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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密爱·2503房-第22部分

小说: 密爱·2503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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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惚,恍惚中听见妈妈的声音哽咽了。

「他不会来了,他跟我说,从今天起不会找你,也不会再跟你联系,电话也不接,会彻底消失,让你死心,专心去留学。你还要为他找借口?妳好傻。」

小君白她一眼。「妈,他跟你开玩笑的啦!」从口袋搜出手机,打给祖驯。

她笑着等待,电话线路传来一次次单调重复的嘟嘟声,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四秒……她笑着,听着,等他接电话,等到电讯业者制式的告知电话没人接听。再打,一样。再打,还一样。那嘟嘟声每响一次,她的心就更紧些再紧些。然后,巨大的慌,不断上涌扩张膨胀,她的心快关不住这巨大的慌。她重复地不断拨打电话,像得了强迫症的精神病患。

看到女儿这德行,江天云心痛,抢走手机。「不要打了,妈没骗你,他就是这种人,你为他疯成这样值得吗?走、跟我回去!」江天云拉住小君的手。

小君身子一震,咆哮:「不要碰我!」转身就跑。

「小君——」江天云追上去,扑去紧抱住女儿。小君忽然发狂那样尖叫挣扎,江天云忙安抚,哄着:「妈知道你痛苦,但是我跟你保证过些时候就好了,你跟妈回去,全世界只有妈会无条件的永远爱你,爱情是靠不住的,你知道吗?听话,跟妈回去,妈答应以后不骂你了,也不乱动你的东西,好不好?」

小君崩溃地大叫又蹬脚又挥手。「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啊~~」拉扯中,右肩缝合的伤口,被扯开,渗出血,肩膀血红了。

「你肩膀怎么回事?」江天云吓得松手。

小君趁势转身就跑。

「你回来!小君……」江天云追上去,忽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耳朵嗡嗡响,砰一声,倒在地上。

小君煞住脚步,看母亲跌倒了,奔回来。

「妈?妈!」她轻拍妈的脸,没反应,皮肤冰凉冒着冷汗,她搂住母亲,惊觉到妈妈瘦了好多。「妈?你怎么了?妈……」小君打急救电话,等救护车来,心乱如麻,脸埋在母亲怀里痛哭。

「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好,你不能出事……我都答应你……」

救护车路上急驰,黑夜中红灯闪着。在嗡嗡的警笛声中,小君想起来了,她握着母亲冰冷的手,都想起来了……跟妈妈不是一直敌对、生疏的。美好的回忆在生命垂危之际,一下全涌回脑袋里。

遥远的某天,她还是小女生,曾坐在妈身旁。仰头,望着妈妈,看她弹琴。

那时她吵着:「我也要弹~~」

「小君也要弹啊?」妈妈就握住她的双手,放在琴键上。一个指尖一个指尖敲着键。「我们一起弹喔……好厉害,小君也会弹钢琴欸,妈妈好爱你……」

泪水不断不断滑落,将小君的脸庞湿透,母亲戴上氧气罩,生命危急,这混乱无助时刻,江小君醒悟了。

爱情不是活着的一切。

不顾一切地追求爱情,弃身边所有人不顾,拒绝听进反对声音,盲目地投入,像弱视的蝙蝠,被爱的声纳干扰,乱飞翔,没自己方向。

但爱情啊,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啊……

如果失去母亲,她的爱情,还能令她快乐吗?

如果为了爱谁,把理想前途都忘记,死守那个人,真就会一直快乐下去吗?

如果为了爱某个人,拒绝沟通,让亲人担心,一意孤行,她和那个被她爱着的人,能快乐吗?

爱很迷人,爱很伟大,爱上了,像嗑药,很麻醉,没办法抽离。但蜜月期总会结束,他们不可能摒弃这整个现实世界。这或者不是成熟的爱,自由地争取爱情,不顾旁人感受,也许要够彻底自私的人才办得到。

这是她的初恋,代价很高,他们看来输得一败涂地,简直在玷污人人歌颂的爱情。他敌不过金钱的诱惑,弃她而去。她呢?为爱伤害挚亲,落得这番局面,胆战心惊,仿徨无依。

车厢剧烈摇晃,小君紧握母亲冷着的手,而右肩伤口痛着,而心无声地破碎了。车窗玻璃,雨滴飞溅,雨痕蜿蜒攀爬,密密麻麻。她目光呆滞,失神地看着,看雨痕绵密地画着窗玻璃,而这段时日的爱恋记事也在她脑中刻画出密密的记忆版图,直至这瞬间,破裂,毁损。

小君一路想着,不断自问——

我到底在干么?

我到底在干么啊?

我是怎么了?

我不像我,我不再像我了,我这是怎么了?

