,诸子犹无官,宰相奏陈,德宗即日召愿拜银青

光禄大夫、太子宾客、上柱国。旧制,勋至上柱国,赐门戟,即令赐愿,乃与父

并列棨戟于门。九年,丁父忧。十二年,服阕,德宗召见愿等于延英,悯然久之

曰:“朕在宫中,常念卿等,追怀勋德,何日忘之。又闻卿等居丧得礼,朕甚嘉

之。”各赐衣一袭、绢三千匹。愿依前授太子宾客,兄弟同日拜官者九人。寻转

左卫大将军。元和元年八月,检校礼部尚书,兼夏州刺史、夏绥银宥等州节度使,

威令简肃,甚得绥怀之术。客有亡马者,以状告愿,愿以状榜于路,悬金以购之。

不三日,所亡马系之榜下,仍置书一缄曰:“马逸及群,不时告,罪当死,敢以

良马一匹赎罪,并亡马谨纳于路。”愿付客亡马而纵其良马。境内严肃,多如此

类。转徐州刺史、武宁军节度。到镇,以青、郓不恭,奉命讨伐,屠城下邑,捷

奏屡闻。无何,有疾,以其弟愬代为徐帅,入为刑部尚书。疾愈,检校尚书左仆

射,兼凤翔尹、凤翔陇右节度使。然自是颇怠于为理,无复素志,声色之外,全

不介怀。

长庆二年二月,检校司空,兼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先是,张弘靖为汴

帅,以厚赏安士心。及愿至,帑藏已竭,而愿恣其奢侈,门内数百口,仰给官司,

不恤军政,赏赉不及弘靖时,而以威刑驭下。又令妻弟窦缓将亲兵,缓亦骄傲黩

货,以是群情聚怨。是岁七月四日夜,牙将李臣则、薛志忠、秦邻等三人宿直,

突入窦缓帐中,斩缓首以徇。愿闻有变,与左右数人露发而走,登子城北楼,悬

缒而下,由水窦而出。比晓,行十数里,遇野人驱驴,夺而乘之,得至郑州。愿

妻窦氏死于乱兵之手,子三人匿而获免,仆妾为军士所俘。城中大掠三日,乃立

其牙将李为留后,以邀旄钺,月余,方诛之。愿坐贬随州刺史。朝廷念晟之勋,

终不加罪,入为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庆四年六月,复检校司空,兼河中尹,充河

中、晋、绛、慈、隰节度使。河中之政,亦如岐、梁。加以愿结托权幸,厚行赂

遗,赋入随尽,军府萧然,赖遽疾终,不尔,蒲人必有更变。宝应元年六月卒,

赠司徒。

愬以父荫起家,授太常寺协律郎,迁卫尉少卿。愬早丧所出,保养于晋国夫

人王氏,及卒,晟以本非正室,令服緦,号哭不忍,晟感之,因许服俊<攘罚

丁父忧,愬与仲弟宪庐于墓侧,德宗不许,诏令归第。居一宿,徒跣复往,上知

不可夺,遂许终制。服阕,授右庶子,转少府监、左庶子。出为坊、晋二州刺史。

以理行殊异,加金紫光禄大夫。复为庶子,累迁至太子詹事,宫苑闲廊使。

愬有筹略,善骑射。元和十一年,用兵讨蔡州吴元济。七月,唐邓节度使高

霞寓战败,又命袁滋为帅,滋亦无功。愬抗表自陈,愿于军前自效。宰相李逢吉

亦以愬才可用,遂检校左散骑常侍,兼邓州刺史、御史大夫,充随、唐、邓节度

使。兵士摧败之余,气势伤沮,愬揣知其情,乃不肃军阵,不齐部伍。或以不肃

为言,愬曰:“贼方安袁尚书之宽易,吾不欲使其改备。”乃绐告三军曰;“天

子知愬柔而忍耻,故令抚养尔辈。战者,非吾事也。”军众信而乐之。愬又散其

优乐,未尝宴乐,士卒伤痍者,亲自抚之。贼以尝败高、袁二帅,又以愬名位非

所畏惮者,不甚增其备。愬沉勇长算,推诚待士,故能用其卑弱之势,出贼不意。

居半岁,知人可用,乃谋袭蔡,表请济师。诏河中、鄜坊骑兵二千人益之,由是

完缉器械,阴计戎事。尝获贼将丁士良,召入与语,辞气不挠,愬异之,因释其

