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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妻子与情人-第42部分

小说: 妻子与情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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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是一场好哭,直哭得昏天黑地。我那天所要做的事情一件也没做成,全被这哭声耽误了。  
  但是我想,既然闹到了这个地步,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此了结。不管她怎样哭,我都不去理她。  
  这明显是出乎她的意料的。不是说女人最强的表现就是不断地哭么,这时候她不哭了,从地上站起来,自己去洗了脸——要平时,她非要我给她洗不可——理了理乱发,走过来温情脉脉地和我坐在一起。由于没了烦人的哭声,我好受了些,但还是不想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火烧身了。  
  “看你那一副怀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呢?”谭A弦说,她竟然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像红桃儿似的,泪光还残存在上面。但是,她笑得一点儿也不勉强,而是特别纯真,在泪光的映照下,那笑就显得格外的凄楚动人。  
  我不知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大概的确很难看,听她这一说,我把绷紧的脸放得和缓了些。  
  她倒在我的身上,脸贴住我的肩头不停地摩挲。我硬撑着的铁石心肠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抽出手来把她搂住了。我的手很轻,准确地说只是放在了她的腰间。她摩挲的动作有了停留,肩头有了一阵轻微的颤抖。我知道她是在等我把她搂得紧一些,但我没有这样做。她似乎也想通了,没有过于强求,头却比刚才贴得更紧,并颤颤地说:“我的脚好痛哟……”我看了看她的脚背,红红的一片,比初烫时扩展了许多。我想我是应该找点儿药来给她敷上的,便站起身来,到抽屉里拿出一小瓶上好的白药递给她。  
  她不接,那意思是叫我给她敷。  
  我做出很不愿意的样子,打开瓶盖,用指头慢慢地给她敷了。  
  然后,我将碎在地上的杯子收拾干净,又拿拖布把地拖了,坐到沙发上去沉默着。  
  这一次与她隔得较远,足有两尺宽的距离。  
  尴尬了一会儿,谭A弦终于说:  
  “李新,我当真那么讨厌么?”  
  声音细如寒蝉,但听得出她的心态是平稳的,这让我高兴,因为只有在她这种心态之下,我们才可以讨论问题。  
  于是,我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认认真真地对她说:“你一点儿也不讨厌,相反,你是很可爱的,正因为你可爱,我才不愿意伤害你。我们这种关系,是不能维持长久的,因为我已经结了婚,而且,越是维持得长久,对你伤害越深。所以,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不要以为我是在讨厌你,甚至害你。”  
  你猜她说出什么话来?她说:“我理解你的心思,你是害怕我破坏了你的家庭。”  


  我再一次无话可说。她的话来得很直,也大大地伤了我的自尊心。在她心目中,我不但是一个自私鬼,还是一个懦弱汉。但是,我的心却很沉,很痛,因为谭A弦的话像锥子一样戳到了我最重要的症结。  
  谭A弦并不对我的沉默生气,相反,她以少有的大度对我说:“李新.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们心心相印的历史,也是好几年了,要叫我一时割断,真是舍不得。就让我作你的情妇吧!这是我自愿的,你没有责任。我向你保证,我绝不破坏你的家庭。”  
  我被她的话感动了,同时,她的话也稳住了我的心,使我的心理上解除了最大的顾虑。但我知道,我绝不能立即喜形于色,如果我立即说:“好,只要你不破坏我的家庭,我就答应你!”那我就真不是人了!我只是淡淡地对她说:“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们之间,不要说公平不公平,只要你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爱我吗?”  
  你叫我咋办?我想江河你遇到这种情况,也一定会感激涕零地说:“我爱你!”我就是这样说的。  
  我们立即拥抱在一起。  
  这样,不破坏我的家庭,就成为我们两人之间默认的约定。——说到这里。李新打住了话头,深深地呷了一口茶。  
  以前听李新讲话,姚江河总觉得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滋味儿,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出来,可今天,他听得特别入迷,李新短暂的停顿,他也等不及了,问道:“谭A弦又怎样违背了你们的约定了呢?”  