※。4yt。※※。4yt。※※。4yt。※

黎祖驯倚在路树前吸烟,吸完烟,伸懒腰,浑身舒畅。

那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呢?没了。

那快乐中又老觉得肩背拽着的重负呢?没了。

哈,抬头,瞪阴灰的天,他心情好,管它阴天,尽管下场大雨吧,他又是一个人了,自来自去,无拘束,啥都不怕,浑身是劲,呼!不用违背自己的个性,计较未来出路。不用劳心劳力学怎么搞艺品买卖挣大钱,就像过往一样,兼几个差,自在来去,赚了钱,泰半都捐出去,反正他没牵累,一个人了。

他大步向前走,走着走着,吹着口哨,没意识地,又来到这日式料理店。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拉开店门,背包往柜台一掷,朝餐厅厨房嚷:「爸、爸!」

「你来啦!」黎志洪冲出来,拽着儿子找地方坐。「吃饭没?饿了是不是?」

「想不想去日月潭?」

「嗄?」

「还是……我们去环岛怎么样?铁路环岛,套装行程,我出钱。」黎祖驯咧嘴笑,白牙闪着。

黎志洪头痛,心痛,想到上回黎祖驯失意时发生的「老爹彻夜未眠」惨案,这回儿子提出环岛旅行,×,一定代志大条了。如果之前儿子反常的粘爹行为是因为遭遇挫折,那这回就是遭到啥不幸喽?

「你发生什么事?」

「没有啊。」

「……」又说没有,暗咧。黎志洪牙一咬,脱下外套,挽起袖子,大力拍拍儿子的背,眼眶泪光浮现。「好,我们去,我们去!哪里爸都跟你去~~」事到如今,当年亏欠儿子的,一次还清吧!就赔上这把老骨头,天涯海角相随吧!

黎祖驯摸着下巴,思索着:「我看铁路环岛太娘了,爬合欢山好了,你很久没运动了吧?我们上山去露营,住一阵子,修身养性,应该不错。」

「……」黎老爹张大嘴,目光呆滞,心想——你干脆说找我去武当山少林寺打十八铜人算了。

黎祖驯说:「我认识荒野保护协会的朋友,装备交给我,你只要放心跟着我就行了。」

黎老爹肯定儿子遭遇到生平最重大的打击,铁路环岛旅行?想逃离什么?登合欢山露营?想远离什么?

这家伙,有难过的事不能开口说,一定要这么身心的煎熬才爽咩~~唉!

※。4yt。※※。4yt。※※。4yt。※

江天云吃不好睡不着,又情绪激动,引发高血压,轻微中风,急救后无大碍,住院三天。

小君肩膀的伤经过处理,没大碍,这三天她都陪在母亲身边。母女俩很默契地都不再提黎祖驯这事。江天云不提是怕女儿伤心,小君不提则是怕妈妈又激动起来。

当江天云问小君肩膀的伤怎么来的时,小君只推说跌倒,不讲过程,以往江天云肯定追根究柢问个清楚,还会责骂她不懂保护好弹琴的手,但这次她没追问,也没骂小君,这女儿失而复得,她怕再失去,她改了过去对女儿强势的态度,经过这次教训,她警觉到女儿已经长大,不能再用高压的态度管教,现在她对女儿好声好气,珍惜着母女俩的缘分,并修补之前的伤痕。

出院后,她们忙着办签证,准备资料,决定到维也纳暂住阿姨家,然后申请慕尼黑音乐学院,参加入学考。

这期间,黎祖驯一通电话也没打。小君打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收不到讯号。就像母亲说的,他为了钱,抛弃她。本来还不信,找到他家,信箱塞满的报纸显示他已经好多天不在,拿他给的钥匙,开门。锁孔转不动,才发现他安了崭新的锁。

小君转身,背靠门,望着天空。

黄昏时,天空镶着彩霞,血般殷红色。那抹红都映进小君眼瞳中,她没哭,凛着脸,抿紧唇,不出声,但内在焚烧的恨,密密麻麻捆缠住跃动的红心,她小心呼吸,怕一下子忍不住会冲动得一跃而下,死在他家楼下,登上头条,让他内疚一辈子……

此刻小君眼中,过去那天真的神采,消失了。她眼色变得锐利,刀一样冷酷。

她想,黎祖驯拿了钱,就去享福了吗?不告而别,他真狠!

五楼顶,小院子,女儿墙前的几盆茉莉花,正香着。同一种气味,当初暗恋他,回家巷里也浮着茉莉香,那时觉得这花香甜润怡人。这时,这香,教她心浮气躁,烦透了,恨恨地盯着那一簇簇雪白花苞,忽地提脚重踢,花瓣似雪,纷纷殒落。几簇没来得及盛开就被小君踢坏,离开他家,她打电话问张天宝有没有黎祖驯的消息。

张天宝说:「好多天没见到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电话也打不通。」

老好人张天宝不可能说谎,看样子连好朋友都不知道黎祖驯多可恶!