缚,置为捉生将。士良感之,乃曰:“贼将吴秀琳总众数千,不可遽破者,用陈

光洽之谋也。士良能擒光洽以降秀琳。”愬从之,果擒光洽。十二月,吴秀琳以

文成栅兵三千降。酝乃径徙之新兴栅,遂以秀琳之众攻吴房县,收其外城。初,

将攻吴房,军吏曰:“往亡日,请避之。”愬曰:“贼以往亡谓吾不来,正可击

也。”及战,胜捷而归。贼以骁骑五百追愬,愬下马据胡床,令众悉力赴战,射

杀贼将孙忠宪,乃退。或劝愬遂拔吴房,愬曰:“取之则合势而固其穴,不如留

之以分其力。”

初,吴秀琳之降,愬单骑至栅下与之语,亲释其缚,署为衙将。秀琳感恩,

期于效报,谓愬曰:“若欲破贼,须得李祐,某无能为也。”祐者,贼之骑将,

有胆略,守兴桥栅,常侮易官军,去来不可备。愬召其将史用诚诫之曰:“今祐

以众获麦于张柴,尔可以三百骑伏旁林中,又使摇旆于前,示将焚麦者。祐素易

我军,必轻而来逐,尔以轻骑搏之,必获祐。”用诚等如其料,果擒祐而还。官

军常苦祐,皆请杀之,愬不听,解缚而客礼之。愬乘间常召祐及李忠义,屏人而

语,或至夜分。忠义,亦降将也,本名宪,愬致之。军中多谏愬,愬益宠祐。始

募敢死者三千人以为突将,酝自教习之。愬将袭元济,会雨水,自五月至七月不

止,沟塍溃溢,不可出师。军吏咸以不杀祐为言,简翰日至,且言得贼谍者具言

其事。愬无以止之,乃持祐泣曰:“岂天意不欲平此贼,何尔一身见夺于众口!”

愬又虑诸军先以谤闻,则不能全祐,乃械送京师,先表请释,且言:“必杀祐,

则无以成功者。”比祐至京,诏释以还愬,乃署为散兵马使,令佩刀巡警,出入

帐中,略无猜闲。又改为六院兵马使。旧军令,有舍贼谍者屠其家,愬除其令,

因使厚之,谍反以情告愬,愬益知贼中虚实。

陈许节度使李光颜勇冠诸军,贼悉以精卒抗光颜。由是愬乘其无备,十月,

将袭蔡州。其月七日,使判官郑澥告师期于裴度。十日夜,以李祐率突将三千为

先锋,李忠义副之,愬自帅中军三千,田进诚以后军三千殿而行。初出文成栅,

众请所向,愬曰:“东六十里止。”至贼境,曰张柴砦,尽杀其戍卒,令军士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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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而不能跃,士卒苦寒,抱戈僵仆者道路相望。其川泽梁迳险夷,张柴已东,师

人未尝蹈其境,皆谓投身不测。初至张柴,诸将请所止,愬曰:“入蔡州取吴元

济也。”诸将失色。监军使哭而言曰:“果落李祐计中!”愬不听,促令进军,

皆谓必不生还,然已从愬之令,无敢为身计者。酝道分五百人断洄曲路桥,其夜

冻死者十二三。又分五百人断朗山路。自张柴行七十里,比至悬瓠城,夜半,雪

愈甚。近城有鹅鸭池,愬令惊击之,以杂其声。贼恃吴房、朗山之固,晏然无一

人知者。李祐、李忠义坎墉而先登,敢锐者从之,尽杀守门卒而登其门,留击柝

者。黎明,雪亦止,愬入,止元济外宅。蔡吏告元济曰:“城已陷矣。”元济曰:

“是洄曲子弟归求寒衣耳。”俄闻愬军号令将士云:“常侍传语。”乃曰:“何

常侍得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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