  “不要慌嘛,说起来真是气人呢!”李新又呷了一口茶,接着他的故事往下讲——有了那个不成文的约定,我们就更加大胆,更加放肆了。只要不让我的妻子知道,什么事情都像没有发生一样。有一位哲人说过:“任何错误在被人发现之前都不叫错误。”那段时间,我对这句话理解得特别深刻,而且坚信说这话的哲人也与我有同样的经历。  
  江河,男女之间的事你是知道的,任何一方有了外遇,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要自己的丈夫或妻子不知道,就万事大吉了。现在这个社会,又不像五六十年代,把男女私情看成仅次于阶级斗争的罪恶。晚上,我开始学会不归家了,总是推说公司有事,尤其是我当了副经理、经理之后,这个理由就更充分。我的妻子是相信我的,每次我电话上告诉她我不能回去,她都要千叮万嘱,叫我注意身体。  
  如果我说我晚上接待外面的客人,跟他们谈生意,她必定嘱咐我要尽量少喝酒。我的肠胃很不好,酒喝多了要出事的。在我和谭A弦私通之前,若我真的有事不能回去,妻子这样嘱咐我,我心里甜蜜蜜的,恨不得这嘴也能从电话上送过去,狠狠地吻她。可是现在,我嫌她罗嗦了,往往是她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把话机扣上了。  
  电话一搁,我和在一旁静听的谭A弦都兴奋得无以言表,只差没有大声地欢呼胜利了。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在屋子里疯闹。闹过一阵,华灯上来了,夜市热闹起来了,我们就相拥而出,选那最偏远的角落或者最豪华的酒吧,去吃小吃,麻辣烫,去唱歌跳舞。我们轻松而又自在,觉得这个社会实在是太美好了。  
  当然,我们也有担心,确切地说,是我一个人担心。我担心被人发现,事实上,我妻子是不出门的,她下班回去,不是读点儿闲书,就是做些织毛衣之类的女工活。她虽从小生活在城市,却对这城市有些隔膜,不喜欢它的喧嚣。我所担心的,是被妻子的朋友发现。别看她不喜欢交往,朋友却不少,因为她对人坦诚,又乐于帮忙。即使我和谭A弦勾肩搭背地走在最阴暗的角落,也觉得背后有熟人盯着我们,时不时地回头张望。这样做的次数多了,谭A弦就有意见了,有一次,走进一个精品店前,我又这样做,因为妻子的那些朋友都是爱美的,有好几个对精品都有特别的嗜好。谭A弦看来早就猜测到我会这样做,我的头刚一转过去她就一把将我推开了,气冲冲地往前走去。  
  我吃了一惊,因为她的动作来得太突然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忘记将周围看个明白,见确实没有相识的人,才急急忙忙地往前追去。  
  谭A弦分明是往前走的,可我追了很长一段路,竟然不见她的影子!我着慌了,也不怕人发现,就站在街心四处看,并时不时地喊一声:“A弦!”  
  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似曾相识的面孔,只是不见谭A弦的行踪。  
  我傻乎乎地到处找,像个初恋的少年。那情形,任何人看了也不会相信我竟然是通州城最大的百货公司的副经理——那时我还是副经理——结果,谭A弦就跟在我的后面,我往前走多远,她就跟着走多远,但绝不在我眼皮下露相。我找得好苦,腿软了,心灰了,通州城的大街也差不多被我逛完了,她才慢摇细摆地走到我前面来。  
  你说这可恶不可恶呢?  
  我顿时来了气:“你藏到哪里去了嘛!”  
  谁知她的气比我更大,几乎是吼着说:  
  “我为什么要藏呢?我就那么贱,那么见不得人啦!哪里是我藏,是你的眼睛溜到别人身上去了!”  
  江河啊,要是我聪明,我那时就该听出危险的信号了。你看,她以前也和我一样,认为这种事情是应该隐蔽些的好,可是现在,她要求公开露面了!天啦,我后来回忆起来,这是多么危险!  
  但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呢。我把所有的智慧,都用来阻止她的吼叫了。  
  “A弦,不要吵,听话,不要吵。”我像安抚孩子似的。  
  她哪里听从我的劝告呢?不但不听,声音还更大了:“我不配让你这样对我说话!你心里想的我是清楚的,在你心目中,我根本不是人,而是你的床上用品!”  
  天啦,这不是要拿话来杀我吗?我的骨头都吓软了,因为过往行人都停下脚步,颇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两人。江河,你知道这种事总是逗人看的,那些无聊的市民,不花一分钱就看一场录相,何乐而不为呢?我知道,如果再呆上一分钟,就会吸引成百上千的人,危险抛去不说,把我这副经理的皮都剥光了!我架起她就走。  
  我把谭A弦弄回了公司的楼上,也就是平时我休息的地方,你那一次是看到的。  
  “你发了疯是不是?”关上门,我就威风起来了,依我当时的心情,恨不得煽她几个耳光。  
  我以为谭A弦还要跟我大吵的,结果我错了,她扑进我的怀里,伤伤心心地哭起来。  
  你叫我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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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新直直地盯着姚江河,好象要姚江河给她指出一个办法似的。  
  姚江河急于听下面的故事,问道:  
  “你当时咋办的呢?”  