出国前一天,小君呆在卧房,地上摆着两大LV行李箱。东西都收拾好,但破碎的心没办法打包,不像猫杯,还有三秒胶。她这破裂的心,晚晚痛着她。

小君打电话给杨美美。「我出国了,明天就走。」口气很差。

「这么快?你……你跟你妈还好吗?」对于透露2503的事,美美内疚着,感到很抱歉。

「好极了,没想到对我最好的,只有我妈。」

「这样讲对黎祖驯不公平,他对你也很好啊。」她羡慕死了。

小君冷笑。「是啊,不过他也得到不错的回馈,两百万可以做很多事了,这种钱真好赚。」

「你说什么啊?」美美不解。

小君把黎祖驯拿钱的事告诉杨美美。「我终于想清楚了,原来爱情跟友情都靠不住。」

「喂!」美美抗议:「我是不知道黎祖驯为什么要拿你们家的钱,但我觉得他不像那种人,搞不好是你给他太大的压力了。」

「那不重要了。」小君紧紧握无线电话。「杨美美,我要跟你绝交。」

「就因为我说你在2503?小君,那是你妈欸,见她那么担心我才说的,你要为这种事跟我呕气?」

如果在过去,小君绝不会这么偏执,一定会原谅美美。但现在不同,失恋的人,眼中没有好人好事,一切都那么可恶令人生厌,世界忽然都不对了,床位置不对,墙的颜色不对,食物的气味不对,时间地点日子全不对,好像自己一个人跟全部世界格格不入,好像每个人都很开心,只有她一个人难受,这世界像大便又臭又恶心,空气像谁的呕吐令她闻了反胃,她视力出问题,嗅觉、味觉全出了问题,痛不欲生,却不能去死。

「杨美美,你怎么可以背叛好朋友?」小君这样说,冷静残酷地,觉得自己变成一把刀,任性地想伤害周遭一切。

「背叛?我这样叫背叛?」美美倒抽口气,嚷:「江小君,你没有良心!」

「没良心的是你。」

「江小君!」美美火大。「以前我老是帮你跟你妈说谎,就一次我没帮,怎样?就该死吗?就没良心?是,我不该将你的秘密说出去,但以前为你做的那些就不算数了?我错了一次,以前对你的十几次好就全推翻?跟我绝交?好,你以为我希罕吗?我也不想要你这种自私的朋友!你臭美,以后我要是再跟你说话,我就是大白痴!」

「好。」小君挂电话,她反正什么都无所谓了。

懒坐在床,窗外,几颗星子在夜空闪动。夜虫啼叫,远处还有垃圾车俗气的音乐声响着。

小君拿出手机,注视萤幕,叫出通讯录,在这个夜晚,一一地,删去杨美美的电话,删去张天宝的电话,删去黎祖驯的电话……

同时也删去脑海里情人说过的话,删去曾经肌肤相亲悸动的感受,删去第一次见面时他玩笑的冲浪邀请。删去听见Sex Pistols歌唱的震撼感,删去了蓝天白云下,第一次踏上浪板的欢笑,删去了他们排队买胡椒饼窝在庙前吃的快乐,删去在监理所她骑车路考他紧张的加油声,删去了曾经衣服有着的熊宝宝的香味,删去所有关于爱的记忆……

删去这些以后,她变成个很空的人。她走出房间,坐在钢琴前,十根手指,轻轻地,轻轻地触上白键,然后,很轻易地,像十根手指有自己主意,默出之前怎样也弹不好的「悲怆」。

江天云在房里听见了,本来在整理行李,忽地顿住手势,皮肤泛起疙瘩,昂起下巴,闭目凝听,衬着这「悲怆」的琴音,仿佛墙龟裂,四面八方渗出洪水,淹没一切,埋葬全部,玉石俱焚的绝决,到飞灰烟灭的死寂,能让「悲怆」营造出这种氛围,感觉上弹琴者,在这曲中,似已轰轰烈烈死过一回。

是小君在弹琴吗?

隔壁房间,美美趴在床,听见琴音,也悲怆得泣不成声。她好委屈,正伤心,手机响了。看见来电号码,美美绷直身子,忙接听——

「你在哪?干么消失啊?我们都在找你。」是黎祖驯。

「你方便下来一趟吗?我就在楼下。」

美美抓了钥匙,冲下楼。乍见黎祖驯,她惊骇,差点认不出他来。

街灯下,老树前,他站在那里,肤色更黑,浑身泥尘,像刚刚从很远地方历劫归来,背上驮着登山的大背包,穿军式褐色卡其服,看见美美,摘下嘴里含着的香烟,弹掉烟灰,朝她苦涩一笑。

美美惊讶,他不就是消失了几天,怎么那双常闪着幽默光芒的双眼,如是沧桑?

她问:「你去哪了?怎么弄得像去打战?干么都不跟我们联络啊?」

他叹气,又苦笑,一言难尽。这几天拉着父亲跑得很远,可每坐一程车,上到某地,又冲动得想回来,人往前走,心却直后退着。几天下来,内心里,像有锯子锯着心房。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黎祖驯从口袋里拿出信,交给杨美美。「请你一定要交给小君。」

「喔。」美美问他:「你真的拿了小君家的钱吗?」

「是啊,两百万。」他笑了笑,大方承认。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贪财。」

美美傻望着他,他说得自然,但谁晓得他是不是开玩笑呢?他贪财?他有这么虚荣势利?

美美转告他:「小君明天就要去维也纳,短期内都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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