  他的声音,好象因为长久的沉默而变得空茫。  
  “你等一会儿吧,我去方便一下。”李新说。他出门到盥洗室去了。  
  姚江河完全被李新的诉说营造的气氛笼罩了,有好几次,他都把自己想成了李新,并为此紧张得发抖。  
  为了摆脱这种情绪。姚江河站起来往杯子里续了茶水。  
  李新回来了,一坐下来,就把姚江河刚刚续上的茶水喝去大半。  
  “当时么,真把我难住了?”李新接着说——她这一哭,再一次把我的心哭软了,我的气也消去大半,竟也迷迷登登地把她揽在怀里,可怜巴巴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呢?”  
  她哭得更凶,断断续续地说:  
  “我知道我做得过分了……我错了……可是李新,你不觉得我可怜吗?跟自己心爱的人逛逛街,却像小偷似的,我实在感到痛苦……你能理解我吗?”  
  我能不理解吗?我当即说:“亲爱的,我能理解。”说了这句,我却迷们得不行:理解归理解,以后该怎么办呢?这些明明暗暗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呢?  
  听了我的话,谭A弦便踮起脚尖,抱住我的头狂吻起来。我也不去想别的了,情绪一上来,什么事都忘记了。那一夜,我们两人都特别风情。第二天一早,还没有尽兴似的。虽然吵了架,可我们都觉得没有发生过。  
  俗话说:没有千年不漏的茅草屋。我和谭A弦的事,终于被我妻子知道了。  
  那一天,我故技重演,照例给妻子告了“假”,说公司要从成都某厂家进一批货物,货主已到通州,我要和他们在办公室作长时间的谈判,如果时间太晚,我就可能在公司里休息了。  
  妻子照例温柔地答应了,照例对我干叮万嘱,并说近来风传通州流行“二号脖,在外面吃东西,一定要小心为是。我照例不耐烦,她话音未落,我就把电话搁了。  
  那一天,我和谭A弦没有出去——要是我们出去就对了——她坐在我的腿上津津有味地对我说:他们那中日合资公司里有一个日本小伙子在追求她!  
  我做出津津有味地听她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充满了醋意。  
  我问道:  
  “那小伙子长得咋样?”  
  “不错!”谭A弦很干脆地说,“你知道日本人的五官是长得不错的,就是个头儿矮了一些。可那小伙子不矮,至少比你高半个头,而且比你壮实,跟他走在一起,一定有可靠的安全感。”  
  谭A弦那一副洋洋自得的夸耀实在让我受不了。那一刻,我觉得她的心离我太远了,我只想把她从我腿上推下去。  
  “既然这么好个男人,你就答应他吧。”我的口气是生硬的。  
  谁知谭A弦根本就不把我的坏情绪当一回事,咂了咂嘴说:“我正这么想呢——不过还没有最终作出决定,我还要考验他一阵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嫁给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到日本去了。”  
  谭A弦兴奋进来,憧憬地说:“当然!我不羡慕日本别的地方,就想到富士山去看一看。那里的雪景太迷人了。”  
  我怒不可遏,直杠杠地说:  
  “就怕还没走到富士山,你的地位就被别的女人取代了!”  
  谭A弦的表情立即忧伤起来,沉默片刻,怅怅地说:“那也没关系,至少我拥有片刻的主妇的地位。”  
  我知道我又惹祸了,语气和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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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你以前不是保证过吗?为什么近来你常常提到这个问题呢?”  
  谭A弦凄然流下泪来,幽幽地说:  
  “我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不是一个坏女人,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消耗我的青春,我要有个家!”  
  这却不是我能给他解决的了,我只得说:“那你好好去找个男朋友吧……但我不希望你找那个日本人……这么多中国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个日本人呢?……请你原谅,我对日本人天生有一种恶感,在街上见到他们都要怒目而视,更不要说自己心爱的人去嫁给他们中的一员了!  
  “你恨日本人我管不着,我嫁给日本人你也管不着?”谭A弦冷冷地说。  
  “当然,当然,各人有各人的思想,各人有各人的自由。只要你愿意,就答应嫁给他吧。”  
  我这一句话是真诚的,却把谭A弦气得暴跳如雷:“你对我一点儿也不留恋,只想把我推出去了事,你卑鄙!卑鄙!”谭A弦边骂边从我腿上跳了起来。  
  她的声音太响亮了,好象要把屋子震炸一样。那时候,不过只是晚上八点钟,公司还在热火朝天地营